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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棍的恋爱史—(8)(1/1)

作品:《小神棍的恋爱史

    白宵低下头,是了,他的确不能和他并肩。

    司徒锐看着他黯然的样子,接着道:“何必自欺欺人呢?君少卿无非是想利用你罢了,难道你还看不清吗?”

    白宵回想起和君少卿的亲密,双眼澄净:“或许才开始的接近只是为了利用,但后来他确实对我动情了,不然你不会这么紧张,对不对?”

    说罢,灼灼的看向司徒锐:“为什么要背着他赶我走?”

    司徒锐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少年来,五官中最漂亮的那双眼睛极为清澈的看着他,让人不忍心对他说谎。

    但也只是一瞬,他还是开口了:“君少卿十岁封王,十八即为太子,外人只道他想尽荣宠,又怎么知道他躲过了多少阴谋和暗杀,明明是皇子,却经受着世上最残酷的训练,你不知道吧?君少卿的母妃便是死在权力争斗中的,若不是君御擅自篡改先帝遗旨,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就是他!”

    “你的存在,只会妨碍他!”

    见白宵不说话,司徒锐接着道:“何况,连你的师兄都只是他放在你身边用来接近你的一颗棋子,你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利用而已。”

    白宵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什么?”

    白宵笑道:“我会帮他,即使是利用,也不能证明君少卿不喜欢我,只能说,比起我,他更喜欢握在手中的权力。”

    “白宵喜欢君少卿,必然怜他所苦,爱他所爱。等他坐上那个位置,我便离开,如何?”

    看着白宵的笑脸,司徒锐心里一酸,连忙忍住了,他知道,他赌赢了,以君少卿和白宵之间的感情为赌注,赌白宵的一颗真心。

    果然呐,白宵和君少卿,相爱。

    抱歉了,少卿,司徒锐摆出轻蔑的样子:“随你,只要别再凑上来。”

    白宵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恐怕暂时还做不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君少卿的气数一直在变化了,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在他的身边,他身上的气数才会一直变化。

    白宵苦笑,历代凤鸣谷主都以匡扶天下和编撰史书为己任,轮到他,因为体质特殊,不能随便出世,只能编纂史书,还后人真相,却因身在迷途,看不清现状。

    他本就是滚滚历史洪流中的一部分,却总是把自己抽离在外,蔚源,蔚源,原来这才是师父的意思,蔚然顺源,他本就该如此。

    凤鸣谷,白离看着自己手上朱红色的命珠,忽明忽暗的光泽显出几分不祥,却没有丝毫动静,只是看着面前的茶盏,连水煮沸了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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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比司徒锐所说的更加严重,不只是突厥和匈奴,连周边的小国也开始蠢蠢欲动,开始在边境小打小闹。

    司徒锐阴沉着脸,看来宁王和安王根本就不想争夺皇位,他们只是想毁掉大乾!这两个疯子!

    衢州城墙被毁,大乾少了一道屏障,局势更加不妙。

    君少卿走时带走了大部分精锐部队,只留下一小队以隐色为首,战力最强的暗卫来保护白宵的安全。

    大乾地大物博,战线也被拉长,边境各地均遭到袭击,一时之间,硝烟弥散,战火四起。

    司徒锐有些担心君少卿的安全,按照脚程来算,君少卿应该才到玄都,安王和宁王必定设下了圈套等着他,所幸各地均有军队驻守,若是组织得当,应该还可以撑上一段时间。

    正想着,隐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白公子不见了。”

    “什么?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早他一直没起床,侍女以为他还在睡,刚才用过午膳,我去叫他,房间是空的。”

    “不好,他不会去边境了吧?”

    隐色脸色大变:“主子让我寸步不离保护公子的,我这就带人去追!”

    司徒锐拦住他:“你先别急,传说凤鸣谷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先静观其变,若是哪个地方战况有变,再起程也不迟。”

    白宵其实并没有走远,因为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走远了。

    他去了衢州城之后的城池,到达时城内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沉吟片刻,驭起轻功,回到了司徒锐他们在的城池。

    隐色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白宵道:“城内的守备如何?”

    隐色道:“三千人马均被司徒大人调走,准备支□□州。”

    交州便是衢州的下一个城池。

    白宵迅速接掌了军队的指挥权,是的,他拿出了君少卿给他的信物和凤鸣谷谷主印信,震慑众人。

    “本城太守何在?”

    “属下在!”

    “迅速带领一队人马支□□州,带领军民撤退。”

    “是。”

    “司徒公子。”白宵看向司徒锐,指着地图道:“衢州到交州的这段路上地势陡峭,带领一队人马在此处埋伏,接应交州人马。”

    司徒锐领兵前去。

    白宵的眸子沉了沉:“剩下的人跟我来。”

    白宵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的厮杀,浓厚的血腥气和战火的味道让人窒息,闭了闭眼,转身下了城门。

    傍晚时分,司徒锐已经重新占领了交州,白宵被请去参加庆功宴。

    武将们均坐在堂下,白宵坐在上首。

    大口的喝着酒,底下的汉子们酒劲上头,大声道:“你们看到了没有?那些蛮子屁滚尿流的样子?”

    哄堂大笑,又一个汉子道:“那可不?有咱们先生在,不管是谁,都打出去。”

    有人往堂上看去,敬佩道:“不知道先生交战时用的那是什么阵法,真是厉害!”

    白宵脸一白,再也坐不下去,低声道歉,只道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空气里还残存着战争过后的味道,白宵看着自己的双手,能是什么阵法呢?那么短的时间,操练阵法根本来不及,只能利用血肉之躯列阵,力求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曾记花开不记年

    白宵为求尽早退敌,列阵于前,站在城楼上,蕴藏着内力的声音传出很远:“尽早退兵,降者不杀!”

    他这般蔑视的态度,立即激起了敌军的怒火,几乎是立刻,对方便冲了上来。

    下一秒,几万人开始互相残杀,是的,这是白宵洒下月见花粉布下的幻阵,这一次,他没有躲开,而是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惨状。

    他亲眼看着那些人将刀剑挥向自己的同伴,眼神空洞。

    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君少卿挑下一个人,心下一痛,停顿间,身上已经添了一个伤口。

    将围住战马的人扫出去,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城,快了,马上,他便能控制住玄都。

    白宵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场战役了,明明已经提醒过那些人了,为什么他们还总是撞上来?

    看着城下血流成河的样子,白宵眼神空洞,思绪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半个月后,君少卿风尘仆仆,不远千里看到的,便是孤身一人站在城墙上的少年。

    白色的袍子风吹的猎猎作响,少年背影孤寂,仿佛千军万马之中只余下他一人。

    忍不住覆住了那双疲倦的眸子,将少年拥入怀中,看见那清瘦了不少的脸庞时,心下一痛。

    白宵浅笑,拿下他的手掌,握住,看向他:“你来了?”

    “我来了。”

    放心的将后背交给身后的人,白宵低喃:“对不起。”

    声音飘散在风里,连同意识也一起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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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宵仿佛做了一场久远的梦,梦里是甜甜的花香,像幼时吃过的百香饼一样。

    繁星满天,凉风习习,草丛里的虫子叫个不停,热闹的不行。

    他看见年幼的自己手上提着一个橘红色的灯笼慢吞吞的走向了在门口等他的师兄,师兄蓝白色的袍子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显。

    他清晰的看见,师兄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接过他手里的灯笼,千珏温声道:“饿了吧?炉子上温着粥,去吃吧。”

    年幼的自己一听有吃的,眼睛亮了一下,拉着千珏的手就往厨房走。

    他看着师兄在他身后默默的笑,想起那时的自己因为掉了颗牙,便很少再说话笑闹,生怕被谷中的师兄师姐取笑的事情,也跟着师兄一起笑了。

    很快就走到了厨房外面,走廊上窝着一只小猫,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趴在那儿,千珏有些担忧的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霜雪就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白宵站在他旁边,看着年幼的自己笑着道:“因为霜雪要死了啊。”

    千珏牵强的笑脸隔着时光显得格外清晰:“别胡说,霜雪只是不舒服,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孩子气的扭头:“才没有胡说。”

    “为什么?宵儿不是最喜欢霜雪了吗?”

    “师父说,生死由天,天命难违,与其感伤,不如接受。”

    白宵垂着眼睛,笑着想,当时的自己该是多么委屈啊,他是那么喜欢霜雪,却硬是装作平静的样子接受了它的死亡。

    识生死,改天命,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或许是从那天起,师兄便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吧?不然后来也不会一直开导他。

    千珏抱住白宵小小的身体:“宵儿若是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的。”

    白宵眨眨眼睛,他还记得那看似单薄的怀抱是多么温暖。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师兄,为什么我身边的东西,到最后总是留不住呢?”

    他看见师兄笑了:“那宵儿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白宵点点头。

    千珏接着道:“所以啊,不是宵儿留不住他们,而是他们知道,宵儿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幼小的孩子哽了哽喉咙:“那他们不知道,他们离开了,宵儿会很伤心吗?”

    千珏摸摸他的头,温声道;“可除了宵儿之外,还有别的人在等着和他们相遇啊,宵儿要知道,动物也好,人也好,包括师兄,终究有一天会离开的。”

    抓住师兄的袖子,杏眼里已经包上了圆滚滚的泪珠,不一会儿就顺着白净的脸蛋流了下来。

    “不能不离开吗?”自己委委屈屈的哀求。

    千珏蹲下身子,拇指温柔的揩去他脸上的泪珠,睁大眼惊奇的看向他的身后。

    白宵和年幼的自己同时扭头看去,漫天的繁星下,一株昙花静静的开了,玉白的花瓣颤颤巍巍的张开,层层叠叠的舒展开来,露出里面浅黄的花蕊。

    花开寂静,姿态却妖娆美丽,仿佛能听到花瓣一点一点绽开的声音。

    小白宵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他眼睫上还沾着未落的泪珠,呆呆愣愣的样子带了几分滑稽的可爱。

    “不出一个时辰,这株花便会闭合枯萎。”

    小白宵下意识的看向出声的千珏,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啊”了一声,惋惜的看向开的正盛的昙花。

    千珏的笑容干净纯粹:“人与人的相遇就像这株昙花一样,终究是要分离的,如果能记得彼此相处时的快乐,又何必要去在意分离时的痛苦呢?”

    白宵仍然站在那儿,看着那株昙花,原来师兄和师父一样,都希望他能和顺圆融的对待身边的生死离别,这样他才不会为之所累,为之所苦。

    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弯下了腰,抚了抚霜雪洁白的皮毛:“霜雪,再见了,我会想你的。”

    画面一转,眼前是被岁月打磨的不成样子的墙壁,昏黄的烛光照亮了石壁,小小的他就那样呆呆的蜷着腿坐在阴影里,出神的看着前方,像是被人遗弃在角落的小狗一样,看上去格外可怜。

    白宵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被罚到思过崖面壁,那时的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让他在这里面壁。

    他明明能看到那个人的结局,又怎么能无动于衷看着他去送死?

    师兄说,生死离别本是自然,可是那个人的死明明是因为意外,只要稍加提醒就能避免,他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他不明白。

    他看到师兄匆匆的赶来,将自己搂在了怀中。

    他听到自己问,软软糯糯的语调,带着些许的委屈和哽咽。

    “为什么?”

    千珏闭了闭眼,搂紧了他的肩膀,千珏道:“宵儿,不要愧疚,也不要难过,那不是你的错。”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一段路要走,不管那条路的终点在哪儿,都与他人无由。”

    抚了抚他的头:“死亡也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宵儿即使知道结局,也不要改变,好吗?”

    白宵抬头看他:“哪怕对方是师兄也不行吗?”

    “师兄也会离开啊。”千珏笑。

    他的手指抚过师兄的眼角,眷念又不舍:“师兄也会离开宵儿吗?”

    千珏心中苦涩,却还是笑着开口道:“宵儿知道的吧,凡凤鸣谷弟子,十六成人,行加冠礼,出谷游历。师兄已经年满十六岁了。”

    “那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千珏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等宵儿加冠的时候,师兄一定回来找宵儿,好不好?”

    白宵伸出小手指:“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昏黄的烛光下,两个人相视一笑......

    白宵笑着醒来,他要死了吧?他知道的,他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数,必定会付出代价。

    君少卿听到动静,立即放下手中的折子,快步走过来:“你醒了?你睡了整整三天,吓死我了。”

    白宵看着他略带疲倦的脸想,十六年来,他一直那么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一步走错,便会引起不必要的灾难,偶尔,他也想要任性一次啊。

    他那么喜欢这个人,可是,他终究还是要放弃他了,与其让这个人因为他的死而疯狂痛苦,他宁愿现在就离开这个人,他宁愿,让这个人恨他。

    行走在历史的洪流里,每个人都是过客,即使他能记录一切,却不能改变所有。

    君少卿的气运改变,一切皆由他起,也应由他结束。

    身边是君少卿身上熟悉的冷香,这是他喜欢的人,十岁封王,荣宠加身,可那又怎样呢?他并没有享受过这世间哪怕一点温情,他在背叛利用和权力倾轧中挣扎着活下来,他希望这个人能自在的活着,不再受到别人的掣肘,不再担心在睡梦里丢了性命。

    至于他的未来里是否有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宵喜欢君少卿,可是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和他在一起吗?

    只要在彼此的世界里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就算是分开了,应该也不会感到遗憾的吧。

    ☆、小黑屋

    君少卿见他不说话,变得不安起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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