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harry惊惶地想。这是哪里？

    他绞尽脑汁搜刮脑海中的记忆，当他想起自己原先正在做的事，他的面孔变的苍白，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

    在床尾交谈的几人马上注意到他的动静。

    “他醒来了！”一名年约17、8岁的漂亮褐发女孩惊呼，她掩着嘴，眼底有水亮的光芒。

    “这回睡得可真久啊，是不是，夥计？”红发少年用手指揩了揩鼻头，嘴角弯起亲近喜悦的弧度。

    他们在跟谁说话？是我吗？

    harry迷惑地想，随即发现在听见女孩的话时，表情瞬间难看起来的两个人向他走了过来。他们其中一人是年轻英俊的男士，黑发灰眼，脸上是咬牙切齿的愤怒神情；另一人表情平静，但harry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愤怒，不过比起这些，这位与说话的两人年纪相仿的男性杂乱支棱的黑发与祖母绿般的眼眸更令harry在意。

    为什么他跟我这么像？他是我的亲戚吗？

    想到亲戚，又看见明显身强体壮的两人火冒三丈的逼近他，harry头皮发麻，四肢有虚幻的痉挛抽搐感。他尽可能隐蔽地垂头弓起背脊，小心地掩藏身上的颤抖，以免招致更多暴力。

    那名男士抬起手，harry紧紧闭上眼，却没有迎来意料中的疼痛，反而感觉到有一只手按在他头上用力拨乱了头发，还有人将他牢牢拥进怀里。

    “你这小子，我们当时都在那，为什么不相信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年轻男士愤怒地说。“harry js potter，你们俩再也不准胡乱牺牲自己的性命。该死的我居然赞同了snape的说法！”

    紧抱着他的黑发绿眼少年一语不发，但从他加重的力道，显然赞同前者的说法。

    harry的视线困惑地扫过四人，并发现还有一位白胡须、星星帽子的老人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他小心谨慎地开口，“对不起…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褐发女孩语速极快地解释起来。

    harry很感激对方的友善，但她过快的语速以及许多从未听过的词汇，让harry好一会才勉强明白女孩的意思。

    原先有一场魔术打斗，一位同样叫做harry的人救了紧抱着他的少年，但那位harry却跟另外一个名字很罕见的人意外落入‘拱门’（为什么一扇拱门可以杀人？）。本来大家以为他们死定了，带褐发女孩到战斗场地的、一种叫做‘thestral’…还是其他什么的…会飞的生物，突然出现并飞入了拱门，将harry跟另一个人拉出来，但它也因此受了重伤。

    （“海格伤心死了，但又很欣慰那匹夜骐救了你跟zabini，它现在养伤被照顾的可好了！咱们之后可以去看看它。”红发少年插嘴说到，“以及，嘿，那种生物真的可以穿越死亡？至少拱门──酷毙了！”）

    可惜两人虽然被救了回来，没有外伤痕迹，但却同样昏迷不醒，睡了一两天才醒来。

    harry似懂非懂地点头，他不敢跟那名有点强势的女孩说他没有完全理解。那么这里是医院？同时他想，他们知道被救回来的不是他们的harry吗？如果他跟他们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他们会原谅他吗？

    或是会因为毫无价值的自己取代了他们的harry的幸存名额而彻底狂怒呢？harry恐惧地想像着那个画面：这些比达力还要高壮的人对他怒目而视，力道奇大无比的拳头一拳拳将他砸成佩妮姨妈的绞肉团，黏呼恶心，沾满了血…他祈祷那名聪颖的女孩不会像姨妈那样用指甲掐他的皮肉…

    harry心跳极快，紧绷地急促换着气，这似乎引起将他抱在怀里的人注意。harry望着那双疑惑地看着他的友善绿眼睛。如果他表现出诚实的美德，是否能减轻尚未临头的惩罚？

    “我───”harry听见自己绷紧的高亢嗓音，连忙吞咽口水，“呃，我…”

    “…harry？”对方轻声问。

    隔着拉上的浅色帘子，harry却突然清晰地听见一道声音，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轻轻□□着。

    红发少年大喊起来，“嘿，看！zabini快醒来了──”他像是不知道该恶心还是该高兴地扭曲着表情，“果然大harry一醒来，zabini就迫不及待的跟上了…”

    “…闭嘴，”帘子那端的人沙哑着声说到，似乎还不是很清醒，“梅林…这里吵死了。我是在该死的格兰芬多么？”

    “zabini！你还好么？”女孩惊喜地问到，并挥动一根小树枝，帘子自动卷了起来，“harry也没事。”

    “…harry？”对方咕哝着。

    听见对方叫着自己，harry心头一阵恍惚。那道声音…harry发誓他从未听过，但是……

    随着挂帘安静地滑开，相邻的两张病床上的人终于看见了彼此。

    触及对方的第一眼，两人一语不发，同时怔愣地落下泪来。

    白发的老先生推搡着表情各式各样的四人，将其他人带出门外，笑呵呵地将空间留给两人，并悄声无息地关上了门。

    *

    harry从未感觉过如此汹涌强烈的情绪，无法克制地落着泪，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果在他有记忆以来的所有情绪──包含被达利跟他的大块头朋友们按在公园沙堆里踢踹暴打──算是小池塘的话，那么他感觉心里像是有一座巨大的水库，并在看见那名紫色眼睛的俊美青年时立刻崩塌，溃不成形。

    他不明白心底为何有那么多不舍与酸痛，就好像血管里流动的是冰凉的浓缩柠檬汁，又酸又涩，冻的他四肢发寒，却有一点隐约的砂糖甜味──他头昏脑胀地想，感谢上帝！这感觉就像他愿意用整个生命中的所有生日愿望来交换对方如此刻那般安好。

    即使他不认识对方。

    手脚像是有了自我意识，催促着harry跌跌撞撞地下了床，陌生的高度与肢体违和感让他拌了一下，失去平衡地向地面扑去，因泪水而模糊不清的视线仍专注地盯着对方，心底一点也不担心──理应如此那般，他砸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莫名委屈地低声抽噎起来。

    blaise zabini一向警觉，并且高傲而疏离。除了被他看上作为短暂消遣品的女孩们与寥寥无几的挚友，他鲜少让人近身，更别提陌生人了──何况，隔壁床的黑发绿眼青年，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此刻他什么也没想。一切都被扔到九霄云外。

    在对方踉跄地摔倒时，他下意识将青年拉进自己怀里，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灼烫的泪水自眼眶不断落下，流入被他狠命地揉在怀中的青年衣领中。他的肩上同样有一片濡湿的触感，他意识到对方哭了。

    哭就哭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脏为此剧烈疼痛，几乎被撕扯成片片。

    他对自己以外的人一向情绪寡淡，漠不关心，但怀里的人让他心中涌现强烈的绝望与懊悔，混杂着失而复得的剧烈狂喜，复杂的情绪与耳边对方的低泣声几乎将他逼疯。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感让他措手不及，只能颤抖着，以让对方融入骨血中的力道，将对方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彷佛要彻底洗去一切痛苦，两人狠狠哭了一场。

    *

    但事情并不是这样就过去了。

    将近一小时后，ron weasley尴尬地提出里头有没有可能正在发生一些不纯洁的事，他们是不是该先行散会明天再来时，在霍格沃兹医务室外干等许久的五人中于迎来推门而出了blaise zabini。

    …虽然长袍跟领口有些凌乱，上挑的眼尾染着玫红，但应该没发生什么…咳。

    blaise倚着门框，双手交叉于胸前，冷漠的视线扫过几人，最终停留在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笑着点头，“zabini先生？感觉还好么？”

    blaise冷笑，“嗯，从未如此──好过。我想您应该可以给我一些解释？”他随意地指着呆坐在床边，姿态尴尬而拘谨的harry，“那个人是谁？我又是怎么回事，有人未经我允许对我灌了増龄剂？”

    众人变了脸色，唯有sirius开心地绕过blaise，兴冲冲地拍着他的宝贝大教子，“harry！那小子摔坏脑袋，这真是再好不过…哦，我是说，不要难过，你亲爱的教父会亲手替你收拾了那家伙，再让你见见其他好女孩…或着你喜欢男孩也可以…”

    harry小心地绷紧自己，不能克制地朝背对他的俊美青年投以惶恐求助的眼神，即使在两人大哭一场双双恢复理智后，对方就露出恶心反胃的表情，并对自己不理不采，撇下他迳自推开门问话。

    显然对方是不会帮助他了。

    harry紧张地轻舔干燥的唇，胆怯地看向sirius，“对…对不起，先生，我不是你们想要救的harry…”听见sirius倒抽口气的声音，harry反射性以保护姿态蜷缩起来，并大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请原谅我。我会配合。”

    “呃…harry，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玩笑吗？”见一向表现的所向披靡、运筹帷幄的大教子痛苦地缩成一团，sirius舌头打结，满头问号地试图轻拍对方，却换来青年更加剧烈的颤抖。

    blaise忽然朝sirius瞥去一闪即逝的锐利眼神，但harry、甚至他自己都未留意到。

    potter倒是立刻意识到什么，上前拉住打算给harry一个爱的拥抱的sirius，并主动与harry隔着一小段安全距离，放轻嗓音安抚对方。

    ron跟hermione面面相觑，从对方脸上看见相同的惊讶与迷惑。

    邓布利多皱起眉，蓝眼里的愉快光芒消失，取而带之的是一股稳定人心的镇定情绪，“granger小姐，麻烦妳连络圣芒戈，以我的名义请他们立刻派一名擅长灵魂伤害或特殊诅咒的治疗师过来，校长室的壁炉开放着。我需要待在这里看望他们两位。”

    hermione面色凝重的点头，她请托ron看紧sirius不要打扰potter，便脚步匆匆地离开。

    那双蓝眼放到blaise身上，“至于zabini先生…”

    blaise摊开手，表示自己的合作态度，便坐到医务室内离harry最远的一张椅子上。他随手捞过摆在桌上的预言家日报，并在瞥见上面的日期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诧。

    HP之黑暗英雄（BZHP）—(57)(1/1),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