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江传奇之故国遗梦 第1节(2/4)
作品:《篱江传奇之故国遗梦》
夫已命人在桂香亭设宴,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还望赏脸啊。”
连云天忙拱手道:“不敢,那就多谢庄主款待了。”又转身叫了一声魏猛。
☆、第 3 章
却说这翠屏山庄不愧是第一大庄,整个庄子大气自然,处处皆景。就说这桂香亭,说是桂香,却又不仅是赏桂之处,亭子建在一片水上,水中却无莲荷,只是有群群的锦鲤,而所谓的桂香便是来自岸边那一片桂林了,几乎都是月桂,看树龄不下二十年了,此时正值春末,看那桂树郁郁葱葱,尚且心旷神怡,且不说到了中秋,满树金黄、十里飘香的景色是有多么诱人了,而这亭子的妙处便在于建在开阔的水上,只一边靠近桂林,所以对于天空的视野便十分开阔,桂花的香味也不至于太浓郁,而到了中秋佳节,桂花甜香若有若无,阵阵袭人,空中皓月朗照乾坤,杯中佳酿陈郁甘冽,身边亲人团聚,品酒赏月,当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啊!
“连大人,便是此处了,只是可惜了不是秋季,可还入眼?”
“庄主客气了,自是风景无双。”连云天这句也确是发自内心。
赫连鹏引着连云天魏猛前行,虽天色尚明,却早有仆人在栏杆上挂了盏盏莲花灯,亭中也有一盏宫灯挂在亭顶,上有美人扑蝶图,华贵中带着雅趣。而亭中其中一面置了四开的屏风,紫檀的框架,上面用雪白织云锦崩了,字体颇大的题着王维《山居秋暝》。
“哦,庄主也爱摩诘?好字啊!”连云天见那字屏,连连点头。
“不过是闲来无事,信手涂画的罢了,怎么连大人也欣赏王摩诘吗?”赫连鹏捋了捋胡子,有些惊奇道。
“王摩诘,名维,号摩诘居士,一生参禅悟理,学庄信道,精通诗、书、画、乐,也是盛唐一绝啊,他的诗画向来是相辅相成的,诗画相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令人很是惊艳,倒不是连某有这等眼光,只是家父甚爱摩诘,自幼熏陶罢了。”连云天盯着那屏风甚是怀念,仿佛又看到幼时的自己以及那时年轻的父亲。
赫连鹏听此笑道:“连大人是谦虚了,早在大人还未入仕途之时,老夫便听说了连家三郎腹有诗书,才冠京华。”
连云天忙摆手道:“不过是旧友抬举,倒是庄主这手字,若芷若兰,飘逸洒脱啊。”
“不敢当,不敢当,两位大人请坐。”
“请。”
魏猛见他们聊起了诗书字画,满脸的无聊神情,此时坐下了自然欢喜,连云天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威猛笑笑:“大人,这您可怨不得我啊,家里老爷子就这德行,您是没见我那妹妹,比我还……”连云天也是知道魏猛性子的,除了比较实诚之外,跟他那个金贵的知己可是像的很,说是魏老将军的缘故,却也保不齐是在萧成手下呆久了染上的,便也不去管了。
倒是赫连鹏见状笑着捋了捋胡子道:“哈哈哈哈,魏大人这是真性情,令妹想来也是率真的性子,好,好啊,哪像老夫那闺女,性子柔和过了头,都有些懦弱了,唉,实不相瞒,老夫近来身体有异,常觉心肺疼痛,让大夫看了,却说是一种奇疾,怕是没几年活头了,这孩子如此和软,又不会半点武功,让老夫如何放心将她嫁出去啊!可这山庄不能没人管理的,老夫只好使出比武招亲这一招,就是想着趁着身体还好亲自把把关,给她挑一个好点的夫婿,一来可以替老夫照顾她们母女,二来,这山庄也好有个继承,只是不想,竟出了这事。”
连云天见他提及案情,便不再忌讳,道:“庄主莫伤心,且说说那宋和峰吧,他,又是如何?”
“和峰啊,那是个好孩子,他的父亲宋吕曾在朝廷为官,辞官后才举家搬来庆州,后来好像是和他母亲一起去世了,但这宋和峰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身家相貌都没的说,又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功夫也好,如此这般,确是可惜了。”
正在这时酒菜已上完,赫连鹏端起酒盅道:“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了,这杯酒为你们洗尘,请。”
“请。”连云天和魏猛喝了。
赫连鹏又忙引荐菜色,连云天吃下道谢了,却又记起白日里遇见的赫连夫人容貌熟悉一事,却是不便直说,只好道:“今日见庄主夫人贵气缠身,这庄子又秀丽闲适,庄主好福气啊。”
“什么福气不福气,如果不出这事倒还算凑合。”
赫连鹏却是绝口不提赫连夫人的事,倒是魏猛没那么多顾忌,见连云天似是想查庄主夫人的身份,直接开口问:“白日里听庄主说是被夫人所救,赠百金建山庄,想必夫人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
赫连鹏见他问,一愣,却摇头道:“不是,内子家中实是贫穷,家中父母俱在,又有幼弟,赶上年景不好,一家人可算是举步维艰了。”
“那,那百金……”
“那百金实际是内子卖掉家传玉佩得来的,为此老夫一直感念,不敢相忘。”
连云天听后,点了点头,魏猛便也不再问了,几人又聊起别的,到席散了天也完全黑透了,好在青灵山和翠屏山相隔并没有那么远,同在州府之地,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回到篱江小筑之后,酒劲有点上来了,魏猛那是喝烧刀子的主儿自是没什么,倒是连云天有些不胜酒力,虽没醉,但也并不舒服,魏猛招呼仆人伺候着他梳洗了,再断了醒酒汤给喝了,此时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是衙门里办公用的纸,他递给了连云天,连云天接了过来打开,见里面竟包裹着一点粉末,掺杂着少许泥土,颜色淡黄,味道不明显。
“大人,您真厉害,那台子缝缝里藏的东西您都能找到。”
原来,在擂台时并不是没有线索,连云天在擂台的边缘离宋和峰倒下的地方不远处找到了这一撮粉末,估计是被风吹到了擂台木板底下才免了被雨冲散的命运。
“每一个案发现场必定会留有一定的线索,全无线索的现场是不存在的,除非,那不是第一现场。”连云天又凑近粉末闻了闻,由于那一小撮实在是太少,也就几十个颗粒的样子,还掺杂着泥土,连云天依然没有闻出那是什么。
“那大人,您又为什么让我悄悄的收集,瞒着赫连庄主呢。”
“在你想要破一个案子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要分清人物的定位,魏猛,你要记住,任何与案子有关的人都与我们定位不同,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拿出来商量的。”连云天将粉末收了,在凳子上坐了。
“这么说,大人您是怕赫连……”
“那倒不是,只是,不能不防,而且他的话,有所隐瞒。”
“什么?”
“你现在就去,查查那赫连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魏猛应了,刚要转身走,却耐不住心里的疑问回头问道:“那,大人,那粉末到底是什么?”问完挠了挠头。
连云天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嗯。”连云天望了望窗外。
“那……”魏猛似乎有些焦急。
“不过马上就能知道了。”连云天将两个茶盏正了过来,倒上茶。
魏猛见了忙笑道:“大人,我……我不喝茶,您不用……”
“进来吧,难道几日不见竟染上了背后偷听的习惯?”连云天却是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道。
魏猛被打断了话,有些愣神,却见门被推开了,门外走进来的可不是他家王爷么,第一反应竟是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却见萧成见魏猛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才多久不见,就不认得本王了?”魏猛一头冷汗,忙行礼。“行了,你先去休息吧。”萧成摆了摆手,魏猛只好退下了,心里还在嘀咕‘还休息呢,我就要去连夜办公了’。
说起萧成,韶元帝萧翎是萧成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在他登基的路上躺着的尸骨自然不会少,先帝在世时本有十二个子女,除去公主四人加上年幼因天花夭折的老三,剩下的七人都是可登基的,萧成的母妃温碧游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子,原是朝中大将温金忠的独女,在世时温婉大方,识大义,明大体,深懂皇家生存之道。温碧游心里也明白,自己育有两子,最大的悲哀便是看着这两个孩子手足相残,于是自萧成下生以来就以自己的法子教导着兄弟两个,可能是从小的言传身教使两兄弟之间始终保持着信任,在之后的十几年里萧翎一共用各种手段杀害兄弟四人,老大是被先帝流放禅西逃过一劫,但是唯独自己的同胞亲弟弟,他给予了绝对的信任,用他的话说,如果连萧成那缺根筋的都不能信任,那就没人可信了,当然,说起自己的弟弟这位皇帝虽是一脸嫌弃,可却是真心的爱护着。这就造就了萧成性子里的随意,虽然皇帝每次见他总会训斥,但转眼他就把皇帝的话当了耳旁风,到最后,皇帝索性就不管他了。
“呦,这不是银针么,你向来只喝龙井的啊?”萧成也没去端那杯给他准备的,顺手将他正喝着的那杯抢了过来,嗅了嗅道。
连云天也不恼他,只是微笑着淡淡的道:“这茶,自是用来招待朋友的,既是用来招待朋友的,自然要根据朋友的喜好来了。”
“哦?那这个朋友可真是幸福啊。”萧成倚着圆桌转了个身坐下了。
“呵呵,幸不幸福那就要问问那位朋友了。”连云天依旧淡淡的微笑着,伸手拿过原本应该是给萧成的那一杯茶,浅饮一口。
“他自然是幸福了。”萧成挑了挑眉笑道。
“那么,那位感到幸福的朋友可不可以帮在下一个忙呢?”连云天表情未变道。
却见萧成脸瞬间垮下来了:“又是你那些案子的事吧,连云天,你这个人真不可爱。”
连云天自匣中取出那包着粉末的纸包道:“萧成,这个忙你到底帮是不帮?”人依旧笑的温润,可萧成却白他一眼道:“行了行了,我能不帮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连云天依旧笑着,给他倒了茶道:“你不是上辈子欠我的,你是这辈子就欠了我的,小时候我替你背的那些黑锅还少么?”虽是这样说着,可内心的欢喜还是真的,有些忙,还真得萧成帮。再者说,魏猛虽然很得力,但是必定见识有限,身份关系,也无法无话不谈,萧成来了到让他松了一口气,心也没那么紧绷了,当然,这话不用说出来,萧成想必也是明白,所以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案情哦!
☆、第 4 章
说话间萧成将纸包打开了,就着纸嗅了一嗅,却立即打了个喷嚏,迅速将纸包起来扔到了桌上:“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啊,呛死我了。”原来萧成的鼻子天生灵敏非常,幼时曾靠着这个躲过好几次的□□,又常在边疆打仗,对于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解的也多,所以连云天才让他帮忙。
“翠屏山庄。”连云天见状神情有了一丝凝重。
萧成也猛地抬头:“就是这件案子发生的最后一个地方?”
连云天点了点头,起身抬头踱到了窗前,推开了窗子,看了看毫无星子的天空才转过身来道:“到底是什么?”
萧成起身随手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道:“你身子不能受凉,”说着趴在了窗口,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是花粉。”
“花粉?什么花?”连云天像是没想到。
“不知道,”萧成摇摇头“但看似味道很淡,对于能闻到的来说却很刺鼻。”
“你是说,这花的香气还挑人?”连云天有些惊奇,世间还有这样的花?
萧成却笑了,道:“不,或许不是人,虽然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很显然这花并不在此列。”
“不是人?”连云天听后若有所思。
“好了,先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明天怎么打算的?”萧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身回到了凳子上坐了。
连云天也只好回到凳子上坐了:“且去宋家看看吧,现在就希望程之能带回来好消息了。”
次日连云天与魏猛二人赶往宋家,却发现宋家确实没人了,只有一个管家正在分发钱财辞退奴仆,在管家的叙述中连云天得知,宋玉峰父亲名宋吕,正是十八年前辞隐的刑部侍郎,母亲为当时京城有名的绣娘姚江月,父母相当恩爱,与四年前从静潭寺回来的路上遇贼人而死。
“被贼人所害,抓到凶手了么?”连云天似乎有些错愕,听说这位前任刑部侍郎可是文武双全啊,当时都能与前禁军统领章久边打成平手,区区一帮打家劫舍的贼人是如何杀害于他的?
“没有,”老管家摇了摇头,“当时少爷还小,不懂事,老爷夫人又没有了其他的亲人,老奴一个下人,也没什么本事,只好报了官,官府查了,却也只是说附近山匪多,几年来官府一直在剿,让老奴早日回家料理,定会给老爷夫人报仇。”
“那后来呢?那帮山贼被清剿了么?”连云天问。
“唉!”老管家叹了一口气,“那帮山匪非常狡猾,也不知道消息怎的那么灵敏,听说官府要来剿匪了就举家搬到深山里,等官府的人走了再回来,官府也下过套,可是他们愣是没钻,庆州驻军驻在庆阳关那边,离咱这儿远,知州手里的兵力根本就不够,上任知州在任的时候还重视过,向朝廷提了几次,因为是小股流匪,朝廷每次都是给个百十二百人就了事,现如今新知州上任更是索性不管了,说是一直在剿匪,实质上不过是官府的一个说法罢了。”
“新皇登基时不是派过钦差?我记得当时庆州的折子上其中一条功绩便是剿匪啊。”连云天问才出口便瞬间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就听老管家说:“嗨呀!大人您常年在京为官,还不知道这官场是个什么地方么?实不相瞒老奴自老爷为官时就伺候了,这些年也算是看得透了,官官相护,假报政绩,卖官鬻爵,纵使是唐朝太宗时期也不可避免吧,这国大了啊,仅凭金銮殿上的三尺高台又怎能管的过来?”
“老管家慎言!”连云天听他这样说,虽很是赞同却也忙劝警,虽然大韶可议政事,如此讽刺也是过了。他只是想不到当今坐在金座上的那位如此勤勉严厉,竟还是免不了有所疏忽,难道国大了就真的不能面面俱到了么?这事回朝时还真得提出来商议。
“那老管家,可否带我等一观宋府?”
“自然可以,只要大人能查出真凶,为少爷报仇;您请跟老奴来。”老管家拱了拱手道。
宋府格局并不如翠屏山庄恢弘,也不如篱江小筑精致,却可以看出当年的温馨和美,这里的主人在建造这里时,一定是怀着对未来生活美好期待的。
“你家少爷出门前最后待得一个地方是哪里?带我们去。”连云天从宋和峰卧房出来问道。
“书房,”老管家毫不犹豫的回道,“还记得当晚少爷从书房出来后心绪很是不宁,老奴还命人给做了一碗夜宵呢,第二天少爷就决定要去参加比武招亲。”
“哦?那你们就不觉得蹊跷?就没进书房看过?”魏猛听说了奇怪道。
“那哪能不觉得奇怪啊,可是老奴什么都不懂,贸然进去怕是会坏了事儿,于是就把那里锁了,心想,翠屏山庄那么大个庄子出了这种事儿不可能不派人查
篱江传奇之故国遗梦 第1节(2/4),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