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艳之/三错—(1/2)
作品:《梅艳之/三错》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三错
作者:滴梦婆婆
文案:
三错,错终身
这是婆婆最早的一篇耽美文,原名《梅艳之》,相信很多贴吧老读者都读过了。
但我真的十分喜爱这个故事,遂决定发表在晋江上,望大家支持收藏。
ps:
此文be。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梅艳之,哲修寒 ┃ 配角: ┃ 其它:
☆、一 恨
初冬,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略显冷清的街上,一辆马车压着白雪前行,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车印子。看那方向,该是往皇宫而去。
“快到了吗?”
“就快到了。”
就快到了呢,问话的男子在心里又默念一遍。
“吁”一声长喝,马车停在宫门口。
“这位公子,宫门到了。”
应声,一只手拉开车帘,露出鲜红衣角的一片。宫门守卫瞥眼看去,谁家公子穿这么个颜色。
红衣公子低头从车上跳下,束发的簪子便松了,几缕头发散落出来。如此衣冠不整,想来是哪家秦楼楚馆的官人,守卫们不由在心中鄙夷。
“多谢小哥。”
那红衣公子递上十文钱,转身朝宫门走去,边走边随手拔了簪子,咬在嘴里,白皙手指在乌发中穿梭。
“咣啷”!
长/枪掉地的声响惹来身旁守卫不满:“你干嘛呢?”
“快、快看!”被问话的守卫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长/枪,只目不斜视,用胳膊肘捅着身侧同伴,示意他也去瞧。
“咣啷”!又是一声响。
只见那远远走来的红衣男子,身姿柔韧挺拔,广袖逆风迎雪,披散的头发微微浮动,青丝下一双桃花眼、一副远山眉,殷红薄唇叼着一根玉白的簪子。
真真是样貌风姿都美到极致的人物。
他随意拨撩几下长发,发髻便斜斜侧绾,从口中抽出发簪插入发冠,行动间,已来到宫门口。
“两位大哥。”红唇启合,声音凉凉的。
两名守卫拾起长/枪,打了个寒颤,其中一人淫邪一笑:“这位小官,来皇宫干什么?该不是来陪爷爷我的!”
红衣公子摇摇头,摊出一个宫牌,明晃晃的金色,象征着最尊贵的身份。
搭讪的守卫有些好奇,探头只那么一瞧,“咣啷”□□再次脱手,他脸色骤然煞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该死!”
红衣公子再摇摇摇头,抬脚走入宫门。
“诶,怎么回事?”另一名守卫凑上前。
“那位爷咱们可惹不起!”答话的守卫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确认还在,赶忙捡起□□,不敢再玩忽职守。
“无诏不得回京!”
这是那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
万一永远也等不来宣他进京的诏书呢?
梅艳之仰头、张嘴,唇角含笑,任由漫天白雪落入口中。
呵!果然,京城的雪花都是甜的呢!
他一路畅行无阻,很快便走到了太极殿前。
“啊!”殿前奉茶的宫女望见来人惊呼一声,手中杯盘茶盏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殿内传来冷声质问。
“是梅,梅……”那宫女趴在地上,话说不全一句。
“是我。”梅艳之开口接上,温冷的声音里带着期待,但又不敢太多。
等来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心一点一点冷下去,果然,京城的人都是无情的。
“陛下何不赐艳之死罪?”沉寂的大殿内回响着清脆有力的声音。
又是他,先开了口。
“你知道朕不会杀你。”殿中之人终于有了回音。
梅艳之立在殿门口,远远看向那人的脸。冷峻如刀削一般的五官,英挺非凡,气魄无比。他想,这才是帝王之相,而他这样的容貌,不论哪世也是做不了皇帝的。
“那便让我留在京中。”不敢走近,他只在殿门外跪下。
“不可能。”
又是这冷漠疏离的话。
可听多了,他也会麻木:“不留,就杀了我!”
红袖挥动,三千青丝顷刻滑落,那根白玉发簪稳稳落在殿中御案之上。
“不要逼朕!”
殿内之人语有怒意!
终于愤怒了吗?
梅艳之轻笑:“就这么恨我?”
连死,都不施舍。
“朕不曾恨你。”
啪!发簪被人摔在地上。
玉碎满地,唯有簪上镶的一朵小小红梅轻盈飘落,随之飘落的还有风干的记忆。
……
“今年梅花开得真早。”
“帮我摘一朵可好?”
“好!这红梅镶在发簪之上,正好配艳之你的姿容!”
……
红影略过,梅艳之跃入殿内:“你骗我!”
可他的手掌里满是碎玉,再高的武功也敌不过一颗狠绝的心,就像再快的速度,仍旧保全不了这只发簪。
唯一的牵绊,竟也破碎了。
一只着金丝龙靴的脚踩上落地红梅,用力一碾:“这下你可以信了。走吧。无诏不得入京。”
忽然,那脚一顿,碾上的竟是一只纤细玉白的手。
梅艳之抬眼对上男人一双震惊的眼,捡起那红梅嗤嗤笑起来:“永远别想毁了它,我走。”
他优雅起身,将那梅花簪在发间,甩甩手,朗声道:“我走了,不要想我!”
清润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一瞬间,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是发簪,还是心?
哲修寒望着远去艳红背影,久久才晓得----
那是旧情。
☆、贰 情
哲修寒不能原谅的是,梅艳之害死了他爱的人,可他不能怨恨的是,他爱的人该死。
即便是一段彻头彻尾充满谎言和利用的感情,但寂寂冷宫,是那个人陪了他整整五年。
没有一餐饱食,没有一夜安眠,没有一丝希望。
只有那人。
重逢后的那人,有着幽深漆黑的瞳眸,白净清秀的脸,说起话来软软诺诺,胆小又爱哭。
但曾经也是那人,
披头散发,抹黑一张白净的脸,给他偷御膳房的食物;
故意感染风寒,藏下太医开的药汤,送到没人敢去看诊的冷宫,喂给发烧昏迷的他;
早春花开的时节,悄悄藏满一整个冷宫的鲜花,给他看过世间最动人的春/色。
因为那人,他仍相信真情,他能够得以保留良知和爱。他对寒冷饥饿的极度恐惧和扭曲的心灵,才得以安抚治愈。
他救了他。
拯救一颗枯死的灵魂,远比拯救一个人的性命,要来的震撼。
如果不是这样,他想,他会爱上梅艳之。
从第一眼起,便会爱了。
但----
没有如果。
十岁,皇宫里的一场天火烧死了父皇和其他所有皇子,只有与世隔绝的冷宫免受其难,只有他这位被遗忘多年的落魄皇子还活着。
人人争夺的帝位,就这样从天而降。
他一直记得,誉王当着众臣百官请立他为新皇时眼里的不甘和怨恨。
他也记得,誉王身后,那个叫他着修寒哥哥的人。
那人,竟然是誉王的儿子。
“修寒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修寒哥哥,你要做皇帝了。”
“修寒哥哥,我长大要当大将军!”
“修寒哥哥……”
那人后来果然做了将军,而且是威震天下的护国将军。
原来那样早,那人就懂得城府和隐忍为何物。
所有人都以没有子嗣之名劝他册封皇后,可他根本不愿,对于那个越发温润如玉的人,他曾怀了怎样深沉而又不能言的爱。
他不敢奢求,只能远远守护。
亲手教授那人剑法,亲手一步一步送那人完成当大将军的心愿。
设计夺取蠢蠢欲动的将军们手里的兵权,交付于那人;替那人修理取笑大将军样貌清秀、难当大任的士兵;出征前,日日夜夜指点那人该如何进攻防守。
他的帝王之路,就是保护那人,送那人完成夙愿之路。
然而,他没想过,那人的夙愿从来不是成为大将军。
“为什么不早说?”他这样问。
不就是帝位,他从来都不在乎的,他在乎的只有那人啊!
“早说,你还会为我付出这么多吗?”那人竟然一早就知道他对他的情。
“会!”
“不!你不会!”
一向温和的人,忽然之间变得那样狰狞可怖,阴狠与怨毒的眼神灼刺着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爱。
“我会!我从来不在乎皇位!”
仍旧是不死心呐!付出了一切,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怎能甘心?!
“别说废话!念你多年倾付,战场上一较高下吧!”
他看着一身戎装的青年大将军,英姿飒飒,精湛诡辩的剑法、出其不意的行兵布阵,渐渐就看不清楚了。
亲手指点的一切,竟是为了这么一天吗?
他不禁想,那梅艳之呢,梅艳之又是为了什么?
☆、叁 爱
梅艳之的出现是那样令他惊艳。
节节败退的大军,人心浮动的朝堂,一切都快要凋零。
一个红衣男子,自称有经国救世之才,就大摇大摆来到他的面前。
男子手里提着一颗人头,那是叛军首领的头,更是他想杀又舍不得杀之人的头。
“陛下,节哀。”男子说。
“儿女情长,误国误民。”男子又说。
几乎一瞬间,除了他的爱,还有那颗头颅的主人,整个世界都活了。
叛军无首,很快降服。
动荡人心,重新安定。
初春,一下子就来了。
只有他知道,这是一场无妄之灾。
战乱死伤难计其数,梅艳之仅说了“儿女情长,误国误民”八个字,何其宽容?
而他,却宽容不了自己的心。
明明说过,不在乎皇位,可为什么到最后仍旧兵戎相见?如果退位,成全那人的野心,便不会有人死。
可到底为什么呢?
为了求而不得的爱,还是无上权力?
他不知道。
“陛下,节哀。”
那天,梅艳之递过人头,开口就是这一句,他的愤怒还没燃起,便被熄灭。
数万大军、数百朝臣,唯有梅艳之对他说“节哀”,孤寂到灵魂的哀痛,奇迹般的被安抚。
天下第一公子,人们这样称呼梅艳之。
惊世之才,艳世之姿,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而这样一个人,对他说:“让我来爱你。”
爱?
他用尽气力,到最后也未能说出口的字。
他倾尽所有,到最后也未能如愿的字。
他殚精竭虑,到最后也未能听到的字。
梅艳之,却说----
让我来爱你!
多么柔情的话语,多么动人的告白,叫他如何舍得拒绝?如何忍心拒绝?
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啊……
“好。”他应着。
如今想来,梅艳之就像曾经的他,那么,彼时被爱着的他又是谁呢?
春天很快过去,夏日蝉鸣,炎热难耐。
竟不知梅艳之有何能耐,居然能保持体凉无汗,他抱着清爽冰冷的人批阅奏折,一整个夏天,都不曾离手。
秋雨凄清,没来由得就让人悲伤。
梅艳之盘身坐在潇潇水雾中,一炉檀香,一架古琴,竟是与雨水合奏,一曲终,秋心去,他收了忧愁的目光,也能伴着悠扬琴曲,安心国事。
一年前还兵荒马乱,时隔一秋,竟也能得了丰收,梅艳之在春日时节提出的治水防蝗,终于得在秋天显现成果。
也终于,在皇城草木都脱了绿衣、换上白衣之时----
梅艳之躺在了他的身下。
那样一个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秋水为姿的人,委身他下。
初雪清晨,他带着行动不便的梅艳之踏雪。梅园里,满目冰霜枯枝,唯有身侧一抹鲜红独艳。
他与梅艳之携手走在雪地里,脚下是嘎吱嘎吱轻快的声响,一枝红梅出现在他们面前。
“今年梅花开得真早。”
“帮我摘一朵可好?”
“好!这红梅镶在发簪之上,正好配艳之你的姿容!”
他轻轻摘下一朵红梅握入掌心,梅芯里点点落雪熔化,他覆手将花放入梅艳之手中。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他握住的,他交给梅艳之的----是幸福。
整整一个冬天,太极殿外冬雪寒风,他们窝在温暖如春的殿中,翻云覆雨。
他送了一根白玉簪子给梅艳之,那簪上一朵小小梅花,开得格外艳丽。
“陛下,请您尽早册封皇后,稳定国本。”
“陛下,请您册封皇后。”
谏臣的折子不断上奏,早朝也演变为一场逼他封后的争论。
他的心很是烦躁。
又是一年,春天就在这烦躁之中,悄然而来。
与去年的初春相比,一切都显得糟糕灰暗。
“好看吗?”
他正烦闷,抬眼就见满殿落花,五彩缤纷,何其绚烂。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落花很美,可不美的,是他的心。
望着那一如当年冷宫中飘洒的落花,他第一次思考一个问题,他是否爱梅艳之呢?
是久求而不得爱的心,终于有了慰藉,所以没有拒绝?
还是他的灵魂已然堕落为滥情又无情的魔鬼,只要有人愿意,他都能安然接受?
亦或是,与那人有着五分相似外貌的梅艳之----只是替身!
可那人……已经死了。
就死在梅艳之手里。
物是人非大抵如此吧。
他应该是不爱梅艳之的。
不管梅艳之多么费力讨好,如何委曲求全,又倾付了多少,他的心里始终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谁叫梅艳之长了那样一副模样?
那个满身泥土、从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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