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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留步 第14节(2/3)

作品:《英雄留步

一招,抽身欲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被师无名打的毫无还手能力,最后一招更被全面压制,一剑当胸穿透。

    孤鸿无极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长大眼睛,道,“你!”

    “孤鸿无极,伏诛吧!”

    热气在体内爆发,孤鸿无极惨叫一声,身体呈现腐烂之势,任江流想到荣涧那位死掉的大祭司,知道这是日炎精铁带来的后果,侧过了头,不忍再看下去。

    “武林盟的盟主,你怎么样?”莫丹书去拍他的肩膀,顾长白脸色苍白的摇头,“我无碍。师前辈,少侠,麻烦你们二人带孤鸿无极的尸首出去,快点……终结这场争斗,不该再有无谓的牺牲了。”

    “我们……”任江流踉跄向他走去,“一起……”

    “你这个样子,还想和谁一起呢?”

    大热的天,任江流脸上覆盖上一层冰霜,嘴唇青紫惨白,已经身受重伤,应当马上调息才是。

    “我……”任江流牙齿打颤,师无名握住他的手,真气源源不绝送了过去。

    任江流一时承受不住这种灼热的力量,低叫一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是未能如愿,被对方攥的死死的。

    “师无名!”他惊怒交加,脸色难堪。

    不理会他的拒绝,几个眨眼的功夫,师无名收回手道,“好了。”

    顾长白已经起身,抓着聂朗与孤鸿无极的后心,将两人狠狠一抛,言语填充内力,发出之声隆隆震耳,三里之内皆可听闻。

    “诸位停手,孤鸿无极尸身在此。”?

    ☆、落幕

    ?  魔教的人听说教主战死,顿时方寸大乱,再一看主帅身体自胸口中剑的地方开始腐烂,不过瞬间的功夫,伤口已经从胸口扩散至半个身体。紧接着一个圆状物咕噜滚下,那人死不瞑目,真是孤鸿无极身边大将,聂朗。

    魔教人心四散,已经有人打算趁机而逃。顾长白,师无名,莫丹书三人出来,闫铁罗正在此时一刀令秃鹫毙命,叫好声不断。顾长白面色红润,朗声道,“魔教之人听好,凡投降者不杀,顽抗者决不可留。诸位远道而来的义士,此场战役武林盟能获胜,大家功不可没,顾长白心中万般感激,在此代替武林盟,身受魔教之乱而百姓,对大家说一声,多谢!”

    莫丹书和师无名一左一右扶着顾长白,两人为他渡气,让顾长白能撑着身体宣布胜利,等话毕便不行了,坐在地上开始调息。

    眼看孤鸿无极身体腐烂不断扩大,脸上更惨不忍睹,顾花君和闫铁罗分别走到三人所在的门口,四处看了看,一齐发问,“师兄/臭小子在哪里?”

    师无名本皱着眉,听见问话,笑着道,“二位不必担心,他在内中休息,有人照顾。”

    顾花君着急问,“师兄受伤了?”

    闫铁罗不悦,“你们都活蹦乱跳的,就他这么逊,受伤了?”

    莫丹书看见闫铁罗就不顺眼,之前以大局为重,现在已经休战,便不再客气,道,“他虽然不怎么强,但是听说你还输他,他逊的话你算什么。”

    时隔多年,闫铁罗结冤无数,早不记得他这一号人物,但是岚城城主大名如雷贯耳,猜他可能与任江流感情不错,听见自己的话,不舒服了。用衣服擦干染血的刀,只笑了一笑,不去惹他。

    莫丹书看他动作粗野,竟然用自己的衣服擦刀,顿时表示难以接受。

    顾长白只简单疏通一下内力,并未封闭五感,听完他们对话,提前睁开眼睛道,“任少侠很好,他与人在内中说话,一会儿就出来了。”

    顾花君好奇,“是谁在里边?”

    顾长白说出一个名字,顾花君瞪大眼睛,‘啊’了叫了一声,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跑。顾长白拦住他,道,“花君,不要冲动,这里还需要你。”

    顾花君一怔,看着周围满目疮痍,遗憾的叹气,对着内中拜了拜,跟顾长白道了声别,前去处理战后事宜。

    闫铁罗没少关注内中战斗,方才见师无名身手了得,更手刃孤鸿无极,起了结交一番的心思。称赞道,“玉山谷主是吧?功夫不错。”

    “啊……”师无名心不在焉,听见他的话,勉强笑了笑,道,“师某习武只为强身健体,哪里称得上不错,先生过赞了。”

    外边铁罗山和岚城整军,师茵茵率领处理完六邪后续诸事的玉山谷众人到达,武林盟的人各司其职,忙碌不已。而内中来的究竟来的是谁呢?能让任江流停住脚步,让顾花君情绪激动?

    “现在你应当称我为,一念大师。”

    白墙绿瓦之内,秃瓢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侧身回眸,道,“再不济,你也该敬称我一声师尊。”

    任江流席地而坐,后背靠在门框,心中呸了一声,真想说一句:见鬼了。但他现在很累,连瞪他的力气都需要考虑清楚要不要浪费,倦倦道,“所以昨日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为啥不见我?”

    一念大师道,“当时我在参悟。你不该来打扰我,更不该不断逼问我门内小童。”

    任江流忍不住道,“作为一个师尊,多年不见的徒弟来了,你竟然不出来见见!很有道理哦?参悟?你到是说说你在参悟什么鬼!”

    一念大师道,“你来见我,无非是有问题不解,我已让小童代答,为何一定非见我不可。至于我所参悟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你放着我不看,非得去想破脑袋参悟他。当年你莫名从荣涧离开,只留下话说去了中原,让我想找你去就去灵光寺。那可是从荣涧道中原!不是邻居串门,轻轻松松就能过去!竟然还给我留了一张那危险到能见鬼的地图,让我从落银河穿过去!呵呵,是真不怕我死在里边吗?等好不容易出来,倒是好,原来中原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灵光寺的寺庙,我怀疑很多年了,你是不是在玩我?不过这些陈年往事就先不提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找到你,竟然还怕我打扰你参悟!提前支会人家小孩子传话,传话就传话,传话也就算了,但你传话不会好好传吗!总说那些让人费解的东西,仁念杀心,完全互相矛盾,多解释一句是要累死你对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任江流对武回风憋了一肚子怨念,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一念闭眼,“我的话,你若懂,自然懂。若不懂,无需懂。”

    他神色冷淡,说的话永远神神叨叨,让人不解。但任江流猜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当初我离开,自然有我离开的理由。我能通过落银河到达中原,你当然也可以。是你要来找我,才会去走那条路,如果你不来找我,便不会有任何危险。所遇之事,都是自己的选择,又怎能怨天尤人。

    中原无灵光寺,当初的确出了一些意外,灵光寺进度暂缓,我忧心你寻我不到,让你师弟前去接你,你们已经顺利会面,知道我消息,你便不该心焦。

    最后,我之参悟,是我之执念,你若不知道,我便是解释给你听,你也听不懂。

    好嘛,说到最后都成了他的不是了!

    任江流好歹跟武回风相处这些年,多少了解他的脾性,想了一会儿简直快被自己活活气笑了。

    其实当初无缘无故被抛下,多少还是会觉得委屈,所以任江流初到中原之时并没有立刻去见武回风,灵光寺未曾闻名是一个原因,但显然不是主要原因。所谓真正的理由,无非是一些说不出口的闹别扭可笑心思,可惜这种感情,在他师傅这里永远不是理由。

    不再纠结在一个问题上,任江流想了想,有些得意的挺起胸膛,道,“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

    武回风修佛这么多年,仁心无可匹,当他发现灵光剑能吸收顾长白的情绪的时候,就知道此局该怎么进行了,也知道武回风在他前去求助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原因。

    任江流悻悻的想,因为自己不争气,师尊大人已经决定亲自出马了,所以连一个解释也懒得说。

    最后那一击师无名之所以能让灵光剑厉害到那种程度,半数仰赖的是师尊的救世仁念,广度慈悲。而剩下的一半……

    任江流心中一沉,另一半,自然是师无名的杀心。

    一念又说一句阿弥陀佛,“你心不定,无法发挥灵光剑功效,为了苍生,我自然会来。”

    他说话不是迂回的要命,就是直白的不给人留面子。任江流撇嘴道,“那是我错咯?”

    一念回头,师徒见面到此时,终于露出一些赞许的眼神,“知错无用,能改才行。”

    “好好好,我改!”任江流揉着额角,“劳烦问一下,你是许诺了什么样天大的好处老盟主才让花君当你徒弟的?真难想象除了我以外还有人愿意当你徒弟!也就花君老实,不然换一个人跟你说完话都要欺师灭祖了!”

    一念摇了摇头,道,“在你之前我不曾收徒,是以并无欺师灭祖的情况。在你之后我收徒不少,来日你不妨一一见过,也好联络感情。”

    “哈,你又在哪拐来几个弟子?若有机会,我定然是要见的。”任江流饶有兴味的说笑,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脸上逐渐严肃起来,“闲话说完,来说一下正事吧。没人能阻止你的脚步,所以,师尊,说吧。你这么晚才出现,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着那些在混战中所死去的人,若武回风早有打算,就绝对不会有来晚,误点,迟到这些原因。但是为何,他会在最后关头才出来呢?

    这个疑问他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一念面不改色,似早知道他会这么问,答道,“灵光剑在你手中形同废剑,我想救人,就不能打草惊蛇。”

    任江流茫然,一念只好说的更明白一点,“你拿着灵光剑,再由我加持,能诛杀魔头的几率只有一半。但若是师无名拿着剑,成功概率便可达到稳赢。”

    任江流一脸黑线,叹了叹气,也是觉得无法反驳了。

    一念见他神色不渝,道,“为了此战死去的人,我会亲自做法,为他们超度。”

    任江流摇了摇头,忽然道,“对了,师尊,我这儿有件跟花君有关的事,你听听。”

    他讲拜首城异象描述出来,最后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就在这里,写着潜龙在渊,四野沉浮。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又代表着什么?师傅你知道吗?”

    一念听着,神色变得异常严肃,手中念珠停止拨弄,“潜龙……恩……”他眉头轻蹙,自语道,“我这些年在寻找的人难道是他?”

    任江流耳尖听到,“哎?等等,你当初离开荣涧理由是找人?要找的人是花君?你所说自己的执念是否与此有关。”

    一念没答他一连串的问题,反道,“这件事暂时保密,不可宣扬。”

    任江流翻了个白眼,仰头道,“你当我是白痴啊,这种事也随便往出说?”

    “好。”一念颔首,看着他,问道,“你之后要去哪里?留在武林盟,还是跟我离开。”

    去处啊……

    话题转的这么快,任江流习惯性摸了摸手腕,上面空荡荡的,连终端压出的痕迹都消失了。怅然的叹了一口气,他微笑道,“师尊不用担心,我……早有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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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

    ?  寂静室内,有一男子和衣而卧。

    他懒洋洋的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都痛,眨眨眼,跟对床的人挥了挥手,道,“哟~这位小哥好面熟啊。”

    方臣躺在床上养伤,闻言掀起眼皮去瞧他,摇头道,“我对阁下却陌生的很。”

    颇觉诧异的哦了一声,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一堆纱布,笑道,“你猜猜我是谁?”

    他话落,嘎吱门响,有人入内。

    “真的要猜吗?”阔别已久,来人从来未曾改变,一如既往器宇不凡,身着蓖绡淡紫衣衫,君子谦谦,琅若温玉。

    他衣袍带风,飘起寸缕牵挂,声音浅浅清朗,带着一抹药香,可惜,味中有毒。

    男子要笑不笑的翘起嘴角,然而扯到了脸,不由发出嘶的一声。

    “知道疼就莫要再动了。”他笑容稍现,又再次隐没,淡淡道,“要是再动,就会更痛了。”

    男子摸着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情况,按照计划,我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了。”

    “这不就是按照计划进行吗?我杀孤鸿无极,而孤鸿无极已死。”那人悠闲的道,眼中仿若含着最真的真心,实则不然,一片诚恳犹如虚海,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倾心待之。

    头裹纱布的人正是本该寸寸腐烂,悬尸城门的孤鸿无极!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你救我啊?”

    “再世为人,为自己想个名字吧。”眸光收敛在他面上,状似温吞的人,正是玉山谷主师无名。

    孤鸿无极嘻嘻哈哈的笑了出来,“救我,杀我,又救我。上一次你救我,让我当上天行教主供你差遣。这次救我,又让我做什么呢?”

    男子的眼睛雪亮,精锐,却无法让师无名激起半点波澜。他走到窗边,此处是铸剑师苍弘的宅子,苍弘已死,唯一留下的小徒弟拜别他的坟墓,前往游历学习。偌大的铸剑阁无主空闲着,一脚踏上去,能听到浩浩渺渺的回响。

    谁也不知道,英雄的故居中,竟然住着两个重伤的魔头。

    师无名眼中有瀚海蓝天,姿态悠闲,如暗中之兽,徒感其利,不见其锋。

    他负手道,“我的人,各个珍贵非常,怎会轻易死去。”

    这一局,从数年前就已经显露端倪。自万万庸碌之人择取一优秀人选,让他掌握天行教,再由自己暗中相助,令曾经被武林盟消磨伶仃的教众再度重回巅峰,怀着仇恨和野心反噬中原。杀戮,争夺,冲突不断,以天行教作为引子,让武林纷争四起,最后导致天下大乱。

    这是一个局,而布局的目的有二。

    第一,为了让自己在今日亲手毁掉这个组织,从今以后,玉山谷主师无名这个称谓,将以诛杀恶首孤鸿无极为信,凌驾于武林盟主之上,名扬天下,威信大增。

    第二,天行教杀入中原,消磨以武林盟为首的江湖组织实力,甚至让朝廷大失颜面,本来就微弱的优越更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崩毁。

    孤鸿无极无心猜测他的想法,问道,“你帮我换了张脸吗?”

    “是啊。”

    “那练寒冰掌走火入魔导致的后遗症可有医好?”孤鸿无极有些期待。

    师无名残忍的道,“好不了了。”

    孤鸿无极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四仰八叉摊倒在床上。

    当初方臣受伤甚重,现在才醒过来不久,心有余悸道,“主人,当初我被那小子捅了一剑,以为真的要死了。”

    “恩。”师无名道,“那次你做的很好。”

    方臣迟疑,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孤鸿无极插嘴,“有话就说啊,什么当讲不当讲,最后不还是要说出来。”

    身为护教三圣,方臣对外称是孤鸿无极直属亲信,对内平起平坐,不理他风言风语,问道,“主人?”

    师无名回头看着他们,微笑道,“说吧,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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