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精神病暗恋我 第7节(1/3)
作品:《有个精神病暗恋我》
“对了。”洛长洲下一刻又将的拉链拉得更开,从里面掏出一个亚力克透明盒子出来,“这个给你。”
盒子里面装的就是那盆塔依毛西亚,它显然被照顾得很好,枝繁叶茂,已经有几簇红红的花苞了,花蕾们紧紧地挨在一块,十分可爱。
郁裴试着抱了抱这个盒子,发现分量不轻,他惊讶地问洛长洲:“长洲,你一直背着这盆花吗?”
“是的。”洛长洲点点头道。
“它那么重,你可以早点拿给我呀。”郁裴轻轻蹙起眉,很心疼洛长洲背着它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你还骑自行车带我走,你累不累啊?”
“就是因为它重,所以我才不想那么早拿给你。”洛长洲望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郁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珠,听着他一句句不要钱似的甜言蜜语,只觉得心都要甜化了,就像吃了他最喜欢的糖果一样,整个人都是甜乎乎的,只会小声地喃喃道:“长洲……”
洛长洲笑着,然后今天第四次拉住郁裴的手,牵着他把手轻轻搭在装着花盆的亚力克盒子上:“它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它象征着新的生活,所以不管过去怎样,阿裴以后一定要每天过得都很开心。”
洛长洲没有刻意地去打听郁裴过去的情况,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同学们刚开学那段时间对郁裴的态度还有他们的对话,以及郁裴对他们的疏远,这些都是非常明显的线索,不需要刻意去探听就能知道。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只要郁裴愿意,他以后每天都会陪伴在他的身边。
郁裴被洛长洲按着手背搭在亚力克盒子上,但是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旖旎的念想,他望着透明盒子里红色花苞,眼眶也渐渐酸涩变红。
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理科,他喜欢文科,喜欢阅读那些充满温暖力量的文字,可是他却偏偏选了理科。
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苦尽甘来”这个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一直觉得他的一生,是灰暗且看不到一点光亮的。
可当洛长洲出现后,他才明白,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会心甘情愿地觉得你前半生所受的苦难,都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是值得去经历的。
郁裴低着头,他很想哭,可是他拼命深呼吸压抑着胸腔和眼眶里的酸涩,因为他不能哭,他应该笑才对,他人生所有的灰暗都已经退去,他没有理由再次落泪,宛如塔依毛西亚的花语——
泪水预示着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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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庚来接郁裴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快黑了。
弦月挤出了夜晚的幕布,悬在黛青色的天空一角,在遥远的另一边,还缀着几颗稀疏的明星,整个南城都笼罩在一种静谧的氛围之中。
但因为南华高中的校服是红色的,非常醒目,所以张庚刚将车开到兰涉巷子口时,就看到了郁裴,他怀里抱着一个透明的盒子,站在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身边,不知道他旁边的青年对他说了什么,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
笑得眼睛弯弯的,就如同天边的弦月,明亮又温柔。
张庚从来没有看到郁裴这样笑过,在他之前,为郁家开车的是另一位司机,不过在几年前他退休了,换成他来为郁家开车。
从他到郁家的那一天起,他在郁裴脸上看到的就只有死气沉沉的y-in郁。
这个本该活在最肆意,最生机蓬勃的少年,他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点活着的气息,他仿佛一株枯败的蒲公英,白色的花绒带着颓废悲观的气息,愈飘愈远,孤独地流浪在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穹顶下。
所以郁裴后来会得那样的病,张庚一点也不意外,还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将车开到他们身边,张庚才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今天的作业不难,你回去看看会不会做,不会做你找我。”
“嗯嗯,好的。”
张庚把车窗降下来,对洛长洲笑了笑:“洛同学。”
“张叔。”郁裴喊道。
洛长洲看向张庚,也笑着和他打招呼:“张叔叔好。”
“我来接阿裴回去了。”在别人面前,张庚一向很注意不会直接称呼他为小少爷。
“嗯。”洛长洲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郁裴,“阿裴,明天见。”
郁裴朝他挥挥手:“长洲,明天见。”
虽然和洛长洲分开了,但是郁裴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张庚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抱着怀里的盒子,不时就笑两声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小少爷,你怀里抱的是什么呀。”
“哦,这是塔依毛西亚。”郁裴听到他的话,马上放开双臂,邀功似的将那盒子捧给张庚看,“据说它是斐济的国花呢。”
张庚看了一眼那花,红红的像是几个小铃铛,确实很好看,他笑笑,夸赞道:“真好看。”
闻言,郁裴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了。
到家后他连都没来得及放,就抱着花盆蹬蹬蹬地直往房间的阳台跑,他将花盆放在阳台的小白藤桌,决定每天起来拉开窗帘看到的除了阳光之外,就是这盆洛长洲送给他的花。
郁裴甚至还发了一条说说,配图就是这盆花的照片:[从今天开始就要一起生活啦!【图片】;d]
说说一发出去,很快就有人给他点了赞,其中就包括洛长洲。
郁裴握着手机往后一倒,平躺在床上,盯着“洛长洲”这三个字反复看了又看。
洛长洲,洛水之洲。
这是洛长洲刚转来学校那天做自我介绍时说的话。
郁裴那天就觉得拥有这样一个名字的人,一定特别温柔,而现在,郁裴却在想,洛长洲怎么能够这样温柔呢?
他这样温柔,会让他遗憾他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他。
如果能早点遇到就好了,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郁裴怔怔地想。
他们现在是高三,扣除节假日放假在家的时间以外,他们其实能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多,而且以他的成绩,是完全没有办法和洛长洲考去同一所大学的。
一年后,甚至不到一年,他们就要分开了。
这个认知让郁裴心脏就像被双粗粝的手掌捏住,一下一下窒息地发疼。
他不想和洛长洲分开,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这是一种直欲燃烧般的希望,热烈而赤城。
洛长洲的出现,就好像唤醒了他身上长眠的一部分,他已经习惯了每一晚都有洛长洲的晚安,每一个白天都期待着和洛长洲的见面。
郁裴无法想象,当一年后的高考结束后,他们要各奔东西,分离告别的画面。
为什么这样舍不得他?
为什么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郁裴怔怔地问自己,明明顾峥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那样难受,因为他知道通过手机,通过短信,通过扣扣,通过各式各样的社交工具,他们有无数种方法保持联系;可是这样的一切放到洛长洲身上就不行。
他会想要奢求更多——
能联系就会想要见面,能见面就会想要靠近,能靠近就会想要……拥抱。
郁裴抬起自己的手,对着房顶垂下光线怔怔地看,这双手纤细修长,在强烈的暖光灯下能够看到皮r_ou_底下红色的血r_ou_和暗色的指骨,它的每一寸皮肤上都布有触觉神经,因此他会记得今天这双手被洛长洲握住时的感觉,还记得他坐在自行车后抱住洛长洲腰身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那样的满足,满足到他小小的心脏能容下洛长洲整个人。
他终于知道他对洛长洲是什么感觉了。
那是喜欢。
比他曾经有过的暗恋更加强烈的喜欢,是一种想要狠狠抱住他,每天都能和他见面,永远能够在一起的喜欢。
第29章 日常牵手手。
郁裴呆呆地躺在床上,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按着自己的胸膛,在肋骨底下,一颗缓缓跳动着的心脏正在一下接一下地撞击他的手掌,它曾经无数次在见到那个人时欢欣雀跃地想要告诉他答案,但都被他所忽视了。
原来那些酸涩、羞赧、紧张和慌乱,都是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因为在乎,所以一个人的所有情绪才会那样轻而易举地被另一个人所牵动。
郁裴现在甚至觉得,他以前对齐雯蔷的那种感情根本就不是喜欢,那只是青春时期少年少女都会有的青涩悸动,因为好看的外表或是优秀的才干而萌生的懵懂欣赏之情,所以他才能将对齐雯蔷那无足轻重的“喜欢”抛之脑后。
但如果把这个人换成洛长洲,就不可以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他都想要和洛长洲在一起。
可是洛长洲是那样优秀,他能和他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郁裴又萎靡了下去。
洛长洲人又帅,学习又好,还会打篮球,学生时代几乎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的所有美好词汇放在他的身上,似乎都不为过,而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和他成了好朋友已经像是美梦一般了,郁裴不敢想象,他如果能和洛长洲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大概会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吧。
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郁裴从床上一跃而起,跳下床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张卡。那是郁卿之前给他的,说是存着他在郁氏股份红利钱,给他买跑车或是其他东西的银.行.卡。
郁裴先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张卡里有多少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卡里面的钱做些什么,他不像顾峥那样喜欢很拉风的跑车,或是能够炫富的名表,他最多会用这笔钱买他想要的颜料或是绘画工笔,可是现在他也不想用它来买颜料或是画笔了。
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啊,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而他不够优秀,所以可能没有办法再高考结束后,和他考入同一所大学,就算他从现在开始努力,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如果他从现在开始,好好存下一笔钱,说不定能用这笔钱买进洛长洲所考大学的附近的学校,这样的话他们不也还是能在一起吗?
郁裴现在敢期望的,只是他未来也能和洛长洲在同一座城市,能在周末或者是某个假日出来一起吃一顿饭,这样的在一起他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洛长洲也喜欢他……能和他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这种事,郁裴只敢放在心底悄悄地幻想一下。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划亮手机屏幕,在给洛长洲的聊天框那一栏打下:[我喜欢你。]
但是他没有点击发送。
窗外银纱似的月光仿若流水缓缓落进屋内,郁裴抬眸看了一眼天空,今晚的月亮是道弦月,并不是完满的,但是他的心却很满,满满当当地装着一个名叫洛长洲的人。
郁裴望着月亮,忽然就就想起白老师以前教他画画时和他说的一段趣事,那是关于“我爱你”的另一种说法——今晚月色很美。
白老师告诉他,这句话出自夏目漱石在学校当英文老师的时给学生出的一篇短文翻译,翻译里要求要把文中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角情不自禁说出的“iloveyou”翻译成日文。
学生们将这句话直译为:我爱你。
但夏目漱石说,这句话不应直译而应含蓄,翻译成“今晚的月色很美”就足够了。
因为能和你一起看月亮,所以不管它y-in晴圆缺,都很美。
于是郁裴将聊天框里刚刚打下的:[我喜欢你。]全部删去,然后重新输入:[今晚月色很美,晚安呀,长洲;d]
将这一条短信发送出去之后,郁裴像是做完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激动得呼吸都有些微微急促。
几秒后,洛长洲的回复就到了:[确实很美,晚安,阿裴。]
郁裴捧着手机,将这条短短的短信反复看了无数遍,把上面的每一个字的每道笔画拆开写进心里,就好像洛长洲对他说的是[我也喜欢你]。
许久之后,郁裴才锁起手机屏幕,关灯趴在枕头上准备入睡。
在闭眼之前,他又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弦月,而后勾起唇角,小声道:“今晚也很喜欢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因为昨晚激动睡得有些晚,郁裴有点头疼,但他急着去学校见洛长洲,所以对身体的不适并没有多加在意,他甚至恨不得开口催促张庚能把车开快一点,然后能更早几分钟,哪怕几秒见到洛长洲,这样能看见他的时间,在他一生的生命里就会变多几分钟哪怕仅仅是几秒。
当张庚把车停稳和他说再见的时候,郁裴深呼吸了两下,这才从车里下来,迈步朝自行车停车场走去。
盛夏的早晨光线十分明亮,清晰温暖地照s,he在每一个人的面庞上,郁裴觉得,不管以后他会不会和洛长洲分开,不管他的记忆力在药物和病情的影响力下变得有多差,他都会记住这个人很久很久,会记得每个早晨他们见面时的情景——
那个人眉眼温柔地弯着,深蓝色的眼底像是有着阳光的颜色,暖暖地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站在那个人的面前,那人唇角的弧度随之抿得更弯,他轻轻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软乎乎的云朵热水袋,塞到他的手里,低声温柔道:“阿裴,早。”
掌心很热,但是郁裴觉得,不管是盛夏的阳光,还是热水袋的炽热,都没有这个人的笑容对他来说来的温暖。
第三根肋骨底下的心脏又开始雀跃着,因为这个人。郁裴望着他,绽开一个灿烂明朗的笑容,笑着对洛长洲说:“长洲,早安。”
洛长洲看到他的笑容,笑容微微顿住,然后眉梢高高挑起,疑声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笑得有些特别。”
“有吗?”郁裴望着他,藏在袖管里的手指不自觉地往掌心了扣了扣——这是他撒谎时下意识的小动作,“我觉得我笑得和平时一样呀。”
“不一样。”洛长洲笃定地说道,又问他,“你是不是没写作业?我不会借给你作业抄的。”
郁裴闻言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不是,我全部写完啦!”
被他捶了一肘子洛长洲也不生气,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笑道:“没有写完也没事,不借抄,但是会教你怎么做。”
郁裴无奈,只得又说一遍:“我真的写完啦。”
洛长洲忽地拉住他的手腕:“那快点去教室,我帮你看看你有没有写错的题目。”
再一次被洛长洲握住手,郁裴怔了一下,但又很快回神,跟着洛长洲一起走进教室。
在进教室之前,洛长洲就松开了他的手。
刚一坐下,前座的谭启明就皱着眉,视线像是雷达一样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s,he。
郁裴定力没有洛长洲那样强,被谭启明看了一会就心虚了,弱声问他:“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谭启明顿了顿话语,然后眉头皱得更紧,“你们两个今天都笑得怪怪的。”
郁裴继续扣手心,强装镇定道:“没有啊,和平时一样,你想多了吧。”
“不是,真的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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