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_第15章(1/2)
作品:《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
李建成不由得陷入沉吟。
不知立了多久,忽地感到肩头一阵凉意,身子不由得微微一瑟缩。回过神来,却见天边已然落了雨。
三月的小雨,势头不大,然而挟裹了些许凉风,却竟也添了几分寒意。李建成仰头看了看,正待转身回营,肩头已是陡然一暖。
李世民站在他身后,伸出双臂,替他系好了披风。他动作很慢,分明地留恋着这个宛如环抱的姿态。
李建成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洛阳城,笑道:“多谢世民。”
李世民终于抽回手去,走到他身侧,同他并肩而立道:“大哥可是在犹豫是进是退?”
李建成目光不动,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此战不急在一朝一夕,大哥无需太过忧心,”李世民难得不冒进,反而劝道,“且看明日雨势如何罢。”
心知他此言说得有理。若是雨势停不住了,道路泥泞,纵是有意攻城却也不能了,且不若……看看天意罢。
方点点头,便听李世民道:“此处落了雨,我们还是速速回营罢。”说罢执了他的手,迫不及待地便往营中带。
回到帐中,李建成不及褪下披风,抬眼却见帐内恭恭敬敬地立了一人。
正待发问,李世民已然开口道:“大哥,世民听闻洛阳城中有一名医,早些时候便已托人四处暗访,意欲将人请至长安。”顿了顿,走到大夫身后笑道,“不料大夫不曾抵达长安,我等却已然往此处来了。所幸早些将人请了出来,否则此时城门这般紧闭,倒怕是无缘相见了。”
只因李建成不愿将此事张扬出去,他遣人明察暗访才将人请来,其中周折,不需言说。
李建成静静地看着他,眼波微微涌动,直到那大夫拱手道:“草民见过唐世子。”
他这才回头望向那大夫,伸手将人扶住,微微笑道:“那便有劳大夫了。”说罢依对方之言在椅上坐下,将衣袖后褪了几分,露出白皙而劲瘦的手腕。
那大夫伸出两指,搭在脉上,沉吟许久问道:“世子这疾症始于何时?”
李建成默然道:“三年前。”
三年前一觉醒来,玄武门种种恍若一梦,然而这心口的绞痛,却是分外真实。
大夫点点头,片刻之后收回手,徐徐道:“观世子脉象,并无不妥之处,应不是内息之顾。却不知世子这疾症,可是因了外伤所致?”
李建成闻言当即抬起眼,却触到大夫身后那望着自己的一双眼。他收回目光,平静道:“不曾。”
大夫闻言皱了眉,起身一拜道:“草民无能,还请世子恕罪。”
李世民闻言,目光顿时暗叹了几分。而李建成神色反而异常平静,他走上前将人搀扶起来,道:“此本痼疾,大夫休要自怪。”
那大夫叹息一声道:“若世子不弃,草民这里两一张方子:一剂镇定止痛,病犯之时,兴许有些用处;一剂调理内息,长期服用,自是有益无害。”
李建成颔首道:“那便有劳大夫了。”说罢示意下人带着那大夫下去抓药。
那大夫走到帐门便,顿了顿,道:“隋朝气数已尽,民不聊生,天下百姓寄望于李氏,还望唐王能速速结束战乱,天下归一。”
李建成笑了笑,道:“自当尽力而为。”
大夫去后,李世民走到对桌坐下,面上尽是挫败之色。
李建成看了看他,终是叹息道:“世民,我早便说过,此症无药可解。”
早在长安之际,李世民便明里暗里请来诸多大夫,各色草药也摆了一柜子。李建成不予点破,心内却始终明白:这些不过徒劳而已。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唯有心药才能解罢。
而李世民闻言,却摇头道:“是否当真无药可解,唯有将这天下名医都请遍,才能知晓。”李建成病发时的样子,他见过太多次,却是多一次也不愿,也不忍再见。
那画面,甚至每每思及,心内便是一阵隐微的抽痛。
正此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世子,二公子,药已煎好了。”
“拿进来罢。”李建成看着那下人将药放在桌边,转身退下,方欲伸手拿起碗,不了李世民失却走上前,一把夺了过去。
李建成笑道:“莫非世民要替我喝药不成?”
李世民点点头,却是走到李建成面前站定。
“大哥可还记得,世民第一次侍候大哥喝药的情形?”低头看着面前的人,唇角含笑,眸光却是分外深沉。
纷乱的雨夜,交接的刀兵,殷红的血迹,飞驰的快马,裂心的疼痛……以及,盈口的药香,交缠的唇齿,相接的气息……
凌乱,却也清晰如昨。
若不曾经历那整夜的焦急和痛惜,若不曾有过那胆大一试的亲吻……他大概永远无法明白,大哥对自己而言……究竟何等重要。
于自己而言,那一次的亲吻,便是他踏出的第一步;于二人而言,那一次亲近,便可谓一切真正的发端。
直至今日,这般不可思议的拥有。回想起来,恍如一梦,却又如此真实。
念及此,李世民唇角不觉挑起微笑。他低头沉默而认真地凝视着李建成,忽而偏过头去,一口饮去了半碗药汁。
李建成没有说话,只是仰起脸,静静看着他,已然明白对方将要做的事。
感觉到对方的靠近,感觉到身前慢慢投下的阴影,他慢慢地垂了眼,直至闭上。等待着对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等待着那急切却缠绵的唇齿交缠,等待着那水乳交融的气息相接……
药汁自对方口齿度入,已然不分你我。浓烈的香气充盈在口齿间,渐渐地竟化作一个漩涡,牵引着自己一点一点深陷进去。
极力抗争,想要抗争,末了,却竟是不再抗争。
恍然间,耳畔的逐渐急促的落雨声,滴滴答答,化作首首绝妙的音律。
这雨,怕是一时停不住了。
带着这模糊的念头,李建成徐徐伸出手,攀上对方的肩背,用力扣住。
实则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倘若自己这心绞痛的当真有根治之药,却也不过李世民,也只能是李世民而已。
然而用药的方式,却有两种。
杀,抑或是……爱……
这个问题没有一刻不在脑中回环,而这一刻,他却只想抛开。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不太情愿,二呆,大哥先交给你保管了→_→
趁着还能甜的时候赶紧抓紧,说不定哪天我又收回来了的哼<(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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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第三十章】
次日天还未亮,李建成立在帐门边,掀开一角,望着外面。
一夜过后,雨仍是不大不小地落着,雾霭沉沉,天色阴霾。收回远眺的目光,却见周遭的路面也已然有了泥泞之势。
李建成隐隐敛了眉,不语沉吟。
正此时,不远处一声马嘶,抬眼望去。隐微的晨光之中,李世民一身劲甲,器宇轩昂,片刻间已然翻身下马,走至近前。
“如何?”李建成微微侧身,让他进帐。
“大哥,”李世民退下了满是雨水的披风,搭在立架上,道,“我带着人马一直探至洛阳城下,然而城门依旧紧闭。我冒险在城下叫骂了几声,对方竟也无动于衷。”
“观此情形……”李建成坐了下来,斟了两杯热茶,将一杯推到桌子的另一侧,闻言沉吟道,“莫非这王世充已下定了决心,不与我等正面相较了?”
李世民道:“洛阳毕竟是东都,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想来王世充也是聪明之人,故借以避我大军锋芒。”
王世充本是江都郡承,后入洛阳为官,倍受杨广信任。此番杨广驾崩,他虽立越王杨侗为帝,然而实则却是一人将大权把持在手。
李建成默然颔首,心知此刻的洛阳便有如一面金盾,自己长矛在手,是攻是退,便只在一念之间。
正沉吟之际,忽听一名小校在帐外道:“报世子,营外有一人求见。”
李建成抬眼道:“何人?”
“那人只道,他所带来消息的必让世子欢喜,”小校回道,“其余一概不答。”
“如此说来,我倒是无论如何,也得同他见上一面了?”李建成放下手中茶杯,闻言轻轻笑了笑,摆手道,“那便让人进来罢。”
小校在帐外应了一声,匆匆告退,不多时,便引了一人进帐而来。
那人身形颀长瘦削,带着一身雨水站定,从容地退了头上的斗笠,拱手长揖道:“草民见过唐世子并秦公爵。”
李世民道:“你是何人?”
那人闻言抬起眼来,轮廓分明,眉目幽深。转眼望了望一旁的李建成,才转向李世民笑道:“草民姓甚名谁于二人并无用处,有用处的,应是草民怀里这封信才是。”说罢当真从怀中取出一物,走到李建成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
李建成同他对视片刻,笑了笑,伸手接过道:“便看看这信是否当真能入先生所言,让本世子欢喜一番。”
说着已然不动声色地伸手展开,垂下眼,目光徐徐扫过其上的字迹。片刻之后,他轻轻将书信折起,递给李世民。自己则抬眼望向来人一笑,道:“今日雨势不小,先生不如且在此处歇息歇息,明日再启程返回如何?”
他对信中所言只字不提,而那信使却神色不乱,并不追问一句,只道:“身系重命,不敢耽搁。无论世子大夫如何,草民却是今日却是一定要走的。”
李建成闻言轻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先生今日请回。明日我派人将回书送往,如何?”
那信使定定地看着他,随即疏朗的眉目间展出一笑,道:“如此也好。”说罢干干脆脆地一礼,转身告辞。
信使离去之后,李世民道:“大哥,此事……却要如何是好?”
而李建成望着那信使离去的背影,却是释然一笑,道:“世民,传令下去,明日拔营,全军撤返。”
李世民闻言一惊道:“大哥,那李密邀我等结盟攻取洛阳,此可谓大好良机,如何却要撤军?”
“李密所率的瓦岗寨众人,同王世充混战几番而未有胜负,我们又何必去这趟浑水?”李建成摇摇头,却是笑道,“听闻前几日他连败退走,原以为已然放弃占取洛阳之心,不想究竟不曾断念。”
李世民听闻此言,恍然大悟道:“不若且让他二人鹬蚌相争,待到两败俱伤之际,便是我渔翁得利之时!”
“世民所言极是,”李建成颔首道,“那李密觊觎洛阳已久,又如何愿同人一道攻去?此番修书于我,实则也不过暗示我不必插手洛阳一事。既然如此的,何不如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
“如此也罢。”李世民心内也已然明净如镜,抬眼望了望帐外的落雨,“正好这大雨不停,便也可谓是天意罢。”
李建成闻言颔首,沉吟着笑道:“如此看来,他今日这结盟书信……倒当真是个令人欢喜的消息。”顿了顿,脑中浮现出方才那使者的身影神情,心内只觉得,那人在来此之前,怕是已然明白自己将做的决定。
分明是李密麾下之人,却只称草民;分明不是寻常之人,却不语姓名。
这人,却是当真有几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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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建成修书一封,送入瓦岗寨,只道此时以关中为重,暂无余力占取洛阳,三言两语,聊表歉意。随后,便率大军拔寨而返。
然而及至行出百里余路,却听闻洛阳城开,一列人马尾追而出。李建成冷笑道:“初时闭门不出,此时却又从背后偷袭,妄图杀我等一个措手不及么?”当即命李世民率精锐之师迎战,半日打得敌军落荒而逃,而与此同时,李建成大军所到之处,也于顺道毫不客气地取下了两座小城。
及至回到长安之际,已是五月初。李渊听闻情形,并无一句怪罪之言,反是徐徐颔首道:“洛阳一带便由得李密去牵制那王世充罢,我等不必操之过急。”
而便在大军返还的三日之后,李渊应许了臣子所请,宣布受禅于杨侑,登天子位,定国号为“唐”,改元武德。
至此,这天下,至少这关中之地,终是堂堂正正地冠上了“李”姓。
三日后,李渊一纸诏书,分封王臣。封禅大典上,李世民立于首列,听闻耳畔起起落落的通报之声,眼中却只有一人。
李建成一身衮冕,玄衣c裳之上,九章纹样星罗棋布,富贵威仪,气宇轩昂,教人挪不开视线。仿佛这“肩挑日月,背负星辰”的华服,便是天生为他而制。
而李建成神情肃穆而平静,教人看不出心中所想。片刻之后,他缓步走上阶前,伏身下拜,接受封禅。
李世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寸步不离。
自今日起,自己便是秦王,元吉便是齐王,而大哥……便已然成为一国的储君,皇太子李建成。
念及此,李世民胸中激荡不已,便连待到自己接受分封之时,都有些魂不守舍。
待到退回队列之时,恰触到对方投来的目光。纵然那眼底的笑意太过浅淡,却足以让心底,一霎间便温暖如春。
是日,李渊大宴群臣,及至散去之后,已是入夜。
李建成带着些醉意回到房内,斟茶啜饮了几口,起身打开了门。凉风一吹,便觉略略清醒了几分。
回过身,一眼便看见自己换下的衮冕,正工工整整地挂在房内。他举步走过去,伸手自上至下徐徐抚过,末了一点一点将那华美的意料握紧。
此时此刻,日月星辰,江河山川,万物苍生,便这般尽在手中。
重活一世,今日才算是回到起点。
而这一次,已然握在手心的东西,他不会再任人夺走了。
正此时,身后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李建成回过身去,见了来人,略略挑了眉道:“元吉如何来了?”
李元吉本就眉深目阔,加之一载阔别,身量已然拔高壮实了许多,此刻再见,纵然不过舞象之年,却已然可称是英武非凡。
此时他走进房内笑道:“自太原回来之后,还未曾同大哥单独见上一面,知大哥今日必不会早早入睡,便按捺不住前来。”
“元吉倒是十分了解为兄,”李建成与他一同坐下,笑道,“说来元吉回来已有数日,奈何今日诸事繁忙,竟未曾抽空一见,实在不该。”
“大哥哪里话,”李元吉由衷笑道,“今日之后,大哥便是一国储君了。军国大事皆要劳心费力,自然不比当初了。”
李建成笑了笑,道:“元吉何时启程返回太原?”
李元吉道:“明日。”
“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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