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有女要娶妻 第3节(2/4)
作品:《陈家有女要娶妻》
拾起王丹霞靴子揣在怀中,坏心眼的要叫我发现光着一足,喊了句“你等着,我这就叫人来打你”便即钻进了一间客房。
王丹霞无可奈何,拖了张椅子坐下,瞧见一旁酒壶尚且还有着半壶酒,便即取来一口饮尽,待得喝完方才记起这回似乎忘了用银针试毒。
☆、第十章
第十章:
陈小咩于山路上歌唱并被训斥,已然是三人再度梳洗完毕后踏上北行路途的下午,王丹霞似乎还未曾全然信任满嘴胡诌的陈小咩,却也未再将她当做柳红嫣的细作防备。
三人一字型在狭窄山路前行,不得唱歌的陈小咩百无赖聊,在马匹上正坐、倒坐、侧坐、趴着、躺着变换着诸多驾马姿势,最终难熬寂寞,让马匹靠近前方薛琉儿,伸手扯了扯薛琉儿衣角。
薛琉儿疑惑回头,立时便瞧见陈小咩又是那副噘嘴要亲吻自己的流氓模样,不由红了脸孔,垂下脑袋滴滴羞道:“小咩姐姐莫要再愚弄琉儿了……”
陈小咩正襟危坐,认真言道:“不要叫我‘小咩姐姐’,俗气。”
薛琉儿眨巴双眼:“那……直接唤你‘陈小咩’?”
陈小咩摇头道:“以后我唤你作‘娘子’,你呢就姑且叫我‘相公’吧。”
薛琉儿哭笑不得,扯着眼皮朝陈小咩做了个鬼脸,行在最前头的王丹霞头也不回冷声说道:“琉儿你不必理会这浪荡子,我们走我们的,就当没她这个人。”
薛琉儿忍俊不禁,陈小咩一脸凄苦,眼珠一转忽而搓着手掌驾马挤到前头,咕哝了句:“王师姐太也无情了。”
王丹霞眼皮微微抽搐,再度重复道:“我不是你‘师姐’。”
陈小咩将马匹挤到最前头,然后翻身倒骑,正面朝向王丹霞恭敬拱手道:“王女侠!小咩叫唤你为‘王师姐’是真心实意的——我呀从小便梦想着做一位大侠,能够孤身单剑行侠仗义的那种,而如王师姐这般英姿飒爽的侠女便是我的榜样,若真能够,我还真希望能叫王女侠一声‘师姐’,请王女侠来教我武艺哩!”
一番赞美言语任谁听在耳中都觉心里舒坦,王丹霞虽脸容表情依旧冷漠,但语气却柔软了几分:“你陈小咩是我与师妹的救命恩人,若想向我习武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你见着了银丝那般高深莫测的武道境界,可还会觉得我王丹霞有多厉害?我看不然吧。”
陈小咩嘿嘿一笑,比划着手指说道:“银丝那等天生的习武大材太过难得,据我所知她与北方那位问鼎天下无人可敌的剑神君亦然如出一辙,皆是十二岁便步入出尘境、武道攀升快到不可思议的天之骄子,这等人物百年能出几个?反正我陈小咩不是,所以走得路子需得如王女侠那样刻苦用功才行,比起贪财如命心有杂念的银丝,我倒是认为过些年后定是王女侠率先步入宗师境,到那时候银丝又岂是王师姐的敌手?”
陈小咩一口一个“王女侠”叫的格外顺溜,结尾处又小心翼翼再度唤了一声“师姐”,然而此回王丹霞却是故作没有听见不再反驳。
陈小咩见状胆子放大了几分,厚着脸皮拜道:“我听闻王师姐最为擅长的武艺是武当的一手‘太乙剑法’,小咩不才想请王师姐教我两三招,不奢望能行侠仗义能够保住自己性命便好。”
王丹霞闻言眉头忽而皱起,思虑过后开口问道:“你为何要习武?如你这般舍得砸下家财万贯,哪怕银丝那等人物都愿为你卖命,只要你想,更能雇佣不少武艺高超的人物为你护航,遇上一些个不长眼的土匪山贼何须你自己出手?”
问及为何习武,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陈小咩却是一时默然,低着脑袋似乎陷入了沉思。
王丹霞性情直爽,直言不讳道:“你若是从未练过武,此刻心血来潮想要如一些个好高骛远的富家子弟一般妄想一蹴而就成为绝顶高手,我劝你还是少白日做梦的好,不说我与琉儿,哪怕便是剑神君亦然与那位迟早都得名扬天下的银丝,谁不是打小就开始习武练功了?为的不是别的,便就是锻炼最为基本的筋骨体魄,若非如此哪怕坐拥堆积如山的武学秘籍又顶个屁用?”
陈小咩低头噘嘴,神情甚是颓然,王丹霞摊开手掌放在陈小咩眼前,直言直语也懒得拐弯抹角和她客套,毫不留情便击碎了眼前女孩天真的“大侠梦”:“你不妨对比一下我与你的手掌,看看我手上的茧子有多少,武当剑法总共七十六路,我年幼便被师尊陈仙师相中,自小到大却也仅学了一路‘太乙剑法’,无论酷暑严寒不曾一日懈怠,直至如今才真正跻身入得‘出尘境’,你陈小咩到了这个年龄都未有丝毫底子,想习武,哪怕天资堪比君亦然也当真太晚了些。”
陈小咩支支吾吾,忽的语出惊人:“我……我习武就是为了与君亦然光明正大的打上一架……”
王丹霞惊愕过后张狂大笑,一手捂着肚子呼吸急促,一手指着陈小咩满面讥讽:“陈小咩啊陈小咩,你若以为习武是什么好玩的事儿,那便大错特错了,常有人将武道攀升堪比道门玄虚中的渡天劫并非浮夸虚言,凡阶境还好,只要是有些天赋的人愿意花些心思都能在此境界中逍遥,然而一旦跃入‘出尘境’便如井中之蛙来到了外头大千世界,方才晓得自己的渺小无力,‘出尘境’中又有甲、乙、丙三等之分,由高到低隔了层境界好似隔了片天地,大多武人练了一辈子的武艺也只得在‘出尘境’中煎熬,极少有人能捅破最后一层纸,跻身进入‘宗师大境’,你陈小咩要习武不是不可以,但到老最乐观也只能在‘出尘’一境止步,想要与北寒那位武道境界比‘宗师境’更‘宗师境’的女子剑神一决高下恐怕需得一抹脖子投胎转世重新来过才好。”
陈小咩咬着嘴唇捏紧拳头,经由王丹霞再三泼下冷水,抬起眼眸却是更为坚毅:“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想习武有所成就当真难如登天,可……可……可我还是想试试看,就在见到君亦然前,就在去北寒的路途上,能收获多少便是多少,哪怕最终还是被君亦然动动手指就打得满地找牙,我也无怨无悔!”
王丹霞轻轻冷笑,懒得再与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陈家傻姑娘废话,一踢马腹马儿飞蹿而出,一会儿工夫便在远处拐角没了踪影。
陈小咩垂头不语闷闷不乐,薛琉儿驾马靠近,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好心肠,劝慰陈小咩道:“师姐的话虽然直了些,但却也丝毫不差,弃文从武若无高人领路要想达到武道至高境界太也困难——不过……”
见陈小咩噘着小嘴,薛琉儿心头一软口风不禁转了:“不过若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我倒是可以代替师姐传授你一二。”
陈小咩睁大双眸惊喜呼道:“当真?!”
薛琉儿捂嘴微笑,点了点头。
陈小咩隔空又做了个“亲吻”的表情,欣喜道:“娘子你真好。”
薛琉儿假作嗔怒,端起半个师傅架子正色道:“可不许再开这等玩笑了,若真要吃苦习武,那你现在便下马吧。”
陈小咩一愣,挠着头皮问道:“做啥?”
薛琉儿自行囊中取出一根麻绳,将一头丢给陈小咩让她绑在腰上,陈小咩下马后依言照做,薛琉儿坐于马上笑道:“好在你还穿着男装靴子,若是换上了女儿家的绣花鞋可就不成了。”
陈小咩“欸”了一声还未反应回神,薛琉儿已然驾驭马儿奔跑起来。
绳线迅速拖直,拉得“诶诶”大叫的陈小咩不得不跟着马儿一同奔跑,前头薛琉儿双手各牵一马,时而回头去瞧陈小咩状况,每到身后人儿半死不活的时候,她总会放慢前行速度,待得半刻后便即再度拖着陈小咩奔走,也不理会陈小咩体力是否全然恢复。
如此没命的飞奔,直到夕阳西下,陈小咩满身汗水浸湿,一躺在地上便即如同痉挛一般动弹不得,只剩下胸口剧烈的起伏。
三人翻山越岭,于山下树林安营扎寨,王丹霞先行故而早早到达已然升好了篝火、铺好了草席、逮住了野兔烧烤,香味诱人。
三人将兔肉分了后又吃些干粮,天色渐暗,王丹霞与薛琉儿习惯早晚各做一次功课,于篝火旁对练剑技,“呯呯嗙嗙”的绚丽剑招看得背倚大树坐地休息的陈小咩双目发直。
待得两人结束功课,天色已然漆黑一片,陈小咩自告奋勇为二人守夜,并借着薛琉儿宝剑防身。
回想先前王丹霞与薛琉儿对练的动作场景,陈小咩脸色凝重,出双指轻轻拂过锋锐剑身,有模有样捏出一个剑诀,忽而刺出一剑却是不慎脱手将整柄宝剑都甩飞出去。
陈小咩神情极是尴尬,急忙前去拾起宝剑,满面羞红的向薛琉儿致歉,薛琉儿仅此一把宝剑并已相伴她多年,口里虽说着“不打紧不打紧”,目光却难免流露出惆怅之色,王丹霞无奈叹息,背过身子休憩不再去瞧陈小咩如何出糗。
一夜皆是陈小咩挥舞宝剑的呼呼风响,惹得王丹霞与薛琉儿半宿没能睡好,当真是害怕没死在“花红柳绿”,却被救命恩人陈小咩胡乱丢出一剑刺死在这荒郊野外,这等死法太也丢人了。
隔天清晨,王丹霞迷迷糊糊中猛然坐起,惊疑不定的目光望向已然熄灭、飘散着屡屡青烟的焦黑火堆后,陈小咩还在兀自舞剑。
而与昨夜不同的是,陈小咩刺出的剑式已然有了几分模样——那俨然便是昨天傍晚自己与薛琉儿对练时所使的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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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红柳绿”楼主柳红嫣发了雷霆之怒,这也难怪,有两位刺客前来行刺,虽有珍珠保护未能叫那二人得手,可偌大一个“花红柳绿”在自家地盘竟没能逮着那两名胆大包天的狂徒,还叫人家烧毁了一座阁楼,传言出去岂非笑谈?
婢女们巡查废墟并未找到刺客尸体,反倒是发现了几处通往别地的密道,如此一来,那两名刺客岂会真的被活活烧死?板上钉钉是沿密道遁走,而后借着楼中混乱逃出了苏城,这事儿若被一些个百晓生听去,可不得让人道作“‘花红柳绿’楼中无人”!
“砰——!”
一记拍桌的重响震耳欲聋,响声来自后阁三楼楼主柳红嫣的房间,一名羊角辫女孩五体投地,颤颤巍巍的跪倒在房前,房门紧闭,那位喜爱穿红色衣衫的女子楼主连大丫头银丝的面都不愿意见,显是已然气恼到了极点。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房中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与女子的嘶吼声,银丝几乎是趴倒在地,恐惧叫这位平日里气焰跋扈的女孩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却是谁也未发觉女孩垂低的面容上反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得意神情。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银丝抬起头颅时表情早已成了一脸羞愧,目光紧张的望向面前那位小家碧玉的包子脸女孩,小声问道:“珍珠姐姐,楼主如何了?”
头上梳着两个髻团,鼓着可人包子脸的小个子少女气哼道:“‘如何了’?你竟还好意思问我?我与那前来行刺的女子照过面,武功不过尔尔,若不是害怕还有其他刺客,我早便追上去将那不自量力的蠢蛋杀了,你掌管楼内事务,竟然连这等小角色都捉不到,柳楼主还如何能够放心将阁楼交给你来打理?”
银丝满面惶恐,通红双目急得几乎要落下了泪水,跪地向前攀爬几步握紧珍珠手掌苦苦哀求。
珍珠心肠较软,见自家姐妹哭泣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蹲下身子将银丝掺扶起来,小声安慰道:“这回的纰漏太大,恐怕我也帮不了你,顶多也只得等楼主火气消了,在她耳边替你说上几句好话,可至于楼主是否能听进去,大约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银丝再度跪地,朝珍珠胡乱磕头道谢,珍珠蹲下身子掺扶,而听得房中柳红嫣娇媚嗓音冷声言道:“让她磕!磕破脑袋也是活该!屁大点儿事都做不好,还当什么‘银丝’?你说我是否该剥了她的职务,叫她真正做一个奴婢丫鬟?”
银丝浑身发颤,珍珠闻言连忙一同跪倒在银丝身旁,哀声求道:“楼主姐姐!求你——求你别罢免银丝职务,除了这次,以往银丝管理楼阁并无差错,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啊,便当是将功抵过,求您饶了银丝这一回吧!”
“刺客?区区两个武当余孽我岂会放在眼里,这废物丫头由着陈小咩一同脱逃才最是令人恼火!”
听柳红嫣言语,门前二人皆是一愣,想那不懂半点武功、傻里傻气的白发女娃娃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身居楼主之位的柳红嫣如此重视?
“劳心劳力?”顿了一顿,柳红嫣将珍珠言语稍稍品味,而后再度冷笑言道:“珍珠丫头道这废物劳苦功高,可为何我却接到了一桩告密信,其内容正是在道银丝滥用职权索取财物?”
珍珠一愕,银丝眼神霎时流露恶毒,咬牙言道:“可是春归雁那死丫头捣的鬼?楼主英明可莫要信了那丫头,那丫头诡计多端,没能逮到两名刺客便是因为她的缘故!在黑白阁前若非她的阻拦,我又岂能放任那三人逃离?”
“哦?”柳红嫣语音颇有些意外:“凭借你的武功却被春归雁阻拦?”
银丝捏拳气道:“那夜我已然追到了阁楼中,狭长过道上我遇见了春归雁,我让她滚开,她却故意扯着我不让我前去捉拿刺客,被我挣开后竟以死相逼叫我不得再前行半步——楼主明鉴!银丝虽无证据,可由此看来春归雁定然与那刺客是一伙的呀!”
“依我看来,急切想要杀人灭口的银丝大人才更有问题吧。”一声熟悉的冷笑自身侧响起,珍珠、银丝四目一同瞧去,而见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俏丽女子端庄走来,那人正是近来闻名楼中,敢只身阻挡银丝去路,敢与那位恶毒羊角辫女孩翻脸的传奇女子。
春归雁大大方方在房前跪倒,磕完头后恭敬拜道:“春归雁参见楼主。”
“不须多礼。”柳红嫣语气渐渐平和:“银丝刚才的言语你也听见了,你有何辩驳?”
不理会银丝凶恶目光,春归雁淡然笑道:“春归雁确是拦阻了银丝捉拿刺客,但那时银丝仅是叫我‘滚开’,我又不是个球如何能滚?既然滚不动,便只得不滚,好拖住银丝让她与我讲讲道理。”
银丝恨道:“我捉拿谁也需要与你讲道理?你可晓得楼中规矩?”
房内柳红嫣冷笑道:“春归雁不晓得,你银丝也未必晓得。”
银丝噤若寒蝉,紧缩身体再也不敢言语。
春归雁稍作思考,接着又道:“其实奴婢拦阻银丝也有些许私心。”
柳红嫣沉默过后,轻笑出声:“且说来听听。”
春归雁道:“启禀楼主,奴婢瞧着银丝贪婪嘴脸实在看不顺眼,若是楼主不信,大可以询问珍珠,其实她也晓得银丝这丫头这些年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为了一己私欲没命的掠夺楼里姐妹们的钱财,好好一座‘花红柳绿’被她弄得乌烟瘴气,如此一座阁楼可还有英雄好汉敢前来投奔?”
春归雁一言正好命中了柳红嫣软肋,眼下“花红柳绿”至关重要的问题便是兵多将寡,除了四大丫鬟实在拿不出什么武艺高超的人物来,楼阁若要招揽人心,或许确是少了一位精通权谋的人物。
银丝模样几乎便是想要将春归雁撕成两半,春归雁与银丝互望一眼,嘴角扯起冷笑大有看开生死的豪迈气度,继而抱拳言道:“春归雁拦阻银丝捉拿刺客确是死罪,横竖要死,故而今日前来向楼主以死相谏,好把一些个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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