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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小说]旅行者_第15章(1/2)

作品:《[综影视小说]旅行者

    要戚少商活着,就给我让开。”

    穆鸠平脸色凝重而痛苦,深深地看着阿青,说:“大当家没有叛国,他不是汉奸,我信他,我们连云寨所有的兄弟都信他。只要你能救大当家,你叫我做什么都行。”他说完,缓缓地让开身子。

    太阳已经西斜了,阿青缝完最后一针,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整整二百十一针,才将戚少商身上的伤口缝合,阿青最后撒上了药,那药粉药力强劲,先是麻麻的,像成群结队的蚂蚁钻进细长的伤口,慢慢的,疼痛像火星一样蔓延,伤口灼热得像在烧。戚少商痛苦地呻吟一声,终于被疼醒了。一直靠在墙上抱着长刀默不作声的穆鸠平连忙冲过去扶住他,嘴上叫着大当家。

    戚少商朦胧之间看见穆鸠平晃动的关切的脸,略略扯了下嘴角,表示没事,又看到一个人低头在替自己裹伤,心中顿时一暖,苦中作乐地说:“想不到我们再见面,竟会是这样一种境地。”

    阿青并没有接口,反而说起他的伤势,“你的毒,已经转化成体内的阴毒,我替你逼出一点,余下的,我没有办法,你现在,最好尽快静坐疗伤,凝聚真气,否则,这一身功夫恐怕要废了。”

    戚少商看着阿青,诚恳地说:“多谢你。”

    即便是到了这样一副境地,他依旧是光明磊落心怀坦荡的男子,阿青看了他一眼,说:“你疗伤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说着,撩开门帘,正要出去,戚少商叫住他,指着穆鸠平言道:“阿青兄弟,我这个兄弟人称阵前风,上阵杀敌威猛刚烈,从不手软,只是为人冲动莽撞,先前的事,实是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下床便要赔礼,穆鸠平连忙扶住他,自己单膝下跪,折下腰来对阿青言道:“我闯的祸我自己担,不干大当家的事,先前差点误杀那位小兄弟,我愧疚得很,我给你赔礼,你想要如何报仇,我都没有意见,只是可否留待以后,如今大当家处境危险,我要保护他,不能再受伤。”

    阿青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撩起帘子出去了。

    穆鸠平感觉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噎在那边,忍不住去看戚少商,戚少商的脸上浮现愧疚自责,道:“老八,待我伤势稍稍稳定一些,咱们就离开。他本不是江湖中人,我决不能连累他。”

    阿青走进厨房,生了火,崔氏小心翼翼地进来,接过阿青手中的淘箩,说:“我来吧。”

    阿青微微蹙起眉,“你怎么出来了?”

    崔氏有些不安地说:“我……我实在担心得很,相公,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阿青道:“你不用怕,他们不是坏人,小宝呢?”

    “他还在屋里。”

    “我去瞧他,这个时间,翠花婶子该来叫他吃饭了。”他走出厨房,走到西厢房,方宝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崔氏正在做的荷包,见到阿青,便麻利地下了炕,欢欢喜喜地跑过来。阿青拉住他,问他还难不难受,他摇摇头,阿青对他说:“小宝,你且回家去,不要告诉别人今天的事,这几天也不要上这儿来,知道吗?”

    他脸上一片懵懂,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阿青拿了一些醋渍话梅和糖霜桃条给他,他摇头不要,说:“给妹妹吃。”他口中的妹妹便是崔氏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晓得为什么,他就认定了是妹妹。

    阿青将他送到院门口,他有些踯躅地看着阿青,又有些恋恋不舍,叫:“师父。”

    阿青摸摸他的头,对他说:“回去吧。”

    他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看阿青。

    戚少商运功一周天,觉得身体已经好了一点,便挣扎着下床,拿过逆水寒剑,道:“老八,走。”穆鸠平正要劝,门帘掀开,阿青端着食盒进来,问:“你去哪儿?”

    戚少商坦白地说:“落脚在你这儿,已是万不得已的事了,追杀我的是个极其聪明又不择手段的人,恐怕没有多久就会发现这里,我必须离开。”

    阿青没有反驳,只是将饭菜端出来放在桌上,淡淡地说:“先吃饭吧。”

    戚少商还要坚持,穆鸠平也急忙劝道,“是啊,大当家,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会有力气杀顾惜朝那个狗贼,替兄弟们报仇!”

    阿青拿碗的手顿住,戚少商已被说服,坐了下来。阿青将筷子递给他,他拿了,怔怔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忽而一笑,有些惨淡地说:“我还记得那年同你在铁铺喝酒舞剑论事,何等快意,原本拟待第二年再来同你相聚,怎奈琐事缠身,无法成行。今年二月初的时候,我本想写信给你约你喝酒,谁知道转眼――”他说不下去――初见戚少商,他英武豪迈,磊落洒脱,令人一见倾心,如今,眉宇间却已有了深深的抑郁和苦大仇深。但他还是提起精神,举起茶碗道,“我还没有恭喜你成亲,以水代酒,敬你。”

    阿青微微一笑,也举起盛着白开水的碗一饮而尽,道:“你若要喝酒,我后院桂花树下的酒便替你留着。”

    戚少商闻言,脸上迸发出光彩,笑道,“好,待我洗脱罪名,一定再来找你!”他的目光落在一切的起因逆水寒剑上,自言自语道,“这逆水寒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给我剑的那个人,又到底是不是大汉奸李龄?”

    阿青端着茶碗也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他仿佛不经意地问起,“追杀你的人叫顾惜朝?”

    提起这个名字,戚少商的脸又沉郁下来,露出悲愤的神情,“不错,我在连云镇旗亭酒肆遇见他,我们喝酒、舞剑、弹琴,讲各自的心上人,我以为他是光明磊落胸怀天下的侠士,将他引为知己,将连云寨大当家之位让与他,却不想,将一头狼引进了家门,我六位兄弟全死在他手上,我戚少商今生若不杀顾惜朝,愧对兄弟,愧对天地!”

    阿青的脸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他端着酒碗,眼睛却望着窗外,仿佛陷在什么情绪中,好长时间后,他叹了口气,转头正对戚少商,静静地说:“真巧,我有个弟弟,他的名字也叫顾惜朝。”

    话音刚落,只见逆水寒剑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微微的嘶鸣,戚少商和穆鸠平的脸色大变,穆鸠平的杀气爆满,一刀劈向阿青,刀尖几乎抵住他的鼻尖――

    38逆水寒(六)

    阿青脸色不变,目光落到逆水寒剑上,说:“听说绝世的宝剑在主人遇到危险时会越匣而鸣,果真不假。”

    穆鸠平恶狠狠地瞪着阿青,道:“顾惜朝杀了我兄弟,我今天也宰了他的兄弟!”话音刚落,他的长刀已经递出,阿青偏头避开锋芒,身形未动,身子已经稳稳地往后飘出一丈。戚少商还来不及阻止,穆鸠平已经喝声向前,又是一刀,宛若蛟龙出海,气吞山河。阿青揉身向前,伸手抓住长刀刀柄,内劲一震,穆鸠平已感觉到虎口一震发麻,紧接着整条手臂酸痛难当,但他性格彪悍,绝不肯就此弃刀,竟跟阿青比拼起内里来。

    阿青于武学上一向秉持顺其自然,他心境平和澄明,阅历又深,每有感悟,便细细碾磨。这些年来,便犹如百川入海,内力不知不觉中已精进不少,虽不常与人动手,但体内真气实与他融为一体,圆融贯通,又哪里是穆鸠平这样性子冲动易怒的人可比的。不过半盏茶功夫,穆鸠平已经面色如金,大汗淋漓了。

    戚少商也暗自吃惊,几年前见阿青击杀冀中三贼,已知他武艺不凡,今日再见,却已比从前高出一倍不止,心知再这样下去,穆鸠平的手臂就要废了。便不管自身安危,强自闯进两人之间,阿青顺势收手,长刀在空中一挥,掉转刀锋,面向戚少商。

    戚少商望着阿青,说:“你要杀我?”

    阿青缓缓地收回长刀,走回饭桌,坐下来。戚少商也重新在他面前坐下,看着阿青,问道:“顾惜朝真是你兄弟?”

    阿青点头,目光依旧望着窗外,徐徐说道:“不错,从他八岁起,我便在他身边。他幼年坎坷,早早体会了人世辛酸,我知道他胸有抱负,恃才傲物,却又难免过于孤愤偏激,失之海纳百川的圆融气度,在这人世行走,恐怕会很艰难。”

    戚少商久久地没有说话,人事竟是那样难料,即便戚少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再也想不到阿青和顾惜朝会是兄弟,一个是身怀绝技却甘于平淡,心怀坦荡的小小打铁匠,一个是才华横溢却难掩孤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戚少商的心头又沉重起来,“你打算怎么做?”

    阿青的神情淡淡的,好像再大的恩怨情仇都在他眼里都是过眼云烟,他说:“我虽答应他母亲看顾他,却也不能替他走人生的道路。他的荣华富贵与我无关,哪一天他若穷途末路了,我总还要拉他一把的。”

    戚少商道:“你就是那个会给他买泥人,吹陶笛给他听,不管他富贵还是落魄,始终都会待他好的人――”他并没有用疑问,仿佛已经非常肯定,也不需要阿青回答,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忽然很想喝酒。”

    阿青起身,撩了帘子走到屋外,过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中抱着一坛酒,放在桌上。戚少商拍开泥封,将自己的酒碗倒满,端起来对阿青说:“不管你是不是顾惜朝的兄弟,我戚少商能够结识于你,却从未后悔,不管今后如何,到现在为止,你依旧是我的朋友。”他说完,一仰脖子,喝尽了碗中酒。

    阿青提起酒坛,往自己碗里倒了酒,也端起来喝。戚少商的脸上现出光彩,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

    夜色温柔地笼盖着宁静的黄安村,一弯新月挂在当空,夜色皎洁而清泠,洒在不大的院落里。穆鸠平靠在墙上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戚少商本应早该入睡了,他伤得那样重,三天三夜,他几乎都未合过眼,然而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他的脑子停不下来,积郁在胸的悲愤和抑郁让他不能成眠。

    静寂的深夜,忽然传来幽咽的陶笛声,那曲声舒缓而忧伤,带点儿苍凉,让他想起连云寨,满眼的黄沙,单调而粗犷的土窑,倒塌的土墙边一朵小花,初秋的阳光明媚灿烂,好像一生中最美好心酸的时光。

    不知不觉中,戚少商的眼睛竟蒙上了一层泪影。他下了床,将窗户开了一条缝,从窗户缝里望出去,便见清寂的院落中,月光洒下一片清白,西厢房的门口,躬身坐着一个人正在吹陶笛,清清瘦瘦的身形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黑色影子,是阿青――

    戚少商想起旗亭酒肆初遇顾惜朝,他说:“我心上的那个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再没有见过第二个像他那样才华横溢却甘于平淡的人。”

    那时戚少商并不懂顾惜朝口中的他不是她,只是说:“那真是个奇女子,她一定很美吧?”

    顾惜朝说:“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他很少笑,偶尔一笑,就像溪水潺潺流过白烁烁的野芒花,好看得要命。我们一同长大,相依为命,我知道,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他待我更好。但我依旧离开了他,为了心中金碧辉煌的京城,为了日日喧腾不能舒展的抱负。”他的神情慢慢抑郁下来,惨淡一笑,“一年前的今天,他成亲了,我大醉一场,醒来后决心忘了他。”

    戚少商问他:“那你忘了吗?”

    顾惜朝摇头,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说:“没有,他长在这里。哪一天我若死了,大概便能忘了。”

    回忆到这里便中断了,只因院中那人已没有再吹陶笛了,只是怔怔地坐着望着月色,离得有些远,戚少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惆怅。

    第二日一大早,戚少商和穆鸠平就要离开。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阿青牵着马立在将明未明的天幕下,身形挺拔如松,面凝如铁,好像这个世上已没有什么事能令他变色,令人生出一种心有所靠的感觉。他说:“我送你们一程。”

    戚少商的心微微激荡,这个世界上虽有不少卖友求荣,背信弃义之人,却还总有人于危难之中挺身而出,担起江湖道义。他望着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点头,只说了一声,“好。”

    马车碌碌地驶出黄安村,片刻不停驶往雷家庄,中午时分,终于到了螃蟹河上游,阿青正想告辞离开,却不想刚好遇上了顾惜朝的截杀。

    那人依旧一袭青衫,衣袂于风中猎猎翻飞,手中拿着那把用旧布包裹着的无名剑,清雅无双,使荒芜单调的草甸子顿时生动起来,面对穆鸠平的咒骂和侮辱,连云三乱忿忿不平,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只盯着马车的帘子说道:“戚少商,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所坚持的道义到底给你带来了多少好处,这一路,你一直被出卖被背叛,这样,你还敢说,你的坚持是对的吗?”他的意态闲适而优雅,杀机全掩在那宛若老朋友叙旧的话里面。

    马车内的戚少商看了阿青一眼,道:“昨日之前,我确实曾经动摇过我的信念,但是如今,我比谁都还要相信江湖道义。”

    顾惜朝一声轻笑,“哦?那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遇到了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被微微掀开,露出阿青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虽是貌不惊人,然而双目漆黑澄明,精气内敛,他叫他,“小顾。”一如既往,仿佛带着叹息。

    顾惜朝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似喜非喜,“阿青?”

    忽而传来一声大喝,“十八尊,你们还在等什么?射杀戚少商及其一干同党!”

    阿青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后密密麻麻排列着甲胄在身的士兵,个个手执长刀坐于大马之上,那马也同人一样,披着银色战甲――正是奸相傅宗书跟前的红人黄金鳞和他大名鼎鼎的金戈铁马。

    黄金鳞的话音未落,只见十八个手指弓弩的战士排阵型,嗖嗖嗖嗖,力道强劲的弩箭直奔马车而去。顾惜朝脸色大变,翻身跃起,运劲于袍袖,竟将那射出的弩箭全收在袖中,手一挥,那弩箭居然被内劲通通震断。他立于马车之前,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谁都不许放箭。”

    黄金鳞面色微变,怒道:“顾惜朝,你要干什么?你竟敢包庇戚少商?”

    顾惜朝微微拱手道:“顾惜朝实不敢包庇戚少商,只是……”他不敢将阿青的身份在戚少商面前讲出来,只怕戚少商会拿他来威胁自己,因此面露为难。黄金鳞却一向不喜顾惜朝,此时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是存心要放戚少商走,你几次三番都杀不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相爷早就不满了,我劝你最好给我让开――你还不知道吧,相爷已经禀明皇上,将捕杀戚少商的事交由神捕司铁手铁二爷总理,如今铁手已经上路了,等他到了,也就没你顾惜朝什么事儿了,功劳是铁手的,你依旧什么都不是,依旧是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顾惜朝的脸色难看至极,身体微微颤抖,他已听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见惯了他们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态度,他以为自己可以装作不在意,可以将这些当做天降大任的磨砺,然而,就在这时,在阿青的面前,他感觉到身体里沸腾的杀气和难以忍受屈辱。神哭小斧感受到主人的悲愤,散发出神鬼夜哭般的阴冷杀气。

    就在众人以为顾惜朝不会善罢甘休之时,他撩开衣袍下摆,缓缓地矮□去,单膝跪地,垂下头,言道:“黄大人,戚少商我一定会杀,但不是现在。还望黄大人通融一下,稍后,我会亲自呈上戚少商的人头和逆水寒剑,给相爷一个交代。”

    黄金鳞居高临下地觑着顾惜朝,不屑道:“你这也是求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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