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钟 第14节(1/2)
作品:《五更钟》
苍山上有一个白狼帮,昔年与韩诩之有过过节。事情的起因大约是韩诩之某位露水情人遭白狼帮帮主觊觎,韩诩之为他出头废了白狼帮帮主的武功。
按理说这事已过了十几年,白狼帮帮主都换过两任,此事也该揭过了。可偏巧这去年上任的新帮主就是那被韩诩之废了武功的帮主的儿子。这日韩诩之和江颜逸停下马车坐在河边休息,恰遇上一群白狼帮的人。那新帮主一眼认出了韩诩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就领着十几个手下攻了上来。
其实别说是十来个白狼帮弟子,别说这里还有一个江颜逸,就是上百个也不是韩诩之一个人的对手。
江颜逸坐着连动都懒得动弹,手腕一转,四根针一齐飞出去,眼看四条人命就要交代,韩诩之抓了一把沙土飞出去,四根针就这么贴着四人耳畔擦过了。
四个险些丧了命的人是傻了眼,其中就有那新帮主,可其他人未看清方才的变故,依旧不怕死地往前冲。
韩诩之隔空弹了数枚石子,只见那群白狼帮的弟子一个接着一个被定住,最后一个在离韩诩之只有五步的地方动弹不了了。
韩诩之站起身,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帮主,牵着江颜逸的手往树下栓的马旁走:“我不想再见血。”
江颜逸眉梢一挑,笑了。
是夜子时,江颜逸被聒噪的蝉鸣声吵醒,睁开眼,却发现韩诩之已不在身边。
他心中大惊,即刻翻身跳下床,推门冲了出去。
韩诩之坐在一棵老树上,玉箫抵在唇上,似是在吹,却没半点声响。
江颜逸只觉心中惶恐不已,颤声道:“诩之……”
韩诩之低头看了他一眼,将玉箫放下,平静地说:“我睡不着。”
江颜逸因心惊的缘故兀自喘息的厉害,提气往树枝上跃,韩诩之却错身跳了下去。江颜逸在半空中愣了愣,掌风拍了下树干,借力转身往下坠。
韩诩之神情淡漠:“回去吧。”
两人回房后又躺下,江颜逸恍惚闻见韩诩之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是什么成分他也说不上究竟,约莫是韩诩之在前一个城镇买的新熏香。这熏香有种凝神的功效,江颜逸本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睡不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竟迷迷糊糊困倦了。
再过半个时辰,江颜逸被屋外兵器的碰撞声惊醒,猛然察觉屋中竟有股****的气息。他心中一惊,迅速披上外袍,提着噬魂剑冲了出去。
韩诩之被二十来个白狼帮的人围着,大约是中了****的缘故,他动作很迟缓,莫说出手,连招架敌人的攻击都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江颜逸尝试运走真气,发现这****十分厉害,软筋效果极佳。他捻起一根针猛扎自己右手合谷x,ue,又快速倒出一枚药丸压在舌下,提剑攻了上去。
他的功力只恢复了两成,但对付这群乌合之众却绰绰有余。江颜逸一剑一个劈出一条血路来,白狼帮弟子见状,纷纷丢下韩诩之来对付江颜逸,只剩下白狼帮帮主一人和韩诩之单打独斗。
韩诩之的额上渗出汗水,他咬紧牙关,勉励横剑接下白狼帮帮主的一劈,手中的剑竟被折断,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江颜逸一咬牙,从白狼帮弟子手里夺过一把刀,将自己的噬魂剑丢给韩诩之:“接着!”
韩诩之反应迟缓地伸手,剑却在半空中被白狼帮帮主截了下来。
江颜逸杀红了眼,漫天银针飞出去,地上立刻多了一片尸体。
他大喝着冲到白狼帮帮主的身后,那帮主却防也不防,只拼尽全力要取韩诩之的x_i,ng命。
“噗……”
噬魂剑破开韩诩之的肌肤,破瓜一般刺进他的心脏。
江颜逸的瞳孔急速收缩,手里的刀从背后对准了白狼帮帮主的心窝刺进去,却在关键时刻手一抖,刺偏了。
韩诩之心口c-h-a着噬魂剑直挺挺往地上倒,白狼帮帮主退了两步,歪歪斜斜地跪地,扶着墙根没有倒下。
江颜逸的手指抖得厉害,他走到韩诩之身旁蹲下,却没有抱起他,而是在他耳边摸索。片刻后,他找到马脚,一把揭开那人脸上的面具——白狼帮帮主!
他以极缓极缓的速度转过头,只见跪在墙根的那人笑着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处,揭去人皮面具。
“思暇,你看,这世上没有人能认出我,连你也不能……”
江颜逸跌坐在地上,用微不可见的声音一字一字地问道:“为什么?”
韩诩之吐出一口黑血,笑容却愈发灿烂,恍惚和十六年前一口一个“美人”的少年的脸重合在一起。
“白蔚是什么时候被你收服的?”
江颜逸眼珠一错也不错地看着他:“我助她当上蚀狐门门主……”
韩诩之笑意温柔地摇了摇头:“这不是她想要的。”
“对……她喜欢我,哈,那个蠢女人……韩门是我指使她带人剿灭,墨凉山的地图是我给她,****也是我亲自下的……我敬他们是你的亲人,处处留情,他们却憎我害我……他们不死,你的心永远不会只在我一人身上!”
韩诩之向他抬起手,江颜逸颤抖地握住了:“所以你故意让我亲手杀了你……”
韩诩之勉力膝行到他身旁,将头搁在他肩上,轻声道:“抱我……抱紧我……”
江颜逸伸手圈住他,却怎么也抱不紧。
韩诩之的手绕到背后,用力拔出c-h-a在自己身体里的刀,鲜血ji-an了数尺远。
他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抚上江颜逸的脸,温柔地笑道:“以前我装死你不信。如今我死在你怀里,可否断了你所有的念想?”
江颜逸抱着他,将唇贴在他眼角,口中满是他咸涩的泪水:“韩诩之,你不要太自大了。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会再爱上别人么……”
韩诩之阖上眼,笑着说了他今生最后一句话。
“愿你此生幸福美满,与人白头偕老。”
十一年后,当韩子凡将剑c-h-a入江颜逸的心口,他又想起当年韩诩之说的这句话来。
早在二十七年前,一个流里流气的少年从树上跳下来偷袭他的时候,就已定下了他一生的命数。而他此生的幸福美满,早在与那人相爱相守的十六年里耗尽。
原来一剑入心,也不是那么疼,比起十年的虚无,竟是一种解脱的快感。
进了鬼门关,走过黄泉路,眼前就是忘川河了。
他在忘川河边驻足,押送他的鬼差问:“舍不得这辈子?”
他许久不答话,忽又笑道:“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想……再看一会儿。”
忘川河河水是血黄一片,腥气扑鼻,他不知不觉就想起当年韩门的惨状来。
鬼差在他耳边道:“像你这样的鬼我可见得多了,十个有六个都舍不得走,宁愿做孤魂野鬼也想赖在凡间。你说何苦呢,入了轮回道,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何必缠在这一生不肯放手?”
他笑着应道:“是啊。”
鬼差又道:“十一年前有个人下来,也舍不得走,在这一赖就是十一年。他本事大,油嘴滑舌的,咱哥几个都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还真舍不得他走。他三不五时就溜回阳间看看,每次回来都是唉声叹气的。我问他既然不高兴,为何又要回去看,他也不肯说。”
他显得漫不经心:“噢?”
鬼差道:“他上个月又溜出去了,刚刚才回来——唔,就是你来之前没多久吧。他一回来就到处找地方藏,我问他干甚么,他说一会儿大约有个故人要来,是个他没脸见的故人——呶,你看,就那块大石头下,他就躲在那后面。”
鬼差一指,才发觉他的目光其实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那块石头。
鬼差举着手尴尬地愣了一会儿,讪笑着揶揄道:“哎,兄台,你不会就是他的那位故人吧?”
他收回目光,释然一笑,没有回答。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大约是韩诩之死后的第三个年头,他一个人躺在京城的明月楼中,数过更声数过漏声也数过雨声。到了五更,远处佛寺里钟声响起,诸街鼓承振,坊市门开启,清冷的街上终于又有了人气。
新的一天,到了。
----------------------------------完--------------------------------
故事的最终
当时江颜逸已踏上了奈何桥,孟婆手里一碗汤递到他跟前,他的手即将触及碗沿的一刹那被斜里刺出来的一人——或说一鬼,生生拦了下来。
韩诩之皱着眉看着他,片刻后又展颜笑了起来,颇有些生前的不羁:“你就这么走了?”
江颜逸平静的看着他。许是人死的时候将生前那些傲气和口是心非的拗劲已磨砺的所剩无几,他微微一笑,说了实话:“你既不敢见我,我便激你出来见我。”
后来,韩诩之拉着江颜逸下了奈何桥,双双在地府里赖下不走了。
有一鬼差不识趣地问道:“你们前世的仇怨可已了了?”
韩诩之笑答曰:“我与他,从来不曾有仇怨,只有爱恨。我爱他,他恨我。”
江颜逸则是冷冷一笑:“没想到你做了十年的鬼,脸皮依旧这么厚。这便叫做死不悔改么?”
韩诩之涎笑着凑上去:“我若不改,又怎会等你十年?”
两人前一世的确是被轰轰烈烈的爱恨羁绊着。江颜逸有多爱韩诩之便有多恨他,而韩诩之亦然。若不是刻骨铭心的爱,又怎会恨到借他的手杀了自己,又怎会恨到临死前也要用美好的祝愿许下最恶毒的诅咒?
然而既已死过一回,那些无用的仇恨便该放下了。现在再回想起来,生前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都显得十分幼稚和不知所谓了。
既然相爱,究竟是为何不能相守?
而在韩江二人之间,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过生前事。韩诩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做过哪些混账事,江颜逸已用了十年来回忆,而他明白自己纵是死了也的的确确放不下;至于江颜逸独活的十年里又干了哪些混账事,韩诩之在旁看的清清楚楚,可他一点也不怪他。便只冲着他死前最后呢喃的那个名字,便知道这十年没有白等。
韩诩之寻了处无鬼的清静之地,将江颜逸压在忘川河边的巨石上亲吻。
江颜逸不咸不淡地问道:“你做了鬼,色x_i,ng也不改么?”
韩诩之把头埋在他颈间,紧紧箍住他的腰,体会着怀中真实的质感:“我在你身边待了十年……看得见,却碰不到……”
江颜逸沉默良久,反手环住他,涩声道:“我倒情愿看不到你,你却在梦里缠了我十年。可是你故意施了什么法术,来梦中扰得我不得安生?”
韩诩之轻笑了一声,将唇附上去,以舌尖细细描摹江颜逸的唇形。
后面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两个化了鬼的家伙牵牵扯扯滚到地上,韩诩之有些暴戾地将江颜逸压在身下,粗暴地抚摸他的身体,誓要将这十年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江颜逸却一使劲反身将他压制,一双桃花眼里的波光比生前更显潋滟:“你既已做了鬼,想必是不怕疼了。”
韩诩之愣了须臾,朗声笑了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你我已十年不曾交手,怎么,比试一场?”
江颜逸笑了。
两个鬼打起来可不必人打斗,须知鬼是不可再死一回了,故二鬼可谓是放开手脚酣畅淋漓地打斗起来,直打得鬼门关牌匾落地、忘川河逆流溯回、奈何桥的绳索险些被砍断,最终惊动了牛头马面来捉人,险些没将他们投下油锅地狱受刑。
后来,是韩诩之先丢了剑,江颜逸先开口道了句“我输了”,这场比试才告一段落。
韩诩之问一交好的鬼差借了间屋子,领着江颜逸进入后反锁上门,将他压在榻上笑问道:“你怎的就这么认输了?你再等一会儿,我可就先认了。”
江颜逸极轻地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斗不过你。”
既然如此,韩诩之也不客气,除了江颜逸身上的衣物,将他两腿架起,手指便往他后x,ue探。人触了鬼,总是觉得透骨的冰凉。可鬼碰上鬼,却能觉出那直达心底的热度。
韩诩之一边在他身后做着扩张,一边沿着他的脖颈细碎地向下亲吻,最终含住他的*物,舌尖勾勒着他龟*下的沟壑,仔细感受着那话儿在口中慢慢膨胀颤抖的触感。
江颜逸侧着头,不咸不淡地说:“没想到做了鬼和做人也没什么区别。你若想要爽快,就好好把这十年的量给讨回去。若不然,便是我向你讨债。”
韩诩之嬉笑着耸肩:“压力好大。”
他缓缓添到三指在江颜逸体内进出,弃下江颜逸那已抬头的物事不顾,转而舔弄他的r-u尖。江颜逸只觉胸前酥痒,下身涨热,呼吸已不平稳,侧着头咬住下唇不肯吭声。
韩诩之不由笑道:“你的脾气与生前……还是没什么变化。”
江颜逸努力使自己平静的反问道:“是么?”然一开口,声音多少沾了些情欲的色彩。
韩诩之摸着他的腰际喟叹道:“好像比十年前更瘦了。”他抽出手,捋了几下自己的*物,使它坚硬,便向江颜逸后x,ue里顶了进去。
那第一下自然是没什么快感可言,然而江颜逸的身后被填满的刹那,他顿觉这十年来的空虚都如烟云般消散了。
原来r_ou_体结合的美妙,远不止身体上的快感,竟是能治愈人的心灵。
韩诩之的青丝披散下来,垂至江颜逸的胸口,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而在江颜逸胸口上磨蹭,惹得江颜逸情不自禁哼出声来,伸手拨开他的长发。
韩诩之下身与他严密的契合,不紧不慢地抽动着,手则温吞地套弄着江颜逸的*物:“我们便这样慢慢地做上十年,如何?”
江颜逸只觉后x,ue中如有千万蚂蚁爬过,虽是酥痒,却远不够刺激。他恨恨地瞪了韩诩之一眼,冷声道:“出去!”
韩诩之一愣,忙弯下腰抱住他不肯松手:“又怎么了?”
江颜逸道:“你若不让我痛快,便换我来……嗯!”
话正说着,韩诩之突然重重一顶,旋即加快了速度猛c-h-a数下,嬉笑道:“这下痛快了?”
江颜逸又重新咬住下唇,扭头不言语了。
韩诩之深谙要领,九浅一深时快时缓地抽c-h-a着,一手灵活地套弄着江颜逸的孽根。江颜逸在这双重刺激下,自然比他先守不住阳关,然韩诩之每见他有丢j-i,ng的倾向便缓下动作,并用一指堵住他前端的小孔,偏不放他痛快。
江颜逸被他折磨的泪眼朦胧,不一会儿竟当真无声地落起泪来。
韩诩之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弯下腰吻去他的泪珠,眼眶也已潮了,喃喃道:“我原以为只消等着三两r,i你便可以等到你,谁知竟等了十年……我说了那样的话,原是因心里恼你,知道什么话最能伤你,却万万不是真心的。谁料你也同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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