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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谋圣—(9)(1/1)

作品:《[三国同人]谋圣

    这下,荀彧差点萎了,怒极。这两个家伙----到底还要不要人活的啊!

    他护着新嫁娘,用被褥仔细打理好新嫁娘的身体,又拿了一床掩住己躯,愤然:“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该死的郭冬瓜,戏凸肚!!”文若眼睛通红,显然怒到了极点,“尔等前来不会是相戏于彧吧”

    “哪里!哪里!”郭冬瓜与戏凸肚不要脸的齐声道,“吾等负酒请罪而来,文若莫误会了我等好意。此处又无荆条,总不能负荆,所以负酒前来,邀文若同饮!”人要脸,树要皮,没皮没脸的人最可怕!

    文若视他两人目光坦荡如赤子,心知此时说什么也无用。叹了口气,心头的火气已然消下大半,“既如此,待彧更衣,与彧之大妇一同赏光。”

    “应该是穿衣……”戏凸肚嘀咕了一句。

    郭冬瓜嘿嘿笑着踹了戏凸肚一脚,“那文若快些!不打扰,不打扰了!以免文若真的与我等果呈相见。哈哈!”大笑拉凸肚抱酒坛走远。

    文若气苦,摇头叹息,“竖子!竖子!真是竖子!”

    丹青下墨,荀文若连连叹气,这是一段从军前的好时光。可……为什么要叹气呢?

    “香父亲,在想什么?”荀粲于案头问曰。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文若,你老了……

    “粲儿,父亲在想过去的老朋友。”荀彧回答。

    “可……父亲为何要叹气呢?”那孩子大是不解。

    荀彧没有回答儿子的话,叹息着看那宣纸上俊逸飞扬的字迹:

    半生相望,半生相思,花落人憔悴

    半生飘零,半生缘尽,白发徒伤悲

    一生执念,付与菩提,忘却红尘泪

    青灯长明,无悲无喜,不知心恨谁

    半生相望,半生相思,花落人憔悴

    半生飘零,半生缘尽,白发徒伤悲

    今生夙愿,来生约定,与君共轮回

    志才……奉孝啊!那时,正是他们风华正茂季节。

    在奉孝没进曹公阵营之前,一直是志才与己相铺相成。一日,志才染疾。初,不觉是重症,待重视时,积骇已深,病入膏肓。殒前,志才笑问荀彧:“我该有个怎样的墓碑志?”

    “从军者,山河即是墓碑。志才。”荀彧克制着己伤感之情,道,“志才,我会将你骨灰洒入山河并为你题字。”

    志才大笑:“甚好!有劳文若了!”逐闭目。半饷再看已离去多时。

    荀彧果然带了戏志才的骨灰置于山河中,并水墨丹青题字竹简:一见惊鸿。

    而后,郭冬瓜加入了曹营,与荀彧亲善共事。两子分工得力,于兵荒马乱之时,助曹公踏平多少诸侯。

    这个不羁而狂,才气纵横的青年在文若的印象中一直是最重要,最稳妥的挚友!足以后背相托。

    有时,两子对弈时谈到荀彧狼狈的新婚之夜。逐,会心一笑。挚友,挚友莫过如是!只是,黄金三角缺失了一角,到底不美。后来,荀彧时常想起他自弱冠起结识的这两个朋友,有时他们是在一起的,有时他们是分开的,但他们截然不同,不可替代。

    击溃绍公后,郭冬瓜向荀文若辞行,言其要与曹公南征了。

    “我会回来的。”他撇下这么一句话。

    荀文若看着账外,唯余风息。

    荀公达给荀文若带来了郭嘉的亡讯。

    文若感叹曰:“半生缘尽挚友!半生缘尽啊!”

    “文若,我代郭兄向你讨教一局棋吧!”荀公达言之。

    于是一人白子,一人黑子,展开千军压城,万马奔腾的局势。

    血尽残阳后便是朝阳如新。

    荀文若坐于床塌前,床塌周围很安静,空余其咳嗽声。他看着刚才公达和他尚未下完的棋局发愣,眼前摆着空空器盒----一个空食盒。

    文若展开宣纸,开始酝酿提笔,写一封或许永远都无人复之的笺。

    荀令言:

    自随丞相,今已数十寒载。众人俱言曹公之恩无从回复,彧自觉无何报答,愿呈赤子之心,为丞相开疆辟土。若蒙不弃,彧亦愿自横尸于地,不愿与丞相三分归陌路矣!然,彧既为汉臣,当报陛下之恩德,不可以一恩换一恩,不愿以丞相至诚换我大汉万里江山,虽痛恸伏地,至于牢狱,此心亦不改。惟顿首于地,望空器盒怅廖莫已。

    虽今求生不得,彧复之丞相无相负,并无报复之念。且将令儿孙世代效忠陛下及丞相。望丞相勿逼我族人,荀氏一族当倾力报丞相恩典。若彧血脉尚可幸存,彧殒后有知亦是……瞑目。

    犹记丞相初见彧,将彧比子房,彧岂敢比之留侯?彧去后,身后事宜简不宜繁。况,丞相后方当有继承彧位之人。如公达言,无彧亦可成事,彧老了,彧累了。不欲再争。似奉孝故去多年,营中帐下皆有代其位谋其政者。故,对丞相言之,彧故去后亦与奉孝故去一般,凡事如常,无从改。彧留待笔录事务于吾子粲,其莫敢代劳,但求助力后方。丞相常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吾却言,成败虽人事,亦是待天定。

    虽丞相智计殊绝于人,然宛城,赤壁之败,如倒兵山,亦不可不查。夫兵者,诡道也,虽胜于殊谋,然人心定决当是关键。临敌,若东吴,若西蜀,丞相切不可大意,已失坐定。

    吾后方之事务已付予可信之人,可助丞相弘股之臂。丞相挥师南下之际,当有托粮草,人卒,宫中若有异变,可指一人引为内应。以保陛下,以成丞相世臣之名。彧言及此,丞相若念,听与不听,但凭丞相裁决。

    写完,连叹数声,服毒而终。其妻子含泪收检其尸。

    几个时辰后,公达复来。其子对公达言其父之志,说荀令了无牵挂。牵挂何?牵挂大汉,牵挂……曹公!

    人事渺渺,不复音讯。唯余一张写满字迹的薄纸耳!

    荀彧生前写给曹公的书信一摞又一摞,鸿雁传书,曹公回予的书函也一摞又一摞。公达是这些书信现在的主人,这是其世叔留给他的遗产之一。

    他翻开一封封书信,看毕又一页页将纸张入火焚之。焚毕哭绝于地。

    第一封书信写就时,荀彧只合二十九岁,笔迹还稍有不达通圆润之意。此后的书信一封比一封清秀通雅,甚有王佐之风。

    有一封信上只有一首曲词:

    ……

    翻覆天下弹指已千年

    大梦一场梦醒不知归何处

    ……

    一分阴阳二分歧途三分归陌路

    九洲寥怅沧海亦曾与共赴

    ……

    又有一便笺上言:

    明公,彧愿随鞍前马后。共破袁绍!今,营内人心惶惶,此诚存亡之机也。

    复有一书信言:

    彧焚香奉炉,聆君一曲,成公之子期。每公有内急之务,彧必竭力奉命,拨粮草人卒于君耳。

    一封封信笺,意切情深。写出荀彧与曹公一生戎马,相见恨晚。

    公达烧完荀彧之笺,又翻开曹公的复笺。

    曹公言:

    文若,孤之子房,今人心浮动,孤欲征袁绍奈何……天不遂愿。

    公达放下这封,一封封的看下去。不知曹公今日还能否想起世叔。又想起世叔说过其和曹公的初遇源于一场意外。那是世叔正于邈公帐下逸逃,携邈公之子,为其改名荀粲。

    就是在这样情况下邂逅曹公,那时志才未殒,黄金三角还如初。

    于满地烟灰之间,公达泪沾青裳,死抓住灰烬纸屑。太祖听闻荀公达将自己关于房中,焚纸一昼夜,且边焚边流涕,便唤来荀府中下人,“公达因何故这么伤心啊?”

    下人回:“为其世叔荀令公也。”

    此时,太祖府内正奏乐曲。

    他为他之世叔,他为他之从子。

    其为荀攸,与其世叔每有争辩必言求诡辩。如无不会垂钓之人,空有不会授渔者,奈何?

    “唉!朽木不可雕也!”荀文若感叹一句。

    荀公达没言语,难得的未还嘴,兴许此言已是听过太多遍。每每迫得荀彧来一句孺子可教,长久了,他亦感可笑。

    或于幼时遭受的伤害,荀公达的内心封闭,眼神沉沉如余烬。他一直戴着一张画皮,抑或一张面具。唉!今昔何夕?恐是其心再难改!然志亦坚,男儿之志又怎能轻易更改?其之脚步一如其世叔。

    两子都为坚毅之士,所做之决定都是不可更改的!虽于言语行动一路摩擦损耗,独留常情于彼。

    荀公达是沉默的,直待文若为太祖所远,都未曾劝其改志。公达深知,一人之志如岁月留痕,最是不易去,亦是个人生死志的体现。

    攸姑子曾问攸说太祖取翼州之事,公达自曰:“佐治为袁谭乞降,王师自往平之,吾何知焉?”自此,族中除攸之世叔彧内外莫敢复问军国事也。

    公达从太祖之令从征孙权,途中数日得一梦。

    于翻腾的大漠黄沙之上,有一座森森古堡。严壁城墙,恰如徐州城。太祖曾于徐州坑人男女尽万于泗水,水为不流。过诸郡县,皆屠之,鸡犬亦尽。其残相惨不忍睹。复有一人并众魑魅魍魉立于城池之上。

    公达细看此人乃是其世叔荀文若。有歌声响彻城池:

    大漠风沙淹没荒楼寂寞,

    鬼魅扑朔是情愫的序幕

    浓情佳酿渗透入肌肤

    素手娇颜蛊惑人心噬无辜

    驼铃阵阵摇曳纳河风沙

    千笔描画那百年风尘朱砂

    花妖浮屠宛如一场月泠花

    浓淡笔锋描心画皮绘白蜡

    ……

    其诸魂尽在流血泗涕。站在城池上那人----两鬓已成霜雪,眉宇间有清晰可见之纹路。长长的,仲珩交错的皱纹爬满其额头,他的脸颊已不再光滑。

    文若,你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终章

    荀公达感叹一声,“文若,为何阻吾等取此城?”

    城墙上,荀彧的眼神尖锐凝肃,“公达,天下为大汉天下。吾等作为大汉子民不思回报还得求何已?今,吾与此城共存亡!”

    荀公达命令手下,“为了主公大业,攻城!”

    顿时,箭落如雨,云梯骤起。

    “荀令公,急攻不下,恐久生变。” 旁边有一人建议道。

    “取火油!火箭射云梯,以火梯撞城墙。”荀公达当机立断。

    于是火起城破,偏偏楼城上的人并众幽魂还在抵抗。

    “荀令公,城墙不阻火势,已崩塌。我等是否……”

    荀文若清晰的回答:“若欲弃城,你等可自去。吾却是与城池共存亡!”

    “好一个与城池共存亡!文若,你非要为这腐朽之厦拖垮你自己吗!?”荀公达已立于城墙上。

    彧道:“取弓箭予我!”

    “吾始终记得,那日你在屋内神采飞扬,立志要保住这大汉天下。当时,你不过弱冠,身上总带着香囊……”攸缓缓言之,眼中似有光亮。那死灰般的双目中出现了滚烫的水珠,反衬日华之光,却终无一滚落。

    荀文若挽弓穿箭,箭透公达之胸腹,公达虽吐血,始终在言,“今,文若你的梦想呢?”

    瞬间,城池崩塌。二荀令站在崩溃的城池中,不知谁先向前一步,抱住了另一个。

    “大汉天下终不可保,我也要随它……”崩溃的砖瓦中,扑鼻的是荀文若携带的香囊。

    荀公达没说话,他猛然被推了出去,听闻其世叔最后的声音,“可恨毁城之人竟为吾之兄弟,吾之从子!”

    于迅速后退的古城官道中,于幽幽乐声中,他听到歌词:

    一句蹉跎一声惆怅满目是哀凉

    月下妩媚神话注定是过往

    风中飘洒明灭不散你温柔余香

    画出你的血液却无法流淌

    ……然后,他醒来了。从那日起,荀公达病了。随军医师说是感染了江南的寒气,只需换几副药病体就可痊愈。他一日日陷入血红日月,古道荒城的梦境,终于有一天公达想起来,其世叔已为主公所远。

    那日,他不听医嘱,独饮酒于帐内,忆起众多往事,“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何以至今疏途陌路?”

    公达比之文若大六载,文若却是其世叔。

    儿时,九岁的公达领着其三岁的世叔到荀公之庭院中游戏。

    文若视桌上有杯,杯中有近水之物,逐拿来偷饮之。为公达发现,责其不慎。文若摇头晃脑而曰:“不要汝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牵起世叔的手,道:“我们走吧。若你此举被大人发现,岂不是攸的过错?”

    不几日,公达病愈重,他想起梦中听闻的歌声,描摹一段在纸上:

    一滴红烛一生陌路满园尽殊途

    月下畅饮丝竹注定是却步

    风中飘散明灭不散你绵长温度

    画出你的身影却无法驻足

    魑魅魍魉琵琶萧瑟从此隔阴阳

    白首相知恨晚蒹葭尽苍苍

    写完复又抓起纸张,揉成一团,毁弃入火。

    又几日,公达卧于病榻,口不能言。又复几时辰后,中途甍。

    太祖得攸亡于途中消息,言之流涕。又念及两年前,攸之世叔彧癔而终。时太祖送彧食盒,发之乃空器,于是彧饮药自卒。太祖称‘荀令君之进善,不进不休,荀军师之去恶,不去不止’也。逐,追悼二荀令。

    言及两载以前,荀彧因太祖远之,诸事不顺,患疾。卧及病榻,时人莫敢近。唯其从子荀公达探望过其次许。

    一日,天气晴好,公达复来看文若。

    荀文若言之,“既然天气这般好,要不要对弈一局?公达。”言罢,气喘不平,咳嗽不已,怕是已病入膏肓。

    “世叔,别勉强。”荀公达叮嘱一句。

    彧侧身而起,“我好得很!我还打算活百载呢!”

    公达侍立其旁,小心的搀扶起其世叔。然后复坐下,持起白子,“那么,文若,我该让你几步。”

    “不用!白子我来!”荀文若道,抢过白子,复又咳嗽不止。良久方停。

    两子在棋盘上摆开阵势。荀彧起始时,还能专注。到后面神志不时涣散。

    荀公达咳嗽一声,唤醒其世叔,“世叔,既然你今日精神不济,那改日再……继续,可好?”

    文若却突兀扯住其从子之手,“……要得出一个结果!”

    “小子不才,这结果不要也罢。算攸服了文若了,这局棋嘛----就算文若赢,怎样?”

    眼看荀文若拖住荀公达的手,气得发抖。公达却慢慢抽回手,“世叔,你老了。”

    “你又何尝不是?”彧言于攸,缓缓放开其手,“这大汉天下终于不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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