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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之贺泽+达鲁非 第39节(2/4)

作品:《禁城之贺泽+达鲁非

慨,他们蠢蠢欲动地往前挤,把士兵牢牢围在了中央。

    “这是屠杀!”麻古藏在后面,趁机煽风点火,“这群刽子手!我们都被骗了!他们根本不会放我们出境,他们会杀了我们,好把我们的财物全部侵吞!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

    他没喊几声,人群里便响起越来越多的附和,逐渐连成了一浪浪群情激奋的声讨。

    “你们干什么……退后!想死吗?都退后!”士兵看着一拥而上的难民,顿时有点乱了阵脚,拿着枪胡乱指着,不时将目光投向正朝这边靠拢的同伴,寻求他们的支援。

    就在这时,齐洛朝麻古递了个眼色,后者便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士兵身后,趁对方疏忽之际,他跳起来一下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摔倒在地。

    见凶手被突然制服,难民们立刻狂热地一拥而上,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齐洛没有给士兵留出喘息时间,在他倒地的瞬间便扑了上去,用膝盖压住他的两只手,同时抱住他的头部猛地一拧,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之后,这个倒霉蛋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麻利地断了气。

    齐洛没有停顿,迅速地缴了尸体手里的手枪,又解开他腰上的武装带,把他背在肩膀上的步枪拽了下来,一同扔给了麻古。

    做完这些他回过头一看,俊流已经抱着假装受伤的朵奇躲进了人群里。

    附近的士兵们显然察觉到了这里的异状,就在他们挥舞着枪杆驱赶开难民,拼命往里面挤的时候,齐洛藏身在重重人影之中,举起枪瞄准了他们。

    他一枪一个弹无虚发,十秒的功夫就连着击毙了四五个人,枪声响彻上空,惊动了处在外围的大部队,后续赶来的士兵察觉到了有人偷袭,慌乱之中拔枪反击,无奈准头欠佳,不慎打伤了几名难民,顿时鲜血四溅,惨叫声迭起。

    “他们开枪了!!”麻古朝天空放了一枪,镇住了惊魂未定的人们,“这些杂种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把武器抢过来!跟他们拼了!想要活路的,一起往关卡那边冲!!”

    难民中不乏隐姓埋名的亡命之徒,违法乱纪的事没少沾染过,他们正苦于要被军队就地裁决,一听到有人带头起义,忙不迭地响应起来,扒了死亡士兵身上的装备,推着人流朝紧闭的大铁门挤去。

    阿尔法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之时,一切已经太晚了,恐惧和狂热就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染了整个难民队伍。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发动暴乱,像排山倒海的巨浪般拥向关卡,将守军们冲撞到了高墙下。有很多抢到武器的人,沿途与士兵们展开火并,杀出一条血路来。

    “阁下,要不要下令镇压?”宇拓及时请示着。

    “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变成这样!”阿尔法烦躁得在旗台上来回走动,“给难民人道待遇本来就是卖给战争委员会的人情,雷枢大人刚刚重组了东联盟,正是要做出表率的时候,结果却要搞成屠杀?开什么玩笑!我把这件事办砸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他不骂死我才怪!”

    “阁下,您不要站在那里,很危险,请您跟我回休息室去……”宇拓忍不住开口提醒。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一颗没头没脑的子弹突然飞了上来,直扑阿尔法的眉心,可惜射击的距离太远,弹道受到风的扰动,最终失了准,擦着他的额头打进军帽,将帽子带飞起来。

    热血渗出额头滑落至眼窝,顷刻染红了他半张脸,阿尔法愣怔了两秒钟,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朝台下望去,仿佛是某种心灵感应的指引,他一眼就在难分难解的人群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齐洛举着枪,正冷冷地盯着他,在与他四目相对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随着又一声枪响,阿尔法猛地一退,直接跌坐在地上,子弹带起的微风拂过脸颊,继而消失无踪。

    宇拓慌忙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架起来,往后方隐蔽处拖。

    “齐洛……”阿尔法咬牙念着,再往原处看去,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上官俊流在这里,上官俊流那婊子肯定在这里!”他一个激灵,兴致高涨起来,挣脱了宇拓的手,回过头急切地朝下属喊道:“快拿武器和护具给我!快!我要亲自去抓人!”

    关卡前的守军迟迟没有接到镇压的命令,只得被动防御。就在几分钟内,手持武器的难民们便仗着人数的优势冲散了他们的队伍,抵达了第一道关卡的大铁门前,他们用身体拼命撞击也无济于事,便拿枪口抵住铁门的锁芯,疯狂抠动扳机,一阵火花迸射之后,锁被打得通红发烫,完全变形散架了。

    冲过铁门之后是五百多米的缓冲区,在到达第二道关卡之前,途中没有任何遮蔽物,只能凭血肉之躯硬闯。前方两个岗哨架起了重机关枪,当暴乱的人群冲进禁区里的时候,他们便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朝排头的人疯狂扫射。人一拨接着一拨在这里倒下,顷刻之间便血流成河。

    老弱妇孺们开始尖叫着往后退,可男人们都已杀红了眼睛,还在冲锋陷阵,走到了这一步,横竖都是死,只得背水一战了。他们在弹雨的洗礼下,将尸体扛在胸前当做肉盾,同时举起枪胡乱还击,竟也接二连三击毙了好些士兵。

    俊流护着朵奇,跟随着大部队移动,齐洛和麻古紧紧跟在他们身边,提防着突如其来的冷枪。前方的火力封锁在不断增强,硝烟浓烈刺鼻,难民们就像被一茬茬收割的麦子,在飞溅的血光之中前赴后继地倒下去。边防军的反击让他们寸步难行,很多人就地卧倒,拼命堆起尸体作为防御。

    齐洛带着他们匍匐了许久,伸长脖子往前方望了两眼,眼看着已经无法推进,他一把拉过麻古说,“我掩护你,你尽量冲到最前面,把炸弹扔过去,解决掉门口那两个重机枪手,我们就有活路了。”

    “为什么是我?”麻古有点露怯,万分不服气地反问,“你怎么不去?”

    “我的枪法比你准,反应比你快。”齐洛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掩护你,我俩都能活,要是你掩护我,我俩可能都会死。”

    “那……他怎么不去?”麻古不依不饶地抬了抬下巴,指着俊流。

    “他力气没你大。”齐洛顿时不给好脸色了,“少废话,你要是不干,大家就一起死在这儿。”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还想推诿,可眼看着其他人都统一了战线,正齐刷刷看着他,他也只能把牢骚咽了下去。

    麻古把手里的步枪交给了齐洛,自己则往前挪了几步,望向前方看不分明的硝烟,他焦头烂额地掏了掏耳朵,觉得那铿锵的机枪声刮得耳道疼。当他克服心虚定下心来,大概找好了一个路线,才终于将手摸进怀里,掏出了炸药瓶子。

    俊流伸手向齐洛讨要了那把手枪,神色无畏:“我好歹也当过军人,也能帮忙掩护一下他。”然后他回过头,对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朵奇说,“你别跟着我们,乖乖呆在这里。”

    “小心点,别逞强。”齐洛简单地叮嘱了一句,便将视线投向前方,然后他半蹲起来,保持蓄势待发的姿势,在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按兵不动,只是绷紧神经集中精神,捕捉子弹的路径和敌人所处的方位。

    “跑之字形,不要直冲过去。”他最后发出了果断的号令,“去吧!”

    话音刚落,前方的男人便一跃而起,猫着腰掠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朝敌阵逼近。

    麻古非常灵活,混乱的战场仿佛就是他最擅长的舞台,生与死一线之隔,他总能轻易地钻到空子,且快慢自如,无章可循,就像一个不断变化角度和速度的靶子,让枪手们追得叫苦不迭,只觉得射出的子弹仿佛在躲着他走似的。齐洛没有看错,他是一个天生的突击手,具备着野生动物般的直觉和反应速度,超过很多训练有素的军人。

    麻古很快就一马当先,冲到了难民队伍的前端,就在他往两个重机枪手的位置奔去之时,枪声骤然加密,火花贴着脚边迸开,他心里一慌,扑倒在地打了个滚,爬起来时顺手提住一具尸体挡在胸前,接连挨住了几发子弹。

    在忙着阻截他的时候,有士兵不自觉地探出头来,暴露了目标。齐洛和俊流远远跟在麻古身后一左一右的方位,有条不紊地瞄准、射击,接连干掉了好几个倒霉蛋。

    “不行了!顶不住了!”麻古狼狈地叫着,抱着的尸体已经快被打成蜂窝,热血透了他一身,他缩下去,用肩膀支着这面肉盾,胡乱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狠狠滚了几下砂轮,借窜出的火苗点燃了引线。

    眼看着火星迅速延烧,麻古一脚蹬开身上的血人,豁出命跳了起来,他用力抡圆了胳膊,便要将炸弹投掷出去。

    可电光火石之间,右手腕上猛地传来一袭剧痛,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小臂飞过,活活削掉了一条皮肉,他手指剧烈一颤,炸药瓶不慎滑落下来,落到了身后。

    麻古抓着手臂滚倒在地,疼得一时乱了心智,骤雨般的子弹呼啸而来,在他身边激起一圈扬尘。

    齐洛反应过来大事不好的时候,俊流已经率先冲了上去,他义无反顾地飞奔到麻古身边,弯腰便去捡地上还在燃烧着的炸弹瓶。

    “不!俊流!!别去碰它!!!”齐洛隔着爱莫能助的距离,失控地大叫起来。

    第125章 飞灰

    俊流的手指刚刚碰到瓶身,却被斜后方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推了个踉跄,摔倒在了一旁。

    等他忙不迭撑起身来,回过头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朵奇的灰色披肩一闪而过。

    女孩抓起了地上的炸药瓶,从麻古身上跳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关卡处,瘦小的身影被连天连地的硝烟和枪响给淹没,像是一只扑入风暴中心的小小雀鸟。

    俊流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脏突然被一只巨手捏住,呼吸沉重得仿若窒息,他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觉得全身血液逆流,沸腾着冲上头顶,而手脚皆是寒冰般的凉意。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像是过了经年般的漫长时间,耳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被冲击波鼓噪的风扑面而来,一枚细小的玻璃碎片擦过他的脸颊,在眼睛下面划出了一丝淡淡的血痕,他被那微弱却揪心的痛楚刺激着,颤动起来。

    爆炸之后的惨状还看不分明,可前方的火力明显弱了下去,伺机而动的难民们陆续从尸体堆里爬起来,如同蝗虫般顽强而孜孜不倦地涌上前去。

    俊流被路过的人流冲撞得歪歪倒倒,一时丢了神魂。而麻古痛过了劲便恢复了理智,一边咧嘴吸着冷气一边脱下衣服包缠住受伤的手臂,然后冲着还在发愣的俊流喊道:“你立这么端正是想让人当靶子打吗?”

    见对方没有反应,麻古蹭着满地的血和泥爬过去,抓住他的衣服正想再骂,可迎面撞上对方空茫的眼神,哽了一下就全咽下去了,索性直接拉着他往旁边闪避。

    岗哨上的机枪手被端掉之后,守住关卡的士兵们被推天抢地的难民逼得节节退避,他们手里不缺大杀伤力武器,但谁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放手开火,毕竟冲突已经激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再继续打下去,就不得不把这几万平民给赶尽杀绝了。

    “怎么还没有命令下来?”为首的一名边防军上尉焦急地朝对讲机吼着,“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平民,有不法分子混在里面,我们已经损失很多人了!开枪根本吓不退他们,第二道关卡马上要被冲开了,我们还能不能继续杀人?阿尔法大人的指示呢?”

    “阁下现在不在这里,我联系不上他!”宇拓站在休息室的窗户前,无奈地回答。

    就在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挤到铁门前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来震天的喧哗,他们近距离对着链锁开枪,金属构件被子弹打得火星四溅,最终在枪托的反复重击下散了架。

    拥挤的人潮像开闸洪水般涌入了最后一个缓冲区,而等待着他们的,是刚刚集结完毕的,博盾基地里战斗力最强的一支装甲部队。八辆庞大的装甲车在阵地上一字排开,完全挡住了后方几百米开外的边境线高墙。架着机枪和火箭筒的士兵们严丝合缝地填补了车辆之间的空档,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

    俊流在纷纷扰扰的人群中茫然四顾,当他终于找到那个趴在血泊之中,被无数脚步肆意踩踏过去的瘦小躯体时,他仓惶地冲了过去,跪在女孩的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朵奇的衣服被火药烧焦,两只手的手指都炸没了,光秃秃的成了血桩子,她的脸上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得乱七八糟,伤口深可见骨,双眼也被炸伤,眼窝被半凝固的浓重血痂糊住了,眼珠子却还在微微颤动。

    俊流抬起手想要抹开那层血痂,好让她睁眼,可手指却完全没地方可放,那里到处都是伤口,多一丝碰触都可能引发剧烈的痛楚。

    一滴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朵奇的脸上,而她像是还有知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哥哥?”

    俊流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住快要决堤的悲痛,轻声答到,“我在这里。”

    朵奇的嘴角又抽动了一下,勉强露出笑来,这样一个简单的表情,已经拼尽了她所有力气,她的内脏被碎片穿透,肺部受损严重,只能靠气流发声,每说出一句话所引发的剧痛,都像是死过一回。

    “哥哥……我喜欢你。”她吃力地说着,吐词模糊不清,“我不想被你当成……拖后腿的包袱。”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比我爸妈……还喜欢,他们经常打我……”

    “朵奇,别说话了,我都明白……”俊流看到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心痛得再也承受不住,声音开始走调。

    “你要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朵奇的心有了着落,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半张着的小嘴便不动了。

    俊流捧着她的尸体,像是捧着一团绝望的业火,直烧得他五内俱焚。他木然地坐在原地,仿佛周围所有人,连同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他正独自朝深渊堕去,巨大的罪孽碾压着他的灵魂,内心的痛苦在失控地膨胀,就要涨破他的驱壳,像出窍的厉鬼一般四处噬人。

    “起来。”麻古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走了。”

    见俊流如同石化般纹丝不动,他上前两步弯下腰,强硬地将他手里的尸体抢过来,用力扔向远处,接着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一把拉住俊流的衣襟,硬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照着他的脸就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抽完看他还没醒神,反手再抽一个。

    俊流的两边脸颊被打得绯红,眼里充盈着的一汪泪水,便扑簌簌掉落下来。可就像被打开了开关一样,他的眼珠总算会转了,堵在胸口的气也喘了出来,巨大的刺激让他一时找不回现实,他像个受惊的孩子,惶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麻古直视他的双眼,一把拉住他的手,只是淡淡重复了一句:“走了。”

    在他的驱使下,俊流好歹迈出了步子,跟在后面刚走出去一段路,却又突然停了下来,问到:“小洛呢?”

    两人茫然地对视了几秒,便听见身后远远响起的喊声。

    “上官俊流!出来!”阿尔法兴致勃勃地踩在几具尸体堆成的小丘上,一只手狠狠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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