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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号]海洋之心_第4章(1/2)

作品:《[泰坦尼克号]海洋之心

    表情,拖着长腔说:“露丝跟我对美术的看法,有非常大的差异,当然我并不是在批评你。”

    你不是个不错的画家,你是个相当出色的画家。

    他微微低下头,眼睛睁得很大,带着点挑衅的神色。

    杰克摆摆手,下唇稍稍嘟起,像一个孩子对搞破坏的人说“没事没事”。

    那一丝委屈的控诉,卡尔没有错过。

    卡尔优雅地举起酒杯。杯中荡漾的蜂蜜色的酒,像杰克的金发……

    看着桌上一排餐具,杰克皱起眉头。

    左边三把,右边五把。

    叉子,刀子,大的,小的,还有杰克叫不上名的。

    哪个该用,哪个不该用?先用哪把,怎样使用呢?

    绘满花草图案的盘子的一角放着块圆面包,这是看上去唯一熟悉的食物。

    刀叉勺子并列排在桌子上,擦得锃亮,发着银光,似乎在嘲笑对它们的陌生。这些该死的贵人们,把餐具搞得简直比画一张巨幅油画用的画笔还要多!杰克在心中埋怨着,仍然不知从何下手。

    卡尔撇撇嘴,咳嗽了一声,很缓慢地拿起外侧的一把,示意杰克看自己。

    杰克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安德鲁对整艘船了如指掌……”泰坦尼克号上的人最热衷谈论的就是泰坦尼克号,又有人率先开了这个话题。

    “安德鲁先生,你建造的这艘船真是神奇……”露丝笑眯眯地说。

    “多谢你,露丝。”

    “我也感谢你。”露丝在感谢他的泰坦尼克号让她遇到了杰克,“不过安德鲁先生,我做过心算,救生艇好像不能容纳所有乘客,是这样吗?”

    “你真聪明,露丝。确实不能,因为船上救生艇的数量向来是按吃水的吨位来计算的,白星公司实际上比惯例增加了救生艇的数目,还为此抱怨乘客们没注意到这特别的安全措施!”

    “有人说泰坦尼克号上的救生船不够。实际上,她的救生船数量是符合英国的法律规定的,该项法律定的数量不是基于乘客数,而是基于船的吨位。”洛威特对有点迷茫的爱德华说,“当时所有船的救生船数量都远远低于需要的数量,当时救生船的目的那时不是用来装下全体乘客的;它们只是用来从一艘下沉的船上转移乘客到另一艘救援船上。”

    “是啊,在那时,国际通用的海事安全规则是,客船上的救生艇搭载人数是船上总人数的三分之一,泰坦尼克号的救生艇可以搭载一半的乘客,白星公司还为这种‘对乘客安全高度负责’的额外配置没有引起公众注意而感到不平。当然,它很快就悔不当初了。”老卡尔有几分不平地说,

    “泰坦尼克号的沉没永久性的改变了这种救生策略。1912年4月14日以后,新的海上安全法规出台了。对救生艇的要求很简单:必须能容纳下船上的所有人员。”

    “亲爱的,这可是不沉之船,即使是上帝,也无法让它沉没。”卡尔举起酒杯,认为谈论救生艇有些丧气。

    一位头发雪白、制服雪白的老年侍者,正站在杰克左侧,手中端着一大托盘,上面放着小盘子的半透明的鱼子酱。

    他舀起一勺看上去很可怕的棕色酱状物质,彬彬有礼地问杰克:“先生,要怎样吃您的鱼子酱呢?”虽然是侍者,但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派头,说起话来的绅士风度,都提醒人们他是皇家邮轮上训练有素的专职角色。

    鱼子酱还有很多种吃法?

    杰克犯了难。他向右前方瞥了一眼,恶狠狠地瞪着准备看好戏的卡尔,淡定地说:“不,我不要鱼子酱,一向不大喜欢。”他没看到,卡尔连忙低下头,压低声音笑了。

    “500美元一磅,嗯?”卡尔忍住笑,小声对杰克说。

    杰克差点吐舌头。

    “鲁芙始终没忘记她的职责――对杰克的继续攻击,她认准了今天要让杰克当众出丑,把他从上层人中彻底赶出去,再不给他混迹于其中的机会。”老卡尔有点无奈地说。

    “唐森先生,你住在哪里啊?”鲁芙貌似很关切地问。

    “妈妈!”露丝低声提醒,“太失礼了。”

    “目前的地址是皇家邮轮泰坦尼克号,将来住在哪里要看上帝的恩宠了。”一如既往的风淡云轻的甜甜的笑容。

    “那你旅游的钱是哪来的呢?”鲁芙不理会女儿的暗示。

    “我到处工作,来往都坐货轮,在货船码头打工时,玩扑克牌赢得了泰坦尼克号的船票,真是十分幸运。”他坦然地说,朝右前方看了一眼。

    因为卡尔和露丝坐在一起,他不知道,杰克到底是在看谁,是露丝,还是他。

    所有人都惊讶极了。

    他们无法了解平民社会的生存方式和游戏规则。

    所有人都被勾起了兴趣。

    “人生靠的就是运气。”一位胖胖的绅士自以为听懂了杰克的故事,抑扬顿挫地接过了话头。

    卡尔不认为如此。

    他要把话说得更具哲理些,更高明一点。

    “可好汉自己创造命运,是这样吗?”

    杰克点点头,又对艾斯梅笑笑。

    “那么你喜欢这种无根的生活吗?”鲁芙又发起了新一轮进攻。

    “是的,夫人。”杰克听出了她的进攻性,可还是友善地、饶有兴趣地回答,“全部家当都在身上。”他停下来吃了点什么,那些从小深受礼仪熏陶的贵族们却没人认为他失礼,好像此刻,他就是准则。

    “每天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有个健康的身体以及作画用的纸,我喜欢在一早起来时,一切都是新的,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奇遇,或是会到哪里去的感觉。”

    席间所有的人都在倾听他的故事,他知道自己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谜,是一个新鲜又好奇的星外来客,他愿意让这些被种种外皮包裹着的可怜人与他共享人生的自由和随遇而安的欢乐。

    他的经历卡尔听过不少,但他还是像头一次听一样,被深深的震撼。

    “前两天我还在桥下过夜,现在却在这豪华巨轮上,跟你们这些上等人共饮香槟。”

    大家发出轻微的笑声,被他感染。

    “再来一点。”杰克示意侍者倒酒,“生命是上帝恩赐的,我不打算浪费它。世事很难预料,不如随遇而安,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发现卡尔和露丝放下了刀叉,停止了咀嚼。

    卡尔指间有一支烟还未点燃。

    “接着,卡尔!珍惜每一天!”杰克把自己的火柴盒扔过去。

    卡尔呆了一秒,略显呆滞地取出一根火柴。

    杰克刚才的动作娴熟极了,潇洒极了,充满男子汉气概和风度。

    席间的西装革履,都因他暗淡。

    仅仅几句话,就冲散了惯常的寒暄套话和虚伪的恭维谄媚,贵人们开始有说有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杰克,你简直是个奇迹。

    我要看看,你还能带来什么。

    “说得好!”莫莉第一个鼓掌。

    “说得精彩!”艾斯梅先生也放下酒杯鼓起掌来。

    如同一缕湿暖的春风吹过干涸冰冷的土地,“珍惜每一天”成了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能接受都愿意奉行的一句箴言。

    每个人都举起酒杯,杰克递了个眼色,陷入沉思的卡尔才回过神,细长的有棱有角的眉一挑,有点不自在地举起酒杯。

    小指上的银色尾戒,在灯光和水晶杯的反光下,熠熠生辉。

    他们举起酒杯,宣誓一样地齐声说:

    “珍惜每一天!”

    ☆、真正的舞会

    角落里,乐队奏起了音乐。

    轻柔婉转的提琴声使餐厅充满温馨祥和的气氛。

    宾至如归。

    绅士淑女各显神通,高谈阔论。

    美酒的催化,杰克的到来,还有公共场所的特殊氛围,使上流社会的虚伪和庸俗淡化,冷漠的外壳露出一丝缝隙。

    “我丈夫不知道钱藏在炉子里……”莫莉夫人的嗓门比平时更大。

    “哈哈哈……”

    “醉醺醺回到家……”

    “哈哈哈……”

    “在炉子生火……”

    “哈哈哈哈……”

    淑女们也享受着难得的放^纵,虽然她们知道,今天的欢乐过后,日复一日的明天终将继续,却并不影响她们此刻的心情。

    侍者推着食品车来来往往。盛在莲花形玻璃器皿里的泡芙和奶油甜点,切开的半个菠萝,菠萝锯齿状的叶子墨绿欲滴,点缀着樱桃的奶酪,巧克力蛋糕,还有许多杰克从没吃过的水果……

    “接着该是到吸烟室喝白兰地了。”露丝悄悄提醒杰克。

    果真,露丝刚说完,艾斯梅先生就站了起来,他离开餐桌,彬彬有礼地说:“女士们,谢谢你们的陪伴。各位,去喝杯白兰地吗?”

    男士们纷纷起立,卡尔自然在其中。杰克也站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卡尔俯身,对露丝提议。

    “我想再坐一会儿。”她显然意犹未尽。

    顺着她热切的目光看去,卡尔碰到了杰克蓝色的目光,心中微微气恼。

    “一起来吧,唐森先生?留在这儿没意思。”最后一句压低了。

    “不,不,多谢了,我要回自己的客舱了。”杰克礼貌地像个绅士,像个陌生人。

    “很好,的确,我们谈的都是政治和经济,你不会感兴趣的。”

    很好,杰克,你再次惹怒了我……

    “爷爷!如果我是杰克,我会当场给你一拳!纯粹的挑衅和侮辱!”爱德华愤愤不平。

    “后来才发现,我是真心诚意地不想让他去。”

    “为什么?社会底层的男人也会对政治经济感兴趣的!”

    “杰克,在上流社会中,他是个奇迹的存在。后来我才知道,有多少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家伙对他不怀好意,当然,那是后来的事了。”

    “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家伙里,也包括爷爷吧?”爱德华善意地嘲笑。

    卡尔压制住怒火,勉强保持礼貌对杰克说:“唐森先生,谢谢你能来。”

    “我们奴隶要去划船了。”

    卡尔再次被逗笑,不知何处冒出的怒火也一丝丝散开了。

    杰克弯腰亲吻露丝的手,轻声道别。

    鲁芙和卡尔同时松了口气。

    日子就这样过着,也不错,有花不完的钞票,看不完的美人,不用操心公司如何如何,还有杰克……大西洋再加宽几百倍,那会多么完美。

    他拿出火柴盒,准备用一个同样潇洒的动作扔还给杰克。

    “等等,卡尔!”杰克似乎灵光一现,他冲上去抓住卡尔的手。

    火柴盒静静地悬浮在两只手中间。

    杰克的手,有着与艰辛生活不相符的柔软和热度。

    卡尔没有理会手腕上突然加快的脉搏。

    也没在意心口里炸开的外溢的情绪。

    “别到隔壁自吹自擂、互相吹捧了,跟宇宙的主宰似的。”杰克眉眼弯弯,“想参加真正的舞会吗?”

    没有一丝犹豫,卡尔婉拒了艾斯梅,对方也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与杰克同行的路上,他才想到为什么会答应杰克看上去不着边际的提议,好半天他才想出一个借口:毕竟是救了他未婚妻一命的人,礼貌周到些是应该的。

    泰坦尼克号三等舱,平民百姓组成的乘客也在举行聚会,这就是杰克所说的“真正的舞会”。

    几个工人模样的年轻人正敲打着手鼓,节奏鲜明,动作激情洋溢,活力四射。后面的是两位风笛手,爱尔兰风笛声悠扬地传遍整座大厅。还有爱尔兰风笛和苏格兰风笛鲜明嘹亮的声音。

    这里的空间远没有头等舱宴会厅那么宏伟开阔,更没有雕梁画栋的装饰品和艺术品点缀。

    乍一进去,就立刻感到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人拥人挤,谁也不应酬恭维谁,谁也不悄声细语。

    所有人都放开喉咙,尽情地挥舞手足伸展四肢。这里没有准会笑话谁,谁也不必介绍自己的家世、名份或是头衔。

    一股混合着劣等烟草的气味弥漫着整间屋子,谁来到这里都会被向由平等的消闲空气所感染。

    卡尔被感染了。

    “可以把手放在这里吗?”杰克的朋友费比新结识了一位姑娘,显然他是要用手臂搂着姑娘的腰,姑娘大方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开始翩翩起舞。几分钟后,这一对年轻人就旋转得潇洒自如,好像多年的舞伴甚至情侣了。

    这里的人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即使生活贫寒艰辛。泰坦尼克把他们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要在这艘世界上最被人羡慕的大船上愉快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珍惜每一天是三等舱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人生信条。”杰克喊着说,他拉过一个看上去不过10岁的小女孩,融入了舞蹈的海洋。

    每个人都认识杰克,每个人都喜欢杰克,杰克对待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笑容可掬,无论是裹着围巾的乡下妇人,头发蓬乱的杂役工人,苗条纤细的少女,粗鲁高大的壮汉,讲英语的,操西班牙语、瑞典语的……

    卡尔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讨厌杰克了。

    一看见杰克,就会发现自己身上少了些必不可少的什么。

    杰克天性中的乐天知命,是他终生也学不会的。

    他明白为什么杰克总能遇到帮助他的人了。

    因为他会帮助他能帮助的每一个。

    小姑娘和杰克手拉着手、面对着面地蹦跳着,她的身高刚刚到杰克的腰部,她的手高高抬着,而杰克却要半伏着上身才能与她保持平衡。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舞伴,看上去滑稽可笑,但不仅小姑娘跳得认真,连杰克也像回事儿似地牵引着小姑娘左摇右摆不停地旋转。

    卡尔想笑,可他发现笑不出来。

    他想笑自己。

    不过,初入三等舱带来的震撼和莫名的感伤很快消散在狂欢的热切中。

    卡尔在舱外脱掉了西服,摘掉了挂链,没人认为他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了外部的包装,我们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卡尔隐约闪现过这个念头。

    一个大胡子很快与他聊上,虽然他说什么卡尔一个字也听不懂。

    该死的,大学里的拉丁文他全都逃掉了!不过听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呢?

    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会让上等人皱眉的声音,在卡尔听来却格外美妙。

    有人摔倒在他身边,爬起来像没事人一样;有人打碎了杯子,大家只是笑笑……

    这一刻,上流社会的繁文缛节和大惊小怪离他多么遥远,快乐又多么靠近。

    仅剩的一点不自在也烟消云散了。卡尔彻底抛开平日的派头和风度,用铮亮的皮鞋和着节拍敲打起来。

    “我把他也叫上来,好吗?”杰克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对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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