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苍穹]墨陵千风 第3节(1/3)
作品:《[斗破苍穹]墨陵千风》
多年来四处奔波,他曾躺在王宫柔软的床榻上一夜无眠,也曾躲在草丛里埋伏到天明,却没有一日,睡得如昨夜那般舒心安稳。
早晨醒过来时,萧炎依然维持着环抱的动作,甚至手脚的位置都没有移动分毫。他偷偷扬了嘴角,就算体格再怎么健壮,肌r_ou_也不免酸痛难耐吧。
“你怎么搞的,昨天还要死不活,斗气几乎感觉不到,今天又完全恢复。”萧炎今早再次把脉,对于这种急速转变的身体情况很是疑惑。
“无碍,劳累过度而已,近几年总是这样。”身体的异样他不是没有察觉,也细细检查过,但除了偶尔会十分虚弱外,实在没有患病的迹象。
“你这样简直就像……”
“我是药师。”见这个话题有被萧炎大而化之的趋势,他连忙搬出自己的专业特长压死业余爱好者所有猜测。
“那来讲讲,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萧炎硬是把一肚子的担忧咽了下去,那家伙的炼药水平在斗气大陆都数一数二,想来也不会有差错。
“我多少也打听到一些情报,出云最近有动作了,云山暗中聚集了散布在各地的势力,我准备跟过去看看那老家伙到底准备干什么。”
“终于准备把云岚宗一锅端了?我早猜到了,中州人马过来需要几日,所以我得和你一起去出云。”萧炎不动声色的朝前靠了靠,手臂自觉的从后环住了劲瘦的腰肢。
“你去干嘛,迦玛不用管了,这么闲?”药尘不自在的瞪了一眼,可惜除了威慑住那只咸猪手不敢在腰上乱摸外,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
“我得带你回去啊。十年之约马上就到了,我得带你回去。”
“回去干嘛?拼个你死我活?”
“带你回家。”
很简单的一句话,比不上各国唇枪舌剑的万分之一,却让药尘有了片刻的失神。那感觉就像,一个人迷失在黑暗里很久很久,没有光亮,没有方向。在你已经绝望,在你已经摒弃光芒时,突然有个声音对你说,走吧,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家。
“药尘,皇座太宽敞太寒凉,我想如果两个人挤在上面,会不会暖和一点。”没有领会到怀中人的沉默,萧炎自顾自继续说着,“吞掉出云就能统一了,我们没必要至死方休。”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被萧炎这么一噎药尘彻底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在对方认真的注视下,自己的视线就像此刻不安分的心脏,找不到落脚的位置。
药尘觉得自己永远逃不出,再完美的伪装,再怎么故作淡定,都会在萧炎面前土崩瓦解。那双眼睛,早不如初遇时干净。染过傲气,沾过鲜血,写过暴虐,但每当转向自己时,又立刻变得清澈,倒映出心底最真挚的感情。
“我知道。”他暗自叹口气,既然明白逃不过那还是不逃了,毕竟自己从来不做无用功。“把衣服穿好,准备走了。”
没管杵在原地愣神的萧炎,大步走向前去。
站定在洞外,回头那张俊脸上满是笑意。初晨阳光斜照进来,他突然有种时光正好的错觉
☆、贰拾肆 落樱抄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出云最近国事动荡,人心惶惶。百姓对统治者的支持随国运走到尽头,迦玛与中州十年之约将至,不管最终谁胜出,百姓都迫切的需要一个新主子来了解云山那个老头子。
不知道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平日戒备森严的皇城近来总有人出入,热闹非凡。宫门口派有重兵把守,将士凶狠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过路人。
“原来是古河先生,王恭候您多时了。”除了一群五大三粗的军人,还是有那么几个识时务的机灵太监负责查证身份。
男人没有搭理满脸谄媚的太监公公,指着面前横放的刀剑,冷冷开口,“那这又是何意?”
“您身边这位……”公公拿出手帕擦着额角的冷汗,生怕哪句话没说对。六品炼药师,自家主子都得对人家客客气气,可不是他这种下人惹得起的。但是圣旨一下,哪怕让他做炮灰,也得马不停蹄的冲上去。这不上面清清楚楚说只请了古河一个,可没说还有一个。
“看不出来吗?”男人大手一揽,环住身边女子的细腰,顺势往怀里带了带。“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一起赴约,有何不妥?”
哎呀古河大人你暗恋的不是我们云韵宗主吗,这事可整个出云都知道。当初王怕你不来,可差点就要把宗主卖出去了。这时候整出个未婚妻要闹哪样,能有我们宗主好看吗,嗯?
公公一阵腹诽,冒着被挖眼珠的危险慢慢抬头,偷偷瞄了一眼。
好吧不管他们信不信,我信了。为了这位抛弃暗恋十几年的宗主,好像也情有可原了。
“多有冒犯,您请。”公公忙示意那几个没眼力劲的让路放行,点头哈腰的赶紧送走这位爷,还不忘在背后多瞅几眼。
那女子没穿王公夫人们专用的奢华裙袍,倒是让他没猜出身份一时怠慢了。一袭普通的藏蓝色罗裙衬得皮肤白皙滑嫩,银发简单的挽在脑后,别着一只簪花银钗。擦身而过时朝自己抿唇一笑,绯色双眸清澈透亮。这容貌,也只有倾国倾城能形容,公公痴痴地想。
古河炼药师的身份,云山自然不会怠慢。宝马香车的赶紧接进宫内,好生伺候。
“你猜云山见没见过古河的长相?”药尘跪坐在镜前细细卸去抹在脸上的脂粉,披散的发丝一直拖到地上。
“应该见过,反正明天人多,混在人群里不怕他认出来。”萧炎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坐立不宁的转了几个圈,最终重重叹口气冲了过去,攥住药尘正在打理头发的手腕“你今天为什么对那个公公笑?”
“为什么?”药尘被问的有些发懵,笑没笑那些小事早忘记了。“礼仪,就算是装,也得像个女子。”一把拍开那只爪子,他用看白痴的眼神顶了回去。
正疑惑这家伙怎么对女人那一套这么熟悉,门外细微的响声转移了注意。他几步过去吹熄了蜡烛,扯过药尘躺在床上,扣上厚厚的棉被。
“睡觉了。”药尘当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掖好被角侧躺过去,最终还是任由那条手臂搭在腰间沉沉睡去。掖好被角侧躺过去,最终还是任由那只胳膊搭在自己腰间沉沉睡去。
☆、贰拾伍 雾雨风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第二日一早,大部分宾客被请去叙谈,不过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人士,大概是云山用来做垫脚石的。披着古河身份的萧炎,在午后收到皇宫晚宴的邀请,看来是要谈正经事了。幸亏药尘与同是炼药师的古河有几面之缘,摆弄了几个时辰终于把萧炎这张脸整的与古河有了几分相似。
想必云山与古河相交不浅,光看这极尽奢侈的排场萧炎就唏嘘不已。为了完全打消这只老狐狸的疑虑,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几枚高级丹药,包成贺礼差人送过去。
入殿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情形,灵魂感知只有自己和云山两人。因为谈话涉及机密,偌大的宫殿周围甚至没有布置守卫。萧炎不禁窃喜,这真是省了太多力气,这次选择冒充古河真是正确极了。
“古先生,好久不见。”坐在上位的云山竟亲自走过来相迎。
“好久不见,陛下,不知这次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呵呵,你还是没变,喜欢直奔主题。”云山回到座椅,继续着无聊的客套。“那我也不啰嗦,明日我有意出兵中州,希望得到你的一臂之力。”
“中州?陛下如此会不会太过匆忙?”拖着酒杯的右手一时有些不稳,萧炎实在不明白,出云这般疲惫之态哪有气力对抗中州,而且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
“放心,把握可是有十成的。而且中州帝君如今下落不明,不是吗?”眼尖的看到对方洒出的佳酿,云山自大的以为这是古河有所畏惧。
“您的意思是……有内应?”
高位者笑了笑,独自酌酒没有回答。
这下萧炎算是彻底明了,只是药尘失踪的消息风闲和玄衣应该隐瞒全国了才对,那内应得有多大本事才弄到这条消息,不对,还有一个人……
正当他埋头沉思时,只听得一阵响声,抬头药尘的剑已经抵在了云山的脖子上。
“等等,还没问内应是谁。”萧炎冲上去握住剑柄,生怕对方盛怒之下要了这老头的命。毕竟比起云山,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细作更加可怕。
“呵呵,药尘,竟然是你”一切太过突然,看清来人时已经回天乏术。宫殿没有护卫,想喊叫可咽喉上冰凉触感让他不敢多发出一个音节,只能这样低低的逞最后一刻口舌之快。“那想必你也不是古河吧,”
萧炎慢悠悠的卸下伪装,如今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萧炎吗,真可笑。”仿佛看透结局一般,云山也不再反抗,摊在地上诡异的笑。“说实话吧,我这身体早已经不行了,靠古河的药吊着命。临死还能拉上你陪我上路,挺值的。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你惨死的模样,真是可惜。”他顺势扯过药尘的前襟,浑浊眼球里满是疯狂,“你今天杀了我,指不定哪天被萧炎咬断脖子,我等着那一天。”
“那你也得去地狱。”手上一个用力,利刃就立刻嵌进喉咙,血液飞ji-an,顺着药尘额角簇簇流下,染红他雪白的发,素净的衣。
萧炎木然看着药尘淡定收刀,起身,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他偏偏感觉,那份云淡风轻后,隐藏着滔天巨浪。
☆、零 番外 是你
八月底九月初,处暑和立秋的交际,是各类院校轰轰烈烈军训的好时节。
窗外连绵不断的蝉鸣,总让人想到训练场上汉子们扯开嗓子喊着一二三四的响亮口号。
所以说,能在太阳下流流汗,回到寝室再灌下一大桶冰镇水,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至少药尘这样认为。
摘下耳机,随机播放列表的金属乐吵的他脑仁直疼。屋里很安静,父母要工作,家里只剩他,和一堆花花绿绿的各色药丸。他叹了口气,还是为自己倒来一杯温水。
患有血友病的药尘,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恣意生活,毕竟一个小伤口,都会要了他的命。他没有参加过军训,没有参加过学校组织的爬山,避开一切可能造成创伤的活动。18年来,他被保护的很好,只是有些孤独,药尘心里想。
所以网络自然而然成为消磨时间的工具。关在“鸟笼”中的生活乏味无趣,索x_i,ng开始在网上写小说,好歹笔下的主人公可以替自己阳光,替自己快乐,好像也不错。
他的笔名是尘,对话框里总有一个“小炎子”在跳动。一来二去便熟识些,被追文粉丝们闹哄哄的戏称为一对cp.好像默认一般,没人出来解释。事实上药尘是懒得应对,那小炎子呢?天知道他怎么想。
那家伙也好久没出现了啊……药尘打开电脑,发现对话栏一片宁静。攥着水杯的手紧了紧,今天,有些冷。
他想起最后一次对话。
“阿尘,你不用军训吗,这么闲”
“不用,我在家”
“怎么了?”
“没怎么,身体不好,不允许”
之后的沉默,一直延续到今天。
合上电脑,他看见镜子里毫无血色的面庞,笑了笑。
为什么在意呢?明明根本没有见过面,明明这种联系脆弱的可怜。可是当他真的消失不见,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大片。
挑了本书,他决定出门晾晒最近发了霉的心情。
天气很好,正午的温度暖的人快要融化。
他翻着腿上摊开的书页,漫不经心的四下张望。
对面有一个男孩,远远望见他利落的黑色短发,带有太阳味道的麦色皮肤。
他的步伐好像踏在药尘的心脏,径直走了过来。男孩弯腰,漂亮的双眸弯成月牙,影子落在药尘洁白的衬衣上。
“阿尘”男孩轻声唤道,
“小炎子?”对方没有回答,他自己却像个孩子,笑出声来,“你怎么肯定就是我?”
“很简单。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是他了,他就是我的阿尘。”
☆、贰拾陆 花雨黯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一路无言。
两人避开城中森严守卫,绕进神农山脉,如果一切顺利天亮前便能到达中州领土。
林子里很静,隆冬的低温死死封住蚊虫的喧嚣。天空高的出奇,今夜没有星辰,弦月独自守着那份孤寂。
脚下踩到的枯枝烂叶咔擦作响,萧炎控制着行进速度,注意力尽数放在身后。
药尘没有选择并肩而行,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萧炎转头,那人隐在夜色里,侧耳可闻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一如从前。
“怎么了?”察觉到萧炎的目光,药尘开口打破宁静。
“没怎么。”萧炎步伐没顿。动了动嘴唇,还是把嘴边的话咽进肚里。
不知何故,千篇一律的风景渐渐熟悉起来。名为怀念的情愫,在这寸草不生的寒冬里,疯狂的发芽生长。
直觉指引着他朝另一方向走去,生根发芽的枝条控制了身躯,连药尘疑惑的呼喊都置若罔闻。
他在朱红色小院门前停了脚步,推开门扉的一瞬呼吸都结了冰。
朱红色小桥勾着金漆,池中锦鲤还在欢快的甩尾,不知还是不是十年前那一群。
北风吹散满园杏花的甜腻,空落落的枝干朝上刺破苍穹。
等在门外的药尘好像有些震惊,也是,如果不在这样隐秘的山脉里,自己怎么可能找不到。
屋里陈设如昨,他抚摸着木桌的纹路,最后一眼将这个地方深深烙在心中。
“找到了?”
“没有,不过这样就够了。”他伸出手,指尖残余着滑腻的触感,“一尘不染。他在,只是不想见我而已。”
“那……”
“只要知道他还自由的活着,我就安心了。”他扯过药尘,脊背弯曲的弧度还是像个迷路的落寞孩子。
“自由吗?”药尘将手放在他单薄衣料凸显的脊椎骨上,只是不再像十年前上下滑动来给予安慰。“他会自由的。”
两人各怀心事,折回原先的道路。
听着身后紧随的脚步声,萧炎第一次庆幸幼年时被救,庆幸有命活到今天。
看着眼前宽阔的轮廓,药尘第一次替自己欣慰,欣慰暗地里救出那孩子。
纵使相逢应不识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呢,萧炎。
该相见时,自会相见。
我的确活着,自由的呼吸着身边有你的空气。
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能够感知到的灵魂多了起来,他朝着曙光的方向走去。明日便是约定之日,终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你的无奈,你的倔强,你的哀伤,我终将有幸一同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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