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攻略手记[穿书]_第23章(1/2)
作品:《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未完的重任。其实,这段时间与蓝玉相处下来,夏子凌发现蓝玉并不像史书上所言嚣张狂傲,胸怀大将之才、却也能够礼贤下士,这样的一个人,真按正史上那样被定下七条罪状,冤枉赴死,未免可惜。
大胜归来,封赏还未定下之际,歌颂蓝玉功德和弹劾蓝玉的奏折一分为二,各自像小山一样堆到了洪武帝圣前。但凡有人当红,总是有人捧有人摔,这都是自古的定律了,当皇帝的心中自有一杆秤,该怎么抉择,并不会随便受这些个人左右。
但这弹劾的事情里有两件,却让洪武帝觉得不能释怀。其一,蓝玉过喜峰关时,等不急守卫查验通关牒文,下令闯关损毁喜峰关第一道关卡,现下工部还呈上修缮预算,等候洪武帝拨下银两重修关门呢。如此骄横跋扈,损毁自家财产,简直是岂有此理!
其二,王弼副将密告蓝玉与王弼暗中勾结,捕鱼儿海大捷之后私占掠获的珍宝、驼马,并将降将士卒仆役等收归己用。
纠结于这第二桩罪状,就不能不说洪武帝久居军中,已经理论脱离实际太远了。当年朱元璋率军打天下的时候,大明朝还未建立,军中上下艰苦朴素惯了,尚能不拿百姓分毫,况且被攻占的城池经历元朝的横征暴敛,实在也搜刮不出什么膏脂来。
而现下的情况却大有不同,明朝治下二十年,虽谈不上国富民强,也算是休养生息小有成效。军中士兵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要求也更高了,再者与蒙古鞑子作战,士兵总有非我族类、不必客气的观念。
平日里各位将军率军攻下元朝地界,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手下要揣点金银入怀,或是顺手牵只羊,乃至占个俘虏什么的,也不会怪罪。毕竟手下弟兄都是提着脑袋打战的,不犒劳好了怎会为自己卖命?就凭他老朱每月发的那半石米,自己吃都不够,更别说养活家中老小了。
远的不说,就去年年初冯胜率军取得的金山大捷,军士们也没少往自己腰包里揣东西。
但这虽是不成文的规矩,以往大家私自拿了就算了,并未往洪武帝那里告。现下不知是哪个有心人一报,洪武帝向来最恨贪污之事,再对比自己当年带兵打战的实际情况,顿时觉得蓝玉伙同下属做下这等事情,实在是品德败坏。
不过洪武帝在宫里踱来踱去,想了一夜,这两桩事虽然有不妥之处,蓝玉毕竟功大于过,最后还是大笔一挥,写下“封蓝玉为梁国公”的谕旨。
听说蓝玉晋封为梁国公的消息时,夏子凌总算是松了口气。历史上捕鱼儿海归来,蓝玉因为犯下三桩过错,洪武帝出于警示,将本欲封赏的“梁国公”头衔,改成了“凉国公”。这么看来,自己帮他掩去了最严重的一桩,倒是挽回些许颓势。以后再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不知道能不能救得蓝玉一命。
不过,蓝玉这厢事情告一段落,朱椿那厢却又有件大事不得不办了。那便是――
拖了两年有余的蜀王大婚之事,洪武帝下旨“即日完婚,不得有误”,于是,整个蜀王府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蜀王的婚礼来了。
☆、第71章 蜀王大婚(上)
洪武二十一年夏天,蜀王朱椿已经十八岁有余,在古代这个年龄不少人已经儿子都好几个了,更别说蜀王现下才结婚,这绝对是大大的晚婚。
因此,朱椿要结婚了,很好、很好……不久之后有了子嗣,对于争夺帝位来说,这显然也是洪武帝会看重的一条。万一挑选了个不孕不育的继承人,这朱家的江山就要易主,无后为大,在古人的观念里,尤其是对于皇室成员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夏子凌本应该满心欢喜地祝福蜀王大婚,并且殷殷叮嘱他早生贵子才是,但是……他此刻却在醉仙楼的角落中与彭齐一道喝着闷酒。或许……应该去掉“闷”字,只是喝酒而已。蜀王大婚绝对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自己有什么值得郁闷的呢?
不管怎么说服自己,夏子凌心里还是不怎么愿意提起蜀王大婚这件事的,但是彭齐这家伙却是个不懂他心意之人――
“哎,伯嘉,蜀王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吗?你怎么不去王府帮忙,还有时间来这与我喝酒?”
说起来,夏子凌平日总是躲酒,自己要抓他喝个酒好生麻烦,这几日却是自觉得紧,常常凑上来央着自己一起喝酒呢。
这一句话正中夏子凌痛处。
“蜀王大婚与我何干。蜀王府那么多人养着吃白饭吗?就算人手不够皇宫里大把的人也可以差使,我为什么要去帮忙?!我好歹也是后军都督府同知了,从三品,知道吗?我为何要屈尊降贵,去给蜀王当仆役使!”
夏子凌此番北伐回来,由于表现突出,又献计破了百眼井元军装神弄鬼的把戏,已经累功擢升至后军都督府从三品同知。
彭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夏子凌为何要火气如此之大。
“呃……那个,我以为蜀王大婚你应当是极高兴的,莫非你不乐意?”
“……”对呀,他也以为他应当是极高兴的。朱椿早就应该结婚了,这一点他心里清楚得很。而且说起结婚对象,蓝玉的独女蓝嫣,也没什么不好的,甚至于夏子凌对这个姑娘还有几分好感,蓝嫣至少比大明朝寻常刻板女子要有趣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还是朱椿的梦中情人!
不过,想到这一点,夏子凌心里更加不舒服。所以……他这是中了魔障吗?或者……是有点家长情结,舍不得孩子结了婚长翅膀飞了?这个解释也很牵强。他虽然比朱椿年长个七八岁,却只把朱椿当作辅佐对象,何曾将他视作自己孩子般,生出了护犊的心思?
总之,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何最近心思烦闷。但话说他夏子凌乐意不乐意又能如何,横竖结婚的当事人都不是他,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结这秦晋之好,他不过是个不相干的旁人罢了!
这么想着,夏子凌心里有生出了几许酸酸涩涩的情愫。唉,这事真他妈烦,这种时候,这个没有烟抽的时代,也只有一醉解千愁了。
“光说别人的事干什么!彭齐,你唧唧歪歪找话题,不会是想躲酒吧,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把你灌醉不罢休,来来来,干了!”
夏子凌说着抬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彭齐看着豪气云天的夏子凌,有些无语。这京中谁不知道我彭齐千杯不醉,你那破酒量也想和我拼酒?!好吧,你既然找醉,别怪我彭齐不手下留情。
一顿饭吃到一半,彭齐才刚开始喝呢,夏子凌却已经倒下了。最后,悲催的彭齐还是不得不把醉倒的夏子凌扛回家,嘱托家丁好生照看之后,才离去了。
明月当空,夏夜的京城不时传来几声蛙啼。万籁寂静,众人安睡之时,却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跃入了夏子凌院中。
朱椿很少穿黑色的衣服,但这并不代表这个颜色不适合他。黑衣墨发,月华勾勒出他线条完美的面庞,一双星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这样的蜀王,正如暗夜星君一般,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惜……夏子凌无福欣赏这一美景。彭齐把他背回来,适才又吐了一阵,家仆给他换了干净衣衫,现在夏子凌正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呢。
朱椿坐在夏子凌床榻边上,看着仅着单衣,兀自熟睡的夏子凌发呆。这几日他没来找夏子凌,并不等于他就把这个人忘了,夏子凌的一举一动他都派人盯着呢。
夏子凌不是一贯冷静自持吗?这么频频买醉究竟为何?是为了自己吗?朱椿不敢这么想,但潜意识里却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朱椿知道自己不该对夏子凌生出那些奇怪的想法,但是却总是控制不了。比如此时面对熟睡中的男人,他的第一直觉就是拥他入怀,甚至于,此刻他是用上了十二分的自制力,才勉强制止自己真的将这个想法付诸实际。
如果没有在漠北那一次冲动之后的颠鸾倒凤,也许他真的可以压抑住自己对夏子凌的感情,与蓝嫣好好过日子。但是……那一日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日抱着夏子凌的滋味铭刻在脑海深处,他肌肤的触感、他的味道、以及两人唇齿纠缠的热情,就像毒|药一样沁入骨髓。
于是,一想到要娶蓝嫣为妃,要拥她入怀,与她做那等亲密之事,朱椿便忍不住觉得恶心。
这样的感情让朱椿有些心惊,他对夏子凌,竟是动了真情吗?
但……现实却又容不得他任性。他是皇子,是藩王,不管日后能不能更进一步,他都必须结婚,必须诞下子嗣。这样日日陷于纠结之中,让朱椿内心压抑极了。
今日听闻夏子凌喝醉了被人背回家,他准备再见他一见。然而这么一见,却发现思念更甚,完全不由内心控制。
蜀王正在纠结之际,夏子凌臆梦之中喃喃地翻了个身,衣襟滑开些许。朱椿眸色沉了沉,终于控制不住,倾身将床上的人揽入怀中,吻了下去。
思念多日的味道和触感让朱椿发疯似得狠狠吮|吻着夏子凌的唇,混入了浓浓酒味的唇,却更让朱椿动情,不如就两个人这么一起醉下去,该多好。
一阵粗暴的热吻之后,饶是夏子凌睡得再沉,也被弄醒了,况且刚才的酒劲已经过了不少。夏子凌睁开朦胧的睡眼,头还有些昏沉,眼前的景象有些天旋地转,艰难地对了对焦距之后,他发现……朱椿的俊颜近在咫尺,而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就如那日在漠北一样。
相拥的两人都有些微喘,而朱椿的唇上还有些湿濡,他们分明是……接吻了吧?这是什么情况?做梦吗?他自然没有断袖之癖,为何独独对朱椿没有抵抗力呢?连做个春梦都要与他一起。
不对,朱椿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情意,就如同自己是他最心爱之人一样。他……不是喜欢蓝嫣的吗?怎么会这么看着自己?果然这只是一个梦境啊。
夏子凌自嘲一笑,低声说到:“我不是蓝嫣。”
朱椿用低沉好听的声音答道:“我知道你是夏子凌。”
夏子凌错愕地抬眼,朱椿竟然知道他不是蓝嫣,却还与他亲密相拥?
夏子凌正不知是梦是醒之际,朱椿喃喃说出一句“你在做梦。”而后紧紧抱住他,烫热的唇再次吻了上来。
哦,原来自己真的在做梦。夏子凌忽然放松了身体,任朱椿这么抱着,放肆地沉浸于激吻之中。
宿醉的感觉果然很痛苦,第二日一早,夏子凌醒来之时,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骨头都要碎了一般。直告假在家将养了几天才恢复过来,这么一休息,居然不知不觉就到了蜀王大婚的日子。
之前避而不见,做臣子的总不好真的连主上大婚都不去恭贺一番。于是,这一日,夏子凌纠结了半响,还是换了一身青衣直缀,拎上些许薄礼来到了蜀王府。
想来他也有半月没来这蜀王府,也没与朱椿见面了。大婚的日子选在盛夏,正是不巧得很。蜀王与梁国公的掌上明珠喜结良缘,朝中大臣谁敢不来恭贺,蜀王府的门槛都快给人踏破了。吹吹打打之声烦死个人也就罢了,这人一挤,夏子凌更是心生烦闷。幸得他刚擢升为从三品,还能捞得个角落的位置坐一坐,那些个四五品的官员,要么只能站着,要么便是送了礼便离开了。所送的礼物,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得了蜀王面前呢。
看着挂着大红灯笼、贴着大红剪纸,处处透出喜庆气氛的蜀王府,夏子凌心下有些低落,其实自己在蜀王面前,说白了也如同这家丁给他看的角落位置一样,谁都可以替代吧。
古代结婚,迎亲的仪式繁复,什么八抬大轿、仪仗开道、花轿迎亲、狮舞引门,总之不搞个大半天新娘迎不进门。夏子凌无心去观赏那结婚的前戏,只挑了个临近傍晚才来到王府,坐在席位上,想着一会露个脸也就算了。
他刚坐下不一会,门口熙熙攘攘之声响起,看来是新娘来了。宾客们多自发站起来到府门口观看,夏子凌一个人坐在那里,倒显得有些另类。纠结了片刻,他还是起身隐入了人群之中。
☆、第72章 蜀王大婚(下)
洪武帝恢复周礼汉制之后,婚礼仪俗都有严格的规定,皇子的婚礼更是马虎不得。夏子凌在人群中,只见朱椿身着藩王龙袍,头戴九旒冕,果然是英俊非凡,只是面上神色有些冷然。
不过藩王自该如此吧,要是娶个亲乐得跟庄稼汉娶老婆一样,岂不是很没品。
到门前三丈之内,朱椿下得马来,接过一旁王府仪仗递过来的喜弓,拿在手中,却久久没有动作,只是朝着夏子凌所在的方向直直看过来。
灼热的视线越过人群,准确无误地与他对视。夏子凌觉得自己已经很没存在感了,不知道朱椿是怎么找到他的所在的。
两人这么隔着人群遥相对视,似乎时间就这样静止了。认识三年有余,十八岁的蜀王已经与当年略带青涩不同,更加成熟稳重,也更有帝王之气了。
而自己的心境,也与初遇时有了很大不同。也许太在意一个人,盯着他看了太久,就会像自己现下的情况一样中了魔障吧。他夏子凌从到了这大明朝,便与蜀王的命运连在一起,十七年来,他将“朱椿”这个名字时时刻刻装在心里,于是此刻……便有些放不开了。
或许,他应该尽快娶妻生子,以免自己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但自己终究要回去不是吗?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坑害无辜的女子。
两人这么对视着,一旁的司仪不知蜀王为何突然呆愣住了,但时间紧迫。终于,片刻后,他耐不住上前两步,凑到朱椿耳边提醒到:“王爷,吉时就快到了。”
夏子凌见状,敛了目光,转身没入了人群之中。
朱椿看着夏子凌消失在人潮中,终于拿起喜弓,搭上包着红布的喜箭,朝着轿楣射了出去。
无意识地在蜀王府外晃荡了不知道多久,回到王府中时不仅错过了新娘跨火盆等步骤,甚至连今日的重头戏――拜堂他都错过了。听说久居深宫的后宫第一美人郭惠妃也与洪武帝一道亲临蜀王府,逗留了片刻,可惜夏子凌无缘目睹倾国美人的风采了。
拜堂之后,新娘入了洞房,酒宴却才刚刚开始。
刚落座不久,沐晟便走到自己身旁,道:“伯嘉,什么时候到的?我一直找你没找到呢。”
“我刚到,前几日醉酒还有些没缓过劲来。”前几日在家将养,他是与沐晟告过假的。
“嗯,一会早些回去吧。”沐晟说得风轻云淡,心下却有些不平静。
适才夏子凌来了又去,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加之看他神色有些郁郁寡欢,根本是对朱椿大婚这件事心存芥蒂吧。
沐晟心中忽觉有些不妙,他原以为只是朱椿对夏子凌单方有些不正常的情愫,现下看来,莫非这两人……竟是心意相通?
“嗯,一会敬了王爷就走。”他也确实不想在此多呆,但是身为蜀王的近臣,无论品阶,总不好无故离席。偏偏按他排到的这末位,朱椿一桌一桌应承过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这桌。
“今日蜀王大喜,京城各种人员繁杂,加之皇上出宫,兵马指挥司(即后来的五城兵马司)人手不足,从各都督府借了不少人手协防。我本来想让你领兵前去,但你告假,便让黄同知代劳了,若你身体无碍,可否去与他换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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