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控制狂 第6节(1/3)
作品:《拯救那个控制狂》
直到李大壮带着娘和媳妇走了,李大成都捂着头,他不敢站起来,不敢看那些围观的路人。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以后怎么办。
李大成直到天黑才站起来,摇摇摆摆脚步不稳地走上了楼。
邻居们的目光如有实质的照射在他的身上,李大成像是过街老鼠一样抱头鼠窜。
家里亮着灯,可是却没人在客厅等他,一口热饭也没有。
“滚出来!你们给老子滚出来!”李大成大吼道。
他穿着粗气,艰难的坐到了沙发上。
杨金钗和李茹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
李大成气不打一处来,他从茶几上随便抓了个烟灰缸扔了过去,直接砸到了李茹的脸上。
李茹倒在地上,烟灰缸划破了她的脸颊,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杨金钗也是女人,她知道脸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多么重要,她跪了下去,扑到在女儿的身上。她扒开李茹的头发,鲜血染了她一手。
“怎么办?”杨金钗把一手的鲜血摊在李大成面前,她欲哭无泪,绝望地问,“怎么办啊?”
李大成却浑不在意,他摆摆手,语气冷漠:“什么怎么办?涂点酒精就好了,反正也是个赔钱货。”
第19章
几乎是一夜之间,李大成的生活就落到了谷底。
单位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事,说他生活作风不好,暂时先不要来上班,在家等通知。
李大成知道坏了,一般等通知的,基本就没有再回去上班的可能了。
但是只要他稳住了,钱能到手,再拿去打点一下,还是能保住这个工作的。
李大成既想要钱,又想要体面的工作和社会地位。
李茹被送去了医院,伤口缝合之后医生说会留疤,这辈子都要带着这条疤活着了。
从那以后,李茹就更加沉默寡言,她原本就胆小怯懦,现在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还是杨金钗拖着才去上去。
每天从学校回来,李茹的脸上都带着泪。
但是好在容白让李大成打理的店铺还在,现在正在装修,这是李大成唯一感到欣慰的事了。
就算工作丢了也没关系,反正那种工作工资又低,李大成还看不上呢。
他现在有了更好的打算,并不把死工资放在眼里。
“爸,你出门啦?”李福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只是他的眼神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充满崇拜,他已经不再敬畏自己的父亲了。
李大成倒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但凡有那么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啊,爸去看看铺子,回来给我家小福买好吃的。”李大成揉了揉李福的小脑袋。
李福点点头,叮嘱道:“我要吃糖心巧克力。”
“行。”李大成倒是很爽快。
店铺旁边的店面陆陆续续都打出去了,听说最近这边的门市价又涨了不少。
李大成觉得自己这便宜是占大了,也多亏了他聪明,要不然容白那小子肯定得把钱败光。
容白家不缺钱,这点打水漂也没问题。
可是自己家缺啊!有这些钱,他李大成何苦再去上班,在家躺着数钱就行了。
一路上倒也有围观了昨天李大成挨打的邻居和路人,都纷纷朝着李大成行注目礼。
“看个屁啊!”李大成边走边回头骂,他这个人,欺善怕恶已经成了常态,是骨子里的东西。
工人们正在店铺里头施工,主要是刮腻子,现在也不兴多好的装修,干净,敞亮就差不多了。
李大成就在外头看着,工人们都以为李大成是老板,还专门过来给李大成递了支烟。
李大成被拍了马屁,受到挫伤的自尊心终于被安慰了点,他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你们好好干啊,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肯定啊,老板您看着就是个有钱人,有大本事的,是这个。”工人比了比大拇指,也是眉开眼笑的模样。
“还挺会说话的啊。”李大成满意的点点头,“我有什么本事哦,都是辛苦饭,我和你们也没啥不同。”
场面话李大成还是会说的,他几乎把这些话倒背如流。
李大成松了口气,只要这家店铺还在,那位张先生还在,有没有工作无关紧要。
他李大成是天注定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
容白站在街角处,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不准备走近。
容白以前哪儿做过这种事呢?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一个眼神就有人意会。
他根本不必动脑子,只需要做一个胡天胡地的纨绔。
只有被宠爱的人才有任性的资格。容白也是刚刚明白这个道理。
他以前之所以可以不用接触那些肮脏的事,就是因为有人在前面挡着。
以前是他的父母,后来就变成了江岩柏。
他们都在用他们的方式溺爱容白,而容白却一无所知。
直到来到了这里,没有人给容白遮风挡雨,反而是他需要去保护年幼的江岩柏。
他竟然还做的不错。
或许在家庭和江岩柏的耳融目染之下,他也成长了不少,只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容白看着房东从三轮车上下来,径直走去门市。
房东是个年轻女人,也是第一批下海的年轻人,很有些手腕和魄力。
她烫着时髦的泡面头,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大衣,手里还夹着一根女士烟,很有些大姐大的感觉。
“别弄了。”房东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呵止住正在做工的工人们,她皱着眉头说,“我这店已经卖出去了,不租了,你们收拾了东西走人吧。”
工人们面面相觑,果然放下手里的工具。
李大成急了:“怎么回事?什么叫卖了?我们可是签了租房合同的,你这是违约!”
女人显然不怕他,现在这个年头敢做生意的可没几个是好惹的。
“违约?”女人嗤笑,“我已经给和我签合同的小伙子拿了违约金,你又是哪根葱啊?”
李大成愣住了,他没从容白那听到一点消息,也没有半点风声,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说收回、收回去、就成啊?”
女人显然没料到他能说这种话,莫名其妙地问:“这是我的店,难不成我还做不了主了?”
“你要是没事,就把你这些工人都带走。”女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买家下午还要来收铺子呢,你们没在这站着,都出去。我找人来换锁。”
“不能换!”李大成大吼一声,他挡在女人面前,面目狰狞地说道,“这是我的店!谁tm也别想抢走!”
这店是他的救命稻草,单位去不了了,家里的存款也用的七七八八,如果这家店再没了……
李大成冲上去,把女人扑在地上,他怒吼道:“你别想拿走我的店!”
女人吓了一跳,但她是个老江湖了,一脚踹在李大成的裆部,李大成吃痛的滚到地上。女人才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冲着那几个工人说:“看着干什么,把他扶出去,他要是有个好歹可就没人给你们付工钱了。”
工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地把还在哀嚎的李大成扶去路边,然后再把自己的工具收拾好了拿出去。
他们这些工人拿的也是辛苦钱,而且也实诚,都是先收定金,做完了事再拿全款。
“我说,李老板啊,你看我们这工钱你啥时候结?”工头扶着李大成在砖块上做好,皱着眉头说,“我们也才干了一半,不收全款了,你给我们约好的一半就行。”
“钱?”李大成骂道:“钱钱钱!就知道钱!我有个屁钱!”
李大成一边捂着裤裆一边大骂:“你们这些干苦力的下贱东西!眼里只有钱!没良心的狗东西!”
要是搁平常,李大成是绝对说不出这话的。
但是他昨天被李大壮打成那副样子,又被指着鼻子辱骂。
今天还被收去了铺子,他几乎算是一无所有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丧失了理智。
“李老板。”工头忍住怒火,试图好好讲道理,“我们也是靠手艺吃饭,做了多少就拿多少钱,你的风险我们可不承担。”
李大成更加愤怒了:“你们这些都是吸血虫!社会的蛀虫!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死要钱的人,社会才会发展的这么慢!”
工头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李大成辩解,憋到没办法了才一把抓住李大成的手臂,也是一副快要拼命的模样:“你给不给钱!就算去法院!那也是我们占理!”
法院?
李大成打了个哆嗦,不行啊,他不能去法院,他可是个体面人……
“你不给我们钱……”工头看李大成似乎怕了,又说,“我们就去告你,告你!”
旁边的工人们也喊道:“去告你!赔钱!”
“不能去法院!”李大成大喊一声,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叠现金,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唾骂道,“不就是钱嘛!给你们!”
扔钱是带着侮辱性的动作,工人们看着李大成的眼神中带着愤怒。
现在正是工人地位大幅度提升的时候,还有不少口号,当工人是光荣的,是给社会创造价值的。
工头摆了摆手,他毕竟比自己的工友们年纪更大,知道为了这种人犯不着生气,他捡好钱,一张张的理好。让工友们把工具都拿上,只是回头冲李大成吐了口唾沫就转身离开。
“就当是被狗咬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工头说道。
他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李大成也听见了。
“都没了。”李大成坐在街边捂住自己的脸,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他的工作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名声也坏了,店铺也没了。
他急急忙忙的去街头的报亭用电话,他要给容白打电话,容白有钱!这个店没了还有下个店!还有张先生!还有合作!老天爷不会亡他的!
容白此时正在请房东喝咖啡,毕竟被李大成扑在了地上,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容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容白接起大哥大,他的声音很急,一长串话从嘴里吐了出来:“李叔吗?我这会儿有事,先不和你说了,我有时间再给你打过去。”
说完,容白就挂了电话,顺便把大哥大的电池抠了。
“哎呀,哪里值得你这么破费,就那男人的那点力气,我还不看在眼里呢。”女人喝着咖啡,桌子上还摆着蛋糕。这可是高档西餐厅,她就是有钱也难得来一次。
容白笑着摇摇头:“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
房东不太听得懂,只是憨笑着看着蛋糕。
第20章
市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领导层忧心忡忡,就连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讨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关于李大成作为基层单位的一员,以公谋私,压迫普通老百姓而夺得利益的消息传遍了这个并不大的城市。
对于这个刚刚有些起色的小城市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件震惊全民的大事。
更何况举报人是郑国伟,是一个人民教师。
有名有姓,有理有据的举报李大成,举报信还被贴在政府大门口。
李大成终于成了过街老鼠,他现在不敢出门,只能缩在家里。
单位也已经辞退了他。
现在的李大成,是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
他尝试着联系过容白和张先生,张先生是完全联系不上了,而容白则总是说自己很忙,迅速挂断电话。
李大成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敢去相信。
容白已经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杨金钗哆哆嗦嗦地端着茶走到李大成的面前,她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的把搪瓷杯放在桌子上,却因为手抖,还是发出了“砰”地一声。
李大成直接拿起那杯茶冲杨金钗扔了过去,滚烫的热茶泼了杨金钗一身。
“你这个懒婆娘!贱骨头!”李大成站起来,狠狠的辱骂和毒打杨金钗,他不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妻子,更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敌人,“你就是个贱人!”
杨金钗在地上缩成一团,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家里没钱了,李大成的工作也黄了,自己出门也要被指指点点。女儿破相了,儿子可以对着自己随意打骂。
她在外头受委屈,回了家,还要被李大成当牛做马,稍微出了点问题就会换来李大成的毒打。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白……”杨金钗艰难的大吼,“肯定是容白!他是来害我们的!”
李大成停下来动作,他不明所以地说:“容白可是我们的亲戚,怎么可能害我?”
“他是江岩柏的亲戚!”杨金钗歇斯底里地大吼,“他不是我们的亲戚!他是来要我们命的!”
杨金钗掩面痛哭,抽泣道:“自从他来了以后,江岩柏就走了,家里的事都是我一个人操心。那江岩柏过得什么日子?听说他被容白接过去的时候,天天有肉吃,穿衣服。我们小福又过的什么日子?”
“要是那容白是真心为我们好。他怎么会对江岩柏那小杂种那么好?”杨金钗总算聪明了起来,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是容白!容白害我们!”杨金钗哭的鼻头泛红,她的嗓音沙哑,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李大成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是了,他也是猜到的,但是他不敢信。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昔日那些酒肉朋友纷纷离他而去,别说是找他们借钱了,连电话都不愿意接。
李巧云和江书榕留下的那一万块,现在只剩下几百了。
这些年李大成买了不少没用的装点门面的东西,工资又低,根本是入不敷出。
直到这个时候李大成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容白老家的具体地址,甚至不知道容白父母的名字,不知道容白住在这个城市的哪里。
他对容白一无所知。
就连旁边的邻居,都不知道有容白这个人的存在。
容白太会挑时间了,他每次都是在所有人快要入睡的时间点过来。
除了李大成一家之外,整个小区都没人见到过他。
李大成终于感觉到了,容白不止是要对付他,是要让他永无翻身之地,连哭都没地方去哭。
“老李,老李。”杨金钗爬起来,膝行到李大成脚下,“你别怕,我们还有这个家,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以后肯定会变好的。我们两都出去找工作,日子会好起来的。”
李大成看着杨金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打量过自己的妻子了。
她老了——她的鬓角全是白发,脸上是数不尽的皱纹,明明才三十多岁的人,现在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她的表情卑微又胆怯,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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