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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碎品 第1节(2/3)

作品:《易碎品

没有完全过去,顾溟的声音听起来虽然虚弱,却是字字寒冷、强硬,一句话里尽是讥讽。

    顾家看起来确实是家大业大,身名俱泰,但是顾溟清楚得很,哪双手又是干干净净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光他知道的就有不少,更不用说那些被刻意隐藏在y-in暗角落里的了,不然也不至于从自己一到顾家开始就不停地做噩梦。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情况稍有好转,但这满目疮痍还是时不时地在某一个安静的夜晚里蹦出来,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再不能寐,仿佛在提醒他,这是他生为顾家人的原罪,这是他永远也无法偿还的血泪控诉。

    “你还想怎么样?再关上我三个月?还是说,三年,三十年,关到我死?”

    “我确实想这么做来着。”顾烨握住他的一只手腕揉捏起来,“把你的四肢都用铁链锁上,关在地下室里养着。”

    “哈,”顾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总还有,拿到枪的时候。”

    “看来还是没想明白。”顾烨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裸露的脖颈上,“进我家的门,怎么可能带得了枪?”

    什么意思?

    这一秒钟的间隙,顾溟心里蹦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匪夷所思到让他不敢去细想。

    “许老师,这么便宜,平时怎么可能租的到?”

    这个谜底顾烨说得轻描淡写,而对于顾溟来说,却如同平地里炸起的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在耳边,惊得他呆若木j-i。

    顾烨不紧不慢地捉住他指骨修长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还特意备好了护照,可惜你一点也不领情。车也不买,卡也不办,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以为我要加害于你呢。”

    如同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狠狠地扼住了脖子,顾溟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当初,他费尽心力,包括其间在这座城市四处躲藏的日子里,他在黑市里兜兜转转,日常就是买装备和寻找盲点,躲了近一个月才搭黑车逃出城去,好不容易逃回美国,结果呢,自己竟然拿着人家准备好的护照,在人家的手掌心里来了个到此一游。

    他无法接受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你……太过分了。”

    “哥哥,我早就越界了。”

    这一句哥哥,顿时把顾溟刺得暴怒起来,“我就该崩了你!”

    “我给过哥哥机会,可哥哥舍不得啊。”顾烨埋在他的肩窝里,享受般地眯起双眼,像吸食毒品一样深深地嗅着他的味道,英挺的鼻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肌肤,“怎么样,这个假,放得舒服吧?”

    语毕,顾烨还不觉得满足,竟然张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顾溟紧闭双眼,漠视脖颈处传来的强烈疼痛感,“我总会’不小心’摔碎花瓶,碰掉吃饭的碗,你说是不是?总会有意外……”

    “不会有意外的。”直到留下一个一时半会好不了的咬痕,顾烨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在美国的那些朋友遇见的,才会是真的意外。”

    顾烨顿了顿,又贴上去心疼似地吻了吻刚刚烙下的新鲜印记,“顾溟,我不会再给你第二个机会了。”

    顾溟的声线颤抖起来,压抑着满腔震惊,满含着不可置信,“你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残忍?”

    顾烨支起身子,双手撑在他的头侧,戏虐道,“谁叫我姓顾呢?”

    他看到顾溟的眼里满是失望、痛苦、和不可置信。

    而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里,顾溟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是恨意。

    为什么有人的眼里会有这样深刻的恨意?

    仿佛被人触及到了隐秘的伤口一般,顾溟眼里的火苗竟然瞬间熄灭下去。他垂下眼皮,对于顾烨的话语显得无动于衷,他又恢复成平日里寡淡的模样,不再盛有盛怒,而是变成一汪寂静的深潭,仿佛刚才出现的几点星火只不过是短暂的错觉。

    你根本不是我弟弟。

    他不是你这种人,他从不会露出这种恶劣的笑容,他的眼神里不会藏着那么多玩弄人的手段。

    顾烨从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读出他的厌恶,读出他的决绝,于是伸手一颗颗地解他的睡衣的扣子。

    顾溟大惊,条件反s,he地抓住顾烨的手腕,又惊又怒地喝道,

    “你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哥哥再清楚不过了。”顾烨俯下身,吻了吻他颤抖的嘴角,声音沙哑又x_i,ng感,暧昧又危险,“我好久没有碰你了。”

    顾溟不能眼睁睁地让他解自己的扣子,使出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双手扒拉着床沿,艰难地往外移动,试图用手臂的力量将自己拉到床边。

    顾烨直起身子,柔软的被子从身上滑落下去,露出j-i,ng赤硬朗的胸膛,他眯起双眼,视线全部聚焦在顾溟裸露出的光滑肌肤上,线条明显的手臂,若隐若现的腹肌,紧绷的皮肤,弧度优美的颈部线条……

    喉头滚动俩下,顾烨没了耐心,握着顾溟的胳膊拉回身下,轻易把他剥了个j-i,ng光。顾烨的手掌慢悠悠地抚摸过他的脸颊,拇指摩擦着他的耳廓,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膝盖,抬起他一只修长的腿架到了自己的手臂上,这个举动惹得顾溟一个激灵,弓起身体,两只无力的手掌推在顾烨的肩头。

    “你干什么!”

    顾烨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转过头,舌尖一下一下地啄着他小腿的皮肤,不急不慢地往上探索而去,游移他的大腿根部,吻变成了啃咬,在他最柔软的地方肆意地舔弄吸吮,夹带着低低的呢喃声。

    “哥哥……”

    “闭嘴!别叫我哥哥。”

    顾烨猛地捏住了他的前端。

    “……呜!!”

    顾溟到现在还是浑身使不上劲,只能死死咬着下嘴唇好抵抗这股可怕的折磨。

    顾烨看在眼里,心底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一把掐上顾溟的牙关,逼得他无力地张开嘴,拇指紧跟着挤了进去,压着他的舌头,不让他再咬自己。另一只手的动作逐渐从试探变成刻意的挑逗,偶尔狠狠地摩擦过顶端的凹陷,刻意带出他一系列敏感的细微回应。

    “不……唔……”顾溟双手揪紧床单,手指尖发白,手臂微微颤抖着,却仍旧抵挡不了从鼠蹊部而起的微妙感觉,如同电流一般在他的四肢流窜作乱。

    停下!快停下!

    顾烨的逼迫强势又霸道,浪潮渐起,汹涌而又巨大,每一次冲刷都刺激得他猝不及防,只想落荒而逃,这股情欲熏得他牙关直打颤,淹没过他的四肢百骸,渗透到每一丝骨头缝里。

    终于,顾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啊啊——”

    紧跟着的,是深深的、侵入骨髓的无力感。困倦在一瞬间席卷而来,顾溟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意识被全然抽离出去,大片大片雪白的烟花在脑海里轰然绽放。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正在寂静的大海深处缓慢下沉,又好像正漂浮在空中浑然不知。

    顾烨搓了搓手指,勾起暧昧不明的嘴角,俯下身在顾溟的耳朵旁吹起气来。

    “舒服吗?”

    顾溟睁着一双迷茫的眼,没有任何回应,只听见他一双柔软的嘴唇抖动着、喘着气。他实在是太累了,上下眼皮打着架,脑子里的齿轮也生锈了,空气里安静得都能听得见尘埃舞动的声音。

    顾烨不再说话,一只手撑在他的头侧,直到他闭上双眼,匀称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这才伸出右手手背,轻轻地扫过他扇子般纤长的睫毛。

    他尽情地触碰着这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兔子,或者说,是只有在这种时刻才会听话的刺猬。

    瘦了。

    顾烨的双眼里仍然闪动着情欲的暗流,他的喘息沉重而又压抑,挣扎良久,他最终还是扯回被子,盖过顾溟的肩膀。不再是从背后拥抱的姿势,顾烨让他枕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贴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臂则隔着一层被子绕过他软绵绵的腰,圈住他的整个身体。

    这样的力量,却又这样的隐忍,就好像顾烨曾经永远地失去过他。

    3.

    顾溟九岁时,隔着别墅门口高耸的大门,远远地看到顾烨站在顾升身后,他身上套了件灰色的毛衣,里面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熨贴平整的衣领边缘是浅蓝色的条纹,一张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也正远远地望着自己。

    呆在顾家的这些年里,顾溟被百般雪藏,他不能出席任何家庭和商业聚会,更不会被安排像顾烨那样满满当当的计划表。他又不傻,没用多久就明白了这种区别对待是源于两人的身份差距。一个是从天而降的儿子,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少爷,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区别对待也很正常,不值得他腹诽。

    顾升虽然负了妈妈,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尽到照顾自己的责任。

    他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和血统,但总觉得还是欠了顾家一个人情。

    可是是非之地终究不值得他留恋。

    我总有一天也要走的。

    是不是上辈子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要真是这样,顾烨上辈子也做了很多坏事吧?那他也挺倒霉的。

    有一点点想妈妈。

    顾溟总是躺在开满红色玫瑰花的后花园里思考这些问题,然而他太小,永远都想不明白,最终只会落得一个头疼。他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看看有人把守的后门,看看围绕周身的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看看二楼紧闭的窗户。透明的玻璃窗户后,顾烨手里正拿着一本书,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顾溟也不躲闪,礼貌地朝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在他的眼里,这个弟弟虽然只比他小上三岁,却背负着太多他不应该背负的东西了。除了平时的课程以外,顾烨不仅需要接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吃饭的时候还要讲究餐桌礼仪,虽然不怎么说话,也不会把心情写在脸上,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却显得过分得优雅和成熟,好像身体里住着一个得体的成年人一样,这让顾溟总是不自觉地冒出想要把他拉出这巨大笼子的想法。

    结果,有一天,他真的这么做了。

    春末夏初的午夜,顾溟趁着顾升和他夫人出国旅行的机会,蹑手蹑脚地叩响了顾烨房间的门。彼时顾烨虽刚刚进入少年时期,却已经跟他一般身高,那张英俊的脸上棱角开始分明,深邃的眉眼间却盛满了倦意。

    顾溟来不及感叹,一把抓住顾烨的手腕把他拉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愤愤地想,他怎么能长得这么快?

    顾烨当然是不明所以,满脸疑惑,但心底里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却炸起了彩色的烟花。

    这个抓着自己的男孩比自己年长,虽然也姓顾,但与自己却是从来没有任何交集,哪怕上学也去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学校。这般刻意,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顾烨就受到了干扰——好比说,只要顾溟呆在后花园里时,他就一页书都看不进去;好比说,在安静的餐桌上,他总是忍不住借着右手的银质餐刀时不时瞟一眼顾溟的脸。此时此刻,肌肤相贴,顾烨的心脏供血量突然加大。

    “你要做什么?”

    顾溟生怕他逃跑似的,把他的手腕攥得更紧,蹑手蹑脚地拉着他下楼,“一会你就知道了。”

    其实顾烨要是真的想要逃跑,早就能在顾溟动作的一瞬间想出一千种方法挣脱掉了。但他没有,他任凭顾溟抓着自己的手腕,跟在他身后小跑进诺大的后花园里。

    顾烨以为顾溟早有准备,默不作声地陪他蹲在树荫里,蹲了十来分钟,警卫都走完一圈了,都没见他有一点动静。

    顾烨终于转头看向顾溟,这才发现他面露难色,于是给出了诚恳建议,“午夜会有几分钟的换班时间。”

    “啊,我知道……”顾溟讪笑着,“可是,这门也是锁着的啊……”他本就是心血来潮拉他出来,哪里想得到会有这么多阻碍,一时半会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

    “其实,”顾烨顿了顿,似乎在思索应不应该说出来,“我有备用钥匙。”

    顾溟刚想问他怎么弄到的,心里却自动有了答案,“……好。”

    他心里还是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不过这事合情合理,在顾升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惹事生非的私生子,备用钥匙交给顾家的少爷保管天经地义,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

    顾烨从外套的内层口袋里拿出一小串钥匙,一把一把地摸着,摸到第三把时停了下来,用手肘碰了碰顾溟,“这把。”

    顾溟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等到午夜到来,顾烨踮着脚光速打开后门的锁以后,顾溟立刻化身成一匹撒欢的野马,不给他锁回门的时间便兴奋地拉着他冲了出去。他们脚踩着灰色的石板路,在黑色的树林里穿行,偶尔惊起几只沉睡的飞禽,扑棱着翅膀飞走。顾烨看到银色的月光透过交错在头顶上方的枝桠间隙洒下来,落在顾溟的肩膀上,洒在他偶尔转过来的侧脸上,仅仅是这样一个背影,一个回眸,却让他觉得在这无比黑暗又落寞的世界中,不会再有比顾溟更好看的人了。

    他们穿过漆黑又茂密的树林,来到像是与世隔绝般的空旷草地,往远处看去,则又是望不到边际的绵延起伏的森林。在这一片连成一片的寂静中嵌着一条蜿蜒的小溪,横膈在两片树林之中,把天上的月亮都打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如同一条闪着银光的蟒蛇。

    顾溟盘腿坐在小溪旁,拍拍身旁的草地招呼顾烨也坐下来,“现在水还太凉了。等天气热起来了,我们就可以把脚放进去了。”

    顾烨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仰望着天上的弦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又不像你,我每天有很多空余时间的,而且白天门又不是锁着的。”顾溟嘿嘿笑了两声,“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晚上来这里。本来……本来我还以为出不来了。对了,我看你每天有这么多训练,能不能也教我两招?你知道的,打人比较狠的,一招制敌的那种,哈哈哈……”

    “爸说你聪明,成绩也好,”顾烨转头望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

    顾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神色一下就变了,他转头看向面前的溪水,声音都变得僵硬,“不是我要跟别人打架,是别人要跟我打架。”

    “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打架的,不好。”

    “我又能怎么样呢?”

    “让他给你转学吧,我去问他……”

    “转到哪去?转到你的学校吗?”顾溟突然止声,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对他发脾气,“……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希望你卷进来,到时候还得白挨一顿骂,多不值得。”

    顾烨作罢,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那你以后,再遇见这种事情要告诉我,我可以保护你。”

    顾溟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弟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比你大三岁呢,”他的脸色在这一刻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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