[西幻]吾王之约 第10节(2/3)
作品:《[西幻]吾王之约》
烦。我知道这件事情,许多其他人也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会给他们以错误的暗示,而抹平这个暗示需要花费我们更多的精力。恕我直言,但你每一个行动都在为他背书,却无法控制他的行动。这是十分危险的。”
“……他不喜欢控制。”
露西亚公爵抬起了头,眼睛里有愉悦的闪烁:“您的确曾经考虑过这件事情,是么?”
“……”凯文的脸色多云转阴,“出去!”
“请您继续考虑。”露西亚公爵含笑再次低头,“陛下。”
露西亚大公离开之后,凯文按着头,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一声叹息。
刚好这时候有人传讯,说塞西莉亚来了。凯文只好起身迎接他的妹妹,带她一起去见斯图尔特,他们的父亲。
塞西莉亚身体本来就不好,在杰伊·布兰达的细心呵护下好不容易有所好转,听到消息之后脸色就一直惨白。凯文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简直以为这不是她的妹妹,而是按照她的模样做的石膏人偶。
“塞西莉亚?”
“凯文哥哥,父亲在什么地方?”塞西莉亚坐在轮椅上,穿着用贵重布料制成的典雅的裙子,虚弱却端庄,布兰达在她的身后朝凯文行了一个夸张的礼。
“跟我来。”凯文转过身,一边走一边问他们,“安瑞拉没和你们一起么?”
“我们……”布兰达刚要回答,便被塞西莉亚打断了。小公主用她不大的声音坚定地说道:“我不知道大姐的事情。”
凯文耸了耸肩:“是么。她应该来。不管她怎么想……她至少应该来看看。”
他挥退侍者,亲自打开门,不着急进去,却转身按住了塞西莉亚的轮椅。他蹲下身,看着小妹妹的眼睛,缓慢地说道:“做好心理准备,莉亚,他可能、可能和你想象得不太一样。”
塞西莉亚平静地看着他,告诉他:“我能承受,哥哥。现在,让我进去。”
凯文苦笑了一下,让开了道路。
他听着背后不久传来的抽气声和啜泣声,为他的妹妹关上了门。
他在门外的软凳上坐下,望着自己关上的门发呆。
吉尔现在在做什么呢?
魔法师最后一天还是出现在了他父亲的面前,带着他的妹妹,把小萝莉交给爸爸一起带走。艾芙雅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愣了好一段时间,条件反射地问西格尔:“你想让我离开么?”
西格尔迟疑了一下,告诉她:“这是你的决定。”
艾芙雅于是决定来见她的父亲。
父子的气氛相当和睦。吉尔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抱歉,爸,我只是……你知道,帝都太小了,所有人都要为了地盘发生冲突。但是家人之间不应该冲突,所以……”
“我知道。”乌克莱德耸了耸肩,“孩子太有主意,让我压力很大啊。”
吉尔笑了起来:“爸,你也是安度晚年的年纪了,少操点心,去安心养老吧!”
吉尔和乌克莱德的隔阂逐渐抹平,可艾芙雅和父亲的隔阂刚刚出现。
乌克莱德给了他的儿子一个宽宏大量的笑容,回头想要抱起女儿。艾芙雅却退后了一步,认真地问乌克莱德:“哥哥说妈妈去世了,这是真的么?”
乌克莱德愣了一下,瞪了一眼儿子: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把这么重要这么惊人的事情告诉艾芙雅!对艾芙雅轻声说:“我很抱歉。请你体谅一个失去了妻子的男人,我的小女孩。如果你不喜欢,从今以后我都会坦白直率。”
“哥哥说杀死妈妈的是巴洛克,是这样么?”
乌克莱德张了张嘴,没法用训斥大儿子的话来敷衍小女儿。他无言地点了点头。
“……”艾芙雅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看着乌克莱德身后的莱斯利,眼中闪过一丝仇恨,指着他对乌克莱德说道:“爸爸,他也参与了对冒险村的屠杀,是这样么?”
莱斯利面无表情,乌克莱德则惊讶地看着艾芙雅,然后缓缓说:“他只是巴洛克的副手。”
“爸爸,你会杀了他么?”艾芙雅忽略了乌克莱德的话,直接问道。
场面的温度陡降,所有人都尴尬不已。吉尔有心劝解,却觉得父亲和妹妹在此时自成一体,自己插不上话。
乌克莱德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剑柄,然后突然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小女儿,不由又做贼一般把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可失去了趁手的武器,他与小女儿的对峙便顿落下风了。
不过,落在下风也无所谓,大不了把心里话说出来。对方毕竟不是敌人,只是自己的女儿。乌克莱德清了清喉咙,简洁飞快地说,像是他用声音挥了一剑:“不,我不会。”
“为什么?他是凶手!”艾芙雅大刀阔斧地追问,语气咄咄逼人。
乌克莱德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我不愿意,艾芙雅。我的小女孩,你要知道……有两种情感在主宰我,而当它们相互对立,我就什么也做不了。”
艾芙雅一愣,脸上的表情介于愤怒与深思之间,显然也有两种感情在泾渭分明地主宰她。她忽然说道:“我不走了。”
乌克莱德这下子呆住了,连忙上前一步:“艾芙雅,别这样,他……”
“和你们没有关系,爸爸。”艾芙雅这次没有后退,轻轻给自己的父亲一个娇小的拥抱,“现在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她眨了眨眼睛,“但是爸爸,在你做好决定之前,还是别回来了吧。”
乌克莱德最终留下了女儿,和自己的人一起启程了。吉尔猜测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愿意说出来。
艾芙雅迫不及待地央求吉尔带她回去西格尔的小房子,当她打开门冲进去的时候腼腆的大男孩正坐在床上,抓着一个玩偶发呆,这意外让他喜不自禁,抱着艾芙雅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紧紧搂在怀中。
吉尔不打扰他们,悄悄回了宫殿,也想去看看自己的情人。
他没在书房看见凯文,便出门找他,去觐见之间和执政间找这位帝国未来的皇帝。他一路走到执政间的尽头,一无所获,便走向窗台,想从阳光中获得一些信息。
“吉尔。”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吉尔兴致盎然地靠着窗台说:“凯文,今天我想我们有很多可说的事情……”
身后的声音没有如往常一般轻快起来,依然被压在胸膛中:“吉尔,我们得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爹暂时退场,妹妹留下来和萝莉控在一起了……
☆、裂痕
“吉尔,你去送剑圣了,对吧。”
“嗯。”
王子向前走了一步:“你没有掩饰,光明正大地去送别的么?”
“我应该要掩饰么?”
“……吉尔,我不是想责怪你什么,我只是想说……”凯文的“说”持续了很久,然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我希望以后你做这些事情之前,能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吉尔神色动了动,但这动作太微弱,没人能看出他为何而动。
凯文硬着头皮继续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知道,我父王……”
“他要死了,我知道的。”吉尔叹了口气,笑了笑,抬头直视着凯文,“所以呢?”
凯文声音一哽:“吉尔,我不能乱给他们以暗示。你……”
吉尔站在窗口,站在无尽盎然中。他看上去是在笑,嘴巴的弧度却不像是笑意。他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一切仿佛都平静如常,这似笑非笑只是错觉一般:“你觉得,我不应该去送老爹?”
“……没错。”
“因为你可能因此受到某种不知名的影响?”
凯文有些恼火,出于心虚或是出于急躁:“与其纠结这是什么样的影响,不如在它发生之前就掐灭在萌芽当中!”
“回答我的问题!”
“就是这样又怎么样!”凯文脱口而出。
吉尔觉得他终于无法继续推那枚巨石,石头带着他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他的声音像巨石一样滚动,带着忍无可忍的阵阵颤抖:“凯文,你重视你的一切,无可厚非,因为我也同样重视!但他是我的父亲啊,我在之前从来没有离开他一步。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的一切也是值得重视的?!”
房间此时静悄悄的了,日光游走在其中,以奔跑驱散彻骨的寒冷。寂静被沉默喂养着,扩展它庞大的身躯。
王储心中隐隐约约有公正的影子,他知道究竟谁才是对的,却出于任性而不愿意承认。在吉尔面前他像个孩子一样,这让他很开心,然而承认对方的话正是抹杀了这种相处方式。
再坚持一下吧,他想,或许对方就会放弃,拥他入怀了。他的渴望压倒了一切,让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来请求原谅。
吉尔的胸膛已经被不平所填满,他用理智压抑着胸膛的剧烈起伏,却被对方的沉默一再折磨。他在等待中失去了耐心,一言不发地走过凯文身边,离开了房间。
凯文惊慌失措地转身,想要拉住他,是否要在这种问题上示弱的念头却让他犹豫了一下。一个犹豫的工夫,吉尔已经消失在了他眼前。
他走出门,只看见了一片黑漆漆的走廊,空洞地嘲笑他。
在凯文和吉尔争吵时,安瑞拉坐在她的书房里,处理她的事务。在瘟疫之后,她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越发繁忙。神不食人间烟火,神殿可不是这样,它依靠贵族们养活,得和他们打好关系。
一名年轻的修女走进来,屈膝行礼:“安瑞拉大人。”
“怎么了?”
“大人,教宗大人结束了,他要你过去。”
安瑞拉的笔在纸上猛地一滑,勾破了纸张。面色如常地放下笔,说道:“我马上去,你先退下吧。”
“是。”
安瑞拉站起身,拢了拢衣服,慢条斯理地思索着。之前瘟疫时期自己的确有请见教宗,但那时候教宗还在神室最里面,一直没有出来。现在瘟疫已经成为过去时,那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还是另有事情呢?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得去响应这位的召唤。
她来到神室,一名教宗的贴身神术师挡住了她,轻声细语地告诉她教宗还要有一会儿才能出来,请她在这里等待着。
安瑞拉顿感受骗,却又不得不好言好语地请教:“那,教宗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神术师温婉一笑:“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请您在这里聆听神的教诲,那样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安瑞拉小心翼翼地说:“我很想在这里多聆听一会儿神的教诲,但帝都还有许多事务需要我去处理。我想……”
神术师笑了起来,明明是个男人,却有着女性的柔美:“暂时从俗务中抽身吧,安瑞拉阁下。你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需要神来指引你。”
安瑞拉知道没有希望,静静闭上眼睛,在神室中感受充盈着的神的气息。神术师悄然离去,时间在静谧中流淌,一点一滴地化成纯粹的信仰滋润被人间迷惑的心。
经历了烦躁和茫然,安瑞拉再次感受到了绝对的安宁与幸福,神用他广博的手臂拥她入怀。
“安瑞拉,久等了。”
红衣主教猝然睁眼,转身一看,谦卑地屈膝:“宗座,这是应该的。”
神室边缘的黑暗中,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他拄着一支枯木圣杖,头上戴着白色发冠,身穿着纯白服饰。他又瘦又高,皮肤干枯,沟壑深邃,如一棵苍老的树,扎根于大地,茂盛于天堂。
“好孩子。”老人抬起手抚摸了红衣主教的头,安瑞拉恭顺地在他面前低头。这是神在人间的代行者,众仆之仆,至圣圣父,教廷的首领,教宗本笃三世。他是一切羔羊的牧者,也是最大的羔羊。
老人把手放在安瑞拉的肩上,对她说:“孩子,你一定好奇我在那里做了什么。我知道你想要见我,我知道外面被黑色的恶魔笼罩,你希望我能用神的光芒驱散黑暗。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想要借此逃避一切?”
安瑞拉知道在这位面前不得撒谎,便只好沉默以待。
“神让我们真诚,孩子,我理解你。但我这次的确另有原因。”老人注视着安瑞拉,深邃的瞳孔里爆发出属于宗教的狂热,“孩子,神给我以指示,我必须听完。”
安瑞拉讶异道:“真的?”
“是真的,孩子。”老人安然一笑,“圣徒王的灵魂在回归,他要苏醒。”
“圣徒王?您是说……”
“克伦威尔·霍恩海特陛下。我们的父最忠诚的仆人和朋友,他会让神的荣光重现人间。”本笃三世伸出手,手心朝上,放在神室自上而下洒下的阳光之中,宛如承接了光荣,“孩子,我要和你的母亲谈谈。”
吉尔坐在宫殿里,面对着塞西莉亚·霍恩海特。公主依旧很苍白,病症仍留有余威。看到吉尔,她不动声色、公事公办地说道:“阁下,我不知道哥哥和我还有什么事情好说。”
“和他没有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吉尔现在一点也不想提到那个令人心烦的家伙,“在此之前我请你帮我找关于建国时期的各种记录,我希望你还能放在心上。”
塞西莉亚这才明白了他的来意,看他的眼神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充满敌意,反而有些温情了。
她拿起面前的茶杯小口抿了一口加奶红茶,慢条斯理地告诉吉尔:“你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要说了解,哥哥才是最了解这些的人。”
吉尔微微一怔。
塞西莉亚柔软的声音继续道:“吉尔哥,初代皇帝克伦威尔留下了一本手记,里面记录着很多东西。至于那本手记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哥哥一定会知道。”
吉尔带着这个讯息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塞西莉亚的处所,此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宫殿的花园里满是晚夏濒临腐败的香气,香得肝肠寸断,怨气十足。
吉尔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王子殿下,琢磨着去什么地方凑合过一晚:道格拉斯那里就不错,这小子情人满天下,寝室往往是空的;西格尔那里也行,写作软禁屋读作度假别墅的房子里满是客房;实在不行,拿着钱去哪个旅馆讲究一夜也没问题……
他一边想,脚在花园中漫无目的地穿行,忽然停下来的时候,正是在凯文寝室的门前。他抬头便愣住了,随即苦笑起来。
他已经说不好,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是习惯还是感情了。
他转身想要离开,房间里的人叫了一声:“谁?!”与此同时,大门也被打开,身着华服的男人冲了出来,在花园中快步寻找,正好对上了尚未离开的吉尔。
吉尔看见这个人,反而不想走了,停下脚步唤道:“露西亚公爵。”
大公怔了怔,露出了标准的亲切而疏淡的贵族微笑:“是吉尔阁下,我们太紧张了。”
吉尔注视着这个眉目里都充满了野心,言行举止都不紧不慢胸有成熟的男人,彻底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他问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一些小事。”露西亚转过一半身子,朝走过来的王子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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