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线XXX[出书版]_第13章(1/2)
作品:《热线XXX[出书版]》
的时间和之后几年间的复诊记录,随着岁数的增长,他复诊的次数越来来越少,最后在五年前停止了,之后是一片空白。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书房里有短暂的沉静,舒清风先笑了起来,「资料说你木讷迟钝,看来也不尽然啊。」
他只是有时候反应稍微慢半拍,不等于没有逻辑,五年前是个分叉点,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他连这个都注意不到,还写什么探案小说?
「其实那不算什么大事件,但对我们来说,很严重。」舒清扬说:「五年前的一次家庭聚会中,清河突然说出了他的性向,希望得到我们认可,不过基于许多方面的考量,我们全家人都投了反对票。」
这是没办法下做出的决定,舒家在警界有一定的声望,清河的事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丑闻,这个时代对同性恋的看法并没有那么宽容,同性圈子又太乱,他们会反对也有一部分是出于对清河的保护,但这份保护对当事人来说只能是灾难,清河听了他们的意见后,什么都没说,之后不久就搬去了外公给他买的房子里,再没有去看医生。
出于内疚,大家没有去强迫他,而是找借口带他去参加各种聚会,希望能给他创造机会,可他没有一次看中,不是提前离开,就是临时爽约,甚至糟糕到第二人格再次出现,害得舒清扬只好定期去清河家,明为看望,实为担心,怕他一不小心走错路,五年就这样在看似平静的时光中度过,就在大家想松口气的时候,邵燕黎出现了。
「我弟弟从小的志向就是当警察,就算后来出了那么多事,他还是没放弃理想,在特训中吃了那么多苦,最后只做了名小员警,他还是很开心,可是现在他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居然说要放弃工作!」这次说话的是舒清潋,因为激动脸颊微微发红,对于这个让清河旧病复发的男人,她显然是不喜欢的。
说放弃的是阿翩,不是清河!
邵燕黎听出了她的指责,本来想反驳,但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清河强烈的愿望,阿翩这个人格不会出来,所以自己算是元凶,他心里稍稍有些负疚,不过更多的是欢喜,被一个人这样喜欢着,任谁都会很开心吧。
邵燕黎母亲早逝,他跟父亲的父子关系很淡,邵家亲戚又少,所以虽然他已近而立还没结婚,也不会被嗦,选择跟阿翩在一起更没什么心理负担,他无法想像清河在刚成年不久,心怀忐忑的向家人坦诚自己的性向,却被所有人无情反对时,是种怎样的心境,这些人还在这里怪自己,清河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他们一手促成的!
邵燕黎沉默了一会儿,在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问:「那么,你们现在聚在一起,跟我坦言当年的事,是想我做什么?」
「我们不会让你离开他,这一点请不用担心。」舒清扬说:「我们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开导他,我想比起家人来,他更会听你的话。」
邵燕黎冷笑着没作声。
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再压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无法收拾,他想舒家的人都不想看到阿翩完全取代清河,所以才改变战略,想通过自己来和解,毕竟以清河的个性,就算喜欢的人是同性,也会理智对待,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闹出太大的问题,他们只想到舒家的声誉,在合适的时间提出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却不考虑这五年来清河过得有多压抑。
心里很闷,还有种莫名的悲伤,邵燕黎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心情平静一些,却发现适得其反,他只好起身离开,舒清风在后面叫道:「怎么样?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说,大家开诚布公地谈,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邵燕黎没回应,一直坐在远处保持沉默的舒清柳突然说:「不要担心清河会再有暴力过激行为,如果不是死亡逼迫,他不会那么残忍。」
这算什么?怕他担心自己遭遇危险而逃离吗?
邵燕黎在门口转过头,说:「请给我时间冷静一下,谢谢。」
他明白舒家人的想法,他们希望利用自己平复清河心理上的压力,只要清河的想法被理解,作为阿翩的附属性格就会慢慢消失,这是他无法认同的,他是通过阿翩才接触到清河,对他来说,没有阿翩,就没有清河,虽然这样想对清河很残忍,但却是事实,所以他可以协同舒家的人帮助清河,却绝对不能容忍阿翩的消失。
「邵先生,请等一等。」
邵燕黎刚走出书房就被叫住了,舒清滟匆匆追出来,对他说:「清河这几年一直在阅读有关精神分裂方面的书籍,我们怀疑他对自己的状态已经有些察觉了,请你跟清河聊天时,尽量避免说起这个话题好吗?」
邵燕黎惊讶地看舒清滟,舒清滟笑笑:「我们不是不关心清河,只是我们选错了方式,刚才我大哥说话很直接,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
因为舒清滟的提醒,邵燕黎对她的冷漠形象稍微改观,点头答应下来。
他回到阿翩的房间――不,这时候该说是舒清河了,舒清河已经醒了,平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瞪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带了些苦恼。
「醒了?」邵燕黎走过去问。
「阿宅?」舒清河眼神转回来,看到邵燕黎,表情有些奇怪,但很快就坐了起来,问:「这是我家别墅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邵燕黎不太擅长说谎,迟疑了一下,问:「昨晚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
舒清河想了想,苦恼地摇头,「不记得,这几天好像一直在作梦,昏昏沉沉的,昨晚我梦到自己在酒吧跟人打架,打伤好多人,你也在梦里呢。」
他当然在,还帮着阿翩打歹徒,直接用椅面拍的,他长这么大都没这么暴力过,事实证明,暴力因子是会传染的。
舒清河说完,看看邵燕黎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我不会是真的打人了吧?」
「没有,你是警察嘛,怎么可能打人?是你带我来这边玩,去酒吧喝酒时你喝醉了,摔倒时碰到了头,正巧你大哥在,他就送我们过来了。」
说到这里,邵燕黎有些担心舒清河头上的伤,急忙伸手去摸,舒清河的后脑勺稍微有点突起,但不是很厉害,舒清河被他的举动弄愣了,呆呆看着他,邵燕黎这才发现自己的突兀,立刻缩回手,糟糕,他跟舒清河好像还没熟到做这种亲密举动的程度,可是舒清河没戴眼镜,又是阿翩模样的打扮,他一时着急,很自然地就把他当成了阿翩。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他讪讪说。
舒清河笑了,眉眼轻微眯起,反问:「干嘛道歉?」
声音柔和,不知是不是有了清河和阿翩是同一人的认知,邵燕黎发现他们的声音其实也很相近,只是阿翩的多了点俏皮,想到阿翩,邵燕黎有些拘束,不知道自己跟清河的说话那个小骗子会不会听到,这个疑问让他感觉好笑,回过神,见舒清河正眨着眼睛看他,似乎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该死,他又走神了,为了不让舒清河觉得自己失礼,邵燕黎急忙说:「其实你不戴眼镜挺好看的。」
「是吗?」舒清河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明显很享受这样的恭维。
微笑驱散了最初的僵硬气氛,邵燕黎说:「我刚刚才知道你原来已经二十五岁了,我一直以为你刚成年。」
「我在派出所做了三年了,怎么可能刚成年?」舒清河笑眯眯说:「我只是显嫩嘛。」
这一点没说错,清河真的很嫩,以阿翩的人格出现时,根本就是活脱脱的少年嘛,邵燕黎真怀疑他是不是遗传基因变异,或者是捡来的小孩,舒家一窝狼里居然养出这么只小羊出来。
舒清河的笑温温的,让人看着很舒服,邵燕黎也情不自禁一起笑了起来,想起刚才看过的那些鉴证照片,他拉过舒清河的手,清河的手掌有些老茧,但白皙颀长,邵燕黎很难想像就是这双手在十五年前毫不犹豫地要了两个人的命,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冷静决绝,换了自己,别说十岁,就算现在的他,也不可能做得到。
可是,居然并不害怕,似乎坚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不管是清河还是阿翩。
「怎么了?」舒清河歪头看他,「阿宅你今天怪怪的,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想看你的爱情线顺不顺。」
「那是顺,还是不顺呢?」
「以前不太顺,以后会很顺。」邵燕黎随口胡诌完,怕舒清河再问下去,他说:「你饿了吧?我帮你去拿饭。」
他找借口去厨房,祥叔已经帮舒清河准备了热粥,还有他喜欢吃的小菜,邵燕黎盛好,给舒清河送了过去。
舒清河看来是饿了,很快就把米粥喝了大半,邵燕黎坐在旁边看着他吃,感觉他吃饭的模样也跟阿翩好像,如果不是气质和说话语气有微妙的不同,他根本分不出他们。
吃完了饭,下午没事,邵燕黎陪舒清河闲聊,舒清扬兄弟陆续过来看望舒清河,在发现他变回了主人格后,都很高兴,没打扰他们聊天,很快就离开了,舒清河的精神缓过来后,去洗了澡,邵燕黎看他换上了普通的衬衫加牛仔裤,衬上白皙的肌肤,给人很干净的感觉,这一点跟阿翩不像,阿翩穿衣服很新潮,什么古怪穿什么,有时候为了引人注目,耳朵上戴一排银耳扣,不过不管穿什么,穿在他身上都很好看,完全不会有违和感。
「后面有花园,很漂亮,要不要去转转?」舒清河整理完衣着,问邵燕黎。
邵燕黎答应了,眼神扫过舒清河的脚踝,很可惜,长筒牛仔裤把银链遮住了,不过他没摘下祖母绿耳钉,没想到自己当初说送给他,居然送对人了。
舒家别墅后面的花园很大,靠近围墙种植了许多花草,两人沿鹅卵石小径信步走着,来到拐角的几张秋千前,舒清河坐下,邵燕黎坐在他旁边,听他说起以前在这里游玩的趣事,没有舒家兄弟说得那么暴力,都是普通小孩喜欢的游戏,午后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
「你好像总是自己玩?,」邵燕黎试探着问。
「是啊,我是早产儿,小时候又长得很小,跟别人玩总是被欺负,而且他们的游戏很无聊,我宁可自己玩比较有趣。」
舒家兄弟不是说清河很受欢迎吗?怎么他会被欺负?邵燕黎发现他们其实并不了解舒清河的世界,所以他会用小铁钗打破别人的头,也许也是一种一直被欺负后的爆发表现?
他皱眉问:「无聊?」
「是啊,就像躲猫猫,我搞不懂有什么好玩的,就回家了。」
「你不会是等他们都藏好后才走的吧?」
「是啊。」
舒清河笑吟吟地看他,那狡黠表情很清楚地证明他那样做绝对是故意的。
邵燕黎很无语,侧头看舒清河,祖母绿耳钉随着他在秋千上的晃动不时划过漂亮的光芒,邵燕黎想其实他性格中本来就存在着阿翩的个性吧,这种小坏像极了那个小骗子。
「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婆婆在一起的,她常带我来这里。」舒清河指指对面一棵粗壮的香椿树,说:「那是婆婆种的,我小时候很调皮,用铅笔刀在树上刻字,被她发现,大骂了我一顿,现在那个疤痕长得都比我高了。」
不用说,这种小恶作剧也是阿翩的强项。
「婆婆?」
「是我小时候照顾我的保姆,我家兄弟姐妹很多,但她最疼我,这个季节总是炸香椿给我吃,她去世后,就再没人做过。」
邵燕黎猜舒清河说的婆婆应该就是他遭绑架时那位受伤过世的保姆,舒清河话声低沉,似乎还在为那段往事耿耿于怀,邵燕黎本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他眼神很冷,手指在秋千绳索上狠狠绞动着,像是一种潜意识的小动作。
「阿翩?」他本能地叫道。
舒清河没回答,只是偏头奇怪地看他,邵燕黎发现自己又搞错了,在他面前的是清河,不是阿翩。
「其实我的童年很无聊了,没什么好说的。」舒清河把话题岔开了,说:「说说你的小说吧,上次聊到一半断掉了,我一直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好啊,不过你要提供意见才行,剧情发展我想了几个方案,还没想好最后选哪一个。」
「没问题呀。」
说到故事,邵燕黎的心情很快沉浸到情节中去,清河是个很好的聆听者,静静听着,偶尔提几个问题,都会直切要害,邵燕黎赞叹地想不愧是做警察的,在事件解决上果然有独特见解,说:「点子真不错,我如果采用的话,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我会很开心。」发现自己有帮到邵燕黎,舒清河很高兴,眼中的阴霾被快乐色彩代替了,说:「要不要我帮你记下来,否则忘掉就可惜了。」
「不用,」邵燕黎指指自己的脑子,笑道:「不是只有你有cpu储存,我的也不错。」
邵燕黎是学外语出身,最擅长的就是记忆,尤其是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可以过目不忘,所以写作资料他大都只翻一遍就足够了,这一点跟舒清河记忆罪犯特征有异曲同工之处。
「真的吗?那我下次考你。」
「随你考,输了我请客。」
越说越兴奋,邵燕黎忍不住探过身去,用力揉动舒清河的头发,就像他常对阿翩做的那样,舒清河这次没惊讶,笑嘻嘻地接受了。
「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不远处的二楼书房里,舒清潋看着他们,对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舒清扬说:「你想的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也很好,只要清河达成所愿,阿翩就会消失了。」
「是不错,我第一次看到清河笑得这么开心。」舒清风插嘴说:「可是第二人格真的那么容易消失吗?」
「只要不复发就好。」舒清柳说:「这个人靠得住。」
舒清滟点头赞同:「是这样没错,不过就算复发也没关系,因为现在有人可以镇得住他了。」
舒清扬什么都没说,但他此刻平静的表情表示他也这样认为。
沉浸在为麻烦得到解决而开心的舒家兄弟都没想到,在之后的时光里,舒清河的「病情」非但没有控制住,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09
晚餐时邵燕黎终于见到了舒家的两位长辈――舒清河的父母,他们其实下午就来了,不过当时邵燕黎正跟舒清河在花园闲聊,等落座就餐时他才知道,舒清河在大哥的安排下,跟他并排坐在长桌的尾席上,看到父母来了,舒清河脸色有些不自然,跟邵燕黎介绍说:「这是我的父母。」
舒父年过半百,沉默严峻,坐在首位上,气势不言自威,对于邵燕黎的问候,他只是略微点头,算是回应,舒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完全不像是有六个孩子的人,相对于舒父的严肃,她温和多了,显然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却一字不提,只是很亲切地跟邵燕黎聊家常,又让舒清河帮他布菜,说:「别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邵燕黎没有拘束,他只是不喜欢舒家人明显的包围阵势,还有他们故意造成的压迫气氛,这根本不像吃饭,倒像是审阅,看他究竟是不是配得上舒家的么子,这种居高临下的心态让他很不舒服,对舒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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