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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闵 第1节(2/3)

作品:《吴闵

想去也没有发现,反而吓出了一身冷汗。秋衣秋裤湿哒哒黏在身上很难受,可十度左右的室内温度,让他实在提不起勇气洗澡,只好换身衣服爬上床,被子盖住头,用鸵鸟的生存法则度过这个不眠之夜。

    ……

    阅卷工作正式开始,其他三人一目十行,大笔一挥,一张写满的卷子就搞定了。吴闵批了两张,也许是考生卷面太乱,他实在看不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莫名烦躁。

    喝了杯水,吴闵离开会议室到外头溜达,平时还算有人气的民俗系冷冷清清,走廊里静的走路都带回音,仿佛背后有个看不见的人在跟着。走到陈列室,吴闵摸摸裤兜,带钥匙了,打开门进去转一圈,最后停在外间右侧的一个柜子前。

    柜子下面是双开门,上面有个玻璃展台,那六个欺负面具就摆在玻璃展台里。隔着玻璃,吴闵从左到右一个个打量过去,然后又一个个打量回来,反复几次,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面具只剩下五个!

    吴闵死死盯着这些面具,努力回忆少了哪个,紧张到手心出汗,连有人进来都没留意到。

    “嘿!”来人在他肩上拍了下。

    “啊!”吴闵惨叫出声。

    闻声赶来的邱凯等人一进门就看到吴闵脸色惨白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系里资历最老,待遇最好的老教授邢建华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搓手,他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把孩子吓成这样。

    年纪轻轻的,心脏承受能力咋比他这个六十岁的老头还差!得跟体育老师们谈谈心,看要不要趁大四下半学期写论文的空档,加几节体能训练课,每天跑个一万米两万米的。

    沈括瞪着大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看,“邢老师,这,这怎么回事啊?”

    邱凯和骆谈文都看他,等老师给个说法。

    邢建华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看地上的吴闵,用脚尖在他腿上踢了踢——小子,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吴闵抬起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说话声音变了调:“面具,那个面具不见了。”

    沈括和骆谈文一头雾水,邱凯反应过来,跑过去一看,眉头拧成了疙瘩,“确定是那个吗?”

    吴闵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点头,“这五个是一套的,那个不见了。”精神紧张的时候被老教授拍一巴掌,刺激是很惊人的,在这份刺激下,他终于想起,赵老师从网上买回来的那个面具不见了。

    邱凯扭头又看一遍,明白了。他没见过赵老师新买的面具什么样,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和原来的完全一样,展台上的五个面具无论做工,材质,色泽都是一样的,不见的是哪个,很明显了。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和老骆说,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老爷们!”沈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面具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吓人了点吗,他们去年都被惊吓过了,还有个女同学受惊过度,失手摔坏了一个呢!

    骆谈文也走过来,把吴闵从地上扶起来,等两人解释。

    邢建华眼巴巴瞅他们,等待分享秘密。

    邱凯看吴闵虚弱得随时都要晕倒,示意沈括搬把椅子给他,沈括把吴闵按在椅子上,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看了一圈,发现老教授还站着,急忙又去搬了一把。

    邢建华没坐,他的身体素质好着呢,秋天还去跑了个马拉松,得了个十三名。

    事情过于诡异,邱凯为难地看邢建华一眼,看老教授铁了心要听热闹,只好硬着头皮把吴闵昨晚说的复述一遍。

    “卧槽!”沈括抱着肩膀喊了一嗓子,“老邱,你说的真的假的,老吴,我可告诉你,别看现在是白天,提鬼也是不吉利的好吗!”

    骆谈文翻个白眼,现在想起来不吉利了?昨晚是谁的嘴捂都捂补上,一个劲说鬼的!老邱和老吴才没提鬼呢,人家只是说了个能把人皮撕下来的面具,还没确定是不是幻觉。

    “你是说,那个学生拿下面具的时候,你看到他的脸皮被拉扯变形,最后被扯下来了?”邢建华突然凑过来,直勾勾看吴闵,吴闵被他吓得哆嗦了下,点头,“我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幻觉,我,我……”脑子好乱。

    邢建华没听他解释,拿出手机打电话:“喂,老赵啊,你在哪儿呢?医院?找别人替你,你马上回来一趟。别废话,立刻,马上,再废话抽你丫的!”挂了。

    四人面面相觑,脖子后面有点冒凉气。

    看赵老师被人骂是挺爽,可等赵老师回来,挨骂的就是他们四个了吧!

    呜呼哀哉!

    ☆、第003章

    赵老师风风火火赶回来,见到邢建华恭恭敬敬打招呼问好,他是邢建华走上教师岗位教的第一批学生,那个年代对老师的尊敬,是刻入骨子里的。

    “这组面具是不是摔坏了一个?”邢建华虎着脸,气势汹汹发问,赵勇新缩着脖子点头。

    邢建华的脸黑了一圈:“然后你在网上买了个差不多的凑数?”

    赵勇新的头更低。

    邢建华的脸黑得没法看了:“这么贵重的宝贝都能摔坏了,你怎么不把自个儿的脑壳摔了呢!当初就说让你仿一套当教具,你非得拿真的去,现在倒好,摔坏了吧!没有了吧!”

    赵勇新的头快垂到胸口了。

    邢建华继续咆哮:“凑数也就算了,你还把凑数的弄丢了!”

    赵勇新的头稍稍抬起来点,小声说:“没有啊,不都在那儿摆着吗。”

    邢建华咆哮:“在哪儿呢!”老头中气十足,在场的人被吼得耳鸣了。

    赵勇新立马走到柜子前,往展台里一看,傻眼了:“不对啊,我前两天看还是六个呢,咋少了一个。”边说边看吴闵,吴闵使劲摇头——不是他拿的!

    “你在哪儿买的那个面具?”见赵勇新麻爪了,邢建华满意地挺挺腰杆,还调皮地冲吴闵四人眨了眨眼。

    吴闵四人:“……”老教授,您这么任性会害得我们没法毕业的!

    赵勇新没敢抬头,也就没看到邢建华亮闪闪的小眼神,灰溜溜跑回他办公室拿电脑又跑回来,打开一家淘宝店铺给老教授看,“就是这个。”

    邢建华一看售价480,又火了,“一个假货480!你是不是脑壳早就摔裂了,这么坑爹的玩意你也买!咱系经费这么紧张,你竟然花480买个破烂货!还丢了!”

    沈括掰着手指头,心里嘀咕:480都舍不得,咱系是有多穷。

    赵勇新快被老师吼哭了,“老师,我是自己买的,没用经费。”

    “真的?”邢建华的火气像弹簧,这会儿又缩回去,怀疑地看赵勇新,赵勇新用力点头,邢建华的气顺了,拿过电脑反复看产品介绍,然后把电脑往赵勇新怀里一塞,云淡风轻地说:“那行,你再自费买十个,下单吧。”

    赵勇新:“……”老师,您不能这么宰我啊!

    吴闵四人:“……”不是说破烂货么,咋还买!

    赵勇新垂头丧气下订单,他本来想买一整套,这样以后上课就不用动用真家伙了,免得再摔坏了惹老师生气,可邢建华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让他同款买十个。赵勇新满腹狐疑,却不敢问,只好在邢建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瞪旁边的四个学生——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四人:“……”这笔钱我们均摊了行么!

    ……

    两天后,快递寄到办公室。吴闵四人还在和卷子奋战,老教授捧着一堆面具走进来,赵勇新跟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批卷子去!”把面具摆在桌上,邢建华冲赵勇新扬扬下巴,赵勇新委屈地剜了四人一眼,灰溜溜接过批改工作,看谁的卷子都不顺眼,甭管答得好不好,一律六十分。

    沈括抹了把冷汗,幸好他们这学期没有赵勇新的课,太可怕了。

    凶巴巴的邢建华一秒变脸,冲吴闵四个笑着招手,“来来来,你们几个过来看看,丢那个面具和这个是不是一样的?”

    邱凯,沈括和骆谈文平时很少来办公室,更没进过陈列室,不知道新面具什么样。吴闵捧着面具挨个看,这些面具的做工还算细致,但每个都有细微不同,比如这里的颜料多了点,那里的着色不够自然,所有的面具都很新,和丢掉的那个差不多。

    看吴闵点头,邢建华拿起个面具瞧了瞧,又颠了颠,然后直接扣在自己的脸上。

    吴闵的心差点跳出来。

    邢建华一手拖着面具下巴,朝偷瞄这边的赵勇新嘿嘿怪叫,像个戴面具的大马猴。

    赵勇新:“……”老师这是怎么了!

    跳了一会儿,邢建华侧过身,令吴闵四人清晰看到他的侧脸,一把掀掉面具放在桌上,问:“看到了吗?”

    吴闵四人没反应过来:“啊?”

    邢建华有点着急:“脸皮,看见了吗?”说着还拍拍那张保养还算不错的老脸。

    赵勇新坐不住了,老师,要不带您去医院瞧瞧?

    吴闵最先明白老教授的意思,肯定地说:“没有。”

    “哦。”老教授有点沮丧,把这个面具扒拉到一边,又拿起一个扣在脸上蹦蹦跳跳乱叫唤。

    赵勇新一次次看着老师戴上面具抽风,拿下面具后问四个小孩看到没有,麻木了。

    还是他去医院瞧瞧吧,怎么突然就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了呢!

    “一次都没有?”十个面具全都戴了一遍,没有出现脸皮被扯下来的情况,邢建华有点沮丧,把那堆东倒西歪的面具往赵勇新跟前一推:“退货!”

    赵勇新默默掏出手机联系淘宝店主。

    邢建华想了想:“换十个!”

    赵勇新手滑了。

    第二批面具仍旧没逃过被退货的命运,邢建华估计不是店家有问题,就不再折腾了。正好吴闵几人批改完卷子,成绩也录入了系统,可以回家了。

    寒假的校园人迹罕至,连常见的流浪猫狗都没了踪影,四个难兄难弟裹紧大衣奔跑回宿舍,赶在天黑前提着大包小裹离开学校。

    导员给他们每人发了二百块钱当路费,吴闵和骆谈文打车走了,邱凯和沈括的家在临市,得坐汽车,每天十几个班次,临近年关也不愁买不到票。

    回到位于市中心的家,吴闵舒服地出了口气,扒掉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享受暖气带来的温度。昨天父母打来电话,说他们今年过年回不来了,让吴闵自己安排节目,听说小区有熟人计划自驾游,吴爸建议儿子跟着一块去,人多才有过年的热闹劲。

    自驾游?吴闵没什么兴趣,再说过年自驾游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他个孤家寡人跟着去凑什么热闹。想着歇两天后去超市扫荡过年食物,结果却有人先一步不请自来。

    隔着道门,吴闵想了半天才记起门外的人是谁,慢吞吞开门,把人让进来。

    “你爸爸给我打过电话,说今年过年你也去自驾游。”来人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灿烂得有点晃眼。

    吴闵支吾着,他真的不想去。关键是他连眼前人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干嘛要跟人家去自驾游!

    来人像是读懂他在想什么,笑着伸出手:“你叫吴闵是吧,你好,我叫沈修,住你楼上。”

    吴闵有点尴尬,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是这样的,今年过年我和几个朋友都不回家,就想着大伙聚在一起过年,目前的安排是这样的,大年三十晚上在小区对面那个金福酒店吃年夜饭,初一早上八点出发,两辆车,算上你六个人,对,还有条狗,我的。”

    我当然知道狗是你的!吴闵咧咧嘴角,他至今都忘不了第一次见沈修的场景——

    这个小区是去年底入户,他搬进来没多久就去学校复习考研,一直没回来过。今年九月底确定保研,正好父母从国外回来,他急匆匆赶回来和父母过中秋。刚进小区就看到个又黑又壮的东西向自己奔过来,吴闵都吓傻了,小区里怎么会有狗熊!

    狗熊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扑到他身后一个人身上,愣是把那人砸到地上,吭哧一声晕了。狗熊的主人,也就是沈修慢悠悠走过来,踢了地上那人两脚,带着狗熊走了。吴闵后来才知道,被狗熊撞晕的小子是个坏人,当时警方正在抓捕他,他听到动静提前跑了,没想到最后栽在狗熊手里,被警察直接送医院去了。

    吴闵感觉有点玄幻,回到家和父母说了这事,父母一听就乐了,告诉他那人住他家楼上,那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也不是狗熊,是只黑色松狮犬,很可爱,就是个头比常见的松狮大了点。

    那几天他只要出门就能见到沈修遛狗,吴闵盯着黑松狮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那就是头狗熊,联想那天它把人撞翻时的彪悍……还是绕着走吧。

    过年时和狗熊一块去自驾游?想想就肝颤。

    沈修还在说他的新年计划:“咱这趟的终极目的地是p市近郊的农家乐,我同事去过,说那边伙食不错,能滑雪,能溜冰,过年还有不少即兴节目,性价比挺高的,我已经定好了,初二到初五玩三天。”

    吴闵默默反应了下,面无表情地问:“不是说初一早上出发吗?”这到p市也就五个小时车程,当天下午就该到了。

    “先去城郊的欢乐城玩一天,”沈修拿出手机刷了刷,递给吴闵,“就是这个,室内的,过年照常营业,咱初一晚上就在那儿过夜。”

    吴闵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个欢乐城,据说是首个室内娱乐场,等于把游乐园搬到室内,解决了北方因天气过冷,冬天没有游乐园营业的问题,水上项目尤其多。

    他对欢乐城那些惊险刺激的项目挺感兴趣,原本就打算等论文写得差不多了,和室友去玩玩,先去探探路也挺好。

    只是,这种场所允许宠物进场吗?

    吴闵脑补了下黑狗熊从几十米高的滑梯上滑下来,冲起老高的水花,最后一路狗刨上岸……好惊悚!

    ☆、第004章

    沈修的邀请很真诚,吴闵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好答应。想想一个人过年确实挺没劲,和一群年纪差不多的人出去玩,也不错。

    没有那头大狗熊就更好了。

    日子在打游戏和看电影中飞速向前,腊月二十九,沈修再次上门,他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身边蹲着半人多高的黑狗。

    吴闵真想把门甩在他脸上,要是看到狗也在门口,打死他都不会开门。只要看到这条狗or熊,他的后脑勺就疼,时刻有种和水泥地亲密接触的紧迫感。黑狗鼻子有点尖,耳朵有点圆,咋看都是狗熊的标配,只有那身蓬松的毛和一晃一晃的毛尾巴像狗。

    沈修毫无自觉,提着东西进了屋,大黑狗迈着小碎步跟进来,吓得吴闵直接贴在墙上,腿有点哆嗦。

    大黑狗看了他一眼,吴闵从那双小黑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鄙视?

    甭管是熊是狗,居然敢跑到他家鄙视他!吴闵有点生气,气势汹汹走过去坐到沈修对面,大黑狗蹲在两人中间,饶有兴致打量吴闵,吴闵鼓着腮帮子和它对视,用眼里愤怒的小火苗打压它嚣张的气焰。

    沈修正翻塑料袋,没留意到空气中噼噼啪啪的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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