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世界 第4节(2/4)
作品:《不死世界》
便说说。”
潘智斌认真地说:“不,有必要!行尸这种异类实在太古怪了,我们在这个已经颠覆常规的世界里,有必要尽可能多地了解新的情况,放心,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车子停下了,四个人陪着潘智斌下了车,走向那具正在被乌鸦啄食的尸体。正站立在尸体肩膀上,坚硬锐利的嘴上还叼着小块红色碎肉的两只黑鸟抬起头来,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走过来的人,并加紧吞下嘴里的肉,当他们距离尸体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两只鸟终于“嘎”地一声叫,从尸体身上腾空飞起,却并没有飞得没了影子,而是在上空盘旋不去,还仿佛不甘心似地发出刺耳的叫声,好像在向下面的人示威一样。
赵桦真皱了一下眉,说:“它们叫得可真难听。”
殷琪看着在头顶流连不去的乌鸦,说:“如果情况再继续发展,它们可能就不会再怕人了。”
潘智斌将那具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尸体翻了过来,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殷琪也来帮忙,他们发现这个死去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并没有咬伤或抓伤的痕迹,而且全身肌肉饱满,皮肤白嫩,看得出从前保养得很好,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潘智斌说:“这个人从前一定过得不错,身上脂肪层比较厚,没有被丧尸伤害过,致死原因是头部的一枪,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时左右,而且他死前,曾发生过性行为,很可能是遭受了性侵犯。”
殷琪看着男人被撕裂的下体,后背登时涌起一阵恶寒,郑丽娜脸上也露出恶心的表情。
杜正平深深呼了一口气,说:“太离谱了,我还以为在这方面男人能安全点儿。”
殷琪仔细看着男人的形貌,这个男人长得方面大耳,虽然此时脸上满是血污,但也看得出从前相貌堂堂,身上的皮肤也十分白皙,即使死后肌肉松弛腐败,但也仍然保有一定的弹性,当初一定具有饱满的肉感,可以想见这样的身体在一些兴趣特殊的人眼里是多么的富有诱惑力。
这时潘智斌抬起死者的手腕继续说:“死者生前曾遭受过捆绑,可以肯定他是在被强制的状态下与同性发生关系。他或许遭受过囚禁,然后跑了出来,结果就被杀了。这里有他的证件和名片,哦,原来他从前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难怪他的臀部用黑色彩笔写了这么几个字,‘有钱的白猪’,行凶者是仇恨富人吗?”
殷琪说:“可能两种原因都有吧,杀人者本来就对同性的身体有兴趣,而且可能从前是处于社会底层,因此一旦秩序突然变得混乱,他们就要报复了,现在的社会无法无天了。不过是不是可以说,动物只吃常规致死方式下死亡的尸体,而不吃丧尸病毒感染过的人体?被行尸咬过之后的生物体是不是充满了毒素,以至于连动物都不肯碰的?当初韩涛的录像里,蟑螂就从他身体边绕过去了。”
潘智斌说:“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还要做更多的实验才知道。”
杜正平苦笑了一声,说:“原来行尸病毒竟然可怕到这种程度,连动物都不肯靠近,不知道那些微生物细菌肯不肯寄生在行尸身上,我们还指望着它们分解行尸呢!”
潘智斌严肃地说:“现在最担心就是这个,生物体的腐烂都是由于微生物造成的,在正常条件下,一具尸体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完全腐败,当然骨骼除外。微生物在死亡的尸体里会进行指数性的繁殖,它们很快就可以消解掉一具尸体,尤其是在亚热带这么高的气温中,它们的繁殖速度更快,按理来讲,我们本来不需要进行丧尸大战的,只需要守住防御阵地,等待它们自行腐烂解体就好了。可是一路上我们看到的行尸却都仍然是完整的,有一些可以明显看出是已经死亡一两个月的,可是它们还能行走,只是由于肌肉神经组织坏死,才让步履蹒跚,由此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糟糕的结论,就是几乎所有的微生物都不肯寄居在行尸上。如果那样的话,行尸就将永远在大地上行走下去。”
几个人都被这可怕的前景吓得一阵心头发凉。
郑丽娜试探着问:“潘爷爷,真的会这样吗?不会有一种微生物恰恰可以忽略掉行尸病毒,就好像蛆虫可以生活在粪便之中吗?”
潘智斌站起身来,道:“有一点重要的不同,行尸病毒不是污秽,而是一种剧毒,很多有毒的化学物质,比如甲醛,都是可以防腐的。不过我想,还是会有少量微生物可以生存在行尸病毒环境中的,一路上我们看到的一些行尸的确已经有腐烂的迹象,但它们腐烂得太慢了,简直就像是身上涂了福尔马林一样,如果它们要十年八年才能够彻底解体,那个时候人类社会可能真的不存在了。我们给他盖几锹土吧,不能让他的尸骸暴露在外,虽然没时间挖坑,但用土掩盖一些也好,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越野车里有一把小铁锹,殷琪铲了一些土盖在男人身上,其他人则从附近扯了一些野草,混合着泥土掩埋了那个不幸的人。
当天傍晚,他们回到了营地,殷琪立刻就拿着药到了二楼客房。张亚伦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殷琪强要他清醒一些,指导自己怎样配好输液用药。
潘智斌和他一起进来,当吊瓶被吊在床头的时候,老人拿过针头,对殷琪说:“让我来吧,我对于人体结构非常熟悉,不过你也要学着点儿,很可能你今后会用到的。”
殷琪看着潘智斌用一根绳子扎住张亚伦的手腕,在手背上用酒精棉消毒后使劲拍了拍,让血管显露出来,然后一边用针头扎入血管一边和自己讲解着要领:“找准血管,让针头在血管里深入,千万不要扎穿血管,那样就是无效的了,而且输入的药品会堆积在一起,让手背上凸出一个包来。”
殷琪有些难以想象自己将钢针扎入张亚伦血管里时是什么感觉,现在看着潘智斌这样做他就已经觉得头皮发麻,不过这种事情自己是要学的,因为爱人的身体不是很好,容易生病,今后不知在什么状况下,就需要自己动手了。
客厅里,赵桦真将一块布料递给许维泽,说:“维泽,瞧瞧这是什么料子?”
许维泽用手摸了一下,很肯定地说:“是纳米真丝,这是末世前最新开发的一种技术,用纳米技术将天然真丝再加工,得出的丝绸就格外柔滑坚韧,而且不易脱色。这种料子很贵的,你从哪里弄到的?”
赵桦真冷笑一声:“从受害人身上,路上我们看到一个被人杀死的男人,他身上就穿着这种料子的衣服,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而且活着的时候被人强奸了。”
许维泽惊愕地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说:“太吓人了!你从前帮人打官司,都是这种事情吗?”
赵桦真摇头道:“不,我主要是打经济类官司,但律师这一行都是相通的,我和同行难免交流一些刑事案件。从前都是发生在黑暗之中的事情,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摆在那里。”
晚上,大家吃完饭后,有些人回到房间里休息,也有些人坐在院子里。赵桦真孤零零坐在一棵树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时潘智斌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说:“嘿,桦真,在想什么?”
赵桦真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
“自从回来后,你就不太对劲儿,到底是为什么?要知道,现在玩儿深沉可是不时兴了,这种世界里,我们要随时注意自己的情绪,情绪很重要,否则我们就不是死在丧尸的利口里,而是倒霉在自己的情绪中。”
赵桦真看了他一会儿,说:“今天我的手抖了。”
“什么?”潘智斌有些不太明白。
“今天开枪的时候,我的手抖了,明明我的枪上有瞄准镜的,可是我就是瞄不准,瞄准镜一直在晃,是郑丽娜拿过那把枪打中了行尸,而我没有。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冷静的人,在法庭上我从来不抖的,无论遇上多么棘手的案子,我从来没有怕过,这些日子我也一直以为我能坚持住,无论有多少丧尸在车子后面追着我们跑,但是今天,当行尸向着我们涌过来而后面又似乎没有退路的那一刻,我真的怕了,当时我以为我们真的完了。我是个胆小鬼。”
潘智斌露出了然的笑容,说:“你从前很少经历过失败与挫折吧?每个人都愿意认为自己是一个强大的人,甚至无所不能,无所畏惧,但事实上我们不是。人是一种生物,世上所有的生物所能做到的都是有限的,想让自己无所畏惧,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上帝的不敬。对危险我们都有感觉,但是为了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我们要控制它,不是要清除它,而是要把它变为我们的一部分,我们要知道如何面对它。上帝分配给每个人的机遇与特性不同,所以人不能相互比较,但每个人都会达到自己的目标。知道吗?当我年青时第一次解剖尸体的时候,整整一个月我都不敢吃肉,连看都不敢看,经常做恶梦,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要神经衰弱了,甚至考虑过要不要转换专业,不过我没对任何人说过,毕竟要保持自尊心的,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赵桦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潘叔叔,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信仰上帝的,这些天没有看到你念《圣经》。”
潘智斌笑着说:“我对宗教没有兴趣,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无神论者,否则无法解释世间的这么多罪恶。但我母亲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我家的餐桌上一直要进行祷告的,有很多话听她说得多了,就记住了。我母亲是一个很坚定的人,记忆中我几乎没有见到她沮丧失望过,她认为一切事情都是可以被《圣经》来解释的,并且上帝始终是爱我们的,不过我不知道她如果看到现在的情况会怎么说。”
赵桦真坐直了身体一笑,说:“大概是撒旦强奸了上帝吧。外面的人已经很危险了,我们要格外小心。”
“是的,我们是一个整体,要保护好团队中的每一个人。”
房间里,张亚伦静静地睡着,殷琪轻轻用干毛巾给他擦着身上的汗,高烧让他出了许多汗,好在白天闻月和美容师唐意璇轮流在照顾他,经常让他喝水,所以才没有脱水。
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殷琪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刘英杰和姗姗。
刘英杰手里的托盘上端着一盘饭和一碗粥,说:“我想你可能没有心情离开这里,就把饭给你送来了。”
殷琪接过托盘,说了声“谢谢”,又问:“要进来坐一下吗?”
刘英杰和姗姗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张亚伦通红的脸,刘英杰问:“张老师好些了吗?”
殷琪摇头道:“刚刚才开始输液,还看不出来,不过我希望明天早上能开始退烧。”
姗姗拿着一只有点脏兮兮的毛毛熊,凑到张亚伦身边,将熊头贴在他脸上,轻轻地说:“叔叔,你快一点好起来,等你的病好了,我就把大熊送给你。”
殷琪笑着说:“谢谢你,姗姗,亚伦叔叔会很高兴的。”
姗姗耸了耸肩,说:“不用客气,反正现在这也不是我该玩儿的了。”
殷琪o(╯*╰)o
第19章 幽深池底
吃过晚饭后,殷琪洗了个澡,就坐在张亚伦身边静静地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滴进入血管,殷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一滴一滴的药液,仿佛要通过目光把自己的生命力也加入药水中输入张亚伦体内一样。
过了一个多小时,潘智斌走了进来,他看了一下吊瓶,说:“药快输入完了,我们准备给他拔针吧,不能让空气进入血管。”
殷琪点头道:“一会儿我来吧,总要训练一下。”
当拔针的时候,殷琪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他马上就在潘智斌的指导下快速而又稳定地拔出了针头,没有让针头由于拔针的人手抖而破坏血管。
潘智斌看到他那有些难以接受的表情,便问:“看到这些你很难过?”
殷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是的,我从小很少生病,几乎没有扎过针,我父母也很少去医院,因此看到针头我就有点发晕。老师他虽然经常生病,但从前都是只需要吃药,再好好吃饭休息,身体就会好的,可这一次实在太严重了。”
潘智斌点点头,说:“现在的事情是有些严重,营养不足而且经常需要逃亡,会让人的身体变得虚弱。说实话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能够长期待下去的地方,我们很容易被行尸包围,如果能找到政府的安全营地,那就太好了。”
殷琪心有同感地说:“是,经过今天的事,我也觉得这里不能久留。”
漆黑丛林中的草地上,两个物体正在地上动着,透过林隙洒下来的银白月光,可以看到那是两具赤裸的肉体,而且仔细一看还都是男性。上面的那个男人看不清面孔,只看得出他身体极其健壮,胳膊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手臂和胸膛上还满是刺青,而下面的男人则白白胖胖,浓眉大眼,眉眼间仍残留着富裕阶层的优越,如果不是此时被捆绑着双手,嘴也被堵上了,穿上衣服倒真是一副上等人的样子。
那白胖男人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痛苦,身体不住地扭动,身上的健硕男人则笑着不住拍他的脸,捏他的乳头,还掐他的屁股,动作十分粗鲁,不多时下面那男人的身上就满是瘀青,细致保养的白嫩肌肤在大力揉搓下特别容易留下印子。
健壮男人粗大的性器在白胖男人的下体快速进出着,那紫黑色的肉棒显得丑陋而又狰狞,如同凶器一样鞭挞着牺牲品白皙的臀部,被缚的人身体扭动得就像一条剥了皮的蛇一样,白花花的肉体仿佛就是一道菜,正在被身上凶猛的野兽吞噬享用。
那发了狂性的人一边抽插一边兴奋地说着什么,昏暗之中只能看到他眼中如同夜间觅食的野兽一般明亮的绿光,整张脸只有这双眼睛异常清晰。
在这两个人旁边还坐着几个人,他们都是男人,正一边喝酒一边开心地说着什么,眼睛都盯着场地中央那两个人,有两个旁观者已经解开自己的裤子。
黑夜中的潜藏观察者努力去听那些施暴者在说什么,但耳朵里就像塞了一层棉花,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只有那被蹂躏的男人的呻吟声和遥远地方传来的丧尸叫号声可以清楚分辨,两者还好像在互相应和一样。而除了那献祭给魔神的羔羊的扭曲面容之外,其他人的脸也都像罩了一层纱,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那些人如同快镜头一般轮番在那牺牲品身上发泄,又在肥白男人的屁股上写字,最后狞笑着拿出枪来,而这时那白壮男人的身体仿佛忽然被抽脂了一样,迅速瘦了下来,又拉长了一些,显得高高瘦瘦,再一看那张脸,竟然变成了自己最亲爱的人的面容。
看到这里,殷琪实在受不了了,他一下子就睁开眼睛,腾地坐起身,差一点大叫出来,好在他及时克制住,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时窗外晨光熹微,天已经亮了起来,微微发红的朝阳光芒射进窗子,让摆着花瓶的窗台上显出一种动人的色调。
殷琪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放松了紧张的身体向后一靠,喝了一杯水后才终于平静下来。他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身旁看去,只见那个瘦弱的人正躺在自己身边安然睡着,刚才的动静似乎没有吵醒他。
殷琪见张亚伦没有被自己吵到,觉得稍稍安心一点,便伸出手去摸张亚伦的头,觉得好像是稍微低了一些。然后如同刚刚结束了危险战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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