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侯爷种西瓜 第46节(2/2)
作品:《落魄侯爷种西瓜》
因此而被封为‘大梁第一女侯爷’。”
苏页讶异,苏夜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母亲的存在,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女子,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名气。
提到云汀,闵政更加动容,“云汀夫人活着时率真洒脱,死时亦是轰轰烈烈。”
苏页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问道:“母亲不是因为难产而去世的吗?”
闵政摇摇头,脸上带着浓浓的疯刺,“怎么会是难产?她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自刎而死。”
从闵政的讲述中,苏页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当年,云、苏两家可谓是大梁朝最为荣耀的两个家族,云家代代为相,苏家人人为将,两家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共同守护着大梁朝的大好河山。
然而,先帝不仁,听信谗臣之言,对两家起了猜忌之心,云家是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趁着苏央出征,云家满门悉数被灭,倘若不是云汀死谏,苏家也难逃毒手。
苏页闻言,眉头紧锁,苏青竹同样一脸气愤。即便素未蒙面,然而,那份融入骨子里的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闵政看向苏页,满目凄凉,“当年倘若不是你母亲的死唤起了先帝的警醒之心,他不会留你活命。先帝拿你作质,才令你父亲处处掣肘。”
当年的苏央确实有倾覆大梁王朝的能力,就像萧珩说的,苏央若想登上帝位,别人半点机会都没有。是因为苏夜阑,他才把报仇的时间推后了整整十八年。
闵政嘴角露出一丝快意,“那个无道昏君最终还是死在了你父亲的手里。”苏央用他的人头、他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妻子以及云家上百个亡魂。
苏青竹握着拳头,愤愤然地说道:“就算他没死,我也会把他打死,为娘亲、外公和舅舅报仇!唔……我有舅舅吗?”
闵政顿了一下,方才微微颔首,“有。”
苏页注意到他明显有些躲闪的目光,突然说道:“他还活着,对吗?”
闵政握了握拳,没有立即回答。
苏页再次开口,语气笃定,“您就是我们的舅舅,云渺。”
被苏页叫破身份,闵政并没有太过惊讶,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是姐夫告诉你的吧?”
苏页抿了抿唇,“我见过您给父亲的信。”不止一封。
那天晚上,他准备搬离永安侯府,收拾永安侯遗物时发现了那些信,它们被放置在一个漆木匣子里,码得整整齐齐。落款处无一例外都是“云渺”二字,当时苏页还以为是永安侯的小情人,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小舅子。
闵政的神色没由来地放松了些,“若是这个名字可有些年头了。年少时游历在外,胡乱给自己起了个诨名,只有姐夫会一本正经地叫。”
想起那个高大稳重的男人用低沉的噪音叫自己“渺渺”的模样,闵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苏青竹“啊”地一声,仿佛刚刚反应过来,“大人,我哥刚刚说,你是我们的舅舅?!”
苏页无语地敲敲傻弟弟的脑壳。
苏青竹捂着脑袋,睁着黑黑亮亮的眼睛,冲着闵政小小声地叫道:“舅舅?”
“嗯。”闵政眼角漾起笑纹。
苏青竹眼睛更亮,“舅舅!”
“嗯。”
“大人是我舅舅!”苏青竹腾地跳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您早就知道对不对?怪不得对我这么好!”
说到这个,闵政略带愧疚地看向苏页,“我原以为只有青竹是长姐所生,却没想到小页也是。”实际上,他以为苏页只是苏央找来的替代品。
苏页听出闵政的深层含义,笑着说道:“舅舅并未薄待我,若不是您,我不会得到五品官身,也不会买下八爪山。”
闵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由感慨,“小页聪慧细致,最像长姐。”
苏青竹鼓起脸,“我为啥不像?”
闵政笑眯眯地说道:“你像姐夫,勇敢忠义。”
苏青竹j-i,ng神一振,“真哒?”
闵政笑着点点头。
“嘻!”苏青竹重新高兴起来。
苏页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舅舅当年如何逃过一劫?”
闵政叹息一声,“多亏了长姐的安排,我才得以同一个忠仆互换身份,趁乱逃出。”
也多亏了他常年在外游历,京城里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后来又救下一个被山贼所劫、命不久矣的书生,最终代替了他的身份。
虽然闵政说得轻松,苏页却知道,若非亲身经历,恐怕很难想象到其中的艰辛和凶险。
苏页不自觉地握起拳头,郑重地问道:“我们的仇报完了吗?”
闵政对上他坚定的目光,敷衍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他只得叹息一声,轻声应道:“还有一个。”
“是谁?”
“当朝太尉,慕良。”
苏青竹惊讶地瞪大眼睛。
第125章 【绝交信】
苏页怕苏青竹心里不痛快, 轻声安慰, “慕太尉是慕太尉, 慕风是慕风, 你别冲动,回头问问他的打算,可好?”
苏青竹把脸一拉,闷声道:“杀母之仇, 还有什么好问的?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他牵扯不清了!”
没等苏页再说什么,他便跑到自己屋里去了。
这顿饭吃得喜忧参半,喜的是两个人成了亲兄弟,还有了位嫡亲的舅舅,忧的是这样的大喜事不仅不能宣扬, 还有一个仇人要对付。
闵政郑重地说道:“小页、青竹, 慕良之事你们不必忧心,我已安排好一切,只待时机成熟。”
苏青竹张了张嘴, 想要说什么,却被苏页压下。
“舅舅放心,我们不会冲动。”
苏页心里清楚, 慕太尉和皇后父女近来行事越发嚣张, 就算他们放过他, 皇帝也不肯放过他, 闵政隐姓埋名潜伏多年,大抵也是为了借刀杀人。
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苏青竹和慕风的事。
在苏页看来,慕风人品不错,一直以来也帮了不少忙,苏青竹虽表面大大咧咧,实际是喜欢人家的,这就很难办了。
苏页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当他和虞峰带着雪娃去行针的时候,苏青竹悄悄地往县里跑了一趟。
苏青竹回来之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往毛衣坊转了一圈,帮着苏芽儿理了理货,之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苏页和虞峰已经回来了,堂屋里还坐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苏青竹满脸气愤,“信上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苏芽儿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提醒,“竹子,好好说话。”
慕风寒着脸,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团,“信?你说的是这个吗?”
苏青竹扁了扁脸,斜着眼看他,“你这不是看到了吗,还来做什么?”
慕风冷笑一声,“我确实看到了,不过我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所以特来请教。”
苏青竹一把夺过纸团,粗手粗脚地打开,没好气地说道:“写的这么清楚,装什么傻!”
苏芽儿站在他身边,不经意往纸上扫了一眼,皱着脸问道:“竹子,你这写的是什么?”
“还有什么,当然是绝交信!”苏青竹大大咧咧地回道。
苏芽儿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慕风。
慕风脸色更黑一层。
苏页挑了挑眉,伸出手,“给我看看。”
苏青竹心虚地把信往身后一藏,支支吾吾地说:“有、有什么好看的……”
苏页给虞峰使了个眼色,虞峰笑笑,一手将信纸夺了过去。
苏青竹怪叫一声,气呼呼地去抢,却被慕风一把抱住。
苏青竹丝毫不抗拒慕风的怀抱,注意力反而放在那封皱巴巴的信上。
苏页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我有o,就此oo,以后就当不认识,见了面也不必打oo,不然o死你……写的这是什么,啊?!”
苏页越看越气,“‘仇’字不会写,‘绝交’不会写,‘招呼’也不会写吗?‘面’字还少了两笔!字都认到哪里去了?”
苏青竹怕怕地往慕风怀里缩了缩。
慕风紧了紧手臂,面色稍稍缓和。
虞峰笑呵呵地给苏页顺气,“小页子,别气别气,有话好好说。”
苏页做了个深呼吸,心情稍稍平息了一些,指着某一处问道:“这个字是什么?”
苏青竹伸着脖子瞅了一眼,讪讪地回道:“揍死你……”
苏页瞪眼,“揍死谁?”
“他他他、我说的是他!”苏青竹连忙戳了戳慕风,小声解释,“那个字是‘揍’……”
苏页把满张圈圈的字拍到桌上,气道:“从明天、不,从今天起,你和雪娃一起识字!”
苏青竹顿时垮下肩膀,气呼呼地踩慕风的脚,“都怪你!绝交就好了,还过来做什么?”
“想绝交?我同意了吗?”慕风冷冷地看着他。
苏青竹翻白眼,“谁管你!”
慕风抿了抿唇,正要说什么,苏页突然喝道:“放开!”
苏青竹吓得跳起来,慕风不甚情愿地放开手。
苏页平息了一下心绪,看向慕风,态度不愠不怒,“县令大人请坐?”
慕风依言坐下。
苏页握了握拳,又道:“苏慕两家有仇,想必您是知道吧?”
慕风点了点头,回道:“那是父辈之事,请小页不要牵怒于我。”
“我牵不牵怒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何态度?”
“唯愿与青竹共度此生,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苏页看向他,目光不甚客气,“你的意思是让青竹嫁到慕家吗?和我们的杀母仇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要奉他为长辈?”
苏青竹也红着眼睛,看向慕风。
慕风看了苏青竹一眼,缓缓说道:“不,不用。我在虞家村盖了房子,那就是我和青竹的家,至于京城,时机成熟之后我便不再回去。”
苏页皱眉,“什么叫‘时机成熟’?”
“大仇得报之时。”慕风斩钉截铁地回道。
苏页愣了愣,“这是何意?”
慕风紧握双拳,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掷地有声地说道:“他也是我的仇人,杀母之仇!”
苏页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苏青竹慢慢地蹭过去,手轻轻放在慕风肩上。
慕风抓住苏青竹的手,紧紧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恢复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是陛下的人,这一点小页可以向霍将军求证。”
苏页稍稍吃了一惊,继而又很快释然,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苏青竹的反应却很大,整个人怒气冲冲,“你是皇帝的人?那还来招惹我!”
慕风面色一黑,处罚般捏紧他的手,“胡思乱想什么!”
苏青竹吃痛,皱着脸,“是你说的!”
慕风捏了捏眉心,一字一顿地解释,“我是说,我在为陛下做事,明白了吗?”
苏青竹身子一僵,嘴硬地嘟囔道:“谁叫你不说清楚……”
苏页白了自家蠢弟弟一眼,拉着虞峰,抱着儿子,带着苏芽儿走了。
苏青竹也想跟过去,却被慕风半拖半抱地拉进了卧房。
后来,苏页才从霍达的讲述中知道,慕风在慕家是个特殊的存在。
外人都以为他和皇后一母同胞,实际并不是。只有慕风的生母才是慕家明媒正娶的夫人,皇后的出生不大光彩,是被硬安在了慕夫人头上。
这么大的丑事,慕夫人为了慕风生生忍了下来。然而,对方却变本加厉,竟将慕夫人害死。
皇后和她的生母一样,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甚至差点把自己的亲生的双儿活活掐死,找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小汉子代替。
如果不是慕风发现得及时,用计将小家伙偷出来放到闵府门前,如今白白嫩嫩的小闵生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慕风对慕家再也没有半点感情,唯有仇恨。
苏青竹知道这些之后,红着眼圈跑到县衙。
彼时慕风正在和慕僚们商量春耕事宜,那周身的风度和眼中的桀骜是苏青竹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心头酸酸涩涩,也不管多少人在场,便悄悄凑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腰。
慕风吓了一跳,看清是他之后,当即勾起唇角,“何时来的?”
苏青竹贴在他背上,闷着头不说话。
慕风亲昵地拍拍他的手,转而对幕僚们说道:“此事改日再议,先下去吧。”
大伙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笑,走在最后的那个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慕风转身,将人带进怀里,眼中满是宠溺,“又被小页打手心了?”
苏青竹晃晃脑袋,闷闷地说道:“才不是。”声音里竟带着哭腔。
慕风挑了挑眉,支起双儿圆润的下巴,温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青竹看着他,眼圈红红,“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写绝交信,还说难听的话,还用石头砸你……”
慕风一听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作出一副无比深情的样子,“青竹,你知道的,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怪你。”
苏青竹懊恼地跺跺脚,“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会更愧疚的!”
慕风挑起眉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要怎么办?难道非要我怪你吗?”
苏青竹转了转眼珠,“不然我请你吃面吧,权当赔罪,好不好?”
慕风露出一个浅笑,“我不喜欢吃面。”
“那你喜欢吃什么?”
慕风低下头,缓缓说道:“吃竹子。”
苏青竹倏地睁大眼睛,开始装傻,“竹子……硬硬的,不好吃。”
慕风笑笑,十分轻柔地亲了亲他的嘴,然后便用一双深邃的眸子温柔地看着他。
苏青竹纠结啊纠结。
慕风不急不躁,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苏青竹把心一横,仰起头主动凑上去。
慕风勾起唇角,托着双儿的脑袋,满意地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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