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程致远走的时候说的那些东西，别的还好，兽皮狐九还是很想要的，他之前也试着将白虎捕到的猎物皮毛留了下来，然而因为不怎么会处理，做出来的兽皮总是会发臭。

    于是，第二天，狐九便让白虎自己去捕猎，自己则带着昨天捕到的好几只野兔子准备先去河边。

    然而，有了昨天的经历，白虎却不愿意让他独自行动，因此用尾巴卷着他的手腕不放。

    “白翼，你自己去捕猎好不好？”挣了两下见它就是不松开，狐九软声和它打商量，甚至还用手指挠了挠它的尾巴。

    “嗷呜！”

    尾巴传来的痒意，让白虎朝他低吼了一声，随即却非但没松开，反而将尾巴缠得更紧。

    拿它没办法的狐九摇了摇头，只得希望等他们捕完猎，那人还在河边。

    在跟着它来到捕猎的地方后，狐九和它一起躲在了隐蔽处，然而等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猎物过来。

    陪着它聚精会神的盯了一会附近的情况，狐九有些累的在地上坐了下来，将脑袋靠在它身上，觉得再没动静他都有些想睡觉了。

    白虎捕猎时，最不缺耐心，不论遇到什么猎物，都会全力以赴。

    然而，见他懒散的靠在自己身上无聊的打哈欠的模样，白虎对着他低吼了一声，在他起身后，带着他换了一个地方。

    换了个地方后，没等多久就来了一群羊，不过因为这种动物的肉很膻，食物充足的情况下白虎不愿意吃它，因此并没有冲出去，而是继续等待。

    这群羊开始埋头在附近吃草，没一会，或许是见这些羊安然无事，一群鹿也走了过来，在另一边吃起来。

    见白虎目光炯炯的盯着后出现的那群鹿，知道它要开始行动的狐九双手握成拳，心里暗暗替它打气。

    白虎步伐轻缓的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慢慢的向鹿群靠近。

    就在白虎即将来到一只鹿的背后时，却被另一只突然抬头的鹿发现了，它发出有些尖的声音提醒着自己的同伴。

    听到声音，所有的鹿都跑了起来，当做目标的那只鹿下意识分往旁边跳了一步，待转头看到身后的白虎时，慌乱的跑了起来。

    不止鹿群跑了，听到动静抬头看到白虎的羊群也赶紧四踢如飞的跑了起来，然而，其中一只羊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竟然连路也不看，一头撞到了树上后摔倒在地，蹄子踢了两下后就不动了，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而另一边，跑起来的那只鹿还是没有逃脱虎口，被白虎一跃扑到了背上，压倒之后直接咬断了脖子。

    狐九一开始全部的注意都在白虎身上，等余光扫到撞树的羊，瞬间就惊呆了，心里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家伙。

    见白虎已经捕捉到了一头鹿，起了好奇心的狐九走了出来，小跑到那只蠢羊面前戳了戳后，发现它竟然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

    送上门的肉，不要白不要，虽然白虎吼了一声，好似在说这肉不好吃，狐九还是用藤蔓将那只羊绑了起来拖着走。

    早就在河对岸等了好一会的程致远正想着他是不是不来了，就看到他一只手提着兔子，一只手拖着羊，身后跟着叼着猎物的白虎往这边来。

    “胡久。”见白虎也在，程致远不敢贸然过河，而是打了声招呼后询问道:“我可以过来吗？”

    一听到他的声音，白虎就将猎物丢到了地上，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发出警告的吼声。

    被针对的程致远惊了一下，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他是给我们送东西的，让他过来好不好？”见白虎凶起来，狐九顺毛摸着它的脑袋安抚着。

    被他顺了好一会毛，感觉到他情绪的白虎收敛了一些，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后，跑到一边去拍倒一棵树拖了过来，用爪子分割成木柴。

    看到翼虎的一连串动作，觉得自己身体绝对不比那棵树硬的程致远咽了下口水。

    “没事了，你过来吧。”将白虎安抚下来后，狐九朝他招手。

    想着他都敢天天和翼虎呆在一起，程致远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露怯，因此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后，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过了河，因着手里拿着东西，这次他没有游，而是慢慢的从河里走过来。

    防备的看了眼翼虎，见它虽然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见少年好奇的望着自己手里的大包裹，程致远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我给你带了陶罐、陶碗、一竹筒盐、调料、兽皮，对了还有一小罐蜂蜜和一些米。”

    “这个是什么？”看过其他东西后，狐九指着一团黑漆漆的泥巴好奇道。

    “这是叫花鸡。”因着等的时间长了，程致远刚才便在附近抓了两只鸡，一只已经自己吃了，听到他问起这只，便将还温热的叫花鸡拿起来在地上摔了一下。

    泥块破开后，扑鼻香味飘了出来，让狐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尝尝好不好吃。”注意到少年可爱的举动，程致远笑了一下，将鸡递了过去。

    狐九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见他给自己便接了下来，用鼻子嗅了嗅后，舔了舔唇，随即将一旁的羊拖到他面前， “谢谢，这个送给你。”

    本来狐九是准备用那几只兔子和他换这些东西，但既然白捡了只羊，而白虎又不爱吃，干脆改将羊送给了他。

    程致远刚想说不用那么客气，就见少年已经大口吃了起来，想着自己不拿就是了，便闭上了嘴。

    吃了两口后眼都眯起来的狐九想到了白虎，赶紧将鸡分成了两半，将多的一半送到它嘴边。

    白虎就着他的手，三两口就将大半只叫花鸡给吃了，随即越吃越饿的它主动拖着那只鹿去河边处理。

    将鸡吃完后，狐九用黑石头将火生起来，拎着那几只兔子也走到了河边。

    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一样的程致远见白虎不再一直盯着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干脆将那只羊拖到河边，掏出骨刀帮忙清理。

    等猎物都处理好，见他将肉都串起来放到火堆旁烤，程致远不由将陶罐推到他面前道:“光吃烤肉容易上火，怎么不煮些肉汤？”

    “我不会。”听到他的话，狐九道。

    听到他的话，虽然奇怪他肉烤得有模有样为什么不会煮汤，程致远也没多想，般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单的灶后，用陶罐装了些水放到上面，将羊肉切块放进去，又加了自己带来的调料进去同煮。

    在煮汤的同时，程致远又提醒他往烤肉上洒些盐再抹些蜂蜜。

    早就听从山外回来的妖们说过人类做的食物特别好吃的狐九按他的话做了，然后有些期待的看着陶罐，好奇闻起来那么膻的肉他怎么变好吃。

    涂抹了蜂蜜和盐的烤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让明明已经吃了很久烤肉的白虎有些躁动起来。

    “别急，再等一会就好了。”狐九揉了揉趴在自己身边的白虎的前爪。

    等到烤肉差不多熟时，陶罐里的羊肉汤也开始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狐九鼻子动了动，不由看向旁边的人，“怎么不膻了？”

    “加了山楂同煮就不会膻。”程致远拿出筷子搅了搅肉汤后道。

    又学到一点东西的狐九点了点头，见肉已经烤好了，赶紧拿下来放到白虎面前。

    “羊肉汤好了，你尝尝。” 程致远用木勺盛了碗汤，走过来递给他。

    之前因为他还保持了一些距离，白虎便暂时无视了他，现在见他靠近狐九，当即就停下吃肉的动作，警告的对他吼了一声。

    突然听到虎啸的程致远手里的碗都差点吓掉了，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将碗放在地上，退回之前的地方后示意狐九自己端。

    抬手安抚的摸了摸白虎，狐九这才起身将碗端了过来，盯着看了一会后，张嘴吃了块肉又喝了口汤，随即眼前一亮，觉得这肉还挺好吃。

    “白翼，你尝尝。”吃了两口后，狐九用手拿了块羊肉送到它嘴边。

    白虎动了动鼻子，没有闻到膻味后，这才张口将对于它来说小得可怜的肉块吞了下去。

    见他如此亲密的和一只翼虎分享食物，程致远皱了下眉，觉得如此看来，想要他离开翼虎，恐怕不容易。

    之前已经吃了半只鸡，又喝了两碗羊肉汤，美滋滋的吃了些味道更好的烤肉后，狐九就已经饱了，摸了摸肚子后，他便开始看程致远换给自己的那些东西，随即闻着蜂蜜甜蜜的味道，忍不住用手沾了些送到嘴里。

    看到少年尝着蜂蜜一本满足的眯着眸，程致远不由轻笑了一声，随即道:“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带。”

    第十七章

    “谢谢。”道了声谢，狐九想了想，指着他带过来的那竹筒盐询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程致远仔细的告诉他如何去寻找盐水湖，将湖水过滤后，用熬煮的方式提取盐。

    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觉得加了盐比没加盐的烤肉好吃得多的狐九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要是找到盐水湖后，你记得多弄点盐出来，平日里多捕些猎物用盐做成腌肉放起来，留着准备过冬。”因为不确定能不能在冬天前将这个有些固执的少年带回部落，程致远想了想后还是提醒道。

    “腌肉？”狐九根本不知道腌肉是什么肉。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解，以为他是不会腌肉的程致远将过程说了一遍。

    见他说得那么仔细，狐九突然觉得这个人还不错，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后，顺便请教他之前的叫花鸡怎么做，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调料都是什么。

    精致的少年笑起来的样子温暖极了，程致远忍不住也跟着微笑起来，向他讲述的声音越发温和了不少。

    就在二人探讨着食物的做法，与各种调料的搭配时，一旁终于吃完烤肉的白虎舔了舔嘴，随即走到到狐九身前，挡住程致远的视线不说，还朝他无声的张了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正说得兴起的程致远对上那一口闪着寒光的虎牙，瞬间消音。

    “嗷呜！”

    白虎用脑袋在他胸前蹭了两下，随即用尾巴卷着他的手腕拉了两下。

    顺着它的意思站起来后，见它开始拉着自己往森林的方向走，狐九摸摸它的后背，“等等，东西还没收拾呢。”

    转头看了他一会后，白虎才松开他的手，看着他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把火堆灭了，又拿着陶罐和碗跑到河边。

    程致远倒是想给他搭把手，不过感觉到白虎一直盯着自己，未免将它惹怒了，便不敢乱动。

    等到狐九将陶罐和碗洗干净放进包裹里后，白虎便再次用尾巴卷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往森林里走。

    “我们先走了，再见！”想着他好歹教了自己不少东西，狐九回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程致远朝他挥了挥手，却突然看到地上那头只少了一块肉的羊，赶紧喊道:“哎，你的羊还没拿走。”

    见少年和翼虎的身形消失在森林里，程致远看了眼地上的羊，想了想后，还是带上一起离开了河边。

    拎着包裹跟着它走了一会后，狐九干脆将包裹放到了它背上，见它并不在意后，心里有个念头蠢蠢欲动。

    “白翼～”

    狐九拖长了尾音喊了一声，在它停下来看着自己时，手放到它身上，试着往它背上爬。

    察觉到他想干什么的白虎倒也不在意，反而用尾巴托了他一把。

    原形趴在它头顶和现在人形坐在它背上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狐九一手扶着包裹，一手抓着它背上的毛，显得有些兴奋。

    在感觉到他坐稳后，白虎带着他小跑起来，然后开始慢慢的加快了速度。

    白虎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因此它跑过的地方，惊起不少或大或小的动物狼狈的逃蹿起来。

    看到那些动物们惊慌的模样，觉得威风极了的狐九乐得发出阵阵笑声。

    突然看到旁边树上闪过的影子，狐九“咦”了一声，认出是上次那只抢自己果子的猴子后，拍着白虎的背示意它追上去。

    发现树下追过来的白虎后，小猴子惊慌的叫了几声，随即飞快的跳过一棵棵树。

    前面的树木越来越茂密，怕背上的人撞到树枝的白虎的速度慢了下来。

    本来也只是想吓吓那只猴子的狐九在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后，忍不住从白虎背上爬了下来，沿着味道走到了一个树洞前。

    以前山上就有几个特别喜欢喝酒的妖，因此狐九虽没喝过酒却闻过酒的味道，因此确定树洞里的香味就是酒香，他往里面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不少液体后，不由转身从将白虎背上的包裹拿下来，从里面拿出陶碗。

    伸手舀了一碗酒出来后，嗅了嗅确定这酒能喝后，狐九舔了舔唇，小口的抿了一些，待酒液从舌头流下喉咙里后，他顿时眼前一亮。

    尝到滋味后，狐九抬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没一会就将一碗猴儿酒喝了个精光，“好喝，嗝！”

    猴儿酒虽是用百果酿的，可酒劲却不是那么温和，好酒的人喝多了尚且会大醉一场，狐九这从来没喝过酒的人就这么一口气灌了一碗，不醉才是怪事。

    打了个酒嗝的狐九脸色瞬间就红了起来，清明的双眸蒙上一层雾气，他摇晃着还想去舀第二碗，却突然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手里的陶碗也掉到了一边。

    见他突然倒下来，白虎低吼了一声，走过来用嘴巴咬住他腰上的衣服，想要将人拉起来。

    “哈哈……”

    它的鼻子碰到腰后，狐九痒得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抱住它的脑袋就是一顿搓揉，然后又用手捏着它的脸颊往两边拉。

    被他拉得脸都变形了的白虎楞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摇着脑袋甩下他的手，然后猛的往后退了两步。

    手里柔软的触感没有了，狐九皱了皱眉，随即踉跄着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扑到了白虎的身上，抱着它的背笑起来，“抓到你了！”

    感觉着他在用脸蹭自己的背，白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就见他往地上滑去，因着怕他摔倒，赶紧趴了下来，一边用尾巴环住他的腰，让他慢慢的靠着自己坐下来。

    酒意上头的狐九靠在它身上安静了没两分钟，突然又笑了起来，随即身子一点点的往前蹭，抱住白虎的脖子后蹭着它的脑袋道:“你真好……”

    见他不稳的摇晃着身体，白虎伸出一只爪子护着他的身体，随即看着他绯红的脸色，忍不住收敛着倒刺用舌头尖小心的舔了舔他的脸。

    正因为酒气散发出来而觉得热的狐九被它舔得哼哼了两声后，放在它后颈上的手胡乱摸着，然后突然捏住了它的耳朵，手指不自觉的搓揉着。

    耳朵传来的痒意让白虎收回了舌头，轻轻的抖了抖耳朵。

    然而，在感觉到手下柔软的东西还会动后，正迷糊着的狐九好奇的凑了过去，竟是突然张口咬住了它的耳朵。

    微微刺痛的感觉让白虎身体僵硬起来，随即想要伸爪子将他推开，就感觉到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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