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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爷有个暗恋(他)的人 第7节(2/2)

作品:《姜少爷有个暗恋(他)的人

街。

    姜三少爷在左摄街从头找到尾,从尾找到头。愣是没见着贾端开的小酒馆。

    妈蛋。

    姜宗孜只好随便挑了家客栈吃午饭。

    饭后,就着各色茶点,姜宗孜戴上一张笑脸,向店小二打听贾端。

    贾端祖籍凉州,五六年前,在左摄深巷里开了家小酒馆。酒馆在每日辰时开酒坛子,能引得人嗅着浓郁酒香找进去。贾端为人和善,但难免带些商贾的贪财和圆滑。算是个良民。

    姜宗孜赏了店小二几两碎银,劳他指了酒馆的大致方位。

    方吃了十二分饱,姜宗孜也不急着找。他抱着积极乐观的心态,用消食踱步的方式,在曲曲直直的深巷里走走停停,逢人便笑,顺便唠几句嗑儿。

    转眼天色暗了下来,巷子里到处是饭菜香味。他最终,也没能找到酒馆。

    姜宗孜悻悻而归,准备明日卯时再来。

    他没想到,这次漫不经心的放弃,延迟了多久他最终的醒悟。

    姜宗孜今天一整天,其实不过是借着查案的名义在寻找万充的影迹。他在踏进姜府主院的那瞬间承认了这一点。

    姜宗孜用自甘堕落的纨绔子弟形象示人后,很少再同他爹娘一块儿吃饭。姜三少爷今天绝对是鬼迷心窍了。

    姜夫人分外欣喜,起身忙个不停,又唤人摆出一副新的碗盏,又吩咐厨房煲汤煮鱼蒸三少爷爱吃的点心来。

    反观姜老爷,那老头满脸警惕,斜眼问姜宗孜所安何心,随时准备接招的模样憨憨的,有些好笑。

    姜宗孜一言不发,低头扒饭,往嘴里塞菜,咕隆咕隆地灌汤喝。

    姜宗孜以前一个人明里暗里去调查什么或去执行什么任务时,从未感到这样的不适和孤独。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渴望,渴望有个人能陪在身边,在迷雾里拉扯他一把。

    “万先生,是不是也被我气走了?”在爹娘殷切的目光下,姜宗孜倍感委屈,简直快要哭出来。他感觉心里破了一个口子,然后有什么不断从伤口钻出来,又痒又疼又畅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份突如其来又沸反盈天的情爱,以及这情爱迅速枯烂之后不堪的收场。

    姜宗孜以前不觉得万充对游朋律的不辞而别很残忍。

    现在突然感同身受。

    “三儿,”姜老爷乐呵呵的,重重拍了下姜宗孜的肩膀,“你真真令为父刮目相看!”

    新、新招?

    “你知道嘛!”姜老爷又重重拍了下姜宗孜的肩膀,“万翰林走前把你夸得像朵花一样!还说你是状元之才啊状元之才。我跟你说你十二岁后为父就没听别人说你这么多好话了。把为父感动得哟……”姜夫人为夫拭泪。

    姜宗孜懵逼了:接不住,下一招。

    但他很快抓住了重点:“万充跟你道过别?”

    姜老爷怒“啪”姜宗孜脑袋一下:“没规没矩的!叫万先生!”

    姜三少爷可怜兮兮地捂脑袋:“……万先生走前找过你?”

    “是啊。”姜老爷斯文地啃着一只鸡腿,“前天是他最后期限。”

    “什!嘛!”姜三少爷腾得站起来,吓得姜老爷坐着圈椅朝上小跳了一下。

    “……你一惊一乍干什么!”吓得老人家鸡腿都掉了!姜老爷又生气又斯文地用手帕擦了擦手,“再过十天便是春试,万翰林正被关在宫里出卷子呢!”

    “……”

    啊咧?

    他娘的之前假装泄题都是在逗我?欺骗!让人痛心的欺骗!

    “……哦。”

    “嗯咳!”威严的姜老爷重重咳嗽一声,“万先生走了,你还得给我看看温书!莫辜负万先生的一片心意,每天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行了行了知道了!”姜宗孜把脸埋在碗里,暗搓搓地笑了。

    ☆、被抓了

    姜宗孜掌着羊角灯笼,在渐渐浓稠的夜色里,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他推开那扇黑油大门,不远处的昏暗檐灯下,立着一个人。

    那人转过身来了。

    一个着红色斗篷鹤发童颜的老人。

    姜宗孜着实没料到宋簿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们认识五六年,也挺能聊的,算得上忘年交。姜宗孜决定先装傻:“老头子好久不见啊!真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啊。”姜宗孜不自然地搓了搓手,绕过宋老头,打算往里间走。

    就听宋大师在身后问:“你知道你和万充那天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稳住,一定要稳住,“什嘛?”

    “清明那天晚上——”

    姜宗孜没有给宋簿说下去的机会,他很快出手,光影下身姿矫捷如豹,瞬间将老头子制住了。因为宋簿根本没有反抗,他被姜宗孜以诡异的姿势抵在地上,贴着冰冷地面的脸上,挂着一个笑。

    当万子满走过深深绮丽的长廊,他繁复暗纹流淌的外袍,一一掠过月色铺陈的夜阶,身后倾泻的墨发被风吹得扬起几缕,当万子满面对浩浩宫门殿堂突然站定的那一刻,四十里外姜府小院中,全身线条绷紧气势若虹的姜宗孜突然整个人瘫软下去,宋簿神闲气定地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

    宋簿身后涌现出十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影影绰绰。

    老头子打了个手势,有个黑衣人一闪而过,扛起了昏迷的姜宗孜。

    很快,一行人消失于夜色。

    姜宗孜是被人用茅草痒醒的,他打了个喷嚏,闻到阵阵恶臭,有老鼠之类的东西“嗖”得从他腿上经过。周围一片黑暗,姜宗孜适应着全身脱力的身体,皱着眉,看向弄醒他的人。

    是个发乱如草胡子拉渣的中年男子,大大的笑容,别提有多傻了。

    姜宗孜用手揉脸,声线沙哑地问:“你(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

    中年男子回避了第一个问题,傻笑着:“地牢啊。”

    “……”我也看出是地牢了,“哪里(的地牢)?”

    胡子男开心道:“仙法教坛啊。”

    卧槽?!

    随即反应过来:他娘的宋簿耍阴招!

    “我……睡了多久了?”

    “我醒过来你就在那里啦!”

    到底在兴奋什么啊?

    “唔……你醒多久了?”

    “不知道~”

    姜宗孜无力地捂了捂额头,除了不知啥东西整出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外,这里很安静。狭小的空间,四面是墙,没有窗没有门。适应完身体后的姜宗孜感到了疼痛,疼痛不来自身体内部,不是什么药物的反应,而属外伤。他低头检查了自己衣服上轻微的磨损,咬牙。姜宗孜觉得自己是从天花板上那个封闭的方形口子里,被扔下来的妈蛋。

    “为什么……这么臭……”姜宗孜捏着鼻子,发出怪怪的尖哑声音。

    “没有啊。”瞳孔放大的笑容,“我来了一个多月了都没觉得这里臭~”

    这是真傻还是假傻……一个多月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么小格子里能不臭嘛!你都跟这里浑然一体的臭了妈蛋!

    “啊啊啊!”放我出去啊!

    姜宗孜浑浑噩噩快饿晕的时候,天花板上的方形口子开了,一架梯子“嗵”得竖下来。要不是姜宗孜内力没恢复,他能窜天猴一样从那个口子窜出去。姜宗孜翻了个白眼。

    有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出现在方形口子里,那张脸没好气地指着姜宗孜说:“你!给我爬上来!”

    姜宗孜开心地跟胡子男告别后,吭哧吭哧地爬了出去,见四下无人,逮住那个没好气的人一顿胖揍,揍得他不醒人事。姜宗孜开心地朝下面的胡子男招了招手:“快上——”

    “来”字还没出口,一股大力拽住他的后腰带,将他整个人扯到了几丈外。一阵疾风扫过,方形口子“啪”得盖上了。

    姜宗孜回过头,宋簿正笑眯眯地瞅着他。

    姜宗孜抓住机会,朝他脸上狠啐了一口。哼哼。

    “姜三少爷,别做这么娘们的事。”宋簿平静地推开姜宗孜。

    “你说吧,想干嘛?”

    “你知道,那天晚上……”宋簿注意到姜宗孜变换的表情,低头笑了笑,“我换种方式问吧。你知道万充是谁吗?”

    “他是我先生。”姜宗孜回答得很认真。他用一种守口如瓶的姿态来抵抗宋簿,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

    啊。姜宗孜在心里恍惚意识到:我居然能什么也不知道。

    “万充是仙法十堂之首。”

    姜宗孜整个人无法克制地震了一震。

    “否则,你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

    “姜三少爷,你知道,我对你了如指掌。”宋簿轻蔑地示意一下方才被姜宗孜揍得倒地不起的人,“你是我的贵客,那些不长脑的东西怎么会把你关了三天三夜?”

    “呵。”卧槽三天三夜?!

    宋簿打哑谜:“听明白了吗?”

    “呵。”你了如指掌个球!

    宋老头在斗篷下哧哧地笑着,笑声诡异到他身形都伛偻。接着,他用缓慢而平静的音调说:“百,景,堂。”声音就像武器一样。

    姜宗孜强装镇定:“呵。”卧槽他连这个都算得出?!

    “明白了吗?”

    “……”明白你个xx!

    宋老头遗憾道:“唉,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本来不想抓你来这里的,谁知道你会对我动手?”

    姜宗孜阴沉着脸:“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宋簿笑眯眯:“缓和一下气氛嘛,解除一下误会嘛。毕竟是老朋友啦。”

    怎么?仙法十堂个个都是表里不一鬼话连篇的笑脸人?

    宋簿的笑容里掺杂进诚意,伪装出来的诚意:“万充一直在跟我作对,我知道你和他关系,非常的……亲密。”这个死老头的眼神在告诉你他洞察一切。

    “哦。”呵。

    “所以,我要你记录他的所有行动,每两天向我禀告一次。”宋簿带着歉意般注视着姜宗孜的瞳孔,“你得听我的。”

    你不是会算吗?

    “他被关进宫出考卷了。”姜宗孜心平气和地实话实说。

    当万子满在华灯下,把诗三百翻了又翻,从庄子中挑出一个古老的典故。他案前松竹白釉瓶里插几枝绽开的桃花,玳瑁狼毫散漫地隔上端石小砚。当万子满的眼睛接到一阵穿过花木的风,听见月亮撒在窗菱上的声音,他突然一个晃神之时,五十里外的仙法教坛里,姜宗孜忍着经脉里的疼痛,一点点聚拢内力。他感觉浑身在火辣辣地膨胀,内劲混着气流撕裂开他的血肉汇往丹田,像是千万个人踩着刀剑迎着箭雨冲向战场的中心点。姜宗孜感觉自己在承受千万个人的苦痛。

    时间再推前一点。

    姜宗孜和宋簿正僵持,有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闪了进来,看身形是个女子。她一出现,姜宗孜敏锐地发现,宋簿身上很快产生出了诡谲的矛盾。尊敬和亵渎,痴迷和厌恶,它们交织在一起。

    同样迅速发生的,是那女子的出手。她的掌力带着一股阴毒狠劲,直直攻向宋簿,宋簿这回是真的没来得及反抗。

    千钧一发之际,姜宗孜想到了百景堂给他的任务,是活捉宋簿。活捉。

    于是姜宗孜强行突破内力的极限,让体内阻隔穴位的血液在瞬间激活,硬生生去替宋老头接那凶险的一掌。

    但那女子的身体霎时扭成变态的角度,完全避开姜宗孜。然后“轰”一声,正正击中宋簿的天灵盖。红色斗篷下的老头明显身体如缩水般矮小了下去,伴随着阵阵痉挛,最终面如土色枯竭在地。

    姜宗孜气血攻心,捂住胸口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姜宗孜禁不住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发誓,那女子经过他的一刹,他清楚地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竹叶味道。

    ☆、考期至

    姜宗孜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姜府的路上。

    那女子就这么放了他。

    仿佛是为了救他,而杀的宋簿。那么轻而易举轻描淡写地,杀了宋大师。

    姜宗孜希望自己能像想不起贾端是谁那样想不起来她是谁。

    但姜宗孜还是想起来了。

    赋香。

    姜宗孜内力恢复了三层,体内功气还是紊乱错杂。他脸色惨白,嘴唇淡得毫无血色,完全是因为爱面子才没有蹒跚前进。

    “三少爷!三少爷你在这儿啊!”

    “快来快来!找到三少爷了!”

    ……

    这三天来整座梁都快被姜家人翻遍,尤其是赌坊和风月场所,各老鸨掌柜简直要敲锣打鼓放炮仗来感谢姜少爷的出现。姜宗孜没有办法跟他爹娘解释他的失踪,那么等待他的想必是一顿鞭子祠堂长跪外加禁足令。男子汉大丈夫,哼,皮肉之苦?

    所以在东武街,看见姜府之人不断涌向自己时,姜宗孜审时度局后当机立断,假装昏了过去。

    这招苦肉计使得妙。

    在姜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声中,姜三少爷虚弱地悠悠转醒。一个不输黛玉的凄惨表情,颤抖而举不高的右手,彻底攻陷了二老。姜老爷重重叹了一口气,除了加三重守卫在姜宗孜的院落,也不好再计较什么。只是说,要给姜宗孜配个伴读。

    姜宗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被遗弃的小动物。

    大夫把了脉后,留下好几张药方,小丫鬟红着眼去配药煎药。姜夫人亲自喂姜宗孜喝完滋补的粥品后,也被丫鬟搀扶着回去了。

    姜老爷站在房门口,望着伴读蹬蹬蹬急冲冲地奔了进来。姜老爷退到外廊上,替他们关上了门。

    姜宗孜看着姜宗醇那张倾城的面容,担忧的表情着急的表情都被美好的皮相所遮蔽,姜宗醇同惯常那样,在瞬间成了一幅美好的让人赏心悦目的画。

    姜宗孜“妈蛋”出口。

    唉,他算了算,还有四天春试,忍一忍就过去了。

    接着,姜宗孜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这回,他真的晕了过去。

    姜宗孜是被嘴里的汁液苦醒的。他睁开眼,看见姜宗醇正用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姜宗醇搂住姜宗孜,“啪唧”亲了一口。

    姜宗孜惨白着脸,努力地做出一个嫌弃的眼神。

    之后半个时辰,姜宗孜满耳朵都是姜宗醇不拉不拉的声音。

    救……救命……

    “二、二哥”姜宗孜忍不住了,伸手掩住一个大大的哈欠,“我有点困……”

    “你都睡了快两天了困什么困!”

    “二天?!”

    “啊对了,你还记得童七嘛?就是,非要跟我结拜兄弟那个……”姜宗醇一脸“真受不了他”的甜蜜表情。

    姜宗孜眯着眼,嘴唇红润一些了:“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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