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岛_第11章(1/2)
作品:《异种岛》
?”一推柯亦巧这丫头的头,把她推翻在铺着厚实树叶的吊床上,张曜还不忘提醒她:“记得把树藤绑在腰上再睡哈,要不半夜掉下树,那就没得救了。”
“嗯。”在树枝编织的吊床上躺着,柯亦巧点点头答应着,用手再次检查了一遍腰上系着的藤蔓。
“好,那我上去了。”继续抓着树藤,张曜往比两个小鬼的吊床更高点错开的吊床方向爬过去,终于是爬坐在了自己要睡的吊床上边,看看手中大虽大却明显比起野兽皮毛单薄许多的衣服,他捡出一件,丢给坐在另一边吊床上的裴晏。
“抱歉,你那兽皮我给他们用了,看来我们今晚要睡得比较艰苦了。”
“……明天我再去捕猎物,剥兽皮。”裴晏自己其实倒是无所谓,这种气候变化他早已经适应,只是他感觉张曜一定不怎么适应这种温度的变化,要不这几天他也不会一直黏着那张兽皮了。
“行啊,是需要多一点的物资。”四个人需要的生活物品总是要比两人份的多,想到又能有保暖的东西盖,张曜心情变得不错。
看张曜心情好,裴晏也眯起双眼,弓起身欲站起来,一副想往张曜这边靠过来的架势,张曜见苗头不对,立刻喊停:“喂喂喂!你别是想过来吧?我这边做的吊床可没那么结实,不能承受两个大老爷们的,你还是乖乖呆在你那吊床上哈,我可不想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侧头望望树吊床的下边位置,离地快十米的高度,就算下边的落叶层再厚实,也经不起这样摔。
被张曜喝止住的裴晏,见自己没办法过去,只能继续坐在原地,看着张曜神色愉悦地抖开衣服,披在身上躺下安眠,而他现在还一直躁动的心,让他久久无法去安定入睡,只能注视着张曜背对他睡的宽阔后背,垂眸沉思着什么。
……
睡到了后半夜,张曜突然间从吊床上翻起身,整个人猛地一下清醒过来,额头上夹杂着点点汗水,他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黑色短发,苦笑一声,时空错乱交杂的梦,让张曜感觉自己仿佛游弋在现实和梦境之间,这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混乱和难受起来。
在梦中,他仔细地梦到了那位临死时还在惦记着腹中胎儿的母亲面容,由此影响,他又梦到了自己匆匆跑回去,只看到他母亲头上盖着白布已逝去的场景,从白布中垂下来的手臂干枯瘦小,上面满是打药扎针扎出来的针孔,病魔的摧残,使得母亲逝世时的体重只有正常人的二分之一。在最后一次见面,却是见到母亲形如骷髅的面容,这些一直让张曜深受着打击和阴影。
回忆起这些痛苦的回忆,张曜抱着的头就更加难受,他索性翻身就下了吊床,顺着大树一直爬下,来到还剩一点火星的火堆旁,将一旁拾来堆成一摞的树枝柴火,一根一根添进到火堆之中,让火慢慢着起来,接着,张曜又从裴晏砍下拖来的那串果实上,摘下一颗果实,敲开硬壳,喝取里面的果汁酒。
虽说不是为了借酒消愁,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喝点酒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猛灌了三颗成熟果实中的果汁酒,张曜正要拿起第四颗已经破好的果实,打算把里面的果汁酒喝进去时,在他身后听到了有人踩踏落叶时所发出的声响,他立刻回身转过去,问:“谁?”
“……”没有说话,来人向前轻轻一跃,动作轻巧地落在张曜的身旁,看着张曜身旁几个已经喝空掉的果实,说:“会醉,小心。”
“还好,这酒会很容易醉?”不自觉地抬起嘴角,对着靠近身旁的裴晏一笑,张曜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因为喝酒,有些微微地泛红,虽然在他麦色的肌肤上看得并不是很明显。
“反应速度会慢……”裴晏并没有阻止张曜继续喝,只是在一旁解释着果酒的影响力。
“哈,我说了我又没醉,你别担心那么多。”张曜又接着喝了一大口果实中的果汁酒,向后背靠上树干,头在树干上左右磨蹭轻晃了几下,全身感觉有些飘飘然。这果酒,好像确实是容易醉人……
明明照自己平常的酒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喝醉的。张曜推想,可能是因为这酒的甜味把他给蒙蔽了,让他一直喝着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后劲,可是喝到了后来,酒劲就开始慢慢上来。算上自己睡前喝的那么多果汁酒和现在喝的分量,他整个脑袋便开始因为酒劲上头,变得有些思维迟钝和昏沉沉。
抬起头,张曜望着大树上边的吊床,那两人正睡得醉生梦死,估计就是果实中的果汁酒后劲上来了,才让那两个只喝了小半个果实中果汁酒的人,现在睡得那么熟,任何的声响都惊不醒他们。
第二十四章酒是个误事的玩意
越喝酒头也越昏,张曜喝得混乱的脑子里边,不但没有把做梦时想起的记忆忘掉,反而变得越发清晰,不停在他脑子里重复播放那些让他难受的画面,紧皱着眉,张曜突然间竟笑出了声,手指掐揉着自己变疼的额头,问默默蹲在他身旁的裴晏:“你怎么下来了?不去睡觉?”
“你没事吧?”看着张曜明明是勾着嘴角笑的表情,眼底却满是让人看得揪心的阴郁颜色,裴晏隐约察觉到刚刚一觉醒过来的张曜,情绪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我?我当然没事,你去睡吧,我再烤下火就上去。”回答着裴晏,张曜拿起手中打开了缺口的果实,眼睛盯着果壳中的青色液体,像是又回忆起了什么。在此刻,张曜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述一番,将果壳中的果汁酒一口气饮尽,把空壳随意地抛到一边,他抹了抹嘴,问裴晏:“我现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怪?”
“……”点点头,裴晏诚实地表态。
“其实没什么,只是那个孕妇,让我想起了我妈……”张曜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裴晏身上,而是抬起头专注地t望起远处白色湿气遮掩下,半隐半露的黑色树影。趁着此刻酒意正浓,张曜低声讲述起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
张曜是出生在一个靠近海边的小城镇中,对于一个人少闲话却不少的城镇来说,张曜的母亲还在读书就未婚先孕的事,成为了当时整个镇里所有人嘴中茶余饭后的话题。年轻却又异常倔强的母亲,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也不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于是,如三流狗血剧里面那般的情节陆续发生,先是和作风在镇里一向端正严肃的亲人决裂,后是自己一人在外面租房子生活与工作,不再去学校读书,势必要将孩子生出来自己养育。
在大家都不期盼的情况下,张曜便这样诞生了,随母亲姓了张,母亲的那些亲戚至始至终,也没有来看望过他和母亲,打心底认为母亲和他,是他们家族中的耻辱。从小记事起,张曜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母亲为了能养活一家人的温饱,天天在外从早忙到晚的上班做工赚钱。
常常一个人在外独自玩的张曜,总是被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如果他想去和别的孩子玩,立刻就会被其他小孩的父母发现,赶紧过来孩子拉走,并用鄙夷的眼神盯着他。在以为他没听到的地方,大声议论着说他是一个杂种,不要脸的人生出来的话。小时候听到这些伤人的话,大受打击的张曜,每每跑回去想要找母亲哭诉时,却只能见到一间冷冰冰的空房。因为母亲那时候还没下班回家,等到母亲回来时,他早已经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在小镇中持续着,张曜一直在四周那些鄙夷嫌弃的眼神包围下长大,身边的孩子也从被父母拉走,到直接在自己身旁蹦跳大笑着说他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孩子们突然在那个时候变得异常团结和邪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来折腾欺辱年龄当时还小的张曜,而张曜每天被欺负的一身伤回去时,母亲都还没回家,桌上只有母亲早上做好用来吃一天的冷饭和冷菜。
渐渐地,张曜学会了反抗,别人要是嘲笑他,他就冲上前和别人撕打在一起,别人要是朝他丢纸条,他就把别人的书包丢到火堆里全部烧掉,别人往他身上泼水,他就直接把人按在水池中,越到了后面,他打架不要命的疯狂架势,让其他的孩子彻底怕了他,没人再敢去招惹他,也没人再敢和他接触。
直到他把学校很多孩子都打伤了后,学校领导实在忍无可忍,坚决不再同意他留在学校中读书,还把他那一直在外忙的母亲叫了过来,手指着张曜,校长态度强硬地说这孩子教不了,还是去别的学校吧。母亲恳求无用,只能拉着张曜走了,看着张曜一身的旧伤新伤和那只剩下攻击的警备眼神,母亲这时才发觉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变质了。
可惜后悔已晚,就算是母亲辞掉了忙碌的工作,领着张曜搬离了这个如噩梦般的城镇,来到一个更大的陌生城市生活,张曜那时候的心中,已经恨透了自己的母亲,恨她把他生下来,被别人鄙视,恨她没有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正值叛逆期的他恨着所有的一切,在新的学校没有好好读书,反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学生混在了一起,天天肆意地打架玩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那时候,张曜打架打得越来越狠,不去学校,翘课和一群人混在外面,敲诈勒索打架斗殴,进警察局成了常事,年少的他,只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冷落,没有父亲,就仇视着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发现那苦心劝着自己改好的母亲,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头上的白发也越长越多。比起同年纪的女人,张曜的母亲显然憔悴了许多。
高中勉强毕业后,张曜就没有再去念书,继续在外面和流氓混在一起,一起夜不归宿喝酒抽烟打架,直到第一次接到电话通知,邻居打来说他母亲昏倒了,张曜才愣了神,赶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张曜看着自己多年来都从未认真打量过一眼的母亲,他心中才感觉有些慌了。一直以为自己不管如何,母亲总是会在他的身旁,可是到今天张曜才知道,母亲随时也可能在自己的身边消失,而自己再也不会有个亲人能陪伴左右。
病倒的母亲,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要学好,而张曜也第一次听进去了母亲的话,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他点头答应,不再去外面乱混。
学习方面,张曜不想再去融入那个环境,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只是在家里自学着这些年没念好的书,一次偶尔在纸上的画图,旁边人的一句话,让他有了灵感去学习纹身。当他卷起袖子,露出拿自己手臂做实验的初次纹身,展示给说自己身体那次是劳累过度,从医院回来后就重新又去工作的母亲看,母亲看着张曜手臂上的精细纹身,眼睛笑得弯弯的,直夸这画得不错,并鼓励他继续走好自己选择的正确道路。
为了更好的学习纹身方面的技巧,张曜要出外地学习几个月,母亲一直强调她的身体很好,已经在恢复,让他安心去学习。可当张曜学习到一半,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找到他,张曜才知道母亲又被送去了医院,听别人说是病症突然发作,情况太过严重,全身仔细检查后,才查出来是胃癌晚期。
怪不得平时母亲总是吃一点就说饱,身体也越变越瘦。一直在平时只觉得自己是胃不舒服的母亲,平时并没有过多去留意自己的身体,又怕因为觉得自己一直只顾着叛逆没有注意到她,而使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张曜,会自责难过。却没料到,她在病症一发后,整个身体就迅速崩溃,当病发严重到再次住院时,才终于查出自己得的病是什么,可惜发现的时间已经太晚,癌细胞侵入身体已久,无法再治疗下去。
等到张曜买了最快的飞机票赶回来,身上的背包都还来不及放下,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医院的时候,他也只看到了已经被盖上白布的母亲,一切的一切,后悔都来不及补救。母亲的去世,成了张曜埋在心底最深的痛处。
当把这些压抑在心中许久的事说出来后,张曜缓缓地吐了口气,脸上还是带着自嘲的笑容,反问着裴晏:“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特无聊?把自己的妈当仇人看,等到我妈死了,我才后悔个没完?哈哈,我真是有够蠢的。”
“别哭。”用手轻轻触摸着张曜的头,裴晏安慰着张曜。
“哈,我明明是在笑,哪里有哭?你是什么眼神?”张曜抬起双手抵在额边,挡去他眼底的情绪,眉紧拧着,嘴角却一直努力向上勾起,回答道裴晏。
“有,你很难过。”裴晏能清楚地感觉到张曜此刻心中难受的波动情绪,虽被张曜努力地压抑在了心中,但看着张曜一副明明想笑着却让人看得更加心疼的表情,裴晏下意识地就倾下了他的身体,伸出舌头,安抚般地舔上张曜还紧皱着的眉头,并顺着张曜的眉间,一直舔到他的脸颊。
“你怎么每次都来这招,别舔!”推拒着裴晏一直凑向自己的头,张曜身子后倾,往后躲闪着。
“安慰你。”看到张曜难受,裴晏就非常想要用自己的办法来安慰他,舔一舔的话,是能让别人感到舒服和放松的方法,在狐虎兽之间,就是这样来表达和传递情感的。
“我说过很多次,人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互相安慰的。”张曜本来是有些难受的情绪,被裴晏这样一搅和,还真的缓解了不少,力气一下没敌过裴晏,张曜被裴晏一把按在了地上,张曜继续扭头抗拒:“停下!我说了不准舔!”
反对的话语,明显在此时没有效,裴晏骑在张曜的身上,把张曜整个人按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张曜试图踢起的脚,被他用腿紧紧按住,两只想要打上他脑袋的手臂,也被他用手捉住按在了地上,裴晏将头慢慢低下去,一点一点地舔着张曜的脸,不顾张曜不停扭动抗拒的脑袋。
直到张曜一个抗议的仰头挣扎瞬间,他的双唇,无意间就和裴晏的嘴相触在了一起。
裴晏有些愣住,刚刚的感觉,就和电的感觉一样,却又有点不同,他也形容不来,只觉得刚刚的滋味十分美妙。
至于张曜,还在挣扎想要脱离裴晏的大力压制,趁着裴晏一愣神的功夫,他抬起胳膊猛力一甩,挣开了裴晏的双手控制,立刻,张曜从裴晏的身下爬了出来,退到一边,嘴中还在说着:“裴晏你这家伙,真是应该多学习下人类的常识。”
“张曜……”还有点没缓过神,裴晏盯着张曜的唇,慢慢开口说道。
“怎么?”见裴晏突然变得一脸无措的表情盯着自己看,张曜有些不明白,他又受了什么刺激。
“这里,接触……”指了指自己的唇,又指了指张曜的,裴晏也不懂他想要说什么。
“嗯?”疑惑地看着裴晏来回指着他和自己的嘴,张曜想了想,似乎可能推测出了裴晏想要表达的话:“你是说接吻?”
“接吻?”
“不就是两个人接吻啊,你都指了嘴了。”难道裴晏觉得这个方法也是种安慰法?亏他能想出这办法来,明明就没有人来教他这种事吧……而且,就算张曜他现在需要这种安慰缓解自己的情绪,也应该是个漂亮的妹子实行,而不是裴晏这大男人才对。
不过……看着还在摸着自己双唇,表情困惑像是什么都不是很懂的裴晏。张曜想,他既然那么努力的想来安慰自己,而现在就算他想要个女人来安慰,也就只有那个未成年少女在身旁,那他不如就接受裴晏的好意吧,顺便再帮帮这个长这么大还什么都不懂的男人,一点基本的常识好了。
现在还有这么大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的人,也算是个奇迹了,张曜心头不由地想着。
“你,过来吧,我教你。”朝着裴晏勾了勾手,酒劲完全上头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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