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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厚黑日常[清]_第144章(1/2)

作品:《宰相厚黑日常[清]

    样的眼神看着天吧?

    那个时候的沈恙,是不是想过有朝一日,会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李卫,一纸公文送他上黄泉呢?

    “钟先生,又是中秋佳节了,公子请您过去吃蟹黄呢。”

    前面小厮腿脚很快,一径到了钟恒的面前,笑了一声。

    钟恒摆了摆手,道:“如今都是谁当家了,该叫他一声儿爷。”

    一路转过回廊,从锦鲤池边过,钟恒回头看了一眼,却是长叹一声。

    沈恙死后,新帝登基,沈家所有冤屈洗刷干净,沈取也成为了沈家人,从此与张家没关系。

    要说张廷玉也是个妙人,自己的儿子都能视而不见。

    人人皆有自己的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沈家倾覆于无妄之灾,而沈恙亦导致了杨家的倾覆,最后他自己一手建起来的家业也归于了国库。

    真不知到底是谁算计谁,又是谁报应了谁。

    沈取,字三千。

    弱水三千,他沈恙只取一瓢饮。

    秋风见冷,中秋月圆。

    钟恒背着手走了很远,恍惚还是当年的路,可人都变了。

    沈恙的影子似乎还站在沈园各个角落里,然而一晃眼便不见。

    这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不管是张廷玉还是顾三,每次来江宁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地方。

    钟恒恶劣地以为,那是愧疚。

    翻出手里的五枚铜板,他低叹一声:“果真是没沈爷那样的刻骨铭心……”

    这五枚铜板,还是当年在京城街口的面摊上被张二夫人身边丫鬟青黛给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钟恒不由低声咒骂:“跟着爷的人,也少有见个好下场的……”

    话音刚落,又有个婢女来报:“钟先生,陆姨娘投缳自尽了,您看……”

    陆姨娘,投缳自尽了。

    这是跟了沈恙时间最长的一个。

    钟恒沉默了半晌,站在廊下,听着淅淅沥沥下来的秋雨,道:“她死前,可说了什么?”

    小丫鬟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些怕得慌。

    “殓葬了也就是了。”

    沈恙后院里的人早没了,陆姨娘却还是个重情义的。

    后院里,早已经没了昔日颜色的女人,就挂在三尺白绫上,恬淡的闭着眼。

    她知道沈恙不曾爱过她,能留在爷身边那么多年,也不过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她得不到的,沈恙轻轻送给了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轻易将之踩在了脚下。

    钟恒入花厅的时候,沈取已经跟一些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坐在了一起。

    见他来,他停下把玩手里那一枚瓷钱,对着他笑了笑。

    “钟叔叔来得迟了,当罚酒三杯。”

    钟恒只道:“沈爷是越发难缠了,可也千杯不醉?”

    此沈爷,非彼沈爷。

    沈取微微有些恍惚,末了才道:“父亲千杯不醉,此生仅醉一回,一醉未醒。”

    话落,他看见墙角一对儿花瓶上描着的红豆。

    于是,忽然想起当日刑部大牢阴暗潮湿地面上,那落如散珠的一地相思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番外《高无庸 围观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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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坑戳图直达。

    ☆、第263章 番外 高无庸 围观四爷

    桌案上摆着奇楠珠串,是四爷时常拿着的那一串。

    不,是先皇时常拿着的一串。

    高无庸想过有这样的一天,宫里每个掌事大太监都有这样一天。

    就像是之前圣祖爷身边的德公公,雍正爷身边的他跟苏培盛。

    从在阿哥所的时候开始,高无庸跟苏培盛就跟在四爷身边伺候了。

    四皇子,四阿哥,四爷,四贝勒,雍亲王,雍正。

    胤g。

    伴随了这一位帝皇一生的名字。

    香案上放着铜鎏金瑞兽文宣德炉,先帝最爱其如宣德炉谱所言之形态古拙、色泽沉古、凝重华丽。

    炉里点着上好的水沉香,也是高无庸这辈子点的最后一炉香。

    四爷坐禅的时候总要叫人点上这样的香,一般苏培盛负责收拾桌面,而他就在一旁点香。

    苏培盛爱说话,圆滑,而高无庸不喜欢说话,他只做事。

    两个人跟在四爷身边也有许多年了,其实很早很早以前,他们还不相信自己能成为大太监。

    畅春园那一夜的雪,下得好大。

    一向孝顺圣祖爷的先帝,终究还是默许并且支持了一切的发生。

    他对那一张九五宝座,依旧存在着好奇。

    每个皇子都很好奇,并且渴望。

    万万人之上,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也许在张二夫人背叛主子爷的那个时候,胤g便知道了。

    取出一对儿雕着红杏闹春图的青白玉香罐,高无庸看了对面趴在桌上的苏培盛一眼,想着他们这些没根的奴才,到底不能跟张二夫人一样自在。

    可仔细想想,张二夫人便自在了吗?

    香夹取出里头的檀香木屑,慢慢添进香炉里,待香炭红了,才用香著轻轻拨一拨炉灰。

    外头侍卫们正守着,高无庸的动作却是不紧不慢。

    他像是在做一件毕生最要紧的事。

    如今的总管太监站在外头催了一句:“师傅,上路了。”

    宫里的太监啊,都是一个带一个,带出来的。

    高无庸也带过,这小太监原还跟高无庸有些关系。

    可世上的事情,都是你来我往罢了。

    他道:“咱家这一炉香,烧完便走。”

    四面一片缟素,先皇大行,宫里别的地方都还隐隐约约听得见哭声呢。

    高无庸禁不住想,康熙末年的畅春园,是不是也这样。

    只是彼时,他高无庸是一人得道而跟着升天的鸡犬,如今天子驾崩,他们这些奴才也该走了。

    一朝天子尚且一朝臣,没个根的奴才换得就更快了。

    可一提起奴才,高无庸就忍不住要想起一个人来。

    苏培盛饮下鸩酒之前,曾问:那一位当真问心无愧吗?

    他问的是高无庸,可高无庸哪里知道?

    那一位,是不是问心无愧,只有问她自个儿了。

    其实,高无庸又隐隐觉得,自己是知道答案的。

    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还是四爷的主子爷,随驾南巡,遇见太子爷扳指那件事。

    一直到回京,高无庸都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四爷手里忽然握了要紧的棋子,直到头一封信从他们这里递给了江南的白巧娘,这才渐渐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四爷不喜那一枚棋子,时常骂她不听话。

    人人都有自己的机心算计,顾三不敢把扳指拿来,更知道这里面不是她能插手的,所以一直是能拖就拖,还要忍着四爷给的气受,连年来怨气积攒,最后回了京,竟拿着扳指来要挟人了。

    当初被作为信物的一枚玉佩被顾三砸碎了放进锦囊里,递回四爷这里,高无庸可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但见自家爷把那锦囊一抖,里头出来的竟然是碎玉,苏培盛吓得跪在了地上,只怕四爷发火。

    四爷看了那碎玉半晌,只道顾三好本事。

    心里是恨得咬牙,可又不能不就范。

    这还是头一个让四爷这样吃瘪的女人,啊不,奴才。

    拿回扳指之后,这一枚棋子便没了大用处。

    高无庸记得,那一天四爷从茶楼回来,拿回了扳指和里面密信,伏案写了什么东西,不过最后又扔掉。

    苏培盛曾说:四爷的心,猜不透。

    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不过是跟张家二子看对了眼,兴许还是郎才女貌一对,怎么四爷偏去请了张家大公子代捉刀之事?

    坑也?坑也!

    说白了,他们家四爷就是见不得这等猖狂刁民,竟然敢在主子爷面前拿乔。

    这一回,胤g是定然要顾三好看,即便是费尽心机嫁给默默无闻的张家二公子又如何,还是要被四爷算计成个筛子。

    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虽不敢说知道主子心思的全部,一星半点儿总能摸到。

    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主子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是装得好,什么时候是真不舒坦……

    只是在对顾三这刁奴的态度上,他们主子有些怪异。

    有时候觉得是厌恶极了,有时候又喜欢撩拨两下,就像是四爷曾经在宫里养过的一条小白狗。

    不过小白狗有时候被撩拨得极了,还会反过来咬主子一口。

    对这些小东西,胤g有前所未有的宽容,被咬了没大碍,也不往心里去。

    虽则,最后那条小白狗还是被太子着人给打死了。

    可谁也没想到,张家大公子也是个懒人,竟把四爷给的差事扔给了张二公子。

    按理说,这样一来,顾三姑娘更要倒大霉。

    而张二公子似乎也是专门想要坑她一把,后来听张廷瓒说,对的对子有些惊世骇俗。

    一个是说张廷玉,一个还是说顾三。

    后来四爷离了李光地府上,回去时候只道一句:“张二对的是大气,顾三对的这叫淘气。”

    不怎么通文墨的苏培盛与高无庸也听不出什么叫淘气,只觉得满满都是机灵劲儿,还没中四爷的圈套,可见是个本事人。

    可她自己能对出对子来,却要假手他人,未必没有藏拙的心思在。

    这样的一个奴才,也难怪四爷用着不放心,要时不时敲打一回了。

    高无庸的日子,就是跟着四爷在四处走。

    四爷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四爷指着东,他就去东边;四爷指着西,他就去西边。

    时常是四爷关注的事情,他也关注,四爷不关注的事情他却要留心。

    眼瞧着太子一日不如一日,苏培盛也开始跟高无庸说些奇怪的话,比如他俩啥时候能捞个大太监来当当。

    这种话,委实不敢去外头说。

    高无庸也不管外头的事,他只在四爷身边伺候。

    平时跟着四爷跑得多的,都是苏培盛。

    苏培盛嘴里常常有说不完的话,什么昨儿哪个福晋生辰,送了什么什么礼,今儿哪位爷又添了阿哥格格,明儿府里哪位主子要来给爷送东西……但凡发生过的,就少有苏培盛不知道的。

    可但凡碰见跟张二夫人有关的事,苏培盛话头开始永远是“不知”。

    不知今儿谁惹恼了四爷,又给张二夫人好一顿气受,让人寒着一张脸走了。

    不知张二夫人又是发哪门子的火气,竟把马鞭子往爷的马下抽,那也是能抽得的?哎哟,瞧瞧咱们爷这个手啊!

    不知张二夫人的心思啊,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旁人的都能捞着,偏生她的捞不出来呢?

    不知……

    太多太多的不知了。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些“不知”,他们只是好奇罢了。

    四爷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少有人能跟他常年保持一样的关系,便是原来走得近一些的兄弟也都因为四爷办的差事的原因渐渐疏远。亲兄弟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寻常人,身边的奴才们实也是来来去去。

    不过,张二夫人这个时常惹爷生气的奴才倒是留了下来。

    约莫,四爷还是觉得这奴才有意思吧?

    就像是养着小玩意儿,想起来便去撩拨一阵一样。

    高无庸喜欢站在四爷后面,是半抬着头的,苏培盛则是在跟前儿,总是埋着头。

    不过苏培盛看到的比较多,可高无庸也觉得自己看到过不少。

    四爷修佛学禅理,不爱进后院,也往往都是福晋给劝着,自打年沉鱼入府,似乎才不觉得那么清心寡欲。

    香息袅袅,高无庸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他是个粗人,虽办的是精细活儿,可过不来精细的日子。

    只将香炉盖子这么慢慢合上,原本的香息就更浓郁了。

    紫檀描金座屏就按在旁边,外头朱红大柱子透着紫禁城的森然肃穆。

    然而曾有那么一时,四爷叫他藏在屏风后面,握住一把刀,只听着那打江南来的沈恙与张二夫人说话。

    说句良心话,高无庸头一次觉得,张二夫人是对的。

    她虽为四爷办事,却从没真正掏过自己的心,她只是办事,也不对四爷尽忠,四爷更恼她不服管教,像外面撒泼的野人。

    他们下面这些奴才,觉得四爷对张二夫人算是掏心掏肺的好,容着她忍着她纵着她,知道一些儿的都说顾三不识好歹。可往深了想,要没本事,顾怀袖她也不敢在四爷面前呛声儿,他们下头这些对四爷尽忠的奴才,谁有那女人那样的心机手段?

    高无庸现还记得那冤死的隆科多曾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是四爷被禁足的时候,隆科多才沾了满手血腥回来,说:怪道这女人嚣张无匹,原是有些狠毒本事,还是四爷高一筹,能把个刁民治得服服帖帖。

    嘿。

    隆科多这话就岔了。

    顾三只在外人面前乖顺,私底下该张牙舞爪就张牙舞爪,只是在外面懂得给四爷留面子,也不让自己太引人注目。

    要真说四爷对谁好,还真看不出来。

    至少,高无庸不能说四爷对顾三好,因着四爷时时拿捏着顾三,叫她行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培盛说,遇到咱们爷,张二夫人这儿疼。

    说着,指了指自己太阳穴。

    高无庸会意,于是淡笑。

    四爷就从没对人好过。

    因为四爷从没对他自个儿好过,一日一日都是熬过来的啊。

    谁知道他苦?

    他不说,自也不会有人觉着他苦。

    于是那苦,就含在他自个儿嘴里,哽在喉咙里,吞不进,吐不出,直把自个儿憋成支黄连。

    就像是当初沈恙要的条件,四爷答应了,又叫他去屏风后面,若沈恙真敢做什么,只怕当时就要人头落地。

    那时候,高无庸可紧张得很,又担心自己看些什么不该看的,惹恼了人。

    好在,事情有惊无险,沈恙保住一条命,张二夫人怕却误会了四爷。

    可又算是什么误会?

    他们家四爷,该!

    顾三再要紧,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兴许……

    有那么一些特殊。

    苏培盛最爱抱怨的一句话是:老觉得咱家爷对张二夫人不一样,你说我这是把张二夫人摆到哪个位置呢?

    他比了一个手指,道:“是年大人跟隆科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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