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au]殊途同归 第13节(2/2)
作品:《[楼诚][AU]殊途同归》
。
比如说,解开他自己的衬衣。
可是冻僵的手指还投有回暖,阿诚一颗颗解着衬衫扣子,却总是使不上力。
他干脆用力一撕,哗啦—声,衬衫扣子蹦了满地。
明楼一愣,然后忍不住被他逗乐了。
“看你,猴急。”明棱笑了。
“大哥怎么知道我属猴子的。”阿诚也笑了。“那大哥属什么?”
“我属大老虎,”明楼说,又亲了亲阿诚,“嗷呜一口吃掉你。”
当他离开阿诚的嘴唇,他们对视着,然后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某种郑重但是迫切,让两个夏魂合为—体的欲望。
“我去关灯。”明楼说。
可是他刚刚摁灭了书房的顶灯,阿诚就在一片黑暗之中抱住了他的后背。
“大哥。”阿诚说,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明楼知道他哭了,因为肩膀是潮湿一片。
“大哥,我会不得你。”他听见阿诚说。
明楼轻轻叹息了—声。
“我又何尝会得,你,大姐,明台,阿香,这个家,我的家人。”明楼说,“但是必须舍得。”
“舍得两个字太痛了。”阿诚哽咽,“太痛了。”
明楼回过身,温柔抱住怀里人。
他想抬起阿诚的脸,帮阿诚擦擦眼泪,但是阿诚却不肯抬头,只是低着头,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于是明楼就—直搂着他。
“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也没有那么容易想通,但是时间终于会治好一切。当时间过去之后,有一天你想起我,你不会哭了,你想起的都会是我们两个人在—起那些高兴的事。”
明楼拍拍他的背,就像是小时候,当他从树上下来.哭成个小泪人儿,明楼也是这样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不哭了,真哭成个猴子大花脸了。”明楼温和地说,“去洗把脸好不好?等洗完了脸,让大老虎给你讲讲纽约的见闻。嗯,就讲中央公园的毕士达喷泉好了,那里景色特别美,水面上终年有天鹅嬉戏……”
明楼说着,又想重新把灯打开,但是阿诚却在这个时候把明楼扑倒在地。
明楼想要把阿诚推开,但是阿诚却仿佛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牢牢地按着明楼的胳膊,不让他动弹。
然后阿诚骑在他身上,低下头来吻他。明楼偏开了头,不肯接受。
“阿诚,不要这样。”他说。
本是旖旖的事情,现在做来,却仿佛全是苦痛。
而明楼不愿意看到阿诚这样,带着绝望。仿若献祭。
“大哥。求你。”
在黑暗里,明楼看不见阿诚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声音里的战栗。
“大哥,这辈子我只求过你两次。第一次,我求你带我走,你没答应。这次,我求你让我记得你,永远记得你。你答应我吧。”
明楼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一个翻身,把阿诚压在下面。
“我答应你。”明楼说。
黑暗大概是一个正确选择,当视野被剥夺之后,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在黑暗里,他紧紧攀着明楼的肩膀。
呼吸已经紊乱了,就连吻,也带着湿漉漉的潮气。
衣服已经被扯烂,脱光,滚烫赤裸的身体夹在粗糙的地毯和明横的身体之间,那种肌肤相亲的触感仿佛热源一般将他点燃,四肢纠缠,他们在用身体印记彼此,也用身体记住彼此。
在青春期他曾经想着明楼自渎,可是想象永远不能像今天这样真实。
真实的热度,真实的重量,真实的疼痛,伴随着真实的结合。
他能感觉到明楼的炽热推进了他的体内,自己的身体以奇异的方式被打开。
他的双腿无助地张开着,膝盖颤抖,羞耻而又无措。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还陌生得很,角度无法完美,比起给予彼此快乐,更像是互相折磨。
但阿诚觉得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明楼将要在他的身体里留下印记,他想要明楼那么做。
他想象明楼是浪潮,而自己是一个被浪潮翻卷的人,当浪潮冲上来,他就迎上去,把自己浸没在浪潮里。
当明楼再一次用力顶进他的身体,他咬紧了牙关,把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喉咙里。
在床上自己大慨是一个害羞情人,阿诚想。
无论平时装得有多落拓不羁,这时候他却羞耻得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他只是闭上眼睛,无声喘息着,然后感受着明楼对他做的那些事。
这个感触,这个记忆,不可替代。不可忘却。
……不想忘却。
“阿诚……”在黑暗空间里,他能听到明楼一直在他的耳边低声喃喃。
半像叹息,半像呼唤。
温柔的言语却伴随着有力的动作,在他的尾椎处点燃了—连串火花,苦痛终于慢慢被快感代替,当明楼再一次撞进他的体内,终于足够从他的灵魂里撞出些无意识的声音。
“……啊。”他呻吟着,身体颤抖,脚趾蜷曲,被那种不可言喻的快乐折磨,忍不住把手指插入了明棱早己被汗浸透的黑发里。
在接近顶端时,明楼低下头来和他接吻,唇齿厮磨,将彼此泄露的呻吟都吞进口中。可是他没办法保持接吻的姿势同时又接受明楼猛烈的进攻。在因为快感的无意识的痉挛之中,他会咬到明楼的舌头。
虽然并不甘愿,他只好欣开了明楼的嘴,只是用双手勾住明楼的脖子,将明杰的身体拉近。
更近。再近一些,直到两具汗温的身体完全贴合在—起。
他无助的双腿终于找到了些许用处,他用它们环住明楼的腰,将明横牢牢固定在自己体内。
大姐她们就在楼上,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黑暗之中,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难酎呻吟,压抑喘息和肉体拍击的声音在回响。
在顶端时,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光。
灵魂和灵魂,互相碰撞着,在黑暗之中进发出火花,燃烧着彼此,终于融为—体。
快感在身体里震荡,就像是海啸一般翻卷着他,洗刷着他,让他觉得天旋地转。
为了不被这样的狂涛骇浪吞没,他只能紧紧地搂着明楼,两个人一起颤抖着,战栗着,让彼此粗重的呼吸文叠在一起。
让激情的印迹慢慢渗透到彼此的灵魂里去。
在激情的余韵慢慢褪去之后,明楼抬起上半身看他。
“你哭了。”
他看不清阿诚的脸,但是大慨感觉到阿诚的眼角湿漉漉的。
就连阿诚也没有发觉,自己竟然又流泪了。
“很痛吗?”明楼问他。
“不,是快乐。”阿诚说着,轻轻笑了。
于是明楼在他的眼睛上印下深深一吻,嘴唇贴着他湿漉漉的睫毛。
然后明楼从他身体里抽出来,挨着他躺在地毯上。
阿诚就挪过去一些。然后把脑袋靠在明楼的怀里。
“记着我,但是不要记得太久。”明楼沉沉地说,“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就忘了我。”
“不,我会记着你的,一辈子都记着你。”阿诚却说。
明楼笑了:“一辈子长着呢。”
“一辈子也没有多长,”可是阿诚说,“就跟一个人的命那么长。”
明楼就不说话了,只是透过书房的窗户静静看着窗外。
窗外,慢慢飘起了悠扬雪花。
冷了整整一个冬天。上海这座城市终于下起了属于它的第一场雪。
明楼看着,阿诚就陪他看着。
“下得好,”明楼说,“冰封肃杀,摧枯拉朽。剿尽这片土地上的全部虫害。”
“然后就是春天了吧。”阿诚说。
“是。”明楼保证,“待到他日雪融,春天必然到来。”
第十五章 【待到春日到来】
明楼坐在楼梯上,脚边放着那个装着假图纸的行李箱。
他在等一个电话。
电话机扯着线,就搁在台阶上。
若是大姐还在,肯定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她是最讨厌家里弄得乱糟糟的。
不过幸好,大姐现在不在这里,而是在纽约,和明台在一起,非常安全。
说起大姐,前几日明台给他打了电话,说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请他放心。
明台同时在电话里告诉他,说大姐挂念他们两个,问他们几时能到纽约。
很快,他这么回答。
明台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明楼怕现在告诉他,他会不小心让大姐知道。
而明楼没办法现在就让大姐面对事情的真相。
明镜这生所期所盼,不过是明家人平安团圆,而明楼不忍撕碎她这个唯一心愿。
很久以后,等到战争胜利,若能找到恰当机会,他叫阿诚到那个时候再告诉他们关于他早已牺牲的事实。
但是不是今天。
今天,是他的魔术最终展示于人前的时刻。
不可逆转,不可更改,没有回头,没有后退。
唯有一往无前。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今天早上起来,阿诚亲自为他穿了西装,打了领带。
他想自己来,可是阿诚说:“大哥,最后一次了,让我来吧。”
于是他就没有再阻止了。
从那日同床共枕之后,他就避免再和阿诚有更多的温存。
因为留恋越多,前行的脚步就越是迟钝。
因为余温越暖,对被留下的那个人就越是残忍。
他要留给阿诚的不是一道锁,将阿诚困在属于自己的记忆里。
他要留给阿诚的是一扇门,阿诚可以走出去,继续前行,看新的风景。
晚上邮差来过之后,阿诚就拎着收拾好的行李出门了。
“大哥,我走了。”经过他面前的时候,阿诚这么说。
“好,”明楼点点头,“我等你电话。”
看着门在阿诚背后关上,明楼不禁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坐在楼梯台阶上,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家。
“大姐他们一走,这个家就剩我们两个人了。”阿诚说着,环顾了一下偌大的明公馆。
“有点冷清?”明楼问,然后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冷清。”
阿诚看着明楼:“过了明天,等我一走,就只剩大哥一个人了。”
“是啊,”明楼说,“等到我也走了,这座明公馆就真的空了。”
现在这个家真的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了,明楼想。
可是明明是静寂的室内,却似乎仍有昔日欢声笑语回响其间。
阿香的饺子,明台的碎碎念,就连大姐的马鞭,突然也变得让他无比怀念起来。
电话铃突然响了,把明楼的思绪从往日回忆中拉回。
看了看表。时间正好。
明楼接起来。是阿诚。
“给南田的电话打了吗?”他问电话那头。
“打好了。”阿诚说。
“好。”明楼点点头,“等到了纽约,见到大姐,知道怎么说话吗?”
“知道,”阿诚说,“就说组织上要求你继续潜伏,做情报工作,所以你隐姓埋名,去了重庆。若是报纸上登了你的死讯,就跟大姐说那是你诈死的消息。”
“知道就好。”明楼说,“那就赶紧去机场吧,不要耽误。”
“知道。”
“我挂了。”明楼说着,就要挂下电话。
“别挂,大哥。”电话那端,阿诚听起来有点哽咽。
阿诚想要再听听自己的声音,明楼知道。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想要跟阿诚多说说话,一句也好。
人生一场,相逢相识,相知相爱,却不得相守相伴,却偏要相忘相分。未免憾事。
可是唯有如此。为了这场胜利,为了这片土地,唯有如此。
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曾经欢乐的日子也好,就连自己这条命也好,都必须舍去。
王天风说:今日要走这不归路,明楼你就好好地走。他日我若殉国,我们再饮黄泉道中。
明楼并无后悔,亦无遗憾,他不求后人知晓他的名,但求今日死得壮烈,无愧于心。
可若说真有什么遗憾,便是阿诚。
没人知道,自己是多么想陪伴那个人走完这一生,牵着那个人的手,永远无须放开。
想到这里,明楼不禁也有点感慨,红了眼眶。
但是他不能流泪。他若是流泪了,要阿诚怎么承受。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他只是说,“阿诚,今天大哥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从今往后,你好好的。还有,记得,抗战还没有胜利,任何地方都可以是我们的战场。只要相信我们的信仰,只要坚持走下去,这条道路就一定会通往胜利。”
电话那头大概沉默了好几秒,才听到阿诚的声音重新又响起来。
“我一定记着大哥的话。”
“好。”明楼说,“走吧,我挂了。”
明楼不想说再见。因为若活着,就一定会相见。
若死了,也不过青山处处埋忠骨。
就像是于曼丽说的:死得其所。
明楼挂下电话,然后拎上行李,走出明公馆去。
王叔的车子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明楼回头,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背后这座明家老宅。
这座见证了中国百年历史的明公馆就在凄风苦雨之中,他走之后,便再无一个故人。
但是明楼想,终有一天,这个地方会有新的住客,花园里会开出新的牡丹,泥土里会长出新的兰草,会被新的阳光照耀,驱散这黑暗的夜。
……终有一天。
他坐上汽车。
“走吧,王叔,”他说,“去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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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在码头上踱步。
船已经到了,他看了看手表。
南田洋子比他想的要来得晚了,明楼有点担心计划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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