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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神级鉴赏大师 第102节(1/2)

作品:《异世神级鉴赏大师

    前面过去的弟子,是三年之前自己上来加入洗墨阁的,算是天赋异禀。他也知道门中素来有活宝之称的俩人。

    一个是小师叔应雨,一个就是蛟虫小二了。

    “不知道,大概又在跟应雨师叔玩笑吧?”

    赵步凡心想也是,刚刚转过后山,便瞧见前面的小广场上,个子不高的应雨把一个穿着红肚兜、扎着冲天辫的小娃按在那砚壁上,“我跟你说啊,做虫子一定不能太得意,我是山,你是虫,我们俩有可比性吗?让你上去采摘七珠果你就去,再废话当心我削了你!”

    “……”

    赵步凡无语了半晌,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走过去,默默地转身了。

    小姑奶奶是惹不起的,当初应雨跟唐时的相处模式,赵步凡也是目睹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上去捋虎须。

    小二这些年也算是混出来了,作为一只虫,他现在已经进化成蛟,本以为上次从唐时被杜霜天暗算时候死里逃生,已经是蛟生之中的大幸,正所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小二怎么说也该有后福了吧?嘿,结果他喵的,自打上了这招摇山,就被这叫应雨的疯婆子给逮住,整天这个苦力做,那个苦力做——小二表示,他喵的蛟生太艰辛了!

    他都被当做苦工压榨三百年了!

    尼玛的,这座山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凭什么她就敢这么横!

    亿万劳工应该起来反抗,反抗,反抗!

    “啪!”

    应雨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

    自从唐时登仙,应雨就撒开脚丫子欢快地奔腾了,没有人时不时拿刀子戳得自己满脸血,也不会有人忽然之间一笔插到你眉心里,把你钉在岩壁上,那感觉真是酸爽得不能说了。只是……

    细细回想起来,到底也有几分奇怪的失落。

    不过,这种情况在遇到小二的时候,就迎刃而解啦!

    欺负小二,再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欢快的事情啦!

    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天天打呀么打呀么打小二,诶嘿~赵步凡已经偷偷跑远,重新站在那山腰上看着那两个人,不对,是一山一蛟扯皮……

    唉,人生真是艰辛啊。

    “唉,人生真是艰辛啊!”

    一声轻叹,忽然在赵步凡的耳边响起,这声音陌生之中带着熟悉,他愣了一下,睁大眼睛转回头,嘴唇动了许久,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站在他身边发出方才的感叹的人,一身青袍,眉目之中依旧时候一副淡淡模样,只是望着在下面玩闹“交流感情”的应雨跟小二。

    “阁、阁、阁——”

    支支吾吾半天,赵步凡愣是没有把这几个字给咬清楚。

    唐时像是当年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一笑,道:“我……回来转转……”

    赵步凡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眼泪刷啦地一下就下来了,这才笑道:“阁主您回来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回到这里,唐时也觉得有些感叹吧?

    在三十三天星域大战之后,他还要处理手上的一些事情,消失了信仰的星域,要一点一点地被他蚕食吞并,其实也不是那么艰难的事情,毕竟三十三天星域之中多的是人。

    但凡有人的存在,都应该信仰他东诗。

    不过过程毕竟是漫长的,这样的蚕食,就这样慢慢地过去……

    一晃,便是三百年。

    朝着赵步凡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唐时慢悠悠地将自己三株木心笔提出来,手指轻轻一晃,那姿态宛若当年提笔惊凤游龙。

    只手指一转,那通体透蓝的笔已经直直朝着下面砚壁飞去,于是蓝光破开,凝聚成一道霞光,瞬时没入应雨的……后脑勺。

    这种熟悉的酸爽感啊……

    应雨面无表情地带着满后脑勺的血扭过头,就看到那贱人满脸笑容,眯着眼睛朝着她招手。完全不顾小二那震惊莫名的表情,便飞扑到唐时的身前,赵步凡看她气势汹汹,吓了一跳,还以为要做什么,谁料应雨站在唐时面前,这一瞬,忽然一头扎进唐时的怀里,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呜呜呜……”

    “……山,你哭可以,能不能别把眼泪鼻涕都擦到我身上……”

    唐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瞥见前山那一道白影,只能把应雨提开,“我警告你,再擦我就给你打回原型去!”

    应雨更委屈了,这年头擦擦眼泪鼻涕都有罪了。

    她红着眼眶道:“我这不是想你吗?”

    哎哟哟哟哟,我这浑身骨头都酥了啊——被雷劈的……

    这年头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啊……

    唐时心里还在感叹呢,正想要把地里乱跑的那扎着冲天辫的小屁孩抓过来,没成想那货一见到站在前山往这边望的是非就欢呼了一声,瞬时冲过去抱是非大腿,眼巴巴地望着。

    是非是跟唐时一起回来看看的,他以前远远见过招摇山,也知道这模样,曾经背着唐时从东山过来,一路都是如此。

    只是招摇山这三百年来,变化似乎也不算是很大。

    乍见到小二,他几乎没认出来,想了一阵才明白,这不是当年那一条小蛟虫吗?

    如今倒像是个胖娃娃……

    眼见着小二朝着他流口水,是非觉出几分哭笑不得来,只面带着几分隐约笑意,取了香盒,一节万佛香,递给他。

    小二先是畏畏缩缩地看了那边唐时一眼,似乎觉得现在的唐时很可怕,又像是要偷吃什么东西怕被家长发现,结果瞧见唐时只是看着他们这边,左右口水直流,也懒得管那么多了,直接一口含住那一节万佛香,朝着是非傻笑。

    唐时远远地骂了一声“就会用香收买人心”!

    说起来,是非还欠他一节香呢。

    当年小荒十八境,那一节救命香……

    只不过,说到底,哪里是是非欠他?分明是多的都还回来了……

    唐时闭上眼,将双臂交错放在脑后,只信步往前面走去,招摇山的风,吹过祝余草,送来的却是七珠果的清香……

    “赵步凡,去安排一下我跟和尚的住处,我在这里歇几年。”

    “是。”

    安排倒是不必的,只是那和尚……似乎是三百年前小自在天的是非法师?

    赵步凡心里奇怪,去把唐时以前的住处给清理出来了。

    回前山去看的时候,却见唐时蹲在那无数的台阶最上面,身边站着手持佛珠的是非,轻声笑道:“你说下面那个傻子,什么时候能上来?”

    每天都有人来攀爬前面这墨阶,这是唐时当年设下的规矩,不上墨阶者,不能收为洗墨阁弟子,能上墨阶的人,自动成为洗墨阁弟子。

    这下面的人……

    赵步凡好奇,也往下望了一眼,是个看着很普通的坚毅少年。

    是非道:“一刻之后。”

    唐时扭头,笑了:“你怎么如此肯定?”

    下面那小子修为的确不低,是非的估算也完全没错。

    唐时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下面那攀爬台阶的人还完全没注意。

    只是赵步凡猛然从侧面看见这笑容,冒了一脑门子的汗。

    是非不语,只是看着。

    他缓慢地扣动着自己手中的佛珠,面上带着隐约的微笑。

    一刻之后,那弟子果真上来的。

    唐时就蹲在台阶的最上面,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看这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弟子,他嘴唇一动,便吐出一句话来:“我说他,此刻到不了。”

    说完,他拍拍手,起身,在这弟子即将上来的时候,一脚将人踹了下去,直摔到台阶底下。

    那少年人一下愤怒极了,却听上面那青袍人闲适道:“你下去再上来,我收你为徒!”

    好……

    无耻……

    赵步凡想想,默默地退走了。

    是非看向唐时,唐时却耸耸肩膀:“一刻之内,他没到,你输了。”

    “果然小人。”是非不搭理他,转身便要走,唐时上去握了他的手,却把那佛珠褪下来,掐在自己的手里。

    他只道:“君子是我,小人也是我,千变万化,还是一个唐时……和尚,跟我打赌,你就没有赢过的时候啊……”

    “输赢无因无果,胜负成败转头即口,何须挂怀?”

    “哼,迂腐……”

    他也懒得说了,将那佛珠摔在自己掌心,又往前走两步,却高喊道:“赵步凡,人呢!”

    很久以后,赵步凡只在洗墨阁的本子上记下一笔:某个不可说的人跟一个和尚回来了,只是未来的阁主明喻,第一次被这不可说之人踹下山,第二次爬上来的时候被收为徒,从此开始了他在洗墨阁水深火热的日子。

    合上本子,赵步凡想到那被踹下墨阶的少年,却道:“其实是个有福气的……”

    能被唐时青眼相中,可不是造化吗?

    第180章 番外4.吾法号杀生——东诗杀我,生新我。

    我的法号叫杀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做时度的人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也许,他们更喜欢叫他唐时,或者说是——传说中的“东诗”。

    那一年,我跟所有小自在天下禅门寺的小和尚一样,想着有一天我们能跟是非上尊一样,在年幼的时候挑水,从后山的小溪到前山的寺院。

    也许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终有一天,在青灯古佛之中,能照见我佛真谛。

    然而,圆机师叔说:心里想着照见我佛真谛,便永远不知何为我佛真谛。

    越是求,越是不得。

    不是求而不得,而是求,所以不得。

    我佛向心,我从未读懂。

    在山下挑水三年,我是听着禅师们的故事长大的,出现得最多的,自然是是非禅师的故事。

    我刚刚入门的时候,师兄们会跟我讲是非禅师的故事;小师弟们入门的时候,我会给他们讲是非禅师的故事。

    可是你要问我,是非禅师的故事是什么,我也只能高深莫测地回答你一句:是非就是是非。是非不是是非,是人心。

    你还想问我为什么这样说?

    我也只能说: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东诗说的。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每个人都是一本书,但是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一本书到底是什么内容。

    我不明白,兴许是用了一种很疑惑的眼神看他。

    然后这个青袍的男人,站在我面前,站在禅门寺的古松前,阳光透过缝隙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伸手摸了摸树干,似乎在想怎么才能跟我解释清楚。

    我至今仍在想,他当时应该想对我说什么的,可是没有。

    当时他看着我许久,一笑就走了。

    然而,我一直不曾明白,那一笑是什么意思。

    他给我起了法号叫“杀生”。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也是传说之中的人,刚刚开始我以为自己离他很近,可是在听了师兄们的故事之后,我开始觉得那是一个梦。

    我是东诗捡回来的,我的法号是东诗起的。

    每每在我以为那是一个梦的时候,就会有人叫我“杀生小和尚”,于是我的梦就这样醒了。

    我还是确信,我是东诗捡回来的,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杀生。

    三年后的今天,我见到了传说之中的另外一个人。

    小自在天已经不在东海,而在南海一片温暖的海域上,周围的岛上有很多渔民,也有一些商船会从海面上经过,偶尔会停靠在禅门寺前面的海岸边。

    这个时候,师兄们常常会说:以前的小自在天不在这里。

    以前的小自在天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有去过小自在天。

    但是我觉得我跟别的小沙弥不一样,虽然我这样告诉我的伙伴们,而他们不相信。

    佛门清净地,那来往的商船本是红尘俗世之中来的。

    这些来往的商人和船只,就像是佛经志怪之中记载的天隼浮岛的妖怪一样,是祸乱人心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师门的长辈们会允许他们的往来,这样的人气,并不该是佛门有的。

    我是一个思想很深沉的人,因为我的师兄弟们都不懂我。

    他们喜欢那些外面来的东西,不管是人也好,船也好,他们向往到外面去行走,可我不喜欢。

    那个传说中的人,就是在我最百无聊赖的时候走过来的。

    从登岸的商旅之中,从那身上带着铜臭味的行人之中,从普罗大众之中,从芸芸众生和凡尘俗世里,一步一步,平凡地走出来。

    我不觉得他跟别的和尚有什么不一样,顶多了身上的僧袍白了一些,生得好看了一些,那手指之中的佛珠圆润光滑,显得更纯正一些。

    对,没有什么不同。

    普通人,普通的僧人。

    我坐在山前的台阶上,抠着手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串佛珠,然后看着那僧人缓缓走上来。

    台阶很长,他也不心急,只这样一级一级地慢慢往上走。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法号叫是非。

    但是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站起来,然后对他投以最尊敬也最平和的目光。然而我还是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若真说有什么不一样,也是旁人对他的不同带给我对他认知的不同。

    对他本人,却从没有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很久很久以后,我想起这一幕,于是又想起东诗跟我说过的话。

    他说,人者佛,佛者人。

    人是佛,佛也是人。

    佛从人中来,又将归于佛中去。

    所以我见到的是非,是最简单的人,能够轻而易举消失在人群之中,一个回转身就让人难以找寻。所以我感觉不出是非这个人跟别的贩夫走卒有什么区别,他只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一个,然而东诗又说——正因为他可以泯然众人,所以他并不普通。

    东诗那逼时常喜欢说这些能把和尚都绕晕的话,有的人已经习惯了,我却还没习惯。

    是非从我身边经过,我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我。

    似乎,这是小自在天很重要的日子。

    只是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也不知道我身边的人是什么样,我只知道,因为这个奇怪的法号,我常常遭受到别人的耻笑。

    我曾闹着要去找上面的师叔们改法号,可是他们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使劲儿地摇着头,说“改不得改不得”,就把我赶回去了。

    是非要讲道,他要跟和尚们说故事。

    我也要去听一听,于是我坐在了一大群和尚里,你挤着我,我挤着你,挤着挤着,我就觉得不挤了,因为我身边坐了个大家伙。

    我瞪眼,他回眸。

    你来干什么?他问。

    我……无聊。

    你眼神很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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