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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有女要娶妻 第12节(2/4)

作品:《陈家有女要娶妻

记,此刻偷偷摸摸东张西望好似做贼,反倒把那手好字瞧得无比真切,不曾想三妹这个沈奕凡、沈安可口中不学无术的草莽野种,竟有这等不为人知的手笔气度!

    甚至可以说哪怕是在酷爱收藏名家书画的大行家沈前文眼里,那手好字可堪称当世一绝,若具象一些以美人比好字,沈前文自结交风流名士手中许以重金收刮来的帖子书法不过是姿容出尘的娇媚女子,而沈小咩落笔却当得起倾倒众生的“天下十大美人儿”!

    不理会身旁被震惊惊喜到无以复加的书呆子儿子,沈立方眼珠在房中滴溜溜转过一圈,小心似做贼的自棋盒里捻起一枚棋子,向始终背朝自己的宝贝女儿丢去,正中陈小咩后脑勺。

    也就是这刹那之间,沈立方身手矫健的夺过沈前文手头棋盘棋盒捧在手中,并早已往儿子手心塞入一物。

    回过神来的沈前文一脸懵懂,不理解做事向来沉稳的父亲何故为之,摊开手掌瞧着手心一枚打磨圆润的黑色棋子不明所以,揣度着父亲这是什么良苦用心。

    “你这顽劣小子!”

    耳边响起沈立方怒其不争的叹息,沈前文抬起脑袋,正对上手持鸡毛掸子的陈小咩朝自己破天荒露出亲切笑颜。

    下一秒,沈前文一声哀嚎,被房内女子一掸子抽在不曾留有淤青的另半边脸颊,伤痕总算左右对称后,被橙衣女子抬腿一脚踹出了房门,身子呈狗□□状趴在走廊微微抽搐。

    陈小咩凌厉目光转向另一名不速之客,沈立方却故作不知,怒瞪着替自己背黑锅的傻儿子骂骂咧咧:“这蠢小子,定是觉得没能请动咱宝贝女儿便失了颜面,做出这等叫人不齿的小动作,以为还是三岁小孩么?!”

    眼看房外可怜大哥好似断气般再无半点动静,陈小咩冷脸道:“我还要读书,不下棋。”

    陈小咩作势要先礼后兵请父亲离开,沈立方忙使出杀手锏,只一句话便抵过了沈前文与那数名家仆汉子,叫陈小咩瞠目结舌,再也忘了埋头读书——“柳红嫣死了。”

    陈小咩如被抽走了魂魄,一屁股坐倒在地身子瑟瑟发抖,而后似回想起了什么,掰指计算起了时日,顿时就地将身子蜷成了一团,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沈立方手捧棋盘寻不到放置的桌案,干脆就地坐到陈小咩面前笑道:“这是好事儿,闺女你怕啥呀?”

    陈小咩轻轻摇头:“别人不知其中凶险,你怎会不知?”

    沈立方笑容古怪,摆摆手道:“是北寒的凶险,与我沈家有何干系?”

    陈小咩抬起脑袋,皱眉凝望沈立方脸孔,烛光之下这位世间最是精明的商人笑容晦暗不明。

    似乎觉得自己一番高深莫测的言语在女儿面前倍儿有面子,沈立方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以南角落,沾沾自喜道:“南方盘踞吞天红蟒,武当山一役一顿伤筋动骨,照赵右凝的话说,柳红嫣天数已尽理当一死,却不料那心思诡秘的红衣女子奇计百出逆天改命,反而斩杀了道门仙人陈仙师夺其天命、延己寿命,对这打脸事儿,赵右凝可是至今都耿耿于怀啊。”

    赵右凝?——陈小咩细细思量,方才念起那位素有洁癖的老书生,当日陈小咩被人挟持,便是这位老书生亲自从阁内抱来武功秘籍以求换人,待得陈小咩入住龙马阁,更是后知后觉这位约莫是真对武道境界一窍不通的小气老儿竟是楼内守阁奴主,可见沈立方对其的器重。

    刚入阁楼那几天,陈小咩也曾试探过这老儿深浅,一无所获后反倒更吃不透老儿是否是武道境界高至臻境的天人,可瞧见小老头儿遇到蟑螂便鬼哭狼嚎,郁闷到不行的陈小咩真是打从心底不愿相信赵姓老人是什么武道高手。

    本想不明白这么位角色怎就被沈立方如此重用,直到陈小咩自小道消息得知这死读书的老小子竟是大哥沈前文的教书先生,也便就此释然,心中感慨还真是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此刻闻听沈立方口中,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头儿竟还有看透天命的本事,陈小咩着实是吃了一惊,小声嘀咕了句:“真人不可貌相?”

    沈立方不曾察觉女儿家的小心思,觉得喉咙干涩,便拍拍手掌招呼来一位随侍书童,一脸憨态可掬的胖小子小跑而来,淌下鼻涕便拿手背抹去而后蹭在锦缎衣服上,头上梳着六根辫子,不论相貌打扮还是举止行为都当真称不上孩童可爱。

    “去,提壶茶水来。”沈立方一声吩咐,小孩儿憨笑点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转头,沈大老爷望见女儿古怪目光赶忙摆手解释道:“那小子是府邸管事家的娃娃,可不是我的私生子。”

    陈小咩嗤之以鼻,沈立方尴尬一笑继而言道:“后来赵右凝说了,陈仙师虽是武道仙人,可毕竟岁数也大了,哪怕被柳红嫣借去了命数,那红衣女娃娃也活不了多久,约莫今年必死无疑,女儿你猜怎么滴。”

    陈小咩忍俊不禁:“赵老伯可不是又被打脸了么。”

    瞧见女儿笑容好似掘出世间珍宝的沈立方惊喜鼓掌:“可不是嘛,这回那红衣女子偷天换日,约莫是窃走了春归雁的命数,天人天命凡人岂敢窥探,赵右凝这次可是拿脑袋磕柱子的心都有了。”

    似是只为博女儿一笑,沈立方语毕便偷眼去瞧女儿神色,见陈小咩归家以来便不曾消融的冰冷神情依旧,可眸中破天荒流露出淡淡笑意,老男人立即兴奋起来。

    又因女儿没心思下棋,摆下棋盘却无功而返显得多少没了面子,沈立方不动手色执起白子落在棋盘以北,端足了高手架子,一本正经道:“北方镇守着一名真仙人,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皆不敢造次,我有一位喜爱用刀的老朋友,北去寻那女子的麻烦,被揍得狗血淋头不去多说,更被那生为晚生后辈折断宝刀评头论足,别提有多窝囊了——以往天下都是男人们做主,当今世界可真是奇了怪了,这等女中豪杰出一位也就罢了,怎就一并冒出两位?”

    陈小咩想起出世如真神仙般的司马兰华,轻咬嘴唇皱眉认真道:“是三位……”

    沈立方欣慰一笑,显是会错了意,用手一拍女儿肩膀道:“是三位,今后啊多半还得算上咱们小咩。”

    这时邋遢孩童屁颠屁颠端来茶水茶杯赶回,用木盘子盛着搁置于棋盘旁边,一脸邀功的朝沈立方傻笑。

    沈立方大手一挥吝啬道:“滚蛋。”

    孩童万分失落,趁沈大老爷不注意做了个鬼脸儿狂奔出房门。

    陈小咩会心一笑,接着沈立方不再言语,右手左手自我对弈,黑白两方杀得昏天黑地却是满盘无人敢道哉的昏招缪招。

    陈小咩初看以为沈立方自称落子无敌手,必定是有所藏拙,可越看越是嘴角抽搐,若是这等手笔可被称为棋道高人,那自己与常居负岂不都是棋王棋仙了?

    正当百无聊赖眼皮耷拉时,沈立方又道:“宝贝女儿呀,你猜这两位女子若是相争,谁胜谁负啊?”

    陈小咩本该当机立断念出“君亦然”的名字,却在凝神思索后皱眉不语。

    沈立方笑容玩味道:“君亦然武艺可敌天人,但对上柳红嫣那等鬼魅妖邪也得力不从心,柳红嫣的厉害不在其武艺高低,而在其城府鬼谋——只不过棋盘上两团黑白哪怕扭成麻花,对咱们两个局外人又有何干系?”

    陈小咩抬头凝视沈立方脸庞,眼神极其古怪。

    沈立方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尽,滔滔不绝道:“乖女儿你大可不必担心柳红嫣会为难你,为父敢断言,只需天下一日不曾归一,只需你是我沈立方的女儿,只需沈家商族一日不曾衰败,她柳红嫣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碰你分毫!

    且不说咱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眼下柳红嫣收纳南方势力要与君亦然死磕,却并不好针对咱们沈家自也有其难言苦衷,对柳红嫣而言只有铲平了剑神阁这个眼中钉,才能让没有王法逍遥惯了的天下人归心,若是‘花红柳绿’先向咱们动手只会被人取笑而不得人心,如此一来赢了一时而输了天下,精明如柳红嫣岂会这般愚蠢?——这着实也是柳红嫣的无奈。

    天下局势不久之后必是南北对峙的乱世局面,如此一来咱们商人可就更有勇武之力了——两个泼妇打架,为父在旁取出一柄宝剑,这宝剑平日里只值三两银子,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便是千金万银那两个泼妇也得先一步抢到手不是?

    她们打得头破血流,咱们自顾自的捞银子便是,等挣够了本钱再去制造比宝剑更好的武器譬如□□,瞧准了时机给那俩傻帽便是一记冷箭,没了让天下百姓流离失所的南北对峙,恶事她们做尽,好处咱们来捞,名利双收人心所向,就是最后的天下权柄也会落在咱们手中——爹爹且问你一句,你可想坐上女帝之位?”

    以这等家常语气定天下大势,饶是陈小咩都不禁心头翻江倒海无比骇然,久久无言后沙哑嗓音颤声问道:“为何是我?”

    “你是我女儿!”沈立方瞪大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咱们沈家有花不完的钱财,有让天下武人眼红、堆积如山的武功秘籍,却没有一个能用之人!除你之外,我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哪怕算上义女沈翰儿,也皆是不成气候的蠢材,就算赠予天时地利到头来多半得赔得一穷二白——我沈立方毕竟老了,未来的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等我死了膝下三个眼高手低的富家子弟且不说自相残杀,又岂能斗得过柳红嫣这等天生妖物?小咩啊,不是爹爹非要留下你,而沈家唯独交到你手上爹爹才能安心入土!

    为一女子北行,你可是想要感动那被人众星捧月的白仙尘?傻孩子,你感动的只能是你自己罢了,沈翰儿有什么不好?拓跋无双姿容可曾差了?你若愿意便是那实为‘花红柳绿’金缕的薛琉儿,爹爹也给绑来当媳妇!退一万步说,柳红嫣、君亦然不死,那女子心头岂会有你陈小咩的一席之地?权衡利弊你该晓得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终于将堆积已久的心事尽数吐露,沈立方凝视女儿复杂脸庞,期待着孝顺女儿含泪点头,却震惊于武艺早该尽失的陈小咩嘴角翘起鬼魅笑意,一记手刀势若奔雷意图穿透沈立方心脏!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人在死前总会念起许多事物,譬如此时的沈立方面对那一记手刀,神情木然间甚至不曾有什么恐惧,脑海中莫名涌现的唯有那位女子的一颦一笑。

    “我要用你的头颅为娘亲祭奠——!”陈小咩白色长发翩然飞舞,戾形于色掩不住满面狰狞,此等距离下手掌透胸而过已是在所难免,却怎料有仙人力挽狂澜助纣为虐?

    “唉——”一声年迈叹息悠悠传来,不知何时陈小咩的手腕关节已被一只小手禁锢,眼前之人出现得是那么突兀,那位身着华贵锦袄却又时时刻刻流着鼻涕的讨嫌小娃娃恍然间已隔在了沈立方身前,面对凶神恶煞的陈小咩眼底尽是怜悯。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沈立方敢与柳红嫣叫板,手中定有不少不足与外人道哉的私藏底牌,这位看似孩童的何方高人,莫非已是‘宗师境’臻境至返老还童的神仙人物?”

    言语间,陈小咩手腕翻转试图以武学典籍中刚学来的取巧手法现学现卖,本该稳稳折断敌手一条胳膊,岂料反倒陷入了诡异“泥沼”——这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三番五次催动手臂用力,可使出的力气却似泥牛入海投入一片虚无。

    陈小咩涨红脸孔恼羞成怒,而又无可奈何怒极反笑,眯起眼来一边打量眼前“稚童”、一边言道:“敢问老神仙名讳?”

    本以为“稚童”呆模呆样的憨傻只是矫情饰诈,却不料这位武道境界已可谓登上天境的“稚童”当真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约莫是羞于触碰女子肌肤,脸孔熟透般红得好似猴儿屁股,低垂下脑袋支支吾吾道:“老道姓李名寒虫,虽是入世人口中的‘宗师境’,却不是什么‘老神仙’——三小姐与沈老爷一样皆是有智慧之人,请容老道多嘴劝一句,弑杀生父乃是天地不容的大罪过,哪怕当年沈老爷有对不起你们娘俩的地方,如今木已成舟早就难以挽回,又何必执着于这等怨念而错上加错呢?”

    “呸呸呸,一口一个‘老道’,你个屁大小娃娃怎就这般老气横秋?”

    偷眼瞧见陈小咩满脸不以为然,名为“李寒虫”的“稚童”弱声抗议道:“老道已活了八十载了……”

    话未说完,陈小咩却已悄然伸出另一条手臂,出手成爪未有丝毫凝滞,以越发娴熟的“邪王教”掏心手法直刺李寒虫心脏。

    “三小姐怎会习得此等歹毒武艺!?”李寒虫一愕,随即眼底流转一丝叹惋,横臂轻挥便将陈小咩侧向抛出。

    陈小咩张狂大笑,借着这一掷之力身躯贯穿了墙壁,疾如箭矢般一头没入了龙马湖中。

    李寒虫犹豫目光转向家主沈立方,见之点头过后便即跟着跃出高楼,身姿轻飘犹若一片落叶,于水面站立如履平地,目光横扫湖面后朗声念道:“三小姐,任谁都好行刺老爷,唯独你断不该如此,当年之事说白了全是上一辈的恩怨,你心中便是恨极也不该对自己父亲狠下杀手,且不说老爷有将沈家万千家财托付与你之意,便是为人子女又怎有资格弑杀君父,于人于己于人间孝道,你皆是大错特错,此时此刻怎还不速速出来恳求老爷原谅?”

    默默倾听四下寂静湖水,以李寒虫的武道境界只需有意凝神,自水波流转至鱼儿游动丝毫声响皆可入耳,然而令这位老神仙苦恼的却是整片湖水竟未有半点不和谐的杂音,那隐入湖中的陈小咩难不成是化作了水雾与龙马湖融为了一体?

    李寒虫眉头紧皱,迈开步伐踏出一脚,湖面依旧平静如初湖底却已是翻江倒海,绵长内力由着潜藏暗流激荡涌动,一抹细不可闻的血腥味儿立时被李寒虫察觉。

    仙人迈开第二步,一步便是十丈,接着撩起袖管俯下身子,只见月下湖水骤然翻腾,好一副怪力乱神的诡异画面,偌大湖面竟被李寒虫生生撕裂一分为二而无法重新凝聚。

    冰冷月光直射湖底沙石,意图潜藏湖中顺着水流不着痕迹的漂移并逃离龙马湖的陈小咩浑身湿透,终于暴露出了身形,被李老神仙内力所伤肺腑而呕出的鲜血也总算可以一口气爽快吐出。

    狼狈如落水狗似得橙衣女子抬起头颅,望向居高临下、张开双臂抵住两面湖水如力开山河神人的李寒虫,抱拳施礼笑容可掬道:“不曾想还真是位神仙人物,小辈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之处——你有种下来揍我呀!”

    不理会陈小咩的出言挑衅,李寒虫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眼前少年白头的女娃娃,笑容傻里傻气道:“三小姐好算计,竟叫老道不得不出手将你揪出来,这等心性也难怪沈老爷要夸奖‘沈家若要兴旺非三女不可’……”

    “少往沈立方脸上贴金。”陈小咩出言打断,眼神怨毒道:“若言为富不仁,天下第一巨富便是天下第一不仁,老神仙明鉴,沈立方欲留下我可不是为了狗屁骨肉亲情,而是一门心思为他沈家能够长盛不衰着想!我陈小咩恨不得食他血肉,叫他沈家一族尽都万劫不复,又岂能令他得逞?!”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寒虫长长叹息,刚要语重心长劝解一二,却见陈小咩转身冲入右侧被撕裂的湖水水帘,身影再度消失不见。

    李寒虫也不着急,只需知道了陈小咩的动向便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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