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第13节(2/3)
作品:《[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出去走走,啊对了,我还顺便吃了个小饭,没花多了,就十两……”冯渊可怜巴巴的伸出葱白十指在空中舞了两下。
喜宝点头,直接忽略冯渊装可怜的模样,歪着脑袋看了一下他身后,又问:“后背怎么了?”
冯渊一听后背两个字,身子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小小下,正是被抓住软肋的反应。但他冯渊是何种人,就算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他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而且笑的特别花枝乱颤的人,所以隐藏功力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所以他又笑:“也没啥,就是觉的春风吹得我后背有点发寒,我想着可能是旧伤没恢复好,所谓春冻骨头秋冻肉,咱们不是讲春捂秋冻么,所以我怕把自己冻坏了,就加了层里衣。”
——都快夏天了,你还捂个球球!喜宝内心的真实想法如右。看见冯渊一副做贼心虚的谄媚模样,他有点想笑,但身为一个面瘫他怎么可能改人设呢!
所以喜宝“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脸上的表情好像也缓和了些。
冯渊以为他已经被自己精湛的扯谎技能给征服了,连忙谄笑两声,抬起脚就往屋子里迈。
人生在世间,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的事儿,而这些不如意的事儿要串门的时候从来不会通知你一声,要你提前先准备准备。
他们会钻在一个小角落,等你迈进他们的陷阱里,突然猛的收网!
冯渊现在无比真实的感受到了这个小陷阱的压迫。
“哎,喜宝,你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对我动手动脚!”一双大手往他背后探去,冯总受连忙机灵的摆出一副被人欺凌的模样护紧后背,朝后退着喊。
屋子在客栈二楼,冯渊背倚栏杆,这么悦耳如同银铃的一嗓子。
果然,全客栈的人都被他吸引了视线,抬起头齐刷刷的朝楼上那个花孔雀和青衫公子瞅。
“啧啧”楼下有人咋舌,有人笑出声,还有一些人看美人瞪直了眼珠子。
大白天上演活春宫,小两口柔情蜜意么么哒啪啪啪。这些人能不感兴趣吗!
所以纷纷仰首期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路线。
冯渊深谙喜宝做事不喜欢张扬,所以仗着在人流涌动的客栈里,他掐着细嗓子的声音回荡在这里并不怎么大的小客栈里,惊起一圈又一圈的围观吃饭群众。
果然,喜宝的表情抽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比三九寒天更冷的暴风雪!
他生气了!平时是小雪花,这时候都刮起大雪暴了!
冯渊被大雪暴吹得有点软,整个人也随着萎下来了。虽然喜宝平时都是冷着一张脸,但真生气的时候可没几次。他依稀记得自己九岁那年,又一次被豆苗拿着蜘蛛吓软了,回来又歪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肺都要咳出血了。喜宝瞅见他的惨样,当时就想提着刀冲去过。好说歹说的总算给家里人拦了下来。之后这小子为了替他报仇,他和福宝又愣是不知道从哪儿搜刮到了一大堆虫子来,冯渊记得他当时连瞄一眼,浑身都发颤。
什么缤纷大蜘蛛啊,七彩毛毛虫啊,蠕动小蚯蚓啊,长长大黄蜂啊。
哎哟,那一食盒满满的全都装的这些玩意儿,虫山虫海,虫头攒动!
这数量和密集程度连扫一眼都能让人发抖,战斗力比着豆苗那个小蜘蛛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于是这盒毒性超强的虫虫集合体被喜宝绑的花花绿绿,装的特别漂亮的送给了豆苗。
再后来,豆苗也躺在床上小半个月,听说是被吓得……
时隔多年,冯渊终于又重温起了那时的童年,那令人压抑到喘不过来气的紧张感了。
当年福宝七岁,就能做出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思前想后,所以他很识相的,在围观人群越来越多的形势下,把黑脸的喜宝拉近了屋子。
楼底下又传来吃饭群众的唉声长叹。——活春宫没得想了!
冯渊转身带上门,又回身眨巴着带泪的狐狸眼,把后背藏着的小金衫掏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挪着小碎莲花步把衣裳递给喜宝:“我今天买的……”
喜宝接过,把衣服打开迎光抖了两下,啧啧这做工一看就知道不便宜,于是他问:“花多少钱?”
冯渊伸出一根手指头。
“嗯?一百两么?”喜宝挑挑眉,问。
冯渊肉跳心惊的咽着口水点点头。
“哦?哪里来的钱?”
“我……我攒的私房钱……也就一百一十两!真的……不骗你,这次都花了,一分钱都没有!”冯渊继续狡辩。
“真的?”
“真的……”冯渊低下头,盯着自己脚尖瞅。
“真的……?”喜宝见他言辞闪烁,又低声重复了遍,声音的厉然明显比之前重了几分。
话音冷的和他的脸一样,冰寒三尺,冯渊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就跟芒刺一样嗖嗖的朝他射来,所以他彻底萎了。
脱下靴子,掏出还没花完的三百九十两,苦着一张几乎快哭出来的脸,心酸肉痛的交到了喜宝手里。
喜宝爷还算客气,收了银票没怎么说他,就指责了怎么花这么多,然后就把小金衫还给他了。
再后来冯渊两个月的零花钱成功上交……
☆、倚门卖笑
他冯渊是何许人也!
即使被没收了私房钱,这也丝毫阻止不了他那舌灿生花的技能,那小嘴巴拉巴拉的磨了好几天,终于说服了喜宝去买了个宅子。
宅子虽不算大,但是看起来很温馨。
朱漆大门,门口挂着有点褪了色的红灯笼。院子里闲闲栽着几棵翠竹,翠绿欲滴,特别文雅清静。
角落里也没闲着,栽着几株海棠,绯红胭红枣红大红总之红红的一片全开了花。
冯渊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进去卧房参观了。参观自然是要把每个犄角旮旯里都掏一遍,万一这要是剩点碎银子呢,自己不就拣着便宜了!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冯渊连老鼠洞都扣了一遍,愣是没发现一个铜板,那角落扫的连点陈灰都不见!——卖宅子的一定是洁癖,要不就是个强迫症!冯渊恨恨的想。
新宅子买来了,冯渊原本就是个闲来无事的主儿,每天也就是赏赏海棠,咏咏青竹,再不然就是喝点小茶,自从断了勾搭男人这个爱好之后,他的大半个人生就这么空了出来,特别是钱还在喜宝手里握着,他就更不能去购物发泄了……
春意阑珊。
这日阳光正好,微暖柔亮,冯渊搬了个小软塌,歪在上面看书。
书是好书,各种浓词艳赋小软曲儿。塌是好塌,榻上的被子是玉白貂绒一针一线细细密密的勾勒好的。当然,是从冯渊老家带过来的。当年是冯老爹和冯老娘花了近千两给他买的,能不好么。
真是百无聊赖唉,冯渊歪在塌子上使劲叹气。春宫图都勾搭不出他的盎然兴趣来。
叹一记,又开始哼小曲,哼着哼着,脑子也跟上来了。哎——我没钱不能自己赚么?!
冯渊捧着先时那本《牡丹亭》悠悠的唱了起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掐着嗓子细细唱着,个中的滋味自己慢慢体会。
唱了片刻功夫,冯渊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个这么有天赋的才子!
无师自通!这小嗓子,比金陵的小婉儿唱的都柔情似水。这淡然却刻骨的惆怅,这轻却化不了的寂寞,被他这么个男人一唱,风韵居然更甚女子!
于是自此,冯大官人便开始专心修行了。早上也不赖床了,一大早就爬起来,立在竹荫下,翘着兰花指开始吊嗓子。这还不算,一大把年纪了,居然才想起来舞刀弄剑,吹笛弹筝。
还别说,他这天分搁在这里,那是了得,没几天,就已经可以熟练的耍起来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那可是多亏吞了内丹,打通的任督二脉,学啥会啥,这么个基本摸过琴筝的人,怎么可能一瞬间就学会呢!
福宝和喜宝虽然也对此感到诧异,但是自家爷没去青楼楚馆相公堂子的乱钻,倒也是省心不少,自然也是由着他了。
某月某日某一天,冯大侠拿着红缨枪一大早起来吊嗓子,正好遇到喜宝也早起了。
于是他很心血来潮的问了一句:“喜宝!爷最近总觉得自己功力大涨,丹田隐隐的好似有股热流在涌动!爷好像是要进化了,等下爷给你舞两段,你来瞧瞧怎么样!你看爷是不是能为江湖的武林盟主!”
喜宝睁着一双惺忪睡眼斜他。
武林盟主用红缨枪才是奇葩,人家可都是软剑长剑流星蝴蝶剑品种系列超炫酷的暗器长剑的!
喜宝想吐槽:用长.枪?要不要在蹬俩火轮,外加一个大钢圈挂在脖子上?——但作为一个面瘫,虽然内心戏很重,但此刻他也必须要装高冷,所以他只简单的吐出一个字:“不。”
在冯渊第十二次自不量力的纠缠不休的比试要求下,喜宝终于被聒噪的火大了。于是他撸起袖子,成功的把冯大侠扔出去老远。
自此之后,冯大爷再也没生出自己能成为武林高手的错觉……
赖尚荣处理完事情的时候,那家客栈老板告诉他冯渊已经搬走了。老板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说:“那位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的。”
地址上写的,正是冯渊小宅的具体位置,以及他为啥搬的理由,无非是没钱,找个便宜的宅子凑合住了。
赖尚荣踏进门槛的时候,冯渊正在重新练习倚门卖笑。
笑,他当然拿手,只消一个媚眼,全金陵的男人都得拜倒在他的金衫之下。
但此刻,此媚眼非彼媚眼,他练得是杜丽娘,他练得是崔莺莺,他练得是西施,他练得是杨玉环,他练得是虞姬……那多愁善感,那明眉画妆,那对命运奋起抵抗的坚贞女子的媚眼。
半只脚踏进宅子的赖尚荣,被他甩的连忙收了回来。抬起脑袋仔细瞧着头顶的朱漆大匾:冯宅。
没错,是这里……
那个除了言语有些奔放豪爽,性格却特别沉稳老实的柳湘莲居然在学青楼楚馆之人的卖笑!
一瞬间的错觉,他甚至以为刚才冲着他特别诡异的笑着的,是和他柳兄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没等他开口,冯渊立马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他跟前,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就道:“赖兄!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一路殷勤的笑着,一路把赖尚荣往大堂里扯:“嘿,最近瞧着你挺忙的,我看你家酒馆好像来了几个大人物,这两天天天被人包场子,嘿嘿有钱可别忘了提携提携我这个穷兄弟啊。”
是原来的柳兄弟,赖尚荣舒了口气。
随即也笑着回答:“唉哪里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一个四品大员宴请家里的人而已,最近他过生日,接连几天都要宴请宾客。包场子哪里赚,我们这都少赚了好几十两,也不敢出声抱怨呢!不过他这人也怪,这种事儿都是在自个儿家里办,他却偏偏的把我们酒楼包下来。”
边叙边谈,冯渊招呼福宝烧了壶水,冲了壶好茶,就着桂园斋的点心,与赖尚荣谈心。
赖尚荣这人,为人机巧的很,第一次照面一打眼,冯渊以为他是弯的。可是后来接触才发现,人家是根正苗红的直男!
一来二去熟络了之后,也慢慢撬开了他的话匣子。虽然这人看起来老实巴交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私底下青楼楚馆,钻犬洞,蹲墙角,扒砖缝,爬高墙,都是他干的活,可谓是比他这个金陵总受君还要风流。
熟了之后,这话儿全都被他当成光荣史一般倒豆子似的唠给冯渊听,特别是喝酒之后,连梦话都是扯着冯渊的小白爪子:“哎,柳兄弟,我跟你说,前几天有个叫小翠的,吹箫功夫特别好,嗳哟那个舒服哟……”诸如此类,云云。
虽然冯渊很不屑,但是在这么个京城土豪靠山面前,他自然要装的特别狗腿兮兮的和他唠。
事实证明,冯渊的做法是对的,没几天,这赖尚荣亲的就跟他亲兄弟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是作者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水袖轻扬
两人就着两盏茶高谈阔论了大半个时辰,又听赖尚荣吹嘘了会儿,冯渊总算逮到展现自己才华的合适时机了。瞬间拿起软剑兴致勃勃的给他舞唱了一段。
这段戏听完,喜的赖尚荣直拍手叫好:“柳兄,你这戏唱的好听绝顶!”
冯大爷一听有人夸他就更停不下来了,提着剑乌拉拉的又挥了好长一段时间。
终于等到耍累了,冯渊总算收剑归衣。又弯着狐狸眼,把话拉到重点上,笑眯眯的问:“赖兄,你有没有认识的戏班子?”
“戏班子……?”赖尚荣抿了口茶,抬首,有些不解,问:“柳兄,你要找戏班子做什么?”
冯渊依旧是直白的道:“最近家里生活有些紧迫,想挣点闲钱花花。”
赖尚荣闻言想了想,点头:“有是有,但是柳兄真的要去?”
“嗯!”像是怕他不答应似的,冯渊连忙使劲的点点头,来表示自己昂然的兴趣:“要去要去,我正愁自己京城没熟人呢,这会子有赖兄介绍,我就放心多了。”
“戏班子……么”赖尚荣稍稍有点犹豫,食指在茶盅上摩挲两下,又道:“柳兄弟,你这相貌,去戏班子怕是不妥吧……”
“嗯?不妥?”冯渊眨巴两下眼,很快也明白了他所说的不妥是什么。伶人戏子从来都是只供人取乐用的,人前是角,人后就只能听从摆布了。
但是被一个直男夸漂亮,身为一个直男居然夸他好看,瞬间就冲淡了冯渊心里的那点小阴霾。
但是……这钱必须要赚!不赚他就真的没得花了……
就算不去包养男人,保养他自己都不够花!
冯总受顿时就入戏了,满脸的悲悲戚戚。他将爪子搭在赖尚荣的手背上,拼命挤出点小眼泪,装出一副特别委屈可怜的模样,声泪俱下的掰自己的成长血泪史。
父母幼年早丧,家里又没个兄弟姐妹,本来是个富家子弟,却因为自己年轻镇不住市面而被别人黑吃黑没收家产了,说到动情处他哭的更凶了,眼泪哗哗的,金豆豆撒了一地。
不可否认的是冯渊这张小脸,对直男的杀伤力也很大。赖尚荣一瞧见他哭的乱七八糟,手脚也顿时乱了,一边递手绢,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帮他拍拍背顺顺气,一边还又安慰他。
手忙脚乱的鼓捣了半天,冯渊总算是止住泪了。
任凭他是个直男,也消不起美人这么哭。当下他就摸摸腰,又从荷包里掏出二百两银子来,放在那个年代明显已经久远的蹭漆的桌子上,拍着冯渊的小细肩膀道:“柳兄弟,没钱先花这个吧。”
冯渊一看到钱眼睛都放光了,袖子里的爪子激动的立马想把钱捞回袖子里。但此刻,戏都演到半截了,能就这么中断吗!——当然不!
冯渊继续装正经,两只袖子拭了拭好不容易挤出的泪:“这哪儿成啊,无功不受禄,况且我们初来京城还受了赖兄许多帮助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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