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世界 第2节(2/5)
作品:《不死世界》
用品可以在将来解释说是为了生存,但一旦拿了那些东西,等将来秩序恢复正常,就只能用抢劫来定性了。
看着这些食品和用品,大家总算是有了一种安全感,殷琪把东西堆到柜子里,说:“幸好这里有一部分人讲究生活品质,没有一日三餐叫外卖的习惯,虽然新鲜蔬菜所剩的已经不多了,但毕竟还有一些土豆冬瓜南瓜之类,还有这么多银耳和莲子,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喝银耳莲子羹了!”
张亚伦皱了皱眉,说:“卫生部门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来清理这些行尸?下面已经有点发臭了。”
殷琪道:“他们答应明天来清理,清洁部门任务繁重啊!到处都是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城市里就会发生瘟疫的。”
当天半夜的时候,忽然只听隔壁一阵惊叫,殷琪肌肉抽搐了一下,登时就惊醒了,一个鱼跃从床上跳了起来,只穿着一条内裤就拿着撬棍跑了出去。
隔壁房屋已经乱作一团,有人打开门跑了出来,殷琪抓住那个人问:“里面怎么了?”
那人颤抖着说:“韩涛……韩涛变异了!”
殷琪立刻抓着撬棍抢了进去,进房后先打开灯,这一下他可看清楚了,只见面色惨白的韩涛正抓着一个女人大口撕咬她身上的肉,两个男人这时也找到了工具,开始大力打击这个已经变成异类的同伴。
殷琪上前一下子将撬棍插入韩涛脑中,韩涛低吼了一声,终于倒下去不动了。
殷琪看着那个还在呻吟喘息的女人,又看了一下已经碎裂的玻璃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喘着粗气说:“今天一天韩涛都有点萎靡,我们以为他是昨天被丧尸扑倒吓到了,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今天一天他都待在阳台上,到了晚上都不进来,我们看他闭着眼睛,本来以为他睡着了,叫他吃饭也不应,便给他留了饭,哪知道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他突然撞破玻璃扑了进来,就把小茜咬成这样,小茜这个样子肯定是……”
这时六楼的许多人也下来了,一个叫做潘智斌的六十几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先蹲下看了一下小茜,摇了摇头,转头又去检查韩涛,他把韩涛的衣服解开来一看,立刻就见到腹部有几条细细的血痕,他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十分肯定地说:“是抓伤的。”
潘智斌将韩涛的全身衣物都脱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说:“全身有几处瘀青,应该是撞伤或者死亡过程中皮肤组织内出血,但现在条件不够,无法判断瘀痕形成原因。不过根据当前的最大危险以及他方才的表现,可以肯定他是在昨天与丧尸的搏斗中被丧尸抓伤,因而受到感染,根据死者的身体状况,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四个小时之前,大概就是我们看电视的时候。”
殷琪好奇地说:“潘爷爷,你从前说你是个退休医生,你到底是什么医生?”
潘智斌抬头道:“我是个法医。”
人们把小茜移到沙发上,尽可能让她舒服地躺着,还给她吃了一大把镇痛片,这是一个长期患有偏头痛的伙伴提供的,但大家都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实在太少了,事到如今,只能静静地看着她死去。
这时外面的游荡的丧尸被这边巨大的响动所吸引,又开始咆哮起来,并且渐渐向这里聚集。
殷琪来到阳台上,忽然发现这里有一个摄像机,他拿起摄像机看了看,又望了一下外面,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平静下来。”
第8章 持续的迹象
第二天早上,小茜死去了,大家只能像对韩涛一样,把她的尸体也抛到楼下,否则公寓楼中的味道很快就会很难闻。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两架飞机,它们在空中盘旋着,似乎在寻找目标,许多楼房中的人都纷纷向飞机挥手,喊着:“快带我们出去啊!这里太恐怖了!”
但飞机只是在一些尸体堆积得比较多的地方洒下大量的白色粉末,就飞走了,留下公寓楼中阵阵咒骂声。
张亚伦好奇地用手指蘸了一点飘洒到阳台上的粉末,说:“这是什么?”
周继衡的父亲周秉文拈了一点放在鼻边闻了闻,说:“是生石灰!过去家里盖房子刷墙都用到这个,现在你们年轻人是不知道这些了,刷墙都用涂料,过去的时候农村刷墙就是用石灰水。这东西烧手,要是再加上水就能把人的肉皮儿烫得起泡。不是说要来处理尸体吗?洒这些东西干什么玩意儿?”
张亚伦微微皱了皱眉,不单是对政府派飞机撒石灰粉的疑惑,而且也是觉得老人的话有点粗鲁,他一向对人小心翼翼惯了,无法接受别人说话这么随便。
两层楼的人又聚在一起,大家好奇地议论政府撒石灰粉的用意。
潘智斌老人说:“生石灰粉在古代就是用来保存尸体的,它主要是起到脱水作用,就像是把人做成干尸一样,在防腐技术不够发达的古代,某些情况下人们就是用石灰粉来保存尸体,比如说‘传首九边’之类。”
杜正平说:“看来政府是要暂时保存这些尸体,将来好辨认身份通知家属,这一次死亡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趁机泄愤的,把活人当丧尸杀死,到那个时候尸检工作肯定非常辛苦。”
旁边一个年轻人笑着说:“到那时潘爷爷可能又要重新上岗,为社会作贡献,这也是老有所为!”
潘智斌一笑,说:“自从退休后的确觉得有点空虚,如果这一次让我重操旧业,我想我应该不会有那么沉重的心理负担,从前的尸检大部分都是人为致死的罪案,但这一次是天灾,虽然天灾也很严重,但总比人为的罪恶让人更好接受一些。不过有一点,生石灰遇水会产生大量的热能,对有机物质的溶解作用很大,我从前处理过的一具尸体就是在石灰池中化尸灭迹,罪犯把大量生石灰和盐卤兑上水浸泡受害人的尸体,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骨骼了。幸好最近广州天气干燥,如果这个时候来一场暴雨……”
很多人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如果此时真的来一场热带风暴,恐怕外面就会堆满了烂肉。
殷琪想的则是另一个问题,政府为什么只是派飞机来洒石灰,却不直接派人将这些尸体清理走?难道公务机构的压力已经这么沉重,竟然无法抽调人力处理死者的遗体吗?
一个上午的时间,来了三批飞机往下抛撒石灰粉和消毒剂,空气中满是消毒粉的味道,因此虽然天气炎热,大家也仍然把窗子关上了。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间房子里,由于天气实在太热,因此便破例打开了空调,今天看来只能用炭来做一点简单的饭菜,幸亏有一户房子里冬天的烧烤炭没有用完。
一个小房间的角落里,殷琪摆弄着那个摄像机,郑丽娜走过来说:“这是昨天韩涛摆在阳台上的?”
殷琪点头道:“是啊,不知道他是不是录了一些东西。”
“我们放出来看一看吧!”
两个人将摄像机里面的内存文件下载到电脑里,就坐在地板上静静地看了起来。
摄像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的,只见表情有些痴呆的韩涛先是试着搬动自己的腿,显然那时候他的腿已经不能动了;按快进进到一个小时之后,只见此时韩涛身上的肌肉也仿佛全部瘫痪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脸部肌肉偶尔抽动一下,间或眨眨眼之类;又过了一阵,韩涛彻底不动了,也不知是昏迷还是已经死亡,殷琪睁大眼睛努力地去看韩涛的胸口,但却几乎看不到起伏。
后面的情节一直十分枯燥,韩涛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一样,镜头十分单调,于是他们就按快进一直到了最后,只见韩涛终于动了,这时候外面已是夜间,看不清韩涛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开始撞击落地窗。
摄像机到这里就没电了。
还不等两人面面相觑,杜凯就轻快地走过来问:“嘿,你们在看什么好东西?”
郑丽娜转头道:“最新纪录片,‘丧尸转化全过程’,你要看吗?”
杜凯眉毛一挑,有些惊奇地说:“什么?难道还有这样的片子?让我看一看,我们对这种生物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政府直到现在还在封锁消息,一直都说是吸毒病人,不说是行尸走肉,可是你看看它们的样子,还有哪里像活人?我们这些天看到的行尸都是已经变异完成的,直接面对最终状态,现在终于有真实版的记录了,虽然是网络民间版的,不是官方正式版本,但总比没有强!这是哪个网友偷偷记录下来的吗?”
当他坐下来一看,见重新被拉到文件开端的镜头上出现的是韩涛的面孔,脸上的表情登时僵硬了起来,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困难地说:“这是那个摄影师?”
殷琪点头道:“是的,这时他昨天自己拍下来的,幸好他是高级摄影师,用的器材都是高档品,电池充足,否则我们无法看到这么完整的过程。”
殷琪心中感到一阵难过,从前一栋楼里的住户相互之间很少交往,大家都并不熟悉,直到发生了这次危机,大家才凝聚在一起,只是这短短的两三天实在不足以让大家熟悉起来,于是在大家还不能全部记得其他人名字的时候,有的人就已经死去了。
这时其他一些人也被吸引过来,张亚伦见殷琪在那里,便也过来了,问:“殷琪同学,你们在看什么?”
殷琪见他又要装作一本正经,只得配合地说:“老师,这是昨天韩涛留下来的记录,他在最后时候拍摄下来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可能是想给我们留作参考吧。”
张亚伦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道:“你说这是他丧尸化的全过程吗?难以想象他当时是以什么心情把摄像机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简直就像是写遗书一样。”
这时一个表情阴郁的年青男子冷冷地说:“难怪他昨天坚持要给摄像机充电。如果他真想给我们提供帮助,事先应该让我们把他绑起来,而不是突如其来丧尸化闯进屋子里,他害死了小茜。”
殷琪知道他是小茜的男朋友,对他的话也从理智上表示赞同,只不过从感情上,任何人都不愿意让伙伴们知道自己被咬了,一旦那样,自己就会被看做异类,甚至被当成魔化了的怪物,他知道任何人从感情上来讲都是倾向于隐瞒事实的,不过韩涛确实伤害了其他人。
殷琪拉着张亚伦离开这里,到客厅里去和其他人一起看电视,现在这种时候,最大的娱乐就是电视了,不单单是为了排遣无聊的时光,也是为了了解外面的情况。
这时新闻节目里正说着:“政府正在尽力抢修断电地区的电力设施,但由于暴乱依旧在持续,所以有关部门表示要恢复供电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政府将全力保证隔离地区自来水的供应,避免由于饮用水的中断而给灾区民众带来生活困难。”
杜正平的妻子闻月长舒了一口气,道:“幸好我们把每间房子里的每个浴缸中都接满了水,否则如果突然停水,真的就糟了。”
下面一条新闻说的是:“由于消除混乱及灾后重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因此政府已经派遣武装力量保卫各商场仓库的民生物资,坚决杜绝哄抢事件,确保国民财产安全,对于趁乱抢劫的不法者将进行严厉镇压!请公民们在治安形势严峻的时刻能够和国家保持一致,遵守法律,自觉维护社会秩序,社会的动荡对每个人都是危险的。”
刘英杰立刻就嗅出了新闻中的味道,惊呼道:“政府这是要准备转移物资了吗?难道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要放弃一些地方了?政府对恢复灾区秩序完全没有信心了吗?”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惊慌地说:“不会吧?新闻只是说保护商场,没说要把东西都搬走啊,或许只是为了确保业主财产安全,免得混乱平息下来之后那些商人要求国家赔偿,我们不要太多想了。”
她这几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拿着手机说:“看来不是刘主编多想,而是他嗅觉太灵敏了。论坛上有人刚刚发上来一条帖子,他住在广东北部,如今他们那里也出现了活死人,有许多警察军人没有去打丧尸,反而是把商场团团围住了,有住在商场附近的人看到许多大载运量的军车从里面运出来大批物资,也不知道车队是开到哪里去的,政府已经开始转移物资了!”
方才那个女人登时吓得脸色惨白,过了一会儿却仍然鼓起了希望,梦幻般地说:“国家是用这些物资建立一个生存基地吗?如果灾变真的扩大,就把全体民众都转移到安全区里面?这样提早准备也没有什么不对,未来的幸存者倒是更有希望了。”
殷琪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位阿姨的自我欺骗也实在太厉害了,一厢情愿地认为政府会保护到每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把每一个幸存者都接到生存基地去安全幸福地生活,她真的以为自己作为“纳税人”就有这个权力?还是相信国家对人民的义务和人民对国家的义务是一样的,都是要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而维护对方?
这时周秉文用一种愤怒而又混杂着一种奇异的无能为力的发泄似的语气说:“这帮贪官就能干这种事,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不给老百姓活路啊!全他妈的是些贪官!平时一心就知道搂钱,关键时候又要把老百姓丢下不管了!这哪还是当年的共产党啊?要是毛主席那时候,全都给枪毙了!”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见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便温和地说:“老周啊,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坏了,也未必就到那种程度,现在军队还在消除变异者,他们还在呢!而且也是有好的政府官员存在的。”
周秉文这一下更被挑动起了情绪,以比方才更大的声音说:“军队?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跑了,他们开着坦克逃跑的时候,你追得上吗?那群当官儿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人,什么事情只要政府一出面,准没好事!这年头谁有能耐谁捞钱,中国是四分五裂啊!你看人家以色列,那才讲究公平呢,退休人员的工资最高和最低差不到五倍,要么人家怎么团结呢?周围那么多国家都反对他们,人家还能够生存下来,人家公平啊!你们看着吧,这一次要是全世界都是僵尸,以色列也会没事的!”
愤怒情绪在任何时候都是社交生活的冻结剂,当群体中有一个人充满了愤怒,像一个充满了炸药的武器,其他人无论是本能反应还是出于理智,都明智地不再说话,因为此时无论是反驳还是赞同,都会让这种激烈的情绪更加暴烈,从而给所有人带来不安。
周秉文说完了这一番正义愤慨的话,见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便低下头默不作声。
张亚伦悄悄握住殷琪的手,殷琪立刻有力地回握住了他,殷琪知道张亚伦十分敏感,而且对于紧张的人际氛围承受力十分脆弱,他是最害怕别人发火或是和别人吵架的,如果看到有人怒气冲冲的说话,哪怕针对的人不是他,他也会感到紧张,这也是他在遇到自己以前一直保持一种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孤立状态的原因,他实在无法承受人际交往之中必然会产生的冲突矛盾。
因此自从决定和张亚伦在一起,殷琪就下定决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和张亚伦吵架,也绝不冷战。
过了一会儿,小房间里的几个人出来了,由于电视的声音和专注于录像,他们没有发觉客厅里的寂静,出来后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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