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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浓处薄 第10节(1/4)

作品:《春情浓处薄

    人与人的关系就建立在长久相处中。景言和哑奴长久在一起,景言待哑奴就像是亲人一样。可是,他有什么必要,走到哪里都和苏钦在一起呢?他觉得没有理由。苏钦总说,他们有缘分,说他喜欢和自己一起玩。可景言知道,苏钦为了能跟着自己身边,暗地里更忙碌。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甭管这事是对的,还是错的,景言都不愿意他为了自己耽误时间,不然总觉得自己欠了他的。

    景言不喜欢还人情。

    但是,若“苏钦”这个角色换成魏康裕,景言就不会那么觉得了。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曾经的小公子,也是被他看大的,景言看魏康裕,总觉得他就是个比自己小的小孩子,还是个贪玩的孩子——若是魏康裕知道,自己为了迎合景言的举止,被定义为贪玩,一定会觉得很冤枉吧。

    总之,景言觉得,魏康裕哪里有什么大事要做呢?他要做的,大概都是他的父母要求的吧。总是有许多父母,有很多事情要吩咐小孩子做的。

    景言只想和哑奴一起的想法被苏钦知道了,苏钦自然不愿意了。他有自己不愿意放弃的,可景言他也不愿意放弃,而且他认为这两者并没有任何冲突,完全可以兼得——毕竟他期许的如此渺小,只是陪伴而已。

    苏钦已经无奈地接受了在这种事情上竟然没有独占欲,无私地使自己纳闷的自己。这段时间教中都有微小的质疑他的声音,说他软弱了,屈服于那种情感了。这种声音自然被他狠狠处理掉,在他的雷霆手段下没有人再敢议论此时。

    可他的雷霆手段却不能用在景言身上,他只能接受了景言拒绝带上他的现实,转而在其他的地方刷存在感。

    外表低调却舒适多功能的马车,详细的路线规划和美食攻略,劝动景言接受的沿途补给,苏钦做到了自己能提供的最好,幸好景言并没有拒绝这些。

    习惯舒适,险些被惯坏了的景言,也不愿意来一场艰苦的旅行,而且哑奴跟着苏钦的大厨学了好久都没有丝毫长进,只长进了对食物的品鉴能力。

    目标的大海的旅途终于开始了。景言舒服地躺在景言架势的马车上。车上有j-i,ng致的点心和烧开了凉着的花茶,还有修斯远、周吉、苏钦共同准备的各种玩具。马车走了十日后,终于到了苏钦规划好的第一站,建安城。

    苏钦给写好的攻略中称,建安城海边的日出极为壮观,说像是一个腌制得极为入味的咸蛋黄,从汤中跳跃而出。这样的比喻挑起了景言的兴趣,所以他们并没有先进城,而是先到了海边。

    海边的沙滩细腻极了,这一带不适合渔人下海,所以罕有人来,第一次见到海的景言兴奋极了,马车还没停下,景言就已经脱了鞋袜和外衫,只穿着小衣就跳到了海里。

    他水x_i,ng极好,又爱玩水,直接潜到海里许久。哑奴不知道他水x_i,ng如何,倒是也不担心他,忙忙碌准备起食物来。因为天色很快黑了起来,第二天早晨又要看日出,景言没在里面玩多久,很快就出水了。

    哑奴的准备食物,就是把苏钦的人给他的食物温一温。吃饭了,景言就上马车里躺着了。需要入睡时,这马车里面只需要挪动几下格挡的位置,就可以摆出一张极为宽敞的床榻,可以让景言翻来覆去地睡着都不挤,所以他们行路的时候都不需要露营,景言直接睡在马车里就好,而这个马车停靠之后,马车底下还可以再拉开一个小榻,哑奴就睡到塌上。这榻做得也很舒服,景言试了试,也就不强求非让哑奴同他一起睡在马车里了。

    至于马车底下不挡风?习武之人并不在乎这些。

    哑奴怕景言错过了日出,所以只前半夜微眯,后半夜就一直盯着海天边际线看。天空中刚出现一点鱼肚白,哑奴就叫醒了景言。

    这天天气却不好,天是y-in天,天从漆黑到半黑到y-in天,太阳都没出来,正当苦等了好久的景言怀疑太阳干脆不出来的时候,太阳才慢吞吞地出来了。可是,天不好,勉强出来的太阳也小得可怜,暗得可怜,毫无美感可言,在景言失望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挂到较低的天空上,就不动弹了。上午了,太阳也就稍微移动了点位置,和早上刚出来那会,没有任何区别,而一早上就风平浪静的海面,都没有映照着太阳的光辉。

    这就是日出?这就是要流油的咸蛋黄?分明是哑奴做得糟糕极了的水煮蛋!

    哑奴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们再等一日看看?”

    景言狠狠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苏钦:我大概是世界上最无私的魔教教主吧……

    ps:我两年前元旦去看的日出,就是这种模样,反正今年元旦我是不会去了,不敢赌。

    第六十四章

    景言想要看咸蛋黄一样的日出。

    次日, 他果真看到了咸蛋黄一样的日出。真好,我许的小小的愿望成真啦!

    在模糊得看不清分界线的远处,肥嘟嘟,颜色是极深的橙黄色的一坨咸蛋黄从汤里升起来了, 不高不低的挂在半空中。那么大那么大的一碗汤, 被这个咸蛋黄散发出来的油亮亮的光辉染成了金黄色。

    肥嘟嘟的咸蛋黄可爱极了,景言仰着头出神地看, 他好想拿一根筷子来,戳破这蛋黄, 让它渗出来咸甜可口的油来。

    不仅是景言想起了咸蛋黄,哑奴更是馋得咽了咽唾沫。他这新生的身体完全不符合他的实际年龄,有着还在发育期的年轻小伙一样的食欲和消化力, 他不得不一天吃许多东西,不然一会儿就饿得咕咕叫了。

    看着咸蛋黄,哑奴突然想起来昨日从苏钦手下收到的还没有打开的一盒子点心。他急忙拿出来, 打开包裹得一层层的油纸,惊喜地发现里面竟然是蛋黄酥!蛋黄酥的酥皮上撒着黑白芝麻, 油汪汪的气味并不浓烈, 却把人的馋虫勾了出来, 哑奴立刻拿了一个给景言。

    景言咬了一口酥皮, 层层薄弱酥香的脆皮下,包裹着跟天上太阳一样的咸蛋黄,再把咸蛋黄拦腰咬断,立刻从表面渗出来金黄色的油。蛋黄酥是咸的, 而景言以前一直是偏爱甜口,可是这会儿,他却觉得这咸恰到好处,原来咸口的点心也是这样好吃!这样一下子就又多出来许多美食的选择呢!

    景言的口味可以很顽固,也可以变得很快。他想起自己曾经那么爱吃牛n_ai干,可是那孤独地饲养n_ai牛的老鳏夫死后,他就不再喜欢了,魏康裕小心翼翼大老远捧来的牛n_ai干,他连碰都不想碰。

    当然,魏康裕随之而来受伤的表情是很能打动人的,可景言的心绝不是r_ou_做的,幸好魏康裕见他不爱吃,也没有勉强他,那副受伤了的表情也掩藏住了。那些闻着味道不必何袖做得差的牛n_ai干,就落入了哑奴的口中。

    现在,景言又爱上了吃咸蛋黄。

    他一边一口一口咬着蛋黄酥,一边对着天上的咸蛋黄看,天上那蛋黄真大,色泽真诱人啊!吃起来味道一定很好。

    就是,怎么瞧着瞧着,景言感觉那咸蛋黄,啊,是太阳,在瑟瑟发抖呢?

    太阳怎么会发抖呢?当然是因为自己吃到好吃的了后才产生的幻觉,景言这样想。再过了一会,那一抖一抖的太阳抖掉了一身金灿灿要流油的光辉,越升越高,散发的光热也越来越强,到常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看上去不好吃了,像是哑奴煮破了的荷包蛋。

    景言收回注视着太阳的目光,低头看自己正吃的蛋黄酥,脑子里一排排咸蛋黄在跳舞。他决定明天再看一次日出,感觉就着那个太阳,自己的食欲都会好上许多。

    咸蛋黄可以做出很多好吃的。蛋黄酥,蛋黄饼干,咸蛋黄炒饭,蛋黄酱再继续搭配……哪怕单吃咸蛋黄就其他饭菜,景言都觉得好吃。

    苏钦使人送来的咸鸭蛋,各各是双蛋黄,景言不爱吃蛋白,只爱吃流油的蛋黄,蛋白就撇给哑奴吃。蛋黄本身咸咸的,景言就着素素淡淡的白米粥,早餐刚吃这两种,景言都心满意足。

    他看了三百五十六个日出,吃了三百六十五的好几倍的咸蛋黄。在他没有看腻日出前,他看到的每一个日出,都像是他第二天看到的日出那样,像一个顶级咸蛋黄般的,透着连拿着咸蛋黄的手指都想舔的油汪汪。

    天上的咸蛋黄,在被他注视的这一年里,每一天升起的时间,升起后的模样,都是一样的。

    第三百六十六天的早上,景言再看天上的咸蛋黄,突然没了食欲,把手中啃了一半的咸蛋黄丢到了白米粥里。他站起来,背过海面,朝反方向走去。

    哑奴不慌不忙,舔舔自己拿着咸蛋黄的手指,才收拾东西,驾驶着马车跟了上去。

    这一年来他们并非在同一个地方。沿着最初抵达的海岸线,选定一个方向往前走,不入城池,不近人烟,一直住在海边。没有他们过不去的地方,过不去的天气,习武之人,这些都并不在意。

    景言的熟人偶尔会来看他,景言就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说。哑奴现在读写都很厉害了,给景言读话本的时候,亦是y-in阳顿挫,节奏分明的,所以这一年来,景言过得十分满足。

    因为伪装做得很好,所以没有无聊人士来追寻他这个“天下第一美人”,景言并没有受打扰。偶尔他们会来到较为繁华的海边,那些普通渔民见着他们这个组合怪异,也都会远远避开。

    除了咸蛋黄,景言也吃遍了这些海岸线上的特色海鲜。别看他们一直沿着一个海岸线出发,可路过的海域不同,景观不同,自然盛产的海鲜不同。如果天天在一个地方吃海鲜,总归是吃腻的,可是不同的海域海鲜有不同的特色,景言又接受了苏钦派来的厨子,在厨子的巧手下,景言胃口大开,每天吃得比过去都多多了。

    胖了十斤的哑奴就是对这个厨师实力的最佳证明。昔日里只保持着生存所需最低饮食的清瘦娃娃脸死士,如今不但脸还是娃娃脸,身体也微胖了。好在他靠着大量的习武,才没让自己变成中年发福的油腻大叔,虽然胖了点,可胖得挺可爱。

    离开海边后,景言决定去大漠。

    苏钦邀请过他几次,让他去徽朝的最南方去,说那里树木茂密,气候温润,还有很多徽朝其他地方难见的小动物,还说那里是他的地方,定会尽心尽力地招待景言。

    可景言在动心之前,让哑奴先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在苏钦口中尽善尽美的人间仙境小南州,却是在其他人中是魔教的大本营。

    小南州曾经是莲花教的地盘,莲花教全为女x_i,ng,人人玩弄蛇虫蛊蝶等昆虫和爬行类,小南州又常年弥漫着瘴气,加之草木茂盛还毒x_i,ng极大,所以小南州人迹荒凉,莲花教在里面过得是相当舒服。但是几十年前,莲花教的人被魔教的人屠杀皆空,小南州便彻底换了主人。

    连掩饰都没有掩饰的魔教中人,一直以来自号“魔教教徒”,对这个好像天生就站在正义另一边的教名并无美化。这个教派同样传承已久,在武林还兴盛的时候也是兴风作浪,作风邪气的很,就像话本里的魔教一般,大j,i,an大恶的事情不做,小j,i,an小恶的事情不断。每每正派人士之间有纠纷了,当时还很有权利的武林盟主就会搞一个围剿魔教的活动来团结一下内部,而魔教也狡兔三窟,诡计多端,极少因为正派的运动而伤筋动骨,于是这种围剿的活动搞多了,江湖暗地里就有传言,说正派是在“假打”,这个围剿的活动才没再搞了。

    徽朝对武林的打压,不仅打压了正派,也打压了一向肆无忌惮的魔教。江湖被徽朝从虚的无处不在的概念,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地块,那地都被正派或亦正亦邪的散人占据,而比起那些势力就势寡的魔教可在那里呆不下去,只好跑到小南州,抢了莲花教的地盘。

    小南州因为独特的地理环境,实在算不得好地方,交通不便,物资极少,几乎独立于徽朝,前几任皇帝都不爱管这一块,士兵们来都不愿意来,才会让善于驱使昆虫爬行类的莲花教在此如鱼得水。不过魔教为了要一个自己独立的地盘,也是下了狠心的,硬是把小南州改造了一番,外人无从得知曾经寸步难行的小南州变得什么样,只知道他们在那里什么都不缺,过得同样悠哉。

    这会景言倒是从哑奴读得苏钦的来信中,知道小南州的部分情况,而且苏钦介绍的这些情况,都s_ao到了景言的痒处,好像那儿处处都好玩,样样都好吃,可是苏钦的邀请虽然令人心动,却只是单份的,魏康裕和修斯远,可都邀请景言去大漠玩呢。

    一加一等于二大于一,景言在没有明显偏好的情况下,选择了那两个人。

    或者说,在上述公式中,魏康裕的请求,重量是大于一的,嗯,景言觉得,他等于一点五吧。

    所以,他要到大漠了!

    ……

    大漠离景言此时呆的地方是相当远的,只是用来缓慢行路的马和马车,就不能适应长时间的赶路了。

    两天后,景言就见到了风尘仆仆却仍然优雅如初的苏钦。苏钦给景言带来了新的马车和马匹,还有种种物资,而他又说,他是要陪着景言走一段路,把他送到大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的口味变了……

    现在心心念念的是蛋黄酥……

    景言:我要千里送啦!你感动吗?

    魏康裕:不敢动不敢动,已激动到晕厥。

    第六十五章

    景言并没有拒绝苏钦的陪同。苏钦信里写的小南州太美了, 景言打算去完大漠之后就去小南州玩。苏钦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在从海边去大漠的路上,见缝c-h-a针地故作不经意地说起小南州到底有多好玩,随时不忘诱惑景言。

    苏钦妙语连珠, 说起小南州来总能找出许多不重复的夸奖话, 所以景言放弃了暗示,转而津津有味地听着介绍。

    哑奴突然发现原来一张好嘴这样重要, 忍痛停下进食,跟着专心倾听起来, 心中不断地揣摩着苏钦的用词和语气。在这方面,苏钦足以成为他的老师,哑奴之所以现在能读话本读得特别动听, 也是在那阵苏钦跟着他们的时候学到的。

    不紧不慢的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大漠的边缘。天气逐渐干燥起来,风沙也多了, 绿色渐变成干裂的黄土颜色,黄土又变成黄沙。在黄土与黄沙的边缘, 景言停下了脚步。

    此时哑奴驾驶的马车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骨架小了一圈, 马车底十分沉重, 马车用了最为解释的蓬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车里的物品也都被各种支架牢牢的固定住,这都是因为边疆大漠的风沙大,不得不如此。马车里装着的食物, 也是耐存放的干粮居多。

    景言停在这里,是因为做好了告别的准备。苏钦说送他到大漠,而现在已经到了大漠。可是,苏钦并没有转身就走的打算。

    他说:“我把你们送到魏康裕那里再走。”

    此时没有戴着斗篷的景言疑惑地歪歪头,心想,你明明以前要杀他的,怎么现在听着像是有什么交情呢?

    苏钦以为景言是问他怎么认识魏康裕,便笑着说:“魏康裕也是我的朋友,这次送你们来,我也正好见见他。”

    景言更疑惑了,“朋友”?难道苏钦是要借这个机会再来杀魏康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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