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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 第38节(1/3)

作品:《魂修

    了尘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去了。

    扫完地时太阳已经落了山,岑木衣放下扫帚去煮了一碗青莲粥,端着粥走进了尘的房间,点上灯烛,熏上香,来到床沿为她打理床铺。

    了尘默默无言地坐在窗边望着她,心情不知为什么忽然间烦躁,岑木衣整理好床铺转过身,低眉顺目地弯腰:“师姐休息,我先出去了。”

    “慢着。” 了尘把她叫住。

    岑木衣的睫毛一动,在门前停住,她垂着头慢慢转过身来,忽然间一阵风起,身后的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不知师姐有何吩咐——”

    烛火摇曳着,忽然间在风里熄灭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岑木衣的喉咙发哽没再说话,忽觉眼前站了个人,了尘已经不知何时来到她的面前,相隔不过半尺,低头朝着她望过来。

    岑木衣的睫毛颤动:“师姐。”

    “你喜欢我?” 上面的声音低低沉沉,脸倾下来,与她隔了半寸。

    嘴唇轻轻贴了上来,没有碰触,却沿着她的嘴角缓缓而下,落在她的颈上,岑木衣的后背抵在门上,闭着眼,声音颤抖:“我、我不是傻子。”

    “什么意思?” 了尘的气息有些不稳。

    “师姐、师姐不是喜欢我,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了尘刹那间睁开眼,站直了身,暧昧的气氛顿时消散,一脸寒冰地看着她。岑木衣的身体发着抖,哑声道:“师姐在看我的时候,总是在找什么人的影子,看我画画,也、也是因为我长得像……”

    “胡说。” 她不再看她,转身回到窗边坐着,盛了青莲粥的碗被她的衣带扫到,顿时跌落在地,碎片和粥洒了一地。

    岑木衣瑟缩着走到了尘跟前,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片,了尘忽然间冷笑一声:“你倒也有自知之明。”

    岑木衣不语。

    了尘又是冷笑:“一个村姑,也学人家画画,你再画上几百年,也是个庸碌之辈。”

    岑木衣的脸色泛白,勉强说道:“我知道,每次我画完,你都不肯看画。你只看我画画时的模样。”

    说着她端着碎片转身要走,了尘突然间又拉她的胳膊:“你就算是容貌,也及不上她万分之——”

    岑木衣被她狠拉着,手上的碎片一晃,登时将她的手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她不出声,低着头取出帕子,了尘见状嗤笑一声:“想用青莲粥收买我——”

    岑木衣抬起头来:“师姐想怎么样?想我换上她的衣服让师姐凌/辱?”

    说着将手中碎片一扔,解了腰带拉开上衣,露出贴身的红色肚兜来:“师姐想对她做什么,是不是想——”

    “无耻!” 了尘把她狠狠一推,一阵风似的又回到窗边。

    岑木衣把上衣拉了起来,又是低头捡起地上的碎片,默然许久,轻声问道:“她是谁?”

    “与你无关。”

    “能让师姐喜欢的女子,必定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了尘还是不说话,岑木衣默默收拾了东西想要离开,忽听她声音低低地说道:“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

    岑木衣停下脚步。

    “你不是想知道?” 了尘在桌前坐下来,“我说给你听,让你知道你和她究竟差多远。”

    ~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京城的胡同兜来转去,坐在大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望着眼前两个遮了阳光的人,“怎么又问起这件事来?”

    石敲声笑着说:“这不是看了记载么,听说您当年曾经服侍过平西王的四小姐,不然也不会又问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他长得斯斯文文,一身书卷气,一看便是整日将头埋在书里的蛀虫。老太太又眯着眼看了看他身边的年轻男子,纳闷道:“这是……男是女?”

    青衣听了有些窘迫,石敲声忙道:“他是男的,快别笑他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仍旧望着他不放:“他这长得有些像……”

    “像谁?”

    老太太笑了笑:“我说了你别生气,这容貌,长得当真像当年的一个小姐。”

    “哪位小姐?”

    老太太笑了笑:“她是王妃的妹妹所生,因母亲父亲都死了,王妃便经常接她来王府住着,比四小姐大一两岁,从小一块长大。”

    石敲声半闭着眼,在心中默念王妃的家谱。

    老太太的目光又落在青衣身上:“那表小姐也是跟你一样,不太爱说话。”

    青衣更是发窘,微微点了点头。

    老人的双目眯起来,尽力想着多年前的往事:“四小姐长得那真是国色天仙,据说北朝几十年了也没见过那么美的人,时常进宫陪公主们玩耍。”

    “之后?”

    老太太轻声叹了一口气:“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小姐是妖孽化身,将太子和九公主杀了,于是皇上赐了白绫将她吊死。”

    石敲声笑着说:“这些都是有记载的,我们想问的,是当时别人不晓得的。”

    老太太的目光闪避,摇着头:“没有别的事了,就这些。”

    青衣从前胸掏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药丸来,拉了拉石敲声的袖子,石敲声将药丸接过,小声道:“老人家说最近经常眼花腰痛,身子骨可还好?”

    老太太叹气道:“人老了谁没有病痛?”

    石敲声将那药丸在老人的鼻下一过,一股清香入体,顿时精神一振,腰痛立失,连身体也轻了些。老人家倏然睁开了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的红色药丸:“……当年的确是有隐情,你们不外传?”

    “不说。” 石敲声把药丸放在她手中。

    “全都是表小姐的事。”

    ~

    “她从小就聪明,王府上下没有比她聪明的,只是安静些不爱说话,羞涩笑起来的时候,你只觉得……只觉得……” 说着又低了头,“她十几岁便诗书画三绝,选进宫中陪着九公主写字画画。” 了尘冷笑,“你画的根本不叫画,她七八岁便画得比你好。”

    岑木衣垂眸不语。

    “我时常进宫去看她,她比以前更不爱说话,只是问我何时能回家。我以为她在宫中孤单,可惜宫里有规矩,两年后才能返家。”

    岑木衣轻声道:“她有心事。”

    了尘的嘴角又是泛起笑来:“我当时没多想,不久过节时进宫,我兴冲冲地去找她,发觉她将白绫挂在树上,正在上吊。”

    岑木衣轻声道:“她是被……欺负了?”

    了尘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岑木衣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清理地上的残粥。

    “你不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了尘的眸中现出冷厉,“九公主将她送给当太子的皇兄,太子时不时强迫她侍寝,就是这么回事!”

    “她告诉你的?”

    “她肯告诉我倒是好了。”

    “你如何知道的?”

    “我娘亲问了出来。她说事已至此,劝她忍着点,早晚是太子的人,千万不要得罪他。” 了尘冷笑,“后来我把他的男/根切下来,扔给宫中的狗,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得罪他。”

    “你娘亲告诉你了?”

    “自然不肯告诉我实情,将她接回家住了几日,又送回宫里去了。”

    只可惜她娘亲没料到,一次得逞,变本加厉。

    中秋佳节进宫请安,席上她被人劝着多喝了几杯,有了些醉意,躲在墙角里透气。只听见对面墙那边有宫女说:“人去哪儿了,不在屋里。”

    “小声点,跟太子在偏房呢。九公主让她去那屋里找东西,进去就没出来。”

    她不知怎的觉得有些眼皮跳,走近那角落里的偏房,不多时只见太子走了出来。她悄悄站在门口,果然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微弱哭声。

    她听到那哭声浑身发抖,将门踹开,只见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腿间留血,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她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只记得鲜血飞溅,杀红了眼。醒过来的时候,太子睁着大眼倒在血泊里。

    “九公主呢?”

    了尘笑了笑:“我将她的脖子割了,把她摁在镜子前好好看着自己死。”

    岑木衣垂着头不语。这般残忍,怪不得天子说她是妖孽所化。但宫中防卫森严,可见她当时已经开始修习道术了?

    “她人呢?” 岑木衣问。

    了尘望她一眼,没有回答,冷冷道:“夜深了,出去吧。”

    ~

    胸前突然间火热发烫。

    关灵道一怔,连忙将怀里手掌大的白色石头取出来。石面上蓝光莹动,隐隐约约现出几行模糊不清的字迹。他取出一张火阳纸贴在石面上,默念着纸上出现的墨色蝇头小字。

    青衣的信总算来了。

    云洛真说道:“如何?”

    “果不其然,了尘在杀人之前就已经遇到过萧潇,却修为极浅。当年她该是临时学了点皮毛,因此杀人后被人当成妖孽。”

    云洛真低头不语。

    “木衣猜测,了尘被萧潇救了之后,求师父将那表姐接出来,可是那女子却自撞墙壁死了。” 关灵道沉思道,“我总有些不安,不过几天而已,了尘怎么会如此信任她?”

    云洛真忽道:“就是这里。”

    “这里什么?”

    “就是这里,这里可以做文章。”

    ~

    宋顾追停在干枯的树干上,头发让半山腰的风吹得凌乱,一张嘴,风卷着黄土送入口中,让人咳嗽不止。树干上系着的一条红布在狂风里乱飞,宋顾追走近悬崖旁边,在岩石缝中轻掏。

    计青岩站在他身后:“这里?”

    “当时他让我找个好地方藏了,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便飞了一夜停下来。” 说着,他从石缝里掏出一个紫红色的布包来,轻轻展开,“三宫主。”

    计青岩将那布包握在手里,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忐忑,打开来低头看着,脸色忽青忽白。

    第154章 主线剧情

    扫帚轻轻划着地面,瘦弱乖顺的女子垂着头,融入背后青色的墙里。身边的人匆匆而过,目光掠过她不起眼的身子,就像是看到一棵生在墙中的青藤。

    “关灵道不在雪山。” 两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弟子禀告。

    了尘意料之中地点头。

    两人互望一眼,似是迟疑不定,其中一个小声道:“虽然没有找到关灵道,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戴了面纱的女子,让我们把一样东西交给师姐。”说着她取出一个紫色的小布包来:“本来不想理会她,可她说里面有师姐想要的东西。”

    了尘将那紫色布包接过。岑木衣眼角的余光扫过,紫色布包中露出玉质钗环的一端,远远地什么也看不清。了尘沉寂许久,忽得问道:“你们在哪里遇到她的?”

    弟子见她这脸色凝重的模样早已经慌了,匆忙低声说道:“京城南三百里的山中。”

    了尘将那紫色布包攥在手中,站起来在院中走着:“去吧。”

    岑木衣默默抬头望她一眼,抬起扫帚轻手轻脚地退下,却听了尘怒道:“下去!”

    弟子们不敢再说什么,即刻转身而退,岑木衣比别人走得慢些,刚到门口,却听了尘又道:“准备清水沐浴。”

    岑木衣将停下来,扫帚顶在墙边,一声不响地走去柴房。

    ~

    水气蒸腾,岑木衣挽起袖子,将切好的草药洒进水里,用一根木棍缓缓搅动。了尘坐在窗边,时不时望着手中的紫色布包,烦躁地紧蹙长眉。

    岑木衣将木棍放下,等了许久,小声道:“师姐,再不洗水就冷了。”

    了尘仍旧不语。

    岑木衣若有似无地发出一声叹息,低下头站起来。了尘忽得问道:“你叹气做什么?”

    岑木衣不语。

    了尘的怒气缓缓攀升:“你叹什么气?归墟神宗亏待你了?”

    “没有。”

    了尘忽然间来到她的面前,手中的拂尘变成利剑,剑柄抵在她的咽喉上,哑声道:“没有你叹什么气?”

    岑木衣浑身发颤,似乎被那剑柄抵得浑身不适,睁大了眼睛:“没、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觉得师姐今天有心事,可是这里、这里没人关心——”

    岑木衣被剑柄顶得一阵咳嗽。

    了尘冷冷地把剑收了:“师尊待我恩重如山。”

    岑木衣不语,只是涨红了脸捋着自己的喉咙。

    了尘看她那隐忍不语的样子便觉生气:“你这凡人女子懂什么?”

    岑木衣低了头,还是不说话。

    “要说什么就说!” 了尘怒不可遏。

    岑木衣转过头道:“师姐说的对,师尊对师姐恩重如山。师尊对师姐信任有加,什么杀人的事也派师姐去做,将来归墟神宗必然是师姐的。”

    了尘斜睨着她,右手忽然间掐在她的脖子上。

    岑木衣的意思她明白得很,萧潇道人多年来把她当作什么,她心知肚明。可是她每次杀人的时候,不但不觉得愧疚,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泄愤之感,萧潇喜欢她的,莫过于这一点。

    “我喜欢杀人。” 了尘说道。

    “我知道。”自岑木衣的嘴唇发抖,“从知道那女子死了之后,师姐就变得爱杀人。”

    了尘的目光突得冷厉:“我没说她死,你怎知道她死了?”

    “她没有死,师姐现在必定同她在一起。听师姐的话也能猜得出,她天性善良,必然不想、不想让师姐沾满鲜血。”

    了尘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知哪里出现的寒意,紧紧掐着岑木衣的颈项:“你什么意思?”

    岑木衣一张脸紫涨,慌张又呼吸不顺地乱拉她的手指:“没、没什么意思……”

    攥在颈间的手力道逐渐加大,拼命挣扎也没有用,岑木衣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不清地垂下头。突然之间身体一松,她没有预兆地向前倾落,匆忙之间来不及反应,手肘撑着跌落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了尘的身影已经从房间里消失了,只听她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我下山一趟,无底洞若有关灵道的消息,即刻传信给我。”

    岑木衣抚着手肘爬坐起来,摸了摸发红破皮的颈项。

    如果所料不错,紫色布包中的玉钗定然跟那女子脱不了关系。当年了尘被萧潇道人从鬼门关带回来,之后却是没再见过那女子一面,但今天看了尘那样子,难不成当年那女子的死有可疑之处?

    青衣已经有动静了,她现在一无用处,只有试探、继续试探。

    ~

    关灵道把手中的字条一把火烧了,说道:“青衣来消息了,他使的计策奏效,了尘已经离开归墟神宗三百里,明天夜里我们便去无底洞,那时她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云洛真点头。

    “上清宫的情况如何?” 关灵道又问。

    “上清宫周围的阵法挡着萧潇,他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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