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陈家有女要娶妻陈家有女要娶妻 第15节

陈家有女要娶妻 第15节(3/4)

作品:《陈家有女要娶妻



    “你且说说你为何入得江湖?是想叫父亲沈立方另眼相看?是想入得北寒与君亦然一较高下?亦或是有朝一日向嫣姐复仇?——总不会仅仅只是为了武当山上的一句戏言,便想打赢君亦然娶我做妻子吧?”白仙尘眨巴双眼,身子不自主朝陈小咩凑近了些许。

    陈小咩红了耳根子,不敢直视白仙尘好奇而炙热的眼神,生硬扯回话题道“我——我不想任何人死,无论是小竹儿、小葵儿,更或是邪王教的巫马回、司莲华——但这就是江湖,人人都身不由己的江湖,不知该如何抉择、如何自处的江湖……”

    蜷缩起身子,陈小咩继而言道:“一入江湖便如入了一个泥沼,为名为利为心中信仰,所有人都在其中翻滚着向高处攀爬,若想爬得快一些便务必要踩一踩别人的肩膀,如此一来便有了人与人堆积如山的恩怨仇恨——既然是在泥潭里滚爬,谁能够出淤泥不染,谁能够保证双手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丝毫的血污?我实在不明白对错是非,却只想江湖恩怨江湖了,哪怕流血也不该如武当山行那一场劫难一般让无辜百姓流血,如果某位红衣女子不择手段故技重施,如果仙尘终究心软不愿回北寒请君亦然相助,如果君亦然顾忌仙尘心意不愿出手除魔,那么……那么便由我来杀了那人,只为替无辜之人讨回一份公道。”

    劝说无用,白仙尘张牙舞爪猛然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捏起拳头狠狠敲打陈小咩脑袋,橙衣女子抱头鼠窜“诶哟”叫唤,只听得心爱之人娇声娇气恶语威胁道:“你若敢伤了嫣姐,我便敢怨恨你一辈子!”

    陈小咩嘿嘿坏笑:“我又不是你家‘小丫头’,这恐吓岂会有用?”

    白仙尘鼓起腮帮子背转过身作赌气不言的模样,陈小咩自顾自拍去身上尘土,忽而自马匹行囊中取出工具齐全的笔墨纸砚,就着一块平坦大石研墨书画起来。

    饶是白仙尘下定决心要令陈小咩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都被陈小咩此举吸引,悄然凑近过去偷眼瞄看,只见陈小咩画技书法出乎意料好得惊人,落笔有神对着那“白仙尘原本容貌”的第一幅通缉令临摹了一遍,动作奇快不一会儿便即完工,画面字迹显是比原本书画出彩颇多。

    这该是好事儿,可陈小咩却是一脸懊恼,将临摹下来的“通缉令”随手丢掷,闭上眼睛遐想一二继而画起下一幅画,白仙尘不言不语耐心观看,只见这回的画虽不如上回出彩,却与原本的“通缉令”一模一样!

    陈小咩满意点头,撕毁第二张画后手脚利落继而作第三幅画,文字落笔皆一模一样,唯独画面上的女子再也不是白仙尘,反而换作了柳红嫣的脸孔!

    白仙尘双手捂嘴,安奈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继而瞧陈小咩画下一幅,只见“春归雁”、丫鬟“珍珠”、丫鬟“银丝”等“花红柳绿”中的女子人物皆被橙衣女子画了个遍,想了想,橙衣女子撩起袖子更画上了自家大姐“沈奕凡”、眼下不知所踪的“薛琉儿”、更有男儿之身的盲眼剑客孙大好等人的画像,想象一下这些人忽而被一众江湖人追杀的场面,当真损得不能再损。

    似乎觉得如此作画烦累,陈小咩更加尝试以“御剑之术”驾驭笔杆,却不知笔杆未有剑中百炼而得的灵性故不得其法。

    白仙尘在旁幸灾乐祸,陈小咩挠了挠头,退而求其次引下飞剑数柄,斩下一缕白发将笔杆与剑柄捆绑在一块儿,心随意动以飞剑持笔作画,虽不如手工精制,效率成果却显著异常。

    将夜时分,堆叠在陈小咩面前的“通缉令”已有三百,若非纸张不够,按陈小咩最后一次数十幅的作画速率约莫能够更多。

    白仙尘就是再懵懂无知,此时此刻也早已知晓了陈小咩一肚子坏水远不如表面瞧来那般纯良,这些书令若是张贴出去,可不得混淆耳目叫天下大乱?

    虽说此刻有必要作出不理不睬陈小咩的恼火模样,可白仙尘却是孩子心性,心头由着‘想瞧好戏’的欲念驱使早已乐开了花。

    陈小咩捧起墨迹已干的画作,轻咳一声扯了扯白仙尘衣袖,一派小媳妇的懦弱模样娇滴滴道:“仙尘,咱们打扮一下寻个酒家去吃些东西,顺便将这些‘无用书画’落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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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河位于沈家镇以北、龙头山以西,沿河而建有繁荣城镇,因城内各式沈家商铺便占去大半儿,故而“墨城”被城中百姓笑谈为“沈家后花院”着实应景。

    一辆豪华马车缓行入城,停滞于城中最大客栈“望月楼”,马夫掀开车帘,掺扶下一位红衣女子令楼中喝酒吹牛的富家子弟眼眸一亮。

    极长的黑发简单梳于脑后,瓜子脸上一双狐媚眸子好似天生便能勾人魂魄,身材修长束着一袭惹眼红衣,在穿着向来臃肿的寒冬更显得婀娜诱人。

    车内侍女不知何时为自家小姐戴上一顶纱笠,白纱掩面刹那芳华竟如昙花一现美不胜收,引得见者长吁短叹纷纷躁动起来:“天下竟有如此绝色?”

    由一名少女搀扶着进入客栈,一名壮硕家仆提着大小行囊,红衣女子裹挟着倾城风情行至柜台前,刚欲盘下一间厢房,便有数位富贵子弟争相支付银两。

    女子在丫头耳边低语两句,小丫头竟是一股脑儿将银两尽数收入囊中,换以一张折作指甲大小的信纸相赠,并吩咐各家公子务必独自一人时拆阅。

    直至红衣女子迈步上楼身影消失不见,各家公子方才各怀鬼胎疾步离去。

    无人房中,红衣女子柳红嫣摘下面纱仰头张狂大笑:“男人终究是蠢昧之物!”

    丫鬟仆从自行收拾行囊,面无表情却是两具活尸傀儡——倘若白仙尘跟在自己身边,是否会觉得刚才那一幕的有趣?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白衣女子,约莫会扯着柳红嫣的衣袖,百般哀求“嫣姐”告知自己纸条上究竟都写了什么吧。

    “写了‘思君暮君,十日之后可来迎亲’,小家伙,若我当真嫁于他人,你可会伤心难过?”

    柳红嫣笑容娇媚喃喃自语,身子旋转起舞好似盛开花朵,又自腰间抽出一柄精制匕首割裂了自身倾倒众生的绝美面庞——伤口不曾流落丝毫鲜血。

    脸容裂痕瞬间干涸如龟裂大地,柳红嫣疯疯癫癫坐倒于妆台前持笔雕琢,于刀痕上点缀一束腊梅浑然天成,望着铜镜里的美艳容颜,红衣女子笑声妖媚渐渐化作哭腔,质问镜中人道:“贱女人,你哪里配得上她?”

    十日后,墨城数家豪门锣鼓红妆前来迎亲,满城观瞻队伍无一例外尽都停靠在了“望月楼”前。

    此事显然极为尴尬,不管这亲成与不成,想来都务必得令那至今不知姓名的红衣女子给个交代,然而更令众多看客惊恐的却是“望月楼”高处挂满了具具人形,在冷风中轻轻摇摆。

    “那……那是什么?”有人将手指指向楼台,脸色苍白只觉身在噩梦之中——直至一点鲜红滴落,被不安分的风儿撩拨到了看客脸上。

    “血?……死人!?”

    场面立刻沸腾,庇护“墨城”的门派侠客第一时间赶赴客栈,由门派宗主领头率弟子数十,脚尖轻点以极其花哨的轻功攀上楼台,想来定可如往日那般制服其中歹人吧……

    一声炸响,武功卓绝的老侠客后背撞出客栈墙壁引得看客忙不迭一阵惊呼,却又在下一刻哽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侠客身子着地甚至来不及悲鸣,便见一袭红衣从天而降,绣花鞋儿轻巧点于男子胸膛,壮硕躯体骤然爆裂,温热血花四溅在看客脸庞。

    平头百姓惊恐惊慌纷纷逃离,大呼小叫的恐惧声响却被红衣女子的癫狂大笑所盖过。

    柳红嫣手持一副画有自己头像的“通缉令”眼神恶毒,笑声之中传音全城道:“正如这薄纸所写,奴婢便是沈家三小姐沈小咩,自今日起屠尸百人,直至杀尽城中活口!”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玄生和尚还记得,上一辈子的自己是一个身材纤瘦、性情保守而重佛礼的愚昧僧人,知念佛吃斋而不知意义为何,知人心欲念千般却不知其中因缘——但实话说来,哪怕活至第二世间,和尚对那些大道理依然摸不清头脑。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咦,莫非指的就是玄生大和尚?

    那时,玄生和尚不知白发神仙为何要只身一人阻挡万千恶鬼,直至第二世间,司马兰华屠戮江湖,和尚方才觉察人心善念之可贵不在修行无为。

    于是,南山城外荒寂大地,和尚拼了宗师境修为化作一尊金身佛陀,令仿若仙人的司马兰华却步,十年春秋画地为牢。

    司马兰华常道玄生是不知死活利弊得失的“愚和尚”,和尚不知愚慧如何区分,自也觉得蠢的可以,然而却又觉得愚蠢并没什么不好,比之郁结于心窝着万般悔恨,还不如将心念付诸于行,哪怕落得粉身碎骨心头却也可留得一处安详——这便是为何大和尚如此看好那位陈家小姑娘。

    以一敌千,阻拦千名傀儡北去已然撑了多久?——玄生和尚举目四望,混杂血腥的目光可见四下尸骨成山,好好一片大地毁得寸草不生,狼藉犹如当年与司马兰华的搏杀。

    “阿弥陀佛——”

    和尚大口喘息,摇晃身姿已然站立不稳,目光所及身周依旧包围着上百名活尸傀儡,这不交手还好,一旦打起来方才知晓柳红嫣手段的诡诈可怖。

    谁能料想那红衣女子操纵傀儡数千,竟能叫各个皆是出尘境的武艺,合着柳红嫣死记硬背下的百家武学,傀儡所使招式之繁复更令人防不胜防,如此一支千人队伍,北方大地除了剑神阁、沈家大宅、神刀门这些个为数不多家底雄厚的所在,多数皆会被之轻松灭去吧?

    可得知道,那红衣魔头甚至还并未现身呢——

    为数余下百头只知杀戮的傀儡步调一致,纷纷朝力气已竭的玄生和尚围拢,和尚双手合十干脆席地而坐闭目待死,心中所担忧的则是自己这辈子吃多了酒肉死后能否成佛?又是否会被佛祖怪罪?

    “哈哈!大和尚,瞧你眉头皱得,在想什么呢?”

    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女子言语在耳边响起,大和尚睁大眼睛好似好奇宝宝,一刹那瞧见了缕缕白发随风飘扬,像极了上一辈子和尚目送那白衣女神仙出城屠鬼时的背影。

    道道剑光横扫一片,拦腰斩断无数傀儡身躯,可骇人的却是那上半截身子目光凶恶,如蠕虫挪动依旧朝和尚攀爬。

    大和尚急忙呼喊:“陈家小姑娘,杀死傀儡需多费些功夫将其多多断碎!”

    只身拦在玄生和尚身前的陈小咩闻声点头,双手拿捏剑诀驾驭八柄飞剑流转盘旋,斩碎横冲直撞入剑阵的汹涌活尸。

    身着白衣、头顶宠物的白仙尘于玄生身旁,学着大和尚动作席地而坐,装模作样双手合十哀叹着“贫僧最是后悔这辈子连女子滋味为何都不曾尝过,却想不到今日要命丧于此”的嬉笑言语。

    大和尚咧嘴憨笑活似一尊弥勒大佛,坏心眼的想伸手来捏白仙尘面庞,却被小姑娘头顶白猫一爪子挠痛手背。

    慌慌张张缩回手掌的玄生和尚将目光移向陈小咩,见其御剑风姿竟已有了几分模样,不由想起当初沙海之中,这位橙衣女子可是连“邪王教”小卒都敌不过的寻常人,借白神仙天运如此拔苗助长,前景茫茫也不知是好是坏。

    “仙尘咱们说好了,你可得将眼睛闭紧不得睁开。”血肉横飞的场面过分残忍,陈小咩放不下心出言再度提醒,惹得身后自觉被“陈小咩这小屁孩视作小屁孩”的白衣女娃娃鼓起腮帮子满脸哀怨。

    八剑锋芒于三人周身疾速盘旋,令人无从捕捉剑刃原本模样,眼下,不论那些个出尘境傀儡如何招式万千,对陈小咩而言皆是御剑断碎而已,然而如此一份活计也不似表面那般轻松。

    挥剑砍杀妖魔耗力,御剑斩断鬼怪则极为耗气,若非陈小咩借体内实打实宗师境气海,早已被那些个“需多斩几刀的活尸”耗尽了精力。

    瞧着陈小咩额头布满细汗,玄生和尚微笑颔首,觉得哪怕前途渺茫,秉持心中心念却也不算什么苦事。

    尤其是和尚瞧见血液飞溅,细心的陈家小媳妇哪怕再如何气喘疲累,都以袖子替身后双眼紧闭的白衣女子挡下所有污浊,若白仙尘愿意睁开看看,陈小咩待她又哪里比不上那三位女子了?

    终于缓了口气的玄生和尚再度起身,佛门狮吼响彻天际,震得已位阴间死尸的众多傀儡身形凝滞。

    陈小咩笑道:“大和尚且好好护着仙尘,接下来的脏活累活便交由我吧。”

    大和尚点头,拢起宽大僧袍将白仙尘护入怀中,陈小咩眸光骤变,纵容飞剑一改御敌不攻的憋屈差事儿,放纵剑刃肆意斩杀畅快淋漓,不过多时,百名傀儡已然斩尽,一场雷声小雨点却着实不小的搏命厮杀以此落幕。

    陈小咩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大和尚与白仙尘跟前,身上未有伤口,却酸痛得好似被人砍刺数百刀子。

    “陈小咩?陈小咩!是不是已经好了?我能睁眼了么?”趁着陈小咩与玄生和尚互行佛礼,白仙尘拨开大和尚满是酒肉香味的宽大袍袖便要睁眼瞧看四周。

    陈小咩忙不迭遮住白仙尘双目,任由白衣小娃娃生气噘嘴、白猫白鼠抓咬自己手掌,携心上佳人速速离开那血腥怖人的是非之地。

    奔至山间清泉,陈小咩松开手掌,提着葫芦殷勤无比为闹脾气的白衣小娃娃盛一壶清水,恰巧大和尚随后赶到,见状连连抱怨陈小咩“重色轻友”。

    陈小咩笑容憨厚吹一声口哨,马蹄踏踏携所带行囊奔至跟前,大和尚鼻子抽动早已闻见了马背行囊中隐隐飘散出的酒香,迫不及待便自行囊里取出一壶好酒痛快畅饮。

    陈小咩独自来到溪边,引飞剑落地将剑刃上的污渍一一清洗,又顺手捡起山间石块打磨经历砍杀颇显钝乏的剑锋。

    大和尚靠近白仙尘身边,拿胳膊肘捅了捅白衣女子肩膀,悄然自其耳边旁敲侧击:“我说白仙尘呐,你不觉得陈家小姑娘若为□□定然贤惠可人么?”

    白仙尘瞧着陈小咩撩起袖子、溪边浣剑的背影,眼神片刻迷离,回过神来便立即移开目光不言不语。

    大和尚又问:“如果柳红嫣与陈小咩同时落水,你救哪个?”

    白仙尘白了大和尚一眼:“自然是嫣姐了,我——我的意思是,陈小咩听话懂事,可不用别人操心,她自己能‘游泳’的嘛。”

    玄生和尚苦着“笑呵呵”的脸孔,撇过脑袋哀声叹气:“真是可惜了……”

    白仙尘低头饮水,玄生和尚却与陈小咩同时转头瞧向密林方向,飞剑如电穿出,同时和尚身形骤起,随飞剑一同疾奔。

    白仙尘不明所以满面茫然,不一会儿大和尚空手折返回来,脸色阴郁示意陈小咩可自己去瞧瞧。

    陈小咩知晓大和尚此举,是不愿令白仙尘瞧见不该见的东西,不动声色独自走向密林深处,只见不远地方,一位半身□□的魁梧巨汉手持巨斧,被陈小咩飞剑洞穿头颅躺坐树前死不瞑目——此人可能是“花红柳绿”的刺客,可这并不是重点,

    陈小咩身子略微发颤,伸手取过大汉斧柄上粘贴缠绕的“通缉令”,皱巴破碎的纸张是画着柳红嫣面容的通缉文书,那是陈小咩亲手书画却作茧自缚的杰作,那是原本用以混淆视听坑害柳红嫣却反遭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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