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小说]旅行者_第24章(1/2)
作品:《[综影视小说]旅行者》
营业,崔母埋着头忙碌了一个晚上,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不同,似乎已经平复芯爱离开带给她的创伤,只是在阿青经过她房间的时候,看见她呆呆地坐在榻榻米上,抚弄着芯爱小时候的旧衣,神情萧索而悲戚。
阿青没有睡意,到外面抽烟,阿荣他们骑着自行车来找他,自行车是赫宇的,骑在上面的却是学生仔,阿荣和赫宇叠着身子坐在后座,伸着腿和手做飞翔状,一路鸡鸣狗叫地从坡道上冲下来,小弹弓跑在后头,一边跳着去无聊地去抓路旁的树叶。
阿荣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跳到阿青面前。老锈的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自行车蹭出五六米远才堪堪停下,学生仔抓起车子掉了个头,哼哧哼哧地倒推回来,冲着阿青笑了笑。
阿荣勾着阿青的脖子叽叽咕咕跟他说,原来几人还未忘记要约惠子出来的事,叫了阿青一起。阿荣在学生仔的背上一拍,学生仔掉转车头,骑上自行车,阿荣扶着后座小跑几步,长腿一跨就坐上去了,赫宇跟着蹭了后座,车子歪歪扭扭要倒下,乘着夜风,又是一路鸡猫喊叫。
几人在游戏房外马路对面,把每个人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说好谁约了惠子出来,钱就归谁。学生仔当下就摇摇晃晃走过马路,那走路的德行是跟阿荣他们学的,晃荡晃荡十足无赖混混,但他身姿清瘦挺拔,面皮又好,倒像电影里的花花公子。远远就看见他将右手手肘撑着柜台上,侧着身子跟柜台里的惠子讲话。
讲什么又听不清,阿荣几人急得抓耳挠腮,没多久,学生仔就出来了,依旧晃荡着晃荡着,看见他们脸上掀起一个痞气的笑容,比了个ok的手势。阿荣他们全部嗷嗷直叫,又羡又妒,扑上去就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揉烂他的头发,几人又叫又笑,学生仔灿烂的笑容纯净得要命。
九点钟惠子下班,她从马路那头走过来,她白色无袖上衣的下摆全部系进浅粉色的荷叶长裙里,衬得腰盈盈一握,神情依旧清高冷淡。阿荣一行人忽然全部不知所措,身上像爬着蚂蚁似的坐立不安。
学生仔走过去同惠子说话,指着阿荣几人笑着说:“这些都是我朋友,他们想请你看电影。”
惠子的目光落到阿荣他们身上,阿荣、赫宇、小弹弓立时像站着被简约似的的新兵蛋子,一个比一个站得威武雄壮。惠子的脸色却挂下来了,没说一句话,转头就走。
几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种失败的感觉像蛇一样凉凉滑滑地钻进来,阿荣忽然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罐头哐啷哐啷被踢得老远,声音也是一种失败的丧气。几人像瘟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走在马路上,谁也没说话。
最后他们用那笔钱用来买香烟、啤酒、花生、卤味,跑到海边。夜晚的大海深沉得像个谜,海水一阵推着一阵地涌上来,拍打在礁石上,激起白色的浪花,远处的灯塔像一颗启明星。阿荣哇啦哇啦吼着脱掉了衣衫,赤、裸地扑到海里,赫宇、小弹弓发了疯似的在海滩上喊叫着跑来跑去,没一会儿就跑累了,还要跑,像一场狂欢,真是痛快。
他们喝了酒,撒酒疯,最后累惨了,一个个呈大字型瘫在海滩上,柔软的细沙带着白天微微的余温,他们躺着,像一具具尸体。
只有阿青还清醒着,枕着脑袋看夜空。学生仔也醉了,t恤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洁白清瘦的身子在夜空里发着莹莹的光,裤子全湿了,手上拿着最后一罐啤酒,东摇西晃地走过来差点跌在阿青身上,最后勉强盘腿坐下,举着啤酒喝了几口,又递给阿青,自己撑着脑袋露出一个笑来,说:“我妈妈死了,我原本觉得自己不会很伤心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我还是有点难过的,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心,“那么空,那么空……”
他没说完就醉倒了,侧着身子躺在沙滩上像躺在柔软温暖的子宫。软凉的海水一波一荡淹上他们的脚,又缓缓地退下去,淹上来,退下去,周而复始。
59蓝色生死恋(四)
阿青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整条上坡路都静悄悄的,远远看见家门口抱膝坐着一个人,头靠在膝盖上仿佛睡着了,身边有个行李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挡住了。
阿青一开始以为是芯爱回来了,叫了一声。那女孩惊醒过来,抬起头――并不是芯爱。她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黑白分明,下巴尖尖,看起来乖巧而秀美。
她缓缓地站起来,显得有些局促紧张,无意识地捏着衣角。
阿青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你是……恩熙?”
恩熙的突然到来令崔母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面是欢喜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看着睡在自己身边从未谋面的亲生女儿,看着,一直看着,小心地摸摸她的手臂,摸摸她的脸颊,眼眶就红起来。
第二日早起,恩熙主动帮着崔母开店,但崔母阻止了她,“你放着吧,一会儿就上学了。”
十四年的隔阂并不是单靠血缘关系就能化解的,崔母待她始终有种小心翼翼,也愧疚于自己无法提供给她在尹家时的富裕生活。
乖巧的女孩儿努力扬起笑容,体贴地说:“没关系,我想帮妈妈的忙。”
崔母还要说,阿青开口,“让她做吧,都是简单的活。”他转向恩熙,道,“芯爱在的时候,也都是做惯的。”
她点点头,尽管有些笨手笨脚,但看得出来她极力地想融进这个陌生的家庭,也努力地放下曾经那些舒适而备受宠爱的生活。
阿青问恩熙,“比起原来的家庭,这样贫穷而糟糕的环境真的能够适应吗?”女孩想了想,扬起清澈的笑,“妈妈和哥哥一直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我是妈妈的女儿哥哥的妹妹,本来就应该生活在这里,是我抢了芯爱原本的生活,所以现在要还回去了,以后,我会好好努力的。”
比起芯爱那种浑身是刺好强而倔强的性格,这样善解人意又体贴乖巧的性格确实会比较招人喜欢。但阿青很冷静地指出来,“很多事情并不会像说的那样容易,生活并不是电视剧,即便贫困还会有奇迹出现,在生存面前,人是很渺小的。不仅仅是没有高档的衣服华丽的午餐,还可能因为钱的缘故,供不了你上大学,找不到好的工作,即便谈了很好的男朋友,也会被对方家里嫌弃家庭条件……这些,看起来似乎很遥远,却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十四岁的女孩并不能够真切地体会到这些,只是沉默了很久,才咬着唇说:“妈妈和哥哥是不是不想要我?”
“当然不是。”阿青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在女孩的头上,“你和芯爱,永远都是妈妈的女儿,哥哥的妹妹,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恩熙低下头,轻声地说:“妈妈已经有芯爱了,如果我也跟着离开了,这个妈妈要怎么办呢?”
门外的崔母捂着口鼻,快步走开了。
阿青走出来,她低着头在水槽洗碗,两只手浸在油腻的水中,两眼却在发呆,察觉到阿青进来,看了他一眼,说:“还是让她回去吧,你说得对,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能给她什么呢,只要她跟芯爱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想来凭尹家也是愿意的。”
阿青并没有劝她,他不是感情冲动的人,比起陌生的崔家,恩熙的感情当然会倾向尹家,如果不是芯爱私自回了尹家,恩熙也不会想要回来。如果恩熙是个重情善良的孩子,她永远会记挂着曾经的父母兄长,如果她不是,总有一天天堂跌落泥潭的落差会让她心生怨怼。就像阿青说的,生活不是电视剧,为了一时的感情,最终互相拉扯着陷在泥潭,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尹教授夫妇比阿青预料的还要早来,一见面,尹夫人便抱着恩熙哭成了一团。阿青和尹教授将空间让给了三个女人,走到小食店外面说话。
“看得出来,教授一家都很疼爱恩熙。”清晨的坡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阿青示意尹教授坐在树下的岩石上,也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尹教授叹了口气,道:“一直以来,恩熙都是我们家最贴心最乖巧的孩子,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不再是我女儿。”
阿青点头,道:“发生这样的事,对两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伤害。无论是各归各位还是视若无睹维持不变,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如何粉饰太平也没有用。恩熙和芯爱虽然还年幼,但拥有基本的判断能力和情感倾向,芯爱已经选择了,而恩熙,我看得出她是一个很懂事很善良的孩子,十四年的感情并不是做假的,所以还是请尹教授以后能够依旧视如己出地对待她,疼爱她――”
尹教授有些吃惊,又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阿青看着尹教授,郑重地说:“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一家都非常的艰难和痛苦。但是我想,不要让这种伤害一直延续下去吧,伤口如果一直捂着视而不见,只会溃烂发浓,只有暴晒在阳光底下正视它,总会有好的一天。我们家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爱芯爱和恩熙的心是一样的。”
尹教授两眼微红,感动地望着阿青,“我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们,事实上,我和内子不止一次地想要说出‘两个女儿我们都要’的话来,一想起要舍弃其中一个,就心如刀割。但又觉得这样话实在太失礼……真的,非常感谢!”
阿青平静地接受了尹教授的礼,说:“芯爱在我们家吃了很多苦,请待她宽容一点吧。”
恩熙离开的时候,阿青送给了她一个珊瑚,是他亲手从海里捞上来的。女孩儿两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大大的眼睛盈满泪水,却强忍着。阿青迟疑了下,摸摸她的头,说:“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
黑色的轿车终于越走越远看不见了,崔母转过身,缓缓地走回小食店。她比阿青想象的要坚强,长久以来压在身上的石块已经磨掉了她的棱角,她的话语。明明只少了一个人,小食店里却仿佛空荡了很多。
她没有哭,拿出烧酒,一个人坐在桌旁慢慢地喝着。阿青坐到她面前,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我做得没错。”
阿青没说话,默默地替她倒酒。
崔母喝了酒,睡下了,阿青出来看见阿荣蹲在小食店门口抽烟,难得看见他一个人。阿青从屋里拿出两瓶啤酒,抛了一瓶给他。他鬼鬼祟祟地朝店里望了望,挤挤眼,“你妈不在?”若从前崔钟哲敢这样从店里拿啤酒喝,即便不给崔母打断腿,也非拿着扫把追不出来不可。
阿青磕掉瓶盖,斜他一眼,“喝你的。”
阿荣呵呵笑着,也不说话了,抽掉一根烟,拿脚碾灭了,抬眼望着马路,说:“我想上汉城。”
阿青看他一眼,“干什么?”
阿荣眯着眼睛看热烈的阳光,声音有些恍惚,“找点事情做吧……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阿青侧头看去,阿荣染得瘟鸡一样黄色的头发下,还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眼梢微微吊起,有些流里流气的凶相,从来渗透着无聊空虚戾气的眼里此刻却沉淀了什么。他问阿青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阿青拒绝了。他也没勉强,摇摇晃晃站起来,背对着他挥挥手,踢踢踏踏离开了。
阿荣走后没一会儿,学生仔就来了,探头探脑地往店里面望,看见阿青就笑了,“我听说你们家是开食店的,怎么没人呐?”
阿青问他:“你来吃饭?”
他一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像阳光下清澈的山泉,点头说:“是啊。”
阿青问:“你想吃什么?”
他说随便吧,眼睛打量着小食店的环境,倒没有鄙弃,只是有些好奇和新鲜。
渔村是小地方,彼此都相熟,这个学生仔倒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跟着阿荣他们成天混日子,阿荣他们也没问过他,就学生仔学生仔地叫着。
阿青炒了海鲜炒饭给他,阿青的水平其实不高,也就一般,但或许他是饿坏了,一盆海鲜炒饭吃得一粒米都不剩。阿青问他:“还要吗?”
他摇头,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阿青说:“我叫韩泰锡。”
阿青愣了一下,说:“噢。”停了停,他将韩泰锡面前的碗筷收起来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店里面已经没人了,桌上压着海鲜炒饭的钱。
以后阿青就没再看见过学生仔,估计是回家了,那天也许就是来告别的。
阿青如今也就十九岁,想了想,还是决定念书。青浦太小,没有像样的书店,参考资料也不全,阿青跟阿荣上了趟汉城――汉城在乡巴佬阿荣眼里真是大,像身处电影里一样,阿荣眼里闪烁着忐忑和雄心壮志,两个人在站在街头快乐地吃铁板烧,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路上飘过的女孩,一个个都赛过惠子。被陌生人搭讪,说有好东西,阿荣一知半解,但不愿被人看成呆子,端着一副颇晓世故的冷脸,那陌生人被阿青打发走。
阿荣要去投靠他在汉城打工的一个小学同学,跟阿青分手,潇洒地背着行李,挥挥手,几下便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阿青买了参考书,坐车回汉城。
崔母对于他要自考大学的事觉得天方夜谭,饭桌上挂着脸说他:“人家英雄,念书不知道多用功,两只眼睛都快读瞎了,考了两年还是没考上。大学哪里是这么好考的,你是什么材料?省省工夫收了心干活,前头你赵大叔还跟我说了,船坞那边要招人,可以签合同的……”
阿青的计划还来不及实行,先来的是一张兵役通知单。那天晚上关店后,崔母坐在桌旁一个人喝酒,桌上就放着薄薄的一张通知单,她脸上木木的,深沉的哀伤都掩在无动于衷的眼睛后面。阿青给她倒酒,她拿起来小口地咪了咪,并没有看阿青,只是平静地说:“也好,省得你到处给我惹是生非。”
60蓝色生死恋(五)
军队生活简单,没那么多伤春悲秋人世变幻。一同入营的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十□岁,心无城府,激素分泌正旺,脑子里没有多少条条框框,恨不得立刻拿起机枪扫射,没几日就被教官训练得跟狗一样。第一次夜间紧急集合,没有经验的新兵蛋子手忙脚乱,最终站在集合地的只有阿青和另一个叫孔延秀的新兵是整齐完备,其他人要么没系鞋带,要么裤链没拉,或者干脆迟了五分钟才火烧屁股地赶过来,最终被罚全员十公里武装越野,一片鬼哭狼嚎。孔延秀一声不吭,背着负重就跑起来,剩下的人看他目光不善,似乎忿忿不平。
几次突击之后,新兵蛋子们已经学会听到哨声,闭着眼睛挺身起床,三分钟内仪容整齐地跑到楼下集合,他们已经越来越适应军队的生活,闲暇时候聊天打屁喝酒打球,也会有小小的赌注,无非是一根香烟之类的,封闭的生活让他们迅速地成为最亲近的人。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他们被分到不同的连。那天他们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在操场上,竖着耳朵留心听自己的名字。一车一车的新兵像牲口一样被装在军卡上,拉往不同的营地。阿青被分到侦查连,一同的还有孔延秀。
孔延秀的性格不算好,一直都有些孤高离群,还有些洁癖,同住一宿舍的都是大大咧咧的男生,每天□得狗一样,哪里顾得上他娘们兮兮的习惯,一来二去,就有龃龉,看不惯他的人背后嘲讽地叫他千年老二,只因为他各项体能测试虽能傲视群雄,足以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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