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总在转身以后_第126章(1/2)
作品:《爱情,总在转身以后》
后是锡箔,整整几十袋,邻居窃窃私语道:“乖乖,那么多锡箔,方老太最节约的一个人了,到了下面怎么用的了啊!他们家人真有心,居然叠了这么多!”
殡仪馆的人要推走灵柩了,所有人哭了起来,月茹泪盈满眶,连声道:“妈,我知道你放不下静江,我会照顾好他,看好他的,您放心吧。我跟您保证。”
桂芝捶胸顿足:“妈呀,妈呀,我恨不得代你去啊,你怎么就撇下我们了啊!”
胜强拉住桂芝道:“妈,来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再难过难受,有些话不可以乱说。我们都知道你伤心,大家都伤心,但外婆在的时候常挂在嘴上一句是什么?――凡事都要讨个吉利。您不吉利的话再不能说了。”
桂芝哭着点头。
方妍什么都没说,只是跟着灵柩走,一直送到电梯口,门关上的那一刻,静江跪了下来,方妍过去扶住静江,搂着他的肩膀,道:“爸,我们尽力了,咱们不亏心。”说着,抬头看电梯门阖上,眼泪从不曾停止过。
☆、第288章
静江一家是比其他人都难受的,因为偶尔霭芬虽然会去桂芝那里小住,到底只有几天的功夫,和静江却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单是方妍,祖孙俩相依为命就有二十八年。
这二十八年里,艰难的时候是大部分,包括方妍动荡不安的童年,青少年时期金钱上的捉襟见肘,和母亲的疏远冷漠,无法面对静江□□□□时的压抑,唯一给她安慰,能让她取暖的只有霭芬一个。反之,霭芬亦是一样。
脾气火爆但心地善良的儿子,蛮横的亲家,不理解她的儿媳,两个性格迥异时不时闹矛盾的女儿,还有一个心思叵测的大儿子,霭芬可以毫不保留的倾吐对象由始至终也只有方妍一个。
当然到今天,一片苦心,他们中的有些人终于开窍了。尤其是月茹,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婆婆逐渐取代了母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以霭芬的为人为榜样,都是霭芬经年累月积善的结果,也许她死了,但于方家静江这一支,打击是沉痛的,影响却是长远的。
酒宴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头七,一条龙道:“你们家这位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是个明白人吧?”
月茹红肿着眼道:“那可不,清醒着呢!走之前的一天还跟我说‘小白啊,你要管静江啊,你千万不能不管他,我跟你说,他不听话,他偷酒喝,我告诉你他都把酒藏在哪儿了!喏,米缸里塞了一瓶,我的躺椅下面有他喝剩下的半瓶,还有浴室里,冰箱和厨卫夹缝里有……”
月茹照着霭芬的话一一摸索出来,还真对!
这事听来叫人发噱,但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无不叫人动容,一条龙感慨道:“我们做这行的,做的多了,看的人也就多,我为什么说老太太是个明白人呢,你们看啊,她好像跟心里有数似的,专挑着礼拜六走了,这样一来,以后每个七都是在周末做,不耽误子女们家里的事。孩子们上班的也都能来。”
月茹‘嗯’了一声:“妈就是习惯为大家着想,一向如此的。怕给别人惹麻烦,怕叫别人不痛快……”
方妍道:“就是对别人太好了才叫有些人肆无忌惮,她这是好过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一条龙接着道:“我也说老太太走的时候脸容特别光洁,慈祥有余。当然走的时间你可以说这是一个巧合,但是你们想想,做完七七就是去乡下落葬,正好是清明节,老太太脑子可不是一般的活络。”
月茹听了一怔,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转过头去对静江道:“还真是……七七完事了就是清明,你们全部去乡下替她安排落葬的事宜。一点儿不差。”
方妍叹了口气道:“她就是爱操心,都到临了了还这样!其实哪是她要周六走的呢,不就是想着已经在医院住了几天了,每天都是六七百,这样长住下去得要多少钱?她呀,怕家里生波澜,为了钱吵个不宁,干脆省事走了吧。我最难过的就是,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什么时候为了自己?其实就应该是大家反过来照顾她。”
一条龙这些天也算咂摸出一些味道了,道:“好像几个人家,还是你们一家最勤快。”
“没办法。”静江难过道,“妈活着的时候就是跟着我的,一跟几十年,我为她做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难怪!”一条龙道,“的确是跟谁在一块就和谁亲!”
话虽如此,霭芬却是一直一碗水端平,谁都不偏心的,奈何一样米养百样人,就连手指头伸出来都不一样齐呢,所以道德标准这件事,只能用来要求自己,不能同样的套在别人头上。好像润江吧,这头妈才走,刚过了三七,那头就上门来找晦气了。
方妍止不住的想,他们家也就那点儿出息,为来为去还是那么点破事,就是酒水不能平摊,必须按照每个人的人头算,否则他们就吃亏了。还能不能有点儿创意了!
其实之前润江已经派先头部队桂芝来探过路了,由于当时酒宴他和桂芝的人数最少,桂英和静江平分秋色,这样一来,假如总账要四个人平分的话便意味着桂芝和润江多出了一部分的钱。
所以他先打电话给桂芝,好一番游说。
要说桂芝心里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桂英平白无故叫了那么多人来,每个人送的帛金都是由本人收,也就是说桂英的客人桂英收,静江的客人静江收,那么他俩的人数多,意味着收的帛金多,而桂芝和润江的人数少,意味着帛金少。桂芝也不满,但想想毕竟是送母亲最后一程,算了。
然而润江不肯就此善罢甘休,非要桂芝来找静江谈判,桂芝到了方家美其名曰来看看静江,给妈上柱香,之后三句话不离酒水钱,还指名道姓的说这样对老大太不公平了,话题被岔开之后又再绕回来,三番五次的,月茹和方妍就知道桂芝想干什么了。
月茹道:“假如老大觉得他这样吃亏了,让他自己来和我们静江说呗。”
“是啊。”方妍接口道,“要说吃亏,咱们还吃亏呢,家门口的邻居有个红白事的,都是我们出钱,你们三个是不管的,若真按大伯说的这么计较,那之前邻居那些帐我们也是不是该和他一一算过来,好像隔壁国强叔死的时候,钱是我爸出的,是不是也该让他把他那一份补上?”
桂芝道:“可是奶奶和你们住在一起呀。”
方妍伸手打住道:“嗳,这你就错了,和我们住在一起就什么都赖我们呀,丧礼就要我们各出各的,轮到邻居要出钱了,奶奶就成了我爸一个人的妈了,我就奇了怪了,要说邻居,我和国强叔几十年话都不说一句,国强叔不是姑姑你的同学吗?”
桂芝被窒的无语,方妍要么不盯着人打,要真的和人计较起来,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桂芝讪讪道:“这不是我不要这样,是你大伯非要我回来和你爸商量嘛!”
“我们无所谓啊!”方妍代替月茹和静江道,“按人头算就按人头算,横竖我们吃亏惯了,我觉得姑姑你不该来找我爸说,你该去找小姑姑谈,小姑姑请的人最多,礼金也收的最多,你找我们谈不是让我们做恶人吗?毕竟一开始说好平摊,大家都是同意的,你和大伯没一个人反对,怎么现在突然又反悔了,那小姑姑肯定不干啊,我爸去找他说,到时候怪的又是我爸。现在奶奶不在了,没人能给我爸主持公道,到时候和小姑关系不好了,又要被有些挑拨。”
话说到这里,恰好桂英也回来了,听见他们的谈话问怎么了,桂芝吞吞吐吐的,方妍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下,桂英一张脸又红又白,拉高了嗓门道:“他好意思来跟我们斤斤计较,他怎么不说他老婆吃完酒席临走的时候拿了那么多份回礼(中国很多地方有一个风俗,就是葬礼结束后,出了帛金的来宾要领取回赠的礼物,尤其是年事高的老人家仙逝,很多不相干的人也会聚过来讨一个长寿碗),按说来一个人就送一份,她老婆一个人就拿了七份,这是把葬礼当自助餐啊?要不要脸啊?!他真要算人头,行啊,让她老婆把拿回去的赠礼都吐出来。”
“再说了。”桂英这话也是说给桂芝听的,“当初叫多少人都是自己说了算的,我能叫四桌人,他当然也可以叫,他干嘛不叫?!他人缘差,这还怪我啊?”
桂芝被喷的灰头土脸,唯有作罢,回去对润江说算了。
人走后,月茹对静江道:“其实我们还真无所谓,要不然就按老大说的计人头算罢了,否则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和气,妈的七七还没过呢!像什么样子!”
“你也知道说像什么样子!”静江气道,“七七还没过,要用钱的地方还有,他那么快就来结账,是打算怎么着,这就撂手了?”
“要真计较,每回做七,他们三个都要回来吃饭,我大鱼大肉的招呼,两百块的成本都不够,难不成要他们都一人交五十块钱给我做饭钱?你说我要这么干寒碜不寒碜啊,我就缺这五十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我没想着和他们计较,但是老大呢,一分一厘的呀,都是夹在屁*&眼里,机关枪都扫不下来。做人这样有意思嘛!”静江无奈的摇头。
可菊不这么想,当晚月茹回去看老娘的时候无意间把酒席的事跟菊一提,还没说方家为了这酒席分账不清呢,菊立刻就道:“咦,这样一来,老大不就吃亏了嘛!他等于白白的替桂英承担了一部分的酒水啊!”
月茹扶额:“妈,我跟您真没说头。”
“我又怎么了!”菊不满。
“没什么!”月茹朝天翻白眼。
方妍在一旁笑道:“外婆,我妈没说你不好,她就是觉得你和我大伯是一路货色,思考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菊撅着嘴道:“没错啊,我又没说错,这一分一厘的怎么能差呢!”
方妍笑嘻嘻道:“是啊,我也觉得外婆你说的对,一分一厘的绝对不能差,所以以后大舅舅不用东躲西藏的时候,我就得问他讨利息,借我们钱的利息,逢年过节我们接济他的钱什么时候能还,最要紧的是,当初让我们房产证做抵押这笔账该怎么算!”
菊悻悻道:“话不能这么说嘛,你妈和舅舅是兄妹!”
“那我爸和我大伯不是兄弟啊?”方妍嗤的一声,“外婆您刚才不是还说要亲兄弟明算账嘛,怎么到了我妈这儿就没这条规矩了!真是,这世上呀有些人尽是双重标准!到哪儿都是她有理,真怀念毛&*主席,他老人家在的时候,什么妖魔鬼怪全都见光死!”
菊望着月茹无语。
☆、第289章
由于桂芝在桂英和静江这里的思想工作没有作通,润江无法,到了四七那一天,只有亲自出马,早早的来到方家和兄弟姐妹算账来了。
起先只是在楼下争论,方妍嫌吵就自个儿到楼上去了,静江也示意她这么做,他自己则忙着在厨房给他们几个做菜,没想到不过多久越吵越凶,她就听到砰砰砰几声,她吓得掀开门板就看到润江居然一掌又一掌的拍在霭芬的灵堂上,她按捺住心脏的不适下了楼。
“有什么话你不会用嘴说,今儿是奶奶做七的日子,尸骨未寒,你还有没有一点当老大的样子了?!”方妍气的胸膛起伏,“我一个小辈,这话我不当说,但你也太不成体统了,自己的儿子不管教,临终都没来看过奶奶,一炷香不上,直接去殡仪馆,葬礼结束了赶紧拿了回礼就走,然后要了死亡证明问公司要补贴,我说你们一家怎么都那么奇葩。我告诉你,你要砸场子也要看看地方,这是我家!我家!我有权利请你出去,要不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会放你进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安安静静的和两个姑姑好好商量,二是我让老虎出来,你自己看着办!”
是人都知道老虎说的是静江,静江脾气横,现在是装聋作哑的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把事情解决了,省的到时候大家脸上难看。要是他真出马和润江来个大清算,润江只怕连皮都要被剥了。
果然,润江放软了口气道:“你这个孩子,我们大人说话,你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胡乱插嘴。”
“她怎么不清楚,她清楚着呢!”桂英叫道,“你不就是为了那几桌的钱吗,我告诉你,今儿我钱都带来了,你要,可以,我他妈都给你,也不知道你和你老婆两个要这么多钱藏着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润江昂着脖子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无非就是要说我女儿都死了,要钱是留着垫棺材底用的吧!”
“我可没这么说!”桂英指着润江道,“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你说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萍萍好歹是我的侄女,我都没有说她,你是她爸,倒拿她的死来说事?你既然要说,那咱们就说,说白了,你女儿也是被你和你老婆害死的,当时要不是你老婆舍不得钱不肯换血,你女儿搞不好还有一线生机。连你儿子都说了,情愿不结婚,也要把钱给姐姐治病,结果你老婆呢?说什么了?说早死晚死一样都是要死,就不浪费这个钱了,最后还是我们大家凑份子给她换了一袋血。你良心是给狗吃了?!”
“就是。”桂芝不满的嘀咕,对着润江道,“你也是的,有话好好说,拍灵堂干什么。”
“你这是拉偏桩!”润江又把矛头对准了桂芝,“你反正就知道帮着桂英,你们几个都联合起来对付我,我老婆说的还真不错,好好地一个人怎么能老失眠,还得忧郁症。”边说,边手指着桂英,“像你这样成天睡不着的,就是在家里算计别人吧,所以才睡不着,你心思叵测啊你!”
“而且我拍灵堂怎么了,妈她大度不计较。不像有些人,妈大礼的时候,她那指甲油涂得血红血红,妈死了她高兴吧?”润江含沙射影的说桂英。
桂英道:“你也说了,妈她大度,我事先没留意指甲的颜色,这是我失策,我认错,可你呢,你跑来拍灵堂,方润江,你厉害啊!我好歹总不会来拍妈的灵堂。你这是要当着妈的面要她不安生啊!”
“而且大礼那天大家都知道规矩,不能带金首饰,否则妈作为一个往生的人是会怕的,你倒好,捧遗照的时候先把一个金戒指戴上,我说你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啊,你这么怕?怕妈夜里来找你啊?”桂英与他针锋相对,但又是个受不了委屈的,当即嚷道:“把哥叫来,把我哥叫来!让静江评评理。”边说,边开始掉泪,“我生病我也不想的,你当生病好受啊,怎么我生病到了你嘴巴里竟然还是我活该,是我在家里算计你们,你嘴巴也太毒了,方润江,你是畜生啊!”桂英气的直哭。
桂芝也难过道:“你太不像话了,老大!”
润江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不满今天一次性倒出来:“方桂芝你别说我,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我放在你那里两千块你就莫名其妙的吞了,说我没有给过你,钱呢,钱去哪儿了!还有妈打官司那件事,都是你在里面包办斡旋,收了多少钱,出了多少钱,每个人多少钱你都是一笔糊涂账。”
桂芝激动的站起来:“方润江,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两千块?”
“就是有一年乡下回来放在你那里的。”润江理直气壮道。
桂芝‘呸’了一口道:“那是你不想让你老婆知道你藏了私房钱,非要放在我这里的,而且也不是两千,只有七百,你打量我记不住?”
方妍点头:“是七百,当时乡下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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