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au]殊途同归 第11节(2/3)
作品:《[楼诚][AU]殊途同归》
起来十分苍白,眼睛下面藏着阴影,头发乱乱的,胡渣凌乱地长出来。
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风度翩翩仿佛从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明楼。
这个明楼只有阿诚知道,脆弱而潦倒。
这个明楼,让阿诚的心纠成了一团,让阿诚想要保护他。只要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
这样想着,明楼却倒下来,将头靠在阿诚的膝盖上。
“就让我这样靠会儿。”他说。
明楼洗了澡,头发还带着潮气,阿诚就用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帮他梳理整齐。
“你知道吗,在最艰难的那段时光,我一直梦想着这一刻。”明楼笑了,带着一种满足,“就这样把头靠在你的膝盖上,就这样在你的怀里,然后闭上眼睛,死去。如果是用这种方式死去的话,好像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阿诚拉住了他的耳垂:“什么死不死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痛。”明楼讨饶,“好好好,我不说了。”
阿诚这才饶了他的耳垂。明楼又把身体往阿诚的怀里靠了靠,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明楼说,“每天不用看那么多的文件,想那么多的计划,担心那么多事情,就读书,写字,打球,骑马,拉拉京胡,唱段梅龙镇多好。”
“不务正业。”阿诚笑了,“匈奴未灭,你还有心思唱梅龙镇。给我唱苏武牧羊。”
“好好好,阿诚先生要听,唱得。”
明楼张嘴就要唱,阿诚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大姐她们都还在睡觉呢,你还真来啊。”
明楼偷偷亲了一下他的手掌心,阿诚惊得立刻缩回手去。
“骗你的。”明楼笑了。
“就知道逗我,”阿诚说,然后想起了昨天晚上明楼和王天风说的话,“那件事,你心里有主意了吗?”
“大概有了。”明楼说,“没有也得有。”
然后明楼摊开阿诚的手,把之前他一直在手里撵动的那件东西放在阿诚的掌心里。
“你知道这是什么?”
“汪曼春项链上的珍珠。”
“你很识货嘛。”明楼赞赏。
“这可是我亲自去买的。”
“我留了一颗珍珠,你吃醋吗?”
“谁?我?不会。”阿诚摇头,“别忘了你的心可还在我手里捏着呢,怕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明楼笑了。
“它不是一颗珍珠,而是一粒种子。”他说。
“种子?”
“没错,一粒怀疑的种子。”明楼说。
怀疑就是这样。
最开始只是一粒种子,在土里蠢蠢欲动。
只要掌握好时机,浇水,施肥,它就会破土而出,长成你要它长的样子。
“这粒种子,我要把它送给一个识货的人。”明楼说,“种子即将入土,很快就会看到萌芽的骚动。”
然后明楼抬起眼睛看他:“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阿诚。”
“什么事,大哥只管说。”阿诚答应。
只要是明楼说的,哪怕是赴汤蹈火呢。
“背叛我。”然后他听见明楼说。
第十三章 【以我之姓,为你之明】
南田洋子一大早专程来办公厅门口等明楼。
明楼走上台阶的时候就看见她站在那里,军装笔挺,脸上带着笑意。
而他知道她为什么看上去如此志得意满。
一则,她拿到了战区图。二则,汪曼春失踪一案终于有了进展。
明楼露出一个笑容,迎上前去:“不知道南田课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我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想要跟明先生分享。”南田说,“不如去明先生的办公室谈?”
“请。”明楼把南田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坐下来,南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明楼面前,开门见山地说:“这就是我想要和明先生分享的东西。”
“一枚珍珠。”明楼抬起眉毛,“恕我不懂南田课长的用意。”
“怎么,明先生不觉得这东西看起来有些眼熟?”南田洋子说,“这是汪处长失踪前一直戴着的一串珍珠项链上的珍珠。汪处长似乎很喜欢那串项链,新年酒会的时候,还跟我提起过是明先生送给她的,所以我很有印象。”
“我是送给过曼春一串珍珠项链。”明楼点点头,“但是当时公务繁忙,项链是找阿诚去帮我挑的。至于这珍珠是不是曼春那串项链里的,说不好,我对珍珠没有研究。”
“明先生想不想知道我的手下是在哪里找到这枚珍珠的?是在新政府办公厅的洗手间。”
“这儿?”
“没错,”南田说,“所以我怀疑汪处长受到锄奸队袭击的地方正是办公厅的洗手间。可是他们在这里动手,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吗?还有,有人却说看着明先生送汪处长离开了新政府办公厅。”
“南田课长这是怀疑我了?”
“不,明先生不必多心,我只是想亲口求证。”
“汪处长确确实实是我亲自送出去的。”
“那么汪处长出去的时候,是戴着项链,还是没有戴呢?”
“这个我真的没有注意。你知道男人大多数时候很少注意女人的衣着和首饰。”明楼说,“还有,不瞒南田课长你说,我最近公务繁忙,所以如果对曼春失踪一案,你若没有一些切实的进展,我想我们不如改日再谈。”
明楼的态度南田早就想到了。她今天来不过是敲山震虎,看看明楼的反应。
多年情报工作的直觉,和这枚偶然发现的珍珠,让她觉得汪曼春的失踪一定和明楼有某种关联。可是没有证据,她暂时无法轻举妄动。
……但是如果找到证据的话。
如果能够找到证据,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到那个时候,她倒想看看这个明大长官,还能不能像今天这么游刃有余。
南田并不喜欢明楼。
她不喜欢他明明跟其他人一样是帝国的走狗,却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仿佛总是高高在上,成竹在胸。
南田曾经向她远在日本的长官藤田芳政进言,要求慎重考虑对明楼的重用。
南田认为,像明楼这么聪明的人,他谁也不效忠,只效忠权力。帝国强大的时候,他便依附帝国,可一旦帝国衰弱,谁又能保证他对帝国没有二心。而帝国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像明楼这样的骑墙派,也许有一日会变成帝国真正的心腹大患。
可惜汪芙蕖一死,新政府人才或缺,正是用人时候。藤田芳政没有同意她的申请。
因此,此次拿到战区图一事,就是她向藤田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但是,如果能同时扳倒明楼的话,那就是功加一件,好事成双。
从明楼的办公室出来,阿诚送她出去的时候,她跟阿诚随意搭起话来。
上次她言语带刺,可是今天却亲切了许多,阿诚察觉到了。
正聊着,南田话锋一转:“阿诚先生最近生意如何?”
阿诚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不知道南田课长所谓何事。”
“很多事情,不过问不等于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过问。”南田说。
阿诚一听就明白了。这说的是他和梁仲春的生意那码子事。
“南田课长既然已经知道了,却又没有拿我去问罪,听起来似乎有转圜余地。”
“我过去不管,现在不管,未来也可以不管,就当是我送给阿诚先生的礼物如何。”南田说。
“无功不受禄,”阿诚说,“既然拿了南田课长这么大的礼物,不知道我又能为南田课长建什么奇功呢。”
“阿诚先生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南田说,“我是觉得像阿诚先生这样的人才,在办公厅当个秘书实在是屈才了。”
“南田课长过奖了。”阿诚说,“多亏明长官抬爱,我现在这份工做得也还算游刃有余。”
“可是我怎么听说,明先生前几天才刚刚把阿诚先生好好敲打了一番呢。”
南田看见阿诚的脸色变了变,就知道她的话起了效果。
虽然明楼现在专宠阿诚,但是以后呢?这个明大长官看起来一派斯文,可是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私底下难说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若是有一日阿诚触及了他的切身利益,他也可以毫无留恋地将阿诚弃之如敝履。南田听说前几日阿诚就因为惹怒了明楼,在76号被关了几天,估计阿诚心里也是能觉出些滋味来的。把身家性命押在明楼身上,譬如与虎谋皮。
“所以呢,南田课长有更好的提议?那南田课长说,我听。”阿诚说。
“这里不方便说话。若是阿诚先生有意,傍晚到这里来见我。”南田给了阿诚一个地址。
她相信阿诚会来的。她了解阿诚这样的人,就像她了解梁仲春一样。
果然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阿诚却早早到了。
南田打开酒店房间的门,欠身将阿诚让进来。
“阿诚先生能够如约而来,我很高兴。”
“南田课长给我的见面礼这么大,我岂有不来的道理。”阿诚说,看看酒店房间,“只不过,我没想到南田课长会约在这里。”
“在军部人多眼杂,不方便谈我们今天的话题。”南田示意阿诚坐下。
“这让我更加好奇起来,南田课长要跟我谈什么话题?”阿诚微微向前倾身,姿势暧昧。
南田不着痕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倒咖啡。对阿诚平时的做派,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我知道阿诚先生非常了解明先生。”她把咖啡放在阿诚面前。
“南田课长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
“不,阿诚先生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南田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现在能够自由出入明先生的办公室和明公馆的只有阿诚先生。所以说,如果说有谁最了解明先生,肯定是阿诚先生你。”
“我可真不敢戴这么大顶帽子,南田课长有话还请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南田说,“我希望阿诚先生能帮我盯着明先生。”
“你要我监视他?”
“这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明先生。现在锄奸队的风声水势还没过去,为了明先生的安全也好,我希望你向我报告他的行动。”
“南田课长,谁都知道您这么做不是为了暗中保护明先生,不然您尽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明先生谈增加他安保的问题。”阿诚摇头,“不,我不能这么做。这要是让明先生知道了,恐怕会扒了我的皮。”
南田看阿诚一副犹豫神色,知道他还在权衡其中的利弊。现在必须给他下一剂猛药。
“当然,我也懂阿诚先生的心思,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明先生当然是一棵大树。但是大树也会有倒下的时候。”
“南田课长的意思是……”
“阿诚先生看看这是什么?”南田把一样东西放在他手里。
“珍珠。”阿诚说。
“还有呢?”
“没有了。”
“还有的,阿诚先生跟我一样知道,只是不愿说。”南田说,“这是汪处长项链上的珍珠,我手下在新政府办公厅的洗手间找到的,但是明先生却不愿承认。”
“你觉得明先生跟汪处长的失踪案有涉?”
“现在我还没有证据,但是如果我真的找到证据,也许就是这棵大树倒掉的时候了。”
“这……”阿诚把珍珠放回桌上。
“不忍心?”南田笑了,“你们中国人经常说,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阿诚先生难道不应该明哲保身吗?而且我知道阿诚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喜欢钱,喜欢权力,有野心,有抱负,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用费尽心思靠上明先生这棵大树。可是墙之将倾,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明先生这艘大船要沉没的话,阿诚先生最好还是先给自己准备一个救生圈。”
“哦,南田课长愿意给我一个救生圈?”
“不只救生圈,如果阿诚先生能帮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更多的东西。”南田笑了,“特务委员会的副会长的职务怎么样?”
阿诚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虽然他依旧装着若无其事,但是南田洋子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比起钱,阿诚更想要的是可以自由控制金钱利益输送的权力。
“不得不说,非常有吸引力。”阿诚点头,“只不过我怕自己能力不足,也许拿不到南田课长想要的东西。我只不过是明先生养的一条狗而已。”
“阿诚先生何必自谦,我知道,你是明先生的枕边人,如果有谁能够最接近明先生的秘密,那一定是阿诚先生你了。”南田洋子说,“你可以不必当明楼的狗,而成为帝国的孤狼,不知道阿诚先生意下如何?”
南田对他伸出手来,阿诚想了想,欣然伸手握住。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南田笑了。
“只希望我不会让南田课长失望。”阿诚说。
“喝酒吗?提前庆祝我们的合作成功。”南田转身去开威士忌。
“不喝了。”阿诚摇头,“我开车来的。而且我不想让明先生闻到我身上的酒味。”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表。
“都这个时间了,我必须回去了。”阿诚说,“今天是除夕,回去晚了,怕引起明先生怀疑。”
“很好,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南田十分欣赏地点点头,“那我就等着阿诚先生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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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到家的时候,明楼正站在明公馆的大门口等他,只穿着毛衣。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阿诚着急,“也不多穿点。”
“怎么样?”可是明楼关心着更重要的事情。
阿诚点点头:“一切顺利。”
明楼放下心来:“进去吃饭吧,大姐等你开饭很久了。”
阿诚进了屋子,看见明镜已经端坐在主位,明台也落座了。
“阿诚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明台说,“可是大哥不准我吃饭,吃个鸡腿也不行,说一定要等你回来。”
“你就让明台吃点又怎么样。”阿诚皱着眉头看明楼。
“不行,大人都还没有动筷子呢,哪有小孩子吃饭的份儿。”明楼给阿诚拉好位子。
阿诚刚刚坐下来,就看见阿香端菜出来。
“阿诚先生,您大除夕晚上的跑哪里去了回来这么晚,我这汤啊,都给热三遍了,再下去,汤料都要老了。”阿香说。
“阿诚是有工作去的,你们啊,一个两个就知道吃。”明楼说。
明台连忙拉拉明镜的手:“大姐你看,大哥没大没小,居然连你也骂。”
不过今天明镜似乎不在状态,只是蹙着眉头,并没有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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