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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沧录_第23章(2/2)

作品:《饮沧录

不需要吞噬境界补充,只需要子民信仰,类似伏羲。

    规则型:存在即公平,无人性化感情,掌控两个极端的绝对规则,会精分――创生与毁灭,过去与未来。

    ☆、第五十一章 日月崩?其四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你吗?”

    “鬼能制神,神能灭人,而人又能驱鬼。”

    ……

    儒尊想起了那日他与苍桑的对弈,处处充斥着玄机,一场棋局里,最为强大是非是‘王’,而是能够伺机驰援制衡的‘后’。

    而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慕清仰终于卡死了苍桑的布局,就苍桑这样令时间静止的能为……他恐怕,如卦祖刚刚传音所言,这并不是个简单角色。

    长汀霜宴试着联系了一下卦祖方面,稍后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他宁愿这是个操控空间的真神,而非本身就是时间的幼神。

    他感觉得到,这一片天地的时间停滞了是一种彻底的停滞,绝对静止。而他能动,非是他修为足够,而是苍桑放过了他。至于苍桑为什么不动慕清仰,儒尊不想深究,他的目的只在于如何在这种局面下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无论如何,这个幼神,无论用什么手段,决不能留下。

    他的轮椅慢慢推进,隐约把保持着射出冷箭动作的,陆辞风挡在身后的姿态,保持了作为上位者一贯的风度。

    “你非是寻常神明,只问一句话,你可愿与我等共抗祖神?”

    “凡人总是喜欢用利益来诠释一切。”一贯的轻嘲后,苍桑捏着手中箭尾,摇晃着箭支敲了敲慕清仰的肩头,道:“你看,虚与委蛇和真心诚意间的切换自如,人类的天赋。”

    “若你不是准备听吾虚与委蛇,又何必在这种情状下偏偏放我自由?操纵时间,便是祖神也做不到。”

    “我不建议你拿我来作种族类比,你不会找到任何可供参考的对象。”

    跟不上苍桑的思路,儒尊皱眉,看向面无表情但目光却时不时追逐着苍桑的慕清仰。

    后者淡淡道:“在你高贵的种族里,你这样恶劣的幼稚脾气也是神的通病?”

    “是又怎么样。清仰,你最好别在占了上风的余韵里轻松太久,敌王还未曾离席,焉知不是在布更大的局。”

    慕清仰微微扬起下巴道:“给我一个你在深谋熟虑的理由,刚刚你的下风不就说明了你便是在安排我的命运时,也是处处漏洞?”

    苍桑顿了顿,忽然道:“好吧,那算你赢了,你要怎么把我从这位兄台面前带走?”

    “……”

    慕清仰狐疑地看着苍桑,但后者表情寡淡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另有后路的样子,他才转向儒尊道:“有祖神的无尽天荒是圈养的肉,没有祖神的无尽天荒……看那些堕神的意思,想必就是放养的肉。”

    “正是如此,所以篡天之路势在必行,一旦无尽天荒有新的神主代替祖神,便能在群狼环饲中保下此界。”

    “君临皇宇?”

    “不作二想。”

    慕清仰清楚儒尊当然有这个自信,作为无尽天荒实际上的掌权者,儒尊的判断不会有错,而君临皇宇,是一个如叶求狂一样,只要给他时间,他就有无限增长可能的人,说不定能真正篡得神位。

    “如何?纵使归途是避居世外,但你也不反对保全无尽天荒是第一位吧。”儒尊还是想如果拿捏得住慕清仰的想法自然是最好,至于苍桑,这是个无法捉摸的存在,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就最好和能制住他的刀同步调。

    慕清仰摇头道:“不可能,你说的太过笼统,保全无尽天荒的过程中无数变数,我不能保证你不把我们扔出去作盾。”

    儒尊抬头望了望天,不知在想什么,双手交叠在膝上,道:“何以见得?”

    “凭你不顾陆辞风尊严逼他冷箭伤人,都是看现实的人,何必将自己摘得冠冕堂皇?”

    儒尊闭目算了算时间,忽然道:“吾只能承诺将牺牲放在最后考虑的选择,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大的妥协……因着这时间停滞的状况,吾才能说这么久的话,若是寻常状况,出九阙天宫一个时辰内必会天降九重天劫临身。”

    苍桑封锁了至少方圆七千里的风吹草动,只是并没有驾临于九天之上。

    所以当那层层阴云上雷动声在封锁的黑白世界外滚动时,慕清仰微微错愕便反应过来,眸光一暗道:“到底是儒尊,想拖延时间引祖神发现此方异象?”

    儒尊转而对微微露出意外之色的苍桑道:“吾自建立下界规则法度使七成人族废去对祖神信仰,便是惹怒了祖神,其降罚于吾,令吾一旦步出九阙天宫便受雷殛直至神魂尽灭,此阵便是吾无法应对幼神,也可引祖神出手――”

    纵然黑白色一瞬间笼罩上儒尊的身形也晚了,这就是所谓的黄雀在后,儒尊引下的雷劫已经开始凝聚。

    苍桑依然淡淡地没有什么表情,闭上眼略一思索间,那顶上狂雷落在时间凝固的云层上,瞬间就没了声息,同时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压力骤然降临,似要将这一片黑白捏碎。

    苍桑的眼睫微动――这种力度,至少是一个正位神九成力量出手的结果。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遇到不能应对的事情的表情,够没趣的。”慕清仰抓着苍桑的手一步步走到叶求狂身边,道:“我赢了一阵,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时间封锁马上要断了,你有命处置我?”

    “祖神要抓的是你,这些人不过是被你殃及了。”

    黑白的天地在雷殛之下不断缩小,慕清仰背对苍桑说:“时间不多,你听我说几句话。”

    苍桑无视了他的话语,执拗地问道:“这前后的变化是你早有准备的还是临时起意?”

    “我想过上万种和你对垒的变局,只不过包含过当下的情形罢了……也算是我设想过的最好的结局。”不算解释的解释,慕清仰并没有多说,深吸一口气转而道:“我愿意因你作乱,同样也愿意收拾残局……儒尊敢引祖神来说明君临皇宇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么是逼迫你和君临皇宇联手,要么是等到祖神和你两败俱伤时他们再渔翁得利。我想得很清楚,你可以看作是我未脱稚气,这一次就放任我代替你去与君临皇宇合作一次。”

    “……”

    苍桑眼中倒映着的是慕清仰身形一阵模糊,再现时已经是一身霜白,与苍桑如同镜像对立,外貌、气息、乃至……命格。

    “天下若有人能完美复制你,那大概就是作为鬼胎,没有命格的我。你保护好我哥,我替你会会祖神。”

    ……嫉妒、贪婪、欺骗、重欲、易怒,这种种特质糅合下,他竟然还想过牺牲?

    他难道不知道,以他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是神族的对手?

    苍桑冷冷道:“这是最没脑子的人都要反复斟酌的决定,你这么毅然赴死有点令我意外。现在十死无生的人变成你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慕清仰抬头看着上空黑白色调渐渐如同被不断捶打的琉璃一般,随时会碎裂开来,忽然扬起了几分笑意。

    “就像你说的,人来到这个世上,出身没有选择,我对你的怨怼大多来自于此,求而不得,越是索求,越是远离。”

    “我不能理解。”

    “先喜欢上的人总是吃些亏,好在你不懂。”

    那点年少的恋慕恍如春三月的梨花零落成泥,苍桑无心地走过,不曾垂眸驻足,他早该习惯的。这习惯日积月累形成的执念,如同一头蛰伏的恶兽,只要不斩杀,凶性总会越积越多。

    苍桑不解,他所能理解的,仅仅是规则与真理,而非这种毫无规律可寻的感情。但此时他却罕见地判断引用着他惯用的真理与规则是多么不合时宜。

    “棋局还未完,活着回来。”

    “当然,慕清仰这一生有两种死法,为你而死,或是与你同归于尽。”

    ……

    君临皇宇感应到与长汀霜宴的联系切断已经是一刻以前的事,然而他并没有冲动地去往北疆的战场察看。

    他们已经为这天准备了太久太久,即便是毫无预兆的变动,他深深明白什么时候是篡天的最合适时机。

    深谋熟虑是谋士需要思考的,王者只需要决断。

    右半张面孔上纵横的伤痕昭示他在这条路上失败了多久……

    太古□□一战,垂死之伤,养伤一万六千载;

    七万年前,重创,养伤万载;

    五万三千年前,中伤脱逃,养伤一千年;

    三百年前,全身而退。

    他相信夏古感受到了危机,所以妥协了,饲界和幼神只要其一,但同样地他不能保证,吞噬了幼神的夏古会不会回过头来再吞噬饲界。

    在夏古眼中,无尽天荒本就是他养了许久的牲畜,他腹中饥饿才对牲畜妥协,一旦有了力气……

    连最好的指望都没有,从来只有一条你死我活的路。

    “主尊……”

    君临皇宇走出第九宫时,看到的是静静伫立在第八宫的长汀颂雪,后者察觉到他,回过头来,淡淡说道――

    “听兄长说,如果看到你出关,那就说明是最后一战。”

    “若我此去无回,你记得代我向霜宴说……”君临皇宇顿了顿,道:“说若有来世,我们还是兄弟。”

    长汀颂雪眸中一一倒映出每一寸这上三宫孤凉的景象,轻声道:“你们若不回来,我会晚一步再去找你们……黄泉枯燥,我想多看看这九阙天宫。”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到快收线索的时候了,还有个10章左右完结。

    矛盾点在苍桑身上的时候,慕清仰就针对苍桑,不在苍桑身上的时候,就先想办法灭了其他他再回去针对苍桑。

    其实这文里,【除了苍桑,大家都想好好过日子。】

    ☆、第五十二章 日月崩?其五

    帝天光之下,这片大地上的芸芸众生都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或是小城中沽酒的娘子,或是荷锄的农人,又或是自险境中厮杀出一条血路的修士,还有那山里雾霭间的花仙树妖,那在茫茫沧海中偶然跃出海面的鲛人,他们不经意间看向今日的黄昏的夕照,心头有所疑惑。

    这个黄昏……好长。

    西山的夕阳流连不去,东海的沧月亦然,日月同当空,却又没有任意一方攀升天心之上。

    而那天心之上,也似乎是失去了晨昏交替之间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的铁灰色。

    相传,无尽天荒最高处是九阙天宫的第九宫,第九宫之上有下十七天真仙界,下十七天上有上十六天界战神域,战神域上第三十三天有封神之境,乃祖神高居之地。

    君临皇宇依稀记得最初的时候,他与长汀霜宴一道渡过了九劫飞升,起初下十七天的真仙界还不似如今这般破碎如荒芜,而是如他曾梦想中一般祥云缭绕……可,那是个骗局。

    待到他撕下仙袂飘飘的仙人的面具后,看到的竟然都是如同妖魔一般枯朽的面容。

    他们是堕神的扈从,等待着下界飞升的那些怀着对真仙界向往的修士,热情地引导着他们一路路飞上重重天霄说是要觐见祖神,然后……待祖神享用完毕这些修士的神魂精气后,他们对着剩下的‘残羹剩饭’一拥而上。

    若非有一个接引扈从临时起意想要独吞自己与霜宴,只怕如今也不过是祖神的盘中餐。

    暗自伪装为堕神扈从修养两年后,与同样发现真仙界异常的阴皇等一共十三位天荒修士设法封锁了上十六天,夺取下十七天所有堕神扈从的神之本源,那一战的厮杀,最终只余下六人存活。

    梵音佛主是第一个离开,然后是卦祖,阴皇,然后是为了保下长汀颂雪残魂,双腿永远被雷殛一遍遍毁灭的长汀霜宴,他亲手将其推回无尽天荒。

    独自为战的时间很久,久到君临皇宇最后只拼着一股意志在撑持,疯狂地杀上第十八天,第十九天……第三十三天。

    回忆戛然而止,君临皇宇的脚步也堪堪踏入第三十三天。

    第三十三天,永久的中天日照下,只有一座孤独的浮山,一张头骨堆砌的神位,一个唯一的神。

    “所谓神的本质就是一种欺骗来的信仰融合而成的物事。你说世上是先有神,还是先有人?如果先有人,那为何神的力量驾临万物之上?如果先有神,那么神为何拥有着一张人的面容?”

    眼前的祖神一如既往地高傲,他拥有着一张众生的相貌,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自己最为尊崇的人。

    君临皇宇感应得到祖神愉悦的心情,那几乎是一种险险要冲破他假面的快乐。

    “人若笃行大道,人面便成神颜;神若自甘堕落,神颜亦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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