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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3(1/1)

作品:《功夫

    到时候再去结果他,不嫌太晚吗!”

    师父动了怒,我却只是大叫:“但要是他真心真意要改过,你就是错杀一个好人!”

    师父红着脸,大叫:“我管他以后改不改!我杀他的时候,他是个该杀的坏蛋就够了!”

    我粗着嗓子叫道:“你杀了一个可能改过的坏人!”

    师父的声音更大,喊道:“他没可能改过!我杀了他,他还改什么!”

    我生气道:“那是因为你不让他改!”

    师父抓狂道:“大混蛋根本不会改!”

    我大吼:“你不可理喻!”

    师父长啸:“你姑息养奸!”

    阿义紧张地大叫:“不要吵了!”

    我跟师父瞪着彼此,中间夹着个窘迫的阿义。

    “你们两个都对,也都不对,所以先……先不要吵!”阿义脸上写满尴尬。

    “我哪里不对了!”师父瞪着阿义。

    阿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流氓脾性马上就要发作。

    我看着师父,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师父晚安。”

    师父一愣,看着我一跃而下,没入八卦山的黑密林子里。

    杀!

    “我赞成你说的。”

    乙晶果然是认同我的。

    “一想到你要杀人,我的心情就一直一直沉下去。”乙晶放下筷子。

    “一想到我的两个好朋友会变成杀人犯,我也觉得怪怪的。”阿纶一边扒饭。

    阿义苦了张脸,说:“本来我是不介意杀人的,但是昨天听他们两个人吵成那样子,我也不太想杀人了。”

    我点点头,说:“我们干脆都不要杀人,每天都出手警告那些混蛋就好了!长期下来的影响一定也很大,社会治安终究还是会改善。”

    乙晶说:“虽然如此,但你还是要向师父道歉,师父他很老了,很可怜。”

    我也知道。

    但我就是拉不下脸。

    乙晶看着我,慢慢地说:“师父辛辛苦苦教我们武功,多让他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点点头。的确。

    当天晚上,师父却没有出现在大破洞里。

    师父还在生我的气吧。

    我跟阿义在房里练了三、四个小时的剑法跟掌法后,仍不见师父踪影。

    正义与律法(5)

    “出去找师父,顺便吃点宵夜吧。”我提议。

    “嗯,吃什么?”阿义打着哈欠。

    “应该要问:怎么找到师父吧?”我说。

    我跟阿义走在县政府前的小吃夜市中,寻找每个师父曾经跟我们一起吃过的摊子。

    这种寻找师父的方式是不太诚恳的,毕竟师父出现在这里的机会奇小,不如说是专程来填肚子的。

    这时,阿义伸手捏了我一把。

    我朝阿义的眼神路线看过去,三个彪形大汉挤在小摊子上。

    那三个彪形大汉中,其中一个瘦子,便是被阿义一掌震飞的倒霉鬼,三人粗口谈论着昨晚发生的怪事。于是,我跟阿义也坐了下来,点了两盘大麻酱面跟两碗猪肠汤。

    “峰哥一定吓坏了吧,才会放你大假。”一个壮汉说。

    “才不,我等一下就要回去轮班了,因为人太多,大伙轮得比较慢,我才能溜出来。”那瘦子说道。

    另一个壮汉笑道:“干他妈的,要是被峰哥知道是哪一挂的白目去吓唬他,他们就死定了。”

    瘦子冷笑道:“可不是?几十个人都拿了喷子,不管那两个白目多会打架,两、三下就给扛去埋了。”

    瘦子突然压低声音道:“昨晚那个女的才可怜,她看到峰哥出糗,回去就被峰哥打毒品打到死,尸体随便拿个垃圾袋装一装,就丢到河里去。”

    我跟阿义练有极佳的听力,是以瘦子的耳语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眼睛几乎失了焦,手中的筷子默然而断。

    一个壮汉叹道:“这样死了也好,省得被峰哥活活揍死,别像下午那个应召女一样,碰到峰哥发飙,真是倒霉。”

    三个人付了帐,拍拍屁股走人,我跟阿义却一口面都没吃。

    “你?”我。

    “嗯。”阿义。

    我将钱放在桌上,远远跟在三人后面。

    阿义看见路边有人在卖面具,立刻买了两个,至于是谁谁谁的面具,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因为,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昨晚那大胖子不断磕头的画面。

    就这样,瘦子跟两名壮汉挥手道别后,骑上野狼机车,就往大埔方向骑去。

    我跟阿义跳上电线杆,拔足猛追。

    我知道阿义的心情。

    因为我也一样悔恨。

    师父说的半点不错,大混蛋终究无药可医。

    那是栋很大的透天别墅,很大,藏在市郊。

    但,即使房子相当大,却挡不住女人的哀求声。

    我跟阿义站在大房子背后山坡的大树后。

    从房子里透露出的杀气来看,至少有二十几个人。

    也就是说,屋子里至少有二十几把致命的手枪。

    “几个人?”阿义问。

    “二十几个,其中有八、九个集中在三楼中间,大胖子应该就在那里。”我说。

    “怎么办?”阿义说,折下两管坚硬的树枝。

    “一定要比子弹还快。”我的心志已决。

    “比子弹要快。”阿义将一根树枝递给了我。

    “比子弹要快。”我伸出手。

    击掌!

    两张面具从山坡上窜下,鬼一般地跃上大房子顶楼的水塔。

    “有……”一个男人在水塔旁大叫,然后不能说话了。

    楼下开始有了声响,杀气斗盛。

    “如果……”阿义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没有如果。”我看着阿义。

    “没有如果。”阿义的眼神突然充满信心。

    “没有。”我说。

    不多说,两人翻身下楼!

    “师父,要怎样才能赢得过枪?”我。

    “比快。”师父。

    “比快?”我。

    “掌比枪快,气比子弹快。”师父。

    “但我跟阿义还不会无形剑气啊!”我。

    “那就以形补快。”师父。

    “以形补快?”我。

    两张面具翻下楼,踩上四楼的边缘护栏,散开!

    “他们……”一个来不及将枪上膛的汉子,喉间喷出鲜血,手枪坠地。

    “啊——”另一个汉子捂住双眼大叫,手枪击发的子弹轰在地上。

    立刻,三个汉子匆匆忙忙从三个房间里冲出,手中都拿着枪。

    “上!”我说。

    我跟阿义再度翻身上屋顶水塔,听见子弹的呼啸声在四楼回荡着。

    底下的第四楼已经乱成一团,充斥着流氓的叫骂声、失去双眼的哭喊声。

    刚刚他们人多枪多,即使我跟阿义一击成功,但另外三人的距离太远,没有把握在瞬间成功缩短攻击距离,故我跟阿义当机立断,马上翻回屋顶的水塔旁。

    我跟阿义心中雪亮:我们只能以近接触战的方式对敌,与流氓间的距离一长,我俩死在枪火下的机会就大多了。

    必须迂回歼灭才有胜算,一次一、两个恰恰好。

    于是,我跟阿义打算在各楼层间快速飞纵,一击得手就跳到另一个楼层。

    而这栋郊外别墅,加上我们所在的顶楼,总共有五层。

    “他们人呢?”阿义咬着牙。

    “等等。”我闭上眼睛,观察大楼中的杀气变化。

    “快!”阿义紧张地说。

    “有四个从三楼跑到四楼,刚刚那三个正慢慢接近这里。”我轻声说着,看着水塔旁边的铁门;我将面具翻在头上,嘴中咬着沾上鲜血的树剑。

    正义与律法(6)

    “要再下四楼?还是直接冲到三楼?”阿义急切问道。

    “不,先掩护我。”我咬着树剑,含糊地说。

    汗水湿透我跟阿义单薄的t恤。

    第一次,生命充满致命的危机感。

    第一次,血管以最剧烈的脉动震撼着灵魂。

    第一次,要杀人。

    或被杀。

    我跟阿义站在铁门边,两人的杀气全开。

    “砰!砰!砰!砰!砰!”子弹轰然穿透铁门,接着,三个汉子踢开铁门,左右窜出。

    或者应该说,他们本想从左右窜出。

    “崩!”我双掌纷飞,三个汉子猛然冲回楼梯下,重重撞在一起。

    他们死定了。

    性命交关的时刻,我无神手下留情,也不敢手下留情。

    我很清楚自己全力一击的刚猛无俦。

    “现在呢?”阿义问道,努力调整情绪。

    “四楼有四个杀气,三楼有五个杀气,二楼有三个,一楼好像还有五个。”我的感应力随着逐渐高昂的杀气,变得异常敏锐。

    “我们要去几楼?要不要直接冲到大胖子窝的三楼?”阿义问。

    “我想一下,总之要跳来跳去。”我说。

    “不用想了,到三楼干掉一、两个,再到四楼干掉一、两个,再回到三楼干掉一、两个,再直接回到这里!”阿义说,面具下的眼神逐渐冷静。

    “三、四、三、五吗?”我说。

    “这样的跳法应该会令他们意想不到。”阿义笃定地说。

    对!三楼的枪手不会料到我们能越过四楼击杀他们,四楼的枪手在错愕之后,也料想不到我们还会从三楼回杀他们,而三楼的枪手还没回神,又会被我们再突袭一次,之后四楼的枪手准备好开火了,我们却只是回到顶楼!

    在催命压迫的时刻,这样的计划已算是好计划了,若能在几个起落间逐步歼灭大部分的枪手,剩下的就好办了(事实上,也不好办)。

    “就这样!”我说,将面具戴好,紧握树剑。

    两个初出江湖的大侠翻身下纵,踩着四楼的栏杆,瞬间踏上四楼,又立即翻下三楼。

    “靠!”守在四楼的四个枪手,只看到两个黑影急窜而下,竟来不及开枪。

    但三楼的枪手就没这么幸运,他们没有机会张口大骂。

    我踏着栏杆扑下,矮身急冲,树剑惊快刺入一个枪手的飞龙穴,子弹从我背上轰然而过,还来不及将树剑拔出,我便回身滑地,手刀劈向朝我开枪枪手的鼠蹊,他一声惨叫后,另一个枪手在阿义掌下飞出栏杆,直摔坠楼。

    三完!

    换四!

    但命运绝非计划!岂能如此预测!

    我跟阿义已无可能翻身上四楼,因为剩下的两名枪手,手中已同时喷出两道夺命火焰!

    千钧一刻!

    阿义的奇形怪剑配合他的离奇步伐,竟在枪手开枪之际滚在地上,一剑往上一翻,插进枪手的下颚。

    另一道夺命火焰,则钻进被我劈击鼠蹊的枪手身体,我脸上一热,鲜血稀哩呼噜淋在我脸上,我吓得发狂,一掌将垂软的尸体轰向枪手,那枪手赶紧往旁边滚开,却随即断了咽喉……阿义的诡剑。

    三楼,竟然只剩涂满鲜血的走廊,以及躺在地上、歪歪斜斜的五具挂尸。

    意料不到的,不是枪手。

    意料不到的,是经历生死瞬间的我们。

    这不是太过顺利,而是我们用性命赌来的!

    当然,我们的目标才正要开始——躲在房间里的邪恶胖子。

    拔出剑,推开大厅的铁门!

    作恶多端的大胖子,就躲在三楼大厅的门后,剧烈地发抖着。

    我可以感觉得到,那震耳欲聋的齿颤声。

    还有细碎轻声的,一串又一串的佛号。

    恶人念佛号有什么用?

    乞讨着,一次又一次,神佛的悲悯。

    考验着,一回又一回,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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