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光牙最好，让他们不敢张嘴说话，老百姓一看他们连牙都没有，哪还会站在他们那方。”小屁股坚持拔牙方法，气得莫森用眼神杀他。

    “如果他们蒙个面巾或者用个扇子遮住嘴怎么办。”嵇康打击着小屁股。

    莫森简直要心碎了，这伙人总是戳自己的痛处，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清咳了两声，道：“大家就别想着毁容和拔牙这种事情，有那么容易办到吗？他们8个人相貌自是不用说，才高八斗，往人前一站绝对是美不胜收，不站在他们那方也难。所以要想赢他们，必须有出奇制胜的法子。”

    想到时间太晚，莫森便让七贤去安歇，一个人留在厅中想办法。七贤要想出人头地，必须在这场同邙山八俊的挑战中胜利，否则败后便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三天后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不知是谁将邙山八俊挑战竹林七贤的消息散布出去，洛河沿岸挤满了围观的老百姓。

    司马昭戴着斗篷挤在人群中，这时池张过来，压低声音道：“邙山八俊马上就来了，我已经布置好，挑选了许多士兵装成普通老百姓支持邙山八俊，所以这次八俊胜劵在握。”

    “哦！你是笃定邙山八俊赢吗？”司马昭俊美的面孔在斗篷中微笑。

    “当然。因为在主公和莫森之间论输赢，我自然信主公。”

    司马昭正待要说什么，这时邙山八俊已经来了，他们骑在高大矫健的白马上，神采奕奕，衣袖翩飞，益发显得身姿伟岸，玉树临风。人群中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尖叫，不知是谁在大喊邙山八俊的名号，其他人听见也都跟着大喊起来。

    邙山八俊在马上向围观的百姓微笑示意，然后从挂在马鞍上的布袋中取出几枝山花向百姓掷去，一面掷，一面伸手在嘴唇边一吻然后抛出去。

    年轻的女孩子争抢着鲜花，那些没抢到的则哭天嚎地，甚至打起来。

    “邙山八俊。”

    “邙山八俊。”

    “我们洛阳城的百姓支持你们。”

    “好英俊的男子，我要嫁给他们。”

    ……

    “主公，你看，邙山八俊赢定了。”池张欣喜不已，这八个人都是他在全国精心挑选出来的美男子，每一个都可以说是冠绝天下。

    司马昭只微笑不说话，眼眸中忽然浮现出那对白得晃眼的龅牙。

    等了许久不见莫森和他的竹林七贤出现，围观的老百姓开始咒骂，说竹林七贤是不敢应战的胆小鬼，真应该叫竹林七贱。

    渐渐日上三竿，温度节节攀升，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起来，但是没有人愿意离去，大家都等着看八位美男子战胜七个贱人的大热闹戏。

    这时嘈杂的人声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琴声，宛若这盛夏中清凉的一缕风吹散人们的烦躁和不奈，人们伸长脖子追寻琴声的方向。忽然空气中又传出当的一声剧响，人们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洛河中行来一艘船，没一会船靠上岸，几名仆役打扮的男子合力抬出一只火炉，又有几人抬着一只大石墩，这些人向岸上的人群走来，然后将火炉和石墩放在了路面上。

    忽而有人吹出一串悠长的口哨声，人群哗然起来，从船头走出几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他们全部穿着紧身的雪青色长裤，将长衫系在腰间，白炽的阳光打在他们健美的身躯闪闪发光，一时所有人都看呆了。

    嵇康傲然地走向火炉，火炉是点燃的，里面放着一只铁料，他半蹲着身体拉动风箱，向秀也握住风箱把手一起拉动，火炉里的火越烧越旺，很快便将铁料烧得通红。

    阮籍和阮咸盘腿坐在地面，阮籍的腿上放置着一把古琴，而阮咸则抱着一只琵琶，两人旁若无人地弹奏。山涛和王戎坐在他们的中间，一手举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嵇康将烧红的铁料移到石墩上，开始用铁锤敲打，当当的声音混和着阮籍的琴声，阮咸的琵琶声，仿佛暮色中的鼓声。晶莹的汗珠从他裸|露的手臂淌出，在阳光里划出优美的弧度，在场围观的百姓不禁都屏住了呼吸。他虽然没有穿华丽优雅的衣裳，虽然他的肤色不够白皙，但他所表现出来的男人的阳刚之美却是唯一能够和女人的阴柔之美相匹敌。

    众人都沉浸在他优美而富有力度的美妙姿势里，看汗珠从他裸|露结实的脊背滑下，看他嘴角倔强的一抹笑容。

    “好风度，好狂放的风度。”司马昭不禁赞道。

    池张在旁暗自嘀咕，“他奶奶的，居然脱衣服，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突然人群里又爆发出热烈的尖叫声，只见从船头处跑过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那男人身高不足五尺，赤|裸着瘦弱的身躯，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与其说在跑不如说是在走。他旁若无人地走在街上，毫不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也不在意他们丝毫的目光，好像这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尖叫声不绝于耳，司马昭悄悄退出人群，这场胜负已分出，邙山八俊败在太中规中矩。

    “竹林七贤。”

    “竹林七贤。”

    喊叫声如潮声不息，被儒家教条压制的保守思想好像在瞬间解封了，对身体的崇拜一时超乎了相貌。人群纷涌而上，将竹林七贤围成圆圈步步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

    ☆、人人有份

    在洛阳和邙山八俊一战后，竹林七贤的名头立即传扬出去，一夜之间整个洛阳城涌出上百家打铁铺子，而且许多男子开始效仿竹林七贤半裸的狂放风度，一时街上尽是肉来肉往，□□无边，令女人们大饱眼福。因此，对美男的硬性指标，除了长相外，还必须有健美的身材，要会打铁，更重要的是能脱衣。

    很快竹林七贤的名声传遍全国，莫森的清风斋简直是家喻户晓，听说竹林七贤便是在清风斋学习，成千上万的子弟要加入学习。莫森和莫老爷又忧又喜，喜的是这么多人来学习，那么就可以赚一笔为数不菲的费用，但是清风斋格局小，哪容得如此多人呢。

    莫森当机立断，在洛阳城周边买房子买地，修建书院，整天忙得不行。这日小屁股带来一人，莫森定睛一看却是池张。

    “池兄，久违了。”

    “莫公子，我主人请你一见。”池张拱手道。

    听说是司马兄相请，莫森乐得嘴都合不拢，赶紧换了一件新衣衫跟着池张出门。阮籍靠在一棵粗壮的竹子上摇着折扇，一边饮酒，一边道：“看没看见，莫森的龅牙今天特别的喜庆，我肯定是有奸|情。”

    “不知是谁能赢得那两颗龅牙。”王戎摇头晃脑。

    小屁股听见不由五内俱焚，想立即冲出去拦住莫森，但一念未完莫森便走得无影无踪了，只得干着急上火。莫森随着池张坐上马车，一路闲话，不晓为何莫森对司马兄非常有好感，而且这司马兄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莫森心里早存了一份敬意。

    池张只是不说，等略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到了，莫公子请下车。”说着池张先跳下马车，莫森一下车便见前面有座巍峨气派的府邸，牌匾上书写着“大将军府”四个金碧辉煌的大字。

    “这是司马将军的府上？池兄，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莫森百思不得其解。

    “我主人就是司马昭大将军。”池张微笑。

    莫森啊了一声，头重脚轻差点晕倒，司马兄竟然是威镇天下的司马昭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会结识司马大将军呢。”

    池张瞧着他神不守舍的表情，便道：“主公还在里面等你，莫公子，你快随我进去吧。

    莫森浑浑噩噩地跟在池张后面踏入府中，这府中一如清风斋般简朴，少了富丽堂皇的气息，一花一木一草一亭台一楼阁，都有着远古和平和感觉。

    司马昭正在花园里舞剑，他舞剑极快，只见满天的花瓣飞舞，香飘四野。池张没有打扰他，安静地观看，莫森也不敢出声，自己家虽然富有，但和这闻名天下的大人物相比，无异是云泥之别，下意识地他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花瓣继续落下，满园清香扑鼻，忽然司马昭一剑向莫森刺过来，待莫森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那剑不偏不倚朝着他的胸口刺过来。“吾命休矣！”莫森一念未完，剑已停在离他胸口半寸的距离，剑尖上有一朵嫣红的蔷薇花。

    “主公好剑法。”池张兴奋地鼓掌，满脸崇拜。

    莫森吓得魂飞魄散，但好在机灵，听池张称赞便也拍起马屁。

    “走，进屋去喝酒。”

    司马昭拥着莫森的肩膀走进屋内，池张本想跟进去，忽而停住脚步深思一阵，便转身向花园外走去。他看得出来，司马昭对这个龅牙有几分说不出的兴趣。

    侍女送上美酒和佳肴，两人对饮，喝下几杯酒后莫森胆也壮了许多，说话便有些不着分寸了，那司马昭也不在意，只一杯杯地劝酒，不多时莫森便醉倒不醒人事。

    司马昭装模作样的叫了几声，见莫森没反应，便将他扶到内室。司马昭掩好门窗，便坐在床前凝视莫森，莫森的眉眼可谓着精致，但目光一触及到那两颗突出的牙便有些望而生畏了。

    趁着酒兴司马昭慢慢地覆上身去，嘴唇刚碰到莫森的嘴巴，便觉唇上硌得生痛，伸手一抚，手指上竟沾了几点血星。顿时司马昭恼怒非常，暗道：“老子皇帝都敢做，怎么就亲不得你了。”想着他又吻了下去，舌头抵着那两颗龅牙竟是完全进入不得。

    许久司马昭放弃了，坐立良久，才唤池张进来。

    “我命你找的神医李立久可有消息了。”

    “已经有眉目了。”

    司马昭嗯了一声，道：“找到后马上令他来洛阳，务必将莫公子的牙治好。”

    “得令。”

    “还有你去趟清风斋，就说我留莫公子作客，等过一段时间会让他回去，请他们放心。”

    “是。”

    半个月后神医李立久进入洛阳城，这李立久医术极其高明，有华佗之妙手回春之能，前些年便隐姓埋名不再行医，没想到还是给池张找到了。见是司马昭有令，只得违心来到洛阳城。

    待看过莫森的龅牙后，李立久提出了两条治疗方案，一是拔除龅牙，再用珍珠做成假牙镶嵌。二是先磨除龅牙一部分，再用细绳绑住整排牙齿，令龅牙回归本位，但是治疗时间漫长。

    莫森哪里肯拔牙，只得同意第二条治疗方案，只用小锉子将龅牙多余部分锉去，李立久用一种极具韧性的细绳给他绑牙，并且不允许他拆下来。

    由于司马昭不许他回清风斋，他也只得在大将军府住下来，每日和司马昭聊天喝酒舞剑。转眼大半年过去了，李立久这才解下莫森绑牙的细绳，只见一个光鲜照人的美少年横空出现了。

    莫森迫不及待地回清风斋见老父，坐上马车往稻乡村赶，只见这一路上人潮涌涌，原来全部是去清风斋拜见竹林七贤。这大半年里竹林七贤已红遍全国，人人传诵他们狂放不羁的风度。

    “这些家伙趁我不在，估计早赚饱了。”

    到得院门前，莫森和池张拱手告别便独自进去，没走几步便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你是谁？这清风斋是你随意闯的吗？有介绍信吗？”

    莫森愣了几回，道：“还要介绍信才能进啊！”

    “当然了，有多少人想看竹林七贤，竹林七贤什么人物，会随便给你们看吗？走走走，没介绍信就滚远点，别弄脏了清风斋。”小厮不耐烦。

    莫森公子哥儿最见不得势利眼，自己才走个半年就掇弄来了这么个人。“狗奴才，瞎你的狗眼，清风斋是我莫森的，我想进就进。”

    “你少糊弄我了，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家公子是个龅牙，你想冒充还是先弄两颗假牙吧。”小厮毫不留情的嘲讽。

    莫森气得不行，回个家还要受气，忙撸袖子要揍人，这时院子里几人都出来瞧热闹。莫森眼见，只见竹林七贤和自己父亲及小屁股都在，大家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小哥长得不错哟，好货色。”阮籍流着口水。

    “爹，我是森儿。”莫森见众人都没认出他来赶紧喊道。

    “什么？你是森儿？”莫老爷忙小跑过来，对着莫森仔细地看，当看到他的嘴唇时摇了摇头。“不是森儿，我儿是个龅牙。”

    “我真是莫森。”莫森急得跳脚。

    嵇康也过来打量，看了半天道：“是有点像莫森，但感觉还是不太像。”

    莫森无语至极，伸手捂住嘴巴道：“你们看，我像不像莫森，原来我捂住嘴就是这样的嘛，现在我的牙治好了，不是龅牙了。”

    “哎哟娘！还真是莫森啊！”

    众人惊奇得不行，莫老爷顿时抱住莫森痛哭，众人劝了半晌莫老爷才止住哭声，忙令厨子准备饭菜。席间，众人一直盯着莫森瞧，平日几个尖刺的人今天也特别客气，给莫森敬酒夹菜。

    小屁股满心欢喜，但看到竹林七贤的表现略曾相识，便暗自留下心。晚间他悄悄至书房，里面几人又在商议。

    “想到不到莫森没了龅牙会这么美貌，我现在浑身躁热怎么办。”这是阮籍的声音。

    “不如，不如我们……”王戎结巴着。

    “不如什么……”众人瞧着他着急地追问。

    “不如我们就像上回那样，夜深人静时摸入他的房中，将他给解决了吧。”王戎飞快地道。

    “我赞成，反正放着这么一个美味不吃，我会每天睡不好觉的。”阮咸道。

    嵇康一击掌，道：“就这么决定，这次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这群流氓。”小屁股暗骂，“得赶紧找老爷去。”

    莫老爷安静地听小屁股讲完前因后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自己已有主意，便让小屁股出去了。他呆坐许久，摸出一把小刀开始刮嘴唇边的胡须。

    “来吧，都冲着我来吧，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满意的。”

    夜深下来，几条矫健的人影蹑手蹑脚进入莫森的房里，没一会里面响起了低微的身体的摩擦音，还有男子发出的满足的喘息声。

    全文完

    2015.8.23.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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