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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之道_第14章(2/2)

作品:《公主之道

由嫂嫂带着参加宫宴,找机会让父皇看到他,若是父皇喜欢他,再说出他的身份,和要过继他为东宫之子的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说到这里,宁宁走到了太子的跟前去,低声道:“哥哥,这些事,你必得赶紧去办。最好让人能够盯着杨家,以免他们从中作梗,再者,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些都是需要做准备的。要是父皇真的哪日登仙了,哥哥您不能太被动。其一是怕有人在京中作乱,想要篡位,其二是怕北齐西梁趁机侵犯,想谋夺我大周江山。作为大周太子,大周国主,可不能让人占去我一分一厘土地。”

    太子叹了一声:“我知。”

    宁宁又说:“哥哥,你也知道,有些事情,非得最靠得住的人去做才行。不然让父皇知道,他还没有仙去,你便做登位的准备了,那便也糟糕了。父皇身体不好,心便也十分敏锐。”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长宁过去开窗往院子里看了看,伺候的宫人距离这里有些距离。

    即使是最信任的人,诸如如意玉娘等等,她也不会让她们在屋外伺候。

    长宁这比谁都谨慎的态度,也感染到了太子,甚至皇帝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注意养生。

    在长宁认为,是人,便有弱点,便有可能将自己的秘密传出去,所以,真的机密,她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除了这些,宁宁还会把为皇帝读奏折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太子,诸如谁和谁不对盘,在奏折里互相倾轧;哪些人之间关系较好,替对方说话;谁出了什么事,皇帝会处置;哪些人可看出堪用,哪些人不行……

    也会朝太子打听一些事情,诸如此类。

    在东宫里看了数月奏折,又为皇帝读了一个多月奏折,长宁对大周朝廷里的各个官员和各种政务,不说熟悉,但大致是知道了,做到了心中有数。

    知道慕昭就要上前线去,宁宁便也想去看看他。

    所以静安长公主送了一张帖子来,请长宁公主前去享用府中的新桃时,她便去请示了皇帝,“父皇,姑母邀请孩儿前去吃桃子,还请父皇恩准。”

    宁宁是笑盈盈地期待地看着皇帝说的,语调撒娇,因天气炎热,心情烦闷的皇帝因女儿的温柔又娇柔的声音而舒畅了不少,他当然知道宁宁去静安长公主府是为什么,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去吧。”

    宁宁道谢道:“多谢父皇。我会为您带些桃子回来的,女儿亲自摘了给您,好不好?”

    “好,好!”

    皇帝连连应着,让宁宁走了。

    长宁虽然这阵子没有在静安长公主府里住,但在宁康居里的东西,她基本上没有搬,是随时打算回来住的意思。

    再者,长宁公主府就建在静安长公主府的不远处,经过大半年的修建,主体建筑已经建好了,长宁并没有去看过,但太子负责此事,他是常去看看的,说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再有数月便可竣工。

    到时候,宁宁的一部分东西,完全可以由静安长公主府里搬过去,到时候要是和慕昭成婚,慕昭可以直接去长宁公主府里迎娶公主,这样的事,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出格。

    静安长公主府里的天趣园里,承“天趣”二字,里面种了不少果树,春日里吃樱桃,初夏吃李子,此时又可以吃桃子和梨子了。

    宁宁到了长公主府,得知长公主已经在天趣园里的莺阁中待客,她便也不急,先回了宁康居里。

    洗漱又收拾了一番,因还在孝期,不能穿鲜艳的衣服,所以她依然是一身素衣,甚至不是不带花纹的锦缎纱绸,而是和太子一般的素白布衣,头上也没有任何花俏的头面,只是用白绸绑了头发而已。

    虽然如此简单,倒更衬得她宛若山尖白雪一般了。

    如意在旁边不由赞叹,说:“奴婢看,公主殿下被称京中第一美人,也是真真的,绝不是别人捧出的虚名。”

    宁宁道:“什么时候又有这个名号了?”再美的美人,很快就是某个男人的妻,是孩子的母亲,再是一群小孩儿的祖母、高祖母,然后在五世同堂时过世,被认为是人生最圆满的结局。

    再说,她已经定下慕昭了,再被传这什么京中第一美人的名号,到底有什么用,又是谁要来传她这种名号,她分明又并不参加京中闺秀名媛们的聚会。

    她不由有点恼怒,总觉得谁这样故意夸大她的名声,是想破坏她的姻缘,或者是另有所图。

    宁宁没有坐轿子,而是自己撑了伞往天趣园莺阁而去。

    天趣园并无后世园林的精致巧妙,但也的确不辜负天趣二字。

    其中树木葱郁,鸟鸣蝉噪蛙叫声声,建筑便隐在树木之后。

    冬天里曾经让人摔入水中的石桥,此时被梅花树茂密的树叶掩映着,一片清幽。

    而桥下的水流,从上游小溪流入水池之中,水声潺潺。

    宁宁轻轻提了提裙子,在石桥栏杆上坐了下来,低头看小溪中的水,水中甚至还有逆流而行的小鱼。

    宁宁有很长一阵没有享受过这般的情趣和幽静了,突然,听身后如意说:“慕昭公子!”

    宁宁回过头,便看到慕昭站在桥头梅花树旁,黑眸明亮,静静看着她。

    第40章

    第十八章

    宁宁知道有个词叫“一眼万年”,虽然不免过于情深而浪漫,但她此时被慕昭看着,脑子里便出现了这个词。

    青衫少年,似乎是从光阴之前而来,一直站在那处,注视着她,不曾变化,也不会变化。

    宁宁一时没有从石桥栏杆上起身,也看向慕昭,直到慕昭对她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宁宁此时才回过神来,慢慢从石桥栏杆上起身,又从石桥上走了下去,在距离慕昭只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必多礼。”

    两人相对,心里似有千言万语,但却又无一语能够说出口。

    宁宁没有沿着池塘往莺阁去,而是从另一条小路往梅花树林里走去,这个时节,梅花树枝叶十分茂盛,将小路也掩映其中。

    慕昭愣了一下之后,就赶紧跟了上去,如意却带着另外的宫人让开了一段距离。

    宁宁停在了一株梅花树之下,此地周围都被梅花树所遮掩,形成了一处僻静隐秘的所在。

    慕昭跟上去,也停了下来,看着长宁说道:“多谢公主殿下成全,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盼,不会让你久候。”

    长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了一句:“你不会后悔吧。”

    “后悔?”慕昭些许诧异,赶紧摇头:“怎么会后悔。我……我……”

    他突然又有些羞赧了,不敢直视长宁,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一直爱慕公主你,不敢奢望你能有所回应,得知你对我也有意,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他想上前触碰长宁,但不知道是出于礼仪限制和对长宁的尊重,还是胆量不够,总归没有上前,只是抬起头来殷切地看着长宁。

    长宁也些许不好意思了,说:“你到北边军中,切记爱护自己,并不是非得立下大功才行,父皇,他只是那么一说罢了。”

    慕昭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绣着一段竹枝的藏青色小荷包,他将荷包递到长宁的跟前来,“公主,这是母亲留给我的玉佩,还请你收下。”

    长宁没有拒绝,伸手将那荷包接到了手里,荷包已经有些老旧了,一看就知道是旧物,上面银线绣的竹枝,都被摩挲得颜色黯淡,她从荷包里将玉佩拿了出来,是一块雕着龙凤呈图案的白玉佩,在凤凰的羽毛处,正好飘了一线血红。

    一看就知道这该是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想来说不得是慕昭的生母和人私定终身的东西。

    长宁轻轻摸了摸,就将玉佩又装入了荷包,然后将自己的荷包从襦裙上的丝绦上取了下来,双手递给了慕昭,说:“这个,给你。”

    慕昭低头看长宁,只见她乌发如云,眼眸黑亮,捧着荷包的手指洁白,带着淡淡粉色,如同白雪上点缀着桃花。

    他带着感激的心情接过了长宁给他的礼物,对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公主殿下能够给予他这般的感情,对于他,这不只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更是一种信任,当然是该士为知己者死和舍身相报的。

    慕昭紧紧捏着长宁递给他的荷包,说:“我不会辜负你。”

    长宁对他笑了笑,说:“我知道。”

    两人在梅花树林里慢慢地往前走,长宁走在前面,慕昭走在她的身后。

    树叶在夏风中被吹得哗啦啦地响,长宁的发丝也随着青枫拂动,不需要说话,但他们觉得对方明白自己。

    不知道将这片梅林转了多少圈,长宁不得不停下来,对慕昭说:“男儿志在四方,但请多保重自己。我会等你回来。”

    慕昭点了点头,总算是鼓起勇气,轻轻握了一下公主殿下的手,红着脸道:“公主殿下也请保重。”

    长宁没有将手抽开,说道:“你叫我的名字也无妨。我叫顾徽轩,字庄宸,被封长宁公主。你叫我宁宁就行。”

    慕昭被她说得紧张起来,“我叫慕昭,无字。或者,你送我一字,如何?”

    长宁笑了起来,说:“我怎么好为你取字。”

    慕昭倒有些执拗了,道:“为何不可。”

    长宁将手从慕昭的手心里抽出来,慕昭的手又热力气又大,多握一会儿,就让她手心冒汗,她用手指轻轻抚了抚衣袖来缓解尴尬,想了想后,说:“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謇将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昭昭,明也,如不嫌弃,叫明熙可否?明日之明,熙光之熙。”

    愿君永如日月明光一般明亮不染尘埃,前程似锦。

    慕昭马上点头,应道:“明熙,是个好字,多谢你了……宁宁……”

    长宁道:“能够给你取字,我也高兴,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取字。”

    两人从梅花树林里走出来,慕昭没有同长宁一起前往莺阁,他说:“其中还有别家女眷,我实不好前往。我这就得回前院去了,宁宁,你要保重。”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长宁,长宁也很不舍,她知道只要上了前线战场,只要开战,在这冷兵器时代,想要立功,都是九死一生。

    一将功成万骨枯,并不是夸大的话。

    长宁很想拽住他,让他留下来,但手只是轻轻动了动,变成对他挥手,“保重。”

    慕昭还站在那里,长宁决绝地转身走了,一步步往莺阁而来。

    等她走过了半个水池,再回头去看,慕昭已经离开了,她既松了口气,又怅然若失。

    只将手伸进袖子里,轻轻抚摸慕昭送她的荷包,好像上面还留着慕昭的体温。

    等到莺阁,里面坐着好些位女眷,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桌子上摆着冰镇的各种水果,甚至还有难得的葡萄,下面用冰镇着,上面浇着蔗浆,宁宁一出现,众人皆起身行礼问安,静安长公主又过来拉了宁宁和她坐在一起,亲自端了蔗浆浇的去皮去籽的葡萄给她吃。

    长宁和慕昭的事情,在京中也几乎算是人尽皆知了,不少人会觉得长宁公主恃宠而骄不知礼义廉耻,不过,此时在长宁公主和静安长公主的面前,这些闺秀们,却都是脸上带笑,各种奉承的。

    慕昭在五月底从京中出发前往了泗州北羽军中,随着他的,只有两名仆役,这一路艰辛,长宁不用想也知道。

    要说,她真不愿意慕昭去涉险吃苦,但也只能忍着。

    长宁回到了宫中,大约是骑马练习短剑有所作用,而且饮食均衡,她在这时候,不仅很快长高,即使这年夏天天气异常炎热,她也并未生病,反倒是皇帝,因旧疾发作,手疼得别说握笔,就连筷子也没有办法握,而且脚上无力,双腿打颤,非有人搀扶不能行走,但他又十分好强,并不让别人喂他吃饭,所以只好用勺子吃东西,但用勺子有时候也不免将东西弄撒掉,这时候,他往往发火,摔盘子砸碗,甚至有两个小太监因此被迁怒差点被处死,还是长宁即使赶到,将皇帝劝住了。

    长宁让伺候的太监和宫女都出去,亲自端了碗,询问皇帝要吃什么,就舀了喂到皇帝的嘴边去,皇帝板着脸不吃。

    但是要让他对女儿发火发怒,他又不能,只能憋着。

    长宁殷切地看着他,说:“记得我小时候,时常被父皇抱在怀里喂饭吃,现在想来,还很怀念,父母之恩,过于天地,云何可报,慈如河海,女儿尽孝,只若涓尘。父皇……”

    皇帝坐在椅子里,全身不舒服,听了她这话,总算好些了,长宁按照他的口味,喂他饭吃,之后又为他按摩总是发抖的腿。

    皇帝的身体状况,对外面一直是保密的,但总有些人能够知道具体情况。

    但是要是传到敌国,便会情况不妙。

    长宁要为皇帝侍疾,白天几乎都在皇帝寝宫之中,只在夜晚回慈元宫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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