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彼得匍匐在地板的身体。

    chapter163

    麦格校长伸出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她的声音瞬间被扩大了好几倍，整个大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战争开始了，所有学生都会在各院级长和学生会主席带领下回到休息室避难，在我们发出信号前不准出来——”

    “如果我们想战斗呢？”厄尼从赫奇帕奇长桌上站了起来，“如果哈利可以留下，我们同样可以！我们成立沃尔普及斯骑士团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麦克米兰先生，这不是现在应该争论的问题。你们的年纪还太小——”麦格拉长脸严肃地说。

    “当初成立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说过！”迪安高声喊道，“人多力量大！”

    “我觉得他们的话很有道理。”穆迪粗声粗气地说，因为激动，他的假肢踩得地板哒哒响，“我们凤凰社现在人员严重不足！”哈利这才注意到，穆迪身边只有受伤的小天狼星，互相依偎的莱姆斯和唐克斯，韦斯莱一家、海格及金斯莱·沙克尔。他的胃里像是滑进冰块似的微微颤抖。莫非其他人都已经牺牲了？

    “我需要对学生们负责！”麦格教授高声说道，但哈利依然可以听出语气里的犹豫不决。

    “我们可以对自己负责！”罗恩和西莫同时说道，他们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

    “格兰芬多。”汤姆小声嘀咕了一句。

    麦格教授看上去放弃了劝说，她带领着教授们快步走出礼堂作最后的战斗准备，在经过格兰芬多桌子前，低声却依然能让整个礼堂听到：“还不快点举起魔杖！”

    礼堂里响起一片欢呼声，将近四五十个学生昂首挺胸地站起来，把魔杖牢牢举在胸前。他们阔步朝城堡外头走去，夜空已经被各种颜色的光芒点亮了。霍格沃茨古老的屏障在食死徒们连续不断的攻击下终于轰然崩塌。贝拉克特里克斯挥动手臂，大声喊叫着带领食死徒冲向霍格沃茨。哈利注意到人马不知何时也从禁林里出来，带着火光的箭矢暴雨般射向敌人，伏地魔在空中挥舞了一个圈，把那些箭矢都反弹了回去，落在草地上，到处都是明亮的火光。

    “灵魂复生！”麦格校长站在城堡外头，她的魔杖高高举过头顶，走廊上的所有雕像和盔甲都挥舞着武器从上头跳下来，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麦格大声喊道：“现在霍格沃茨有难！我请求你们履行职责保护学生！”

    话音刚落，雕塑们就冲向蜂涌过来的食死徒，他们疯狂挥舞着三米长的大刀和宝剑，把敌人从架在两段悬崖中间的狭长石桥上推下去。巨人突然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他们轻易就捏碎了雕像的脑袋，木棍耍得虎虎生威。

    “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巨人搞定！”哈利吼道，巨人比巨怪难对付多了，他们的智慧和抗魔咒都相对更高。他快步跃上围栏，摇晃了几下稳住身形，挥动魔杖变出白色的丝线缠绕住巨人的上半身，马人和雕塑趁机砍着目标的脚踝。这点束缚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巨人一个使劲儿就把绳索挣断了，他捏住脚边的一个马人身体往深渊丢进去。

    “坚持住！”汤姆在哈利后面喊道，他们相差了十几米距离，虽然后者在努力往桥栏这边挤过来。

    “做点什么！”哈利头也不回地喊，如果有人能想到最好的方法对付巨人，那个人就是汤姆了。

    汤姆把魔杖高高举起，成千上万的蝙蝠滑向巨人的脸，拍打着翅膀啄击对方。巨人挥舞手臂驱赶蝙蝠，笨重的身体跌跌撞撞往边上倒。哈利再次拉扯出白色的织网，这次他选择了巨人的脚踝位置，顺手击碎了一边的护栏，看着巨人挣扎着掉了下去，网上接住不少即使摇摇晃晃依然在战斗的两方人员。

    “我不觉得它能支撑很久！”哈利大声提醒他们，食死徒们开始连滚带爬地往桥上逃跑。马人们因为蹄子陷进空隙里只能不断反抗。汤姆咧嘴一笑，反应迅速地炸毁整座桥梁，辅助哈利把一网兜的人都丢回城堡前头的空地。

    “非常机智。”伏地魔冰冷地说，他张开双手，那些刚落下不久的食死徒被黑色的帷幕重新托回来，直接丢进战局的漩涡中心。又一轮激战打响了。

    到处都是空气爆炸的声音，哈利跟随着人流跑回城堡里头。外面的攻势太猛烈了，几乎所有力量都退了回去，他正根据金斯莱的指示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奔跑，汤姆在天文台，赫敏和罗恩携手去了拉文克劳塔楼。这三处地方是整个城堡的最高处，拥有绝佳的视野的投射魔咒的优势。纳威带领着格兰芬多们在塔间桥梁上乱投魔咒，德拉科和其他斯莱特林在地窖附近巡逻，尽可能把溜进来的食死徒控制住，拉文克劳在卢娜和秋手下，把偷跑进来的八脚蜘蛛都消灭殆尽，赫奇帕奇则跟着斯普劳特教授把大量形状怪异的植物果子抛投到战场中心。看到那些荚果伸出爪子勾住食死徒的脸还是让哈利不可遏止的寒毛直竖。

    “嘿，哈利！”厄尼突然从人群中伸出手拉住男孩的胳膊，他用手指了指一处被炸裂的城堡外墙，忧心忡忡地说，“我看到格雷伯克从那里跑进去了！有一处隧道直通格兰芬多休息室！”

    没心思询问厄尼是怎么知道通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哈利边跑边通知迪安和西莫保护好低年级的学生，在经过漆黑的隧道时候，他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转了个弯往休息室跑去。哈利刚跑到胖夫人的画像前，就看到上面被动物爪子撕裂的痕迹。门洞并没有打开，说明格雷伯克正藏在黑暗中看着自己。哈利闭住呼吸，捏住魔杖的手心都是汗。

    “出来！”哈利嘶哑地喊，他的心脏就像是加了电动马达似的，在胸腔里怦怦跳个不停。

    “谁？”科林从一旁的阴影里走出来，细声细气地说。他的眼睛在看到哈利的时候惊喜得睁大了，而哈利刚好相反，他惊恐地看着灰扑扑的身体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爪子深深扎进男孩细瘦的身体里，张开的嘴径直往科林的脖颈咬去。

    “钻心剜骨！”哈利脱口而出，格雷伯克的牙齿用力划过科林的颈动脉，鲜血飞溅到目瞪口呆的哈利脸上，温暖的恶心的血腥味让哈利忍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因为哈利的失神，格雷伯克翻滚了一下就重新爬起来，舔着嘴角的鲜血朝哈利扑过去。

    “统统石化！”西莫不知何时从休息室出来，飞快冲到哈利身边，只听到对方哆哆嗦嗦地念叨着科林的名字。他转过身，也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他们两人都跌跌撞撞爬向科林，跪在奄奄一息的男孩身边，不断涌出的鲜血把长袍的下摆浸了个透。哈利伸手捂住科林的伤口，越来越多的学生拥了过来，显然也被现状吓了一跳。

    “庞弗雷夫人！对，对，找庞弗雷夫人！”哈利猛地拔高声音，“去找庞弗雷夫人！”

    迪安迅速扭过身往医疗翼的方向跑去。

    “万一来不及——”一个女生怯怯地说。

    哈利迅速抽出魔杖点了下金币，紧接着德拉科的信息传了过来。哈利边吟唱边滑动魔杖，他不知道自己头一次施展医疗魔咒的效果如何，好在伤口虽然以极慢的速度愈合回去，血液还是停止了继续流出。科林苍白的脸和鲜红的血液对比起来触目惊心。哈利瘫坐在地上，再抬起头来，庞弗雷夫人已经把一试管的补血魔药灌了进去。

    “他、他怎么样？”哈利结结巴巴地问。

    “幸亏你处理及时，”庞弗雷夫人安慰哈利说，“你需要快点离开这里，我相信大家能照顾好科林，等你回来时候他又能活蹦乱跳了。”

    科林还不能动弹，他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下，示意哈利自己没事，后者才从地上一跃而起，重新冲向拉文克劳塔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觉得自己不仅口干舌燥，连拿着魔杖的手臂肌肉都酸痛得不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脑袋特别清晰，兴奋令他无法控制的颤抖。他瞥了一眼逐渐撤去的食死徒和巨人们，注视着他们这边的力量也在金斯莱的带领下回到城堡里头。

    临时的停战。

    哈利脚步匆匆地赶往礼堂，那是现在唯一可能聚集大量学生的地方。推开橡木门，所有的伤患都被放置在冰凉的地板上，学生们相互依靠着，哭泣的声音哪里都有。哈利停下脚步，突然不敢再往里头走过去，这种阴郁的气氛把先前的激动都压制住了。木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临近人的注意，他们抬起头来，布满黑灰的脸对哈利拉扯出勉强的微笑。

    汤姆是最先从人群中朝哈利走过来的，他脸上都是放松的解脱。

    “你没事。”

    哈利点头，他迅速被汤姆拉进温暖的怀抱里，带着血腥和硝烟味道的织物也让他禁不住发出幸福的叹息。哈利伸手抓住汤姆破破烂烂的长袍背部，低声喃喃：“你也没事。”

    “你才是代表鲁莽的格兰芬多。”汤姆伸手把哈利染血的额发别开，上面粘腻的触感是刚才科林留下的，“我怎么会看上你？”

    “我也爱你。”哈利回了一句。

    “哦，明显这是原因之一。”汤姆在哈利额头上落下轻吻，拉着男孩的手回到人群中央。这场战役比预想中困难了几分，好在他一开始就没抱太大希望。计划本来就是先利用伏地魔干掉凤凰社，再利用沃尔普及斯骑士团牵制某些人作为食死徒的父母，弱化伏地魔的队伍，最后靠着剩下的来煽动中立方和光明方的力量。作为巫师世界未来的学生会成为被保全的对象，无论结果如何，战后的动乱场面，最占优势的都是第三方势力。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赫敏问。

    “等待伏地魔那边先动作，”哈利环顾四周说，“我们现在战力不足，有人死亡吗？”他突然发现人群中没有罗恩的身影，恐慌起来，“罗恩在哪里？”

    “罗恩受了重伤，庞弗雷夫人在照顾他，”赫敏悲伤地说。

    “你没有去照顾他？”

    “我不能！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赫敏喊道，“我相信庞弗雷夫人更相信罗恩，他会好起来的。我们——我们说好要在战争结束以后结婚。”

    哈利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还是汤姆先开了口：“恭喜你们。”

    “嗯，我要做证婚人。”哈利说着凑近赫敏，把声音压得极低，确定只有两人能听见。接着，赫敏把细长的物件不动声色地塞进哈利衣袋。

    汤姆别开目光。

    “嘿，汤姆！”哈利对着沉默的男孩招了招手，示意后者过来。接着，他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汤姆的面颊，趁着其他人不好意思移开投向他们的视线时候，轻声说道，“做点激怒伏地魔的事情，现在我们不能硬抗，想个法子让他单独要求见面。”

    “你怀疑有眼线在这里。”

    “霍格沃茨的防护不是一个人轻松就能拿下的，必然有人在内部接应。”

    “你想造成伏地魔要求独自会面的假象来迷惑间谍。”汤姆邪恶的笑容让哈利一阵发麻，下一秒钟，激烈疯狂的欲/望撞进男孩本就脆弱的屏障，哈利的喉咙口泄出一声呻/吟，另一股同样高涨的愤怒传导过来。

    “你、你——”哈利涨红了脸。

    “不要做无用的抵抗，你们是没法和食死徒抗争的。”一个冷酷的声音突然回荡在礼堂上空，“我忠诚的部下会在半个小时内攻破霍格沃茨。放下武器，我不想伤害巫师。把哈利·波特和马沃罗·冈特交出来。只要把他们送到我手上，你们的安全就会有保障。”

    “效果出类拔萃。”汤姆凉凉地说，但那股得意还是透了出来。

    “哇哦，你们真的把他惹火了。”布莱斯不合时宜地应了一句，似乎想要活络气氛，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大家都冷漠的，用看白痴的目光望着他，后者满脸无奈，摆摆手退回到人群中间。

    “我会记下这笔帐的！”哈利转身面对汤姆，咆哮，但满面的□□实在不怎么有威胁性，倒是矛头所指的对象笑得更加狡黠，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哈利的双腿中间。

    “哦，我很期待。”

    “混蛋/fuckyou。”

    “我？”汤姆眉毛一挑，“我可有点儿迫不及待，毕竟谁上谁下是明摆着的事情。”

    “闭嘴！”哈利拾起隐形衣，扭头。

    “你不能单独前往。”汤姆握住哈利的手腕，“我已经受够去逮你了。”

    闭上嘴巴，哈利突然诡异的一笑：“事实上我从来没这个打算。你愿意陪我一同前往吗，亲爱的冈特先生？”

    chapter164

    伏地魔皱眉。有哪里不对。

    手上接骨木魔杖发出嗡嗡的鸣叫声，他抬头看着站在面前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汤姆和哈利，眉心高高地挤在一起。伏地魔能感到两股巨大的力量互相拉扯着，似乎魔杖在辨认真正属于自己的主人。这是先前没有过的情况。

    伏地魔很确定自己是老魔杖的主人，不然也没法发挥卸下霍格沃茨城堡屏障的力量。而哈利明显是上一任拥有圣器的人，光凭男孩的力量不可能一个缴械咒就击破他的护盾。除非中间出了差错。伏地魔眯眼望向男孩，后者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眼里了然的精光一闪而过。

    哈利知道，他知道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伏地魔缓慢地低下头，这种魔力被拉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哈利故意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你已经看了它好一会儿了，再拖点时间，我会以为你有恋物癖。”

    汤姆在旁边轻声笑了出来，显然认为这讽刺很有趣。贝拉特里克斯气愤地高声喊叫：“主人才没有这种恶嗜好！”

    “谢谢你为我辩解，亲爱的贝拉，但现在没有必要。”伏地魔傲慢地说，再次伸手抚摸过老魔杖凹凸不平的表面，哈利嗤气。

    “我可不这么认为。”哈利嘲讽道。

    食死徒们整齐划一地发出压抑的抽气声，贝拉特里克斯刚张开嘴巴反驳，伏地魔就伸出细长的手指，她闭上嘴巴，愤恨地望向哈利，最后把充满爱意的目光投向她的主人。

    “就和得了相思病的侏儒蒲似的。”哈利继续冷嘲热讽，这回攻击的对象是贝拉特里克斯。

    一阵尖利的笑声从食死徒中间响起，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爆发出响亮的笑声，连伏地魔都带了微弱的笑意。他缓慢地抬起头，扬起嘴角：“嫉妒？”

    哈利的喉咙冒出三声干涩的笑声：“做梦去吧。”

    “你知道汤姆是怎么想的吗？”伏地魔突然转变了话题，他的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到汤姆那里，“他不是真的那么爱你，和你比起来，权力明显更加重要。汤姆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

    “比如什么？”哈利轻轻地说。

    “比如他计划成立沃尔普及斯骑士团，得到你的信任，再在战争最后击昏你把你带回过去？比如他在刚才的战争中并没有那么积极抵抗我的攻击，甚至提供了击溃屏障的捷径？再比如他其实故意要求陪同你来到我面前？”

    哈利扭头看了面无表情的汤姆一眼。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否认不是美德，你很清楚，哈利。”伏地魔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恋人的爱语，“告诉我，在离开之前你想提的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哈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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