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au]殊途同归 第2节(1/3)
作品:《[楼诚][AU]殊途同归》
“关税的额度。”刘秘书答。
明楼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咖啡杯。
“你们知道每天港口有多少船进港出港吗?”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答不上来。
“不知道?”明楼把堆在桌子上的册子甩在他们脚下,“那就好好看看。”
“每天港口来来往往这么多船,每个月的关税却连六百万都不到。”他敲着桌面,“刘秘书,离需要的统税还差多少。”
“一半。”
“一半。再这么下去,我这个海关总署督察长的职位还当不当了?”明楼长长出了口气,“只怕是有些人的心,根本就没有放在工作上。”
说者有没有心不知道,听者可是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梁仲春眼睛盯着皮鞋面,都快盯出一个洞来。
“梁处长。”突然听见明楼喊他,他吓得三魂丢了一魂。
“属下在。”回过神来,他连忙应声答道。
“梁处长,你的行动处一向是效率最高的,就这点,你们这些上不传下不达的人都要向梁处长好好学习。”明楼站起来,“可是梁处长,我也要提醒你,做事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我看了你前几日交上来的抗日分子的枪决名单,四十五名里面,居然有好几个十五六的年轻人,罪名居然是破坏案发现场,扰乱治安?梁处长,效率高是好事,但是凡事要讲究真凭实据,没有真凭实据就胡乱杀人,老百姓会觉得我们是个草菅人命的政府。”
明楼在他面前踱步,梁仲春却觉得每一步都踩在他自己的心上,直吓得额头上浸出了一层薄汗。眼角瞟到汪曼春,却见她一脸得意,不禁气得牙痒。
“当然,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然后明楼话锋一转,“抗日分子鱼龙混杂,错杀一个两个再所难免,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只不过将来,我希望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情,所有证据存疑的名单都要跟我报告。梁处长,你能做到吗?”
“能!”梁仲春立刻一个立正。
明楼给了他台阶下,他敢不马上承这个情吗。
“好。”明楼点点头。
眼看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汪曼春着了急:“可是师哥……”
“你说什么,汪处长?”明楼转过脸来,表情严厉。
汪曼春也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一时情急,叫错了称呼。
“……明长官。”她低声道。
明楼拍了拍汪曼春的肩头,把汪曼春本来要说的话都压了回去。
“新政府正在用人之际,76号能够得到你们两位人才,是新政府之幸。而今保护新政府的安全为第一要事。你们的担子还很重,单打独斗会分散宝贵的力量。你们一定要学会无间合作,精诚团结。只有团结和合作,才能造就新政府的安全保障。”
“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工作吧。”明楼说,“希望下个月摆上我桌子的工作报告,能够看到大家的实绩。”
“是是。”梁仲春和一干官员都连声应道。
“是。”汪曼春虽然也应了。但是一看她咬着嘴唇,就知道她心有不服。
“汪处长你留下,我还有话同你说。”在大家迈开脚步往外走的时候,明楼叫住了汪曼春。
“是,明长官。”她仿佛带着点生疏意味地气恼叫他。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师哥。”明楼的口气不同刚才,变得缓和了。
“师哥,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
“曼春啊,你怎么不懂我待你的心呢。”
阿诚回身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仿佛看见明楼的视线越过汪曼春的肩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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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仲春从明楼的办公室出来,才终于把他憋了好久的那口大气出了。
“我们那点小生意,恐怕明长官是知道了。”他锁着眉头,“汪曼春这个毒妇,平时跟我争抢功劳也就算了,这回居然暗地里去向长官举报我,是真想害死我啊。”
阿诚没有回答,只是跟着梁仲春往前走。
明楼的道行比他想得高深,他想。
一边说着要梁仲春和汪曼春无间合作,精诚团结,一边却又恰到好处地在他们之间埋下了你死我活的种子。他平衡着梁仲春和汪曼春之间的力量,让他们两个互不信任,互相牵制,最终是要把这两个人都抓在自己手里。
“我们的生意怎么办?”梁仲春苦恼地摸着下巴,“明长官这已经摆明了是敲山震虎啊。”
“你不要自己吓自己,”阿诚说,“风言风语,听过一些正常,至于到底盘子有多大,汪曼春那里也没有证据。”
“阿诚兄弟,论办事能力,你是一顶一的,可是论官场道行,你还差一些呢。”梁仲春说,“你啊,没有听明白刚刚明长官话里的深意。”
“哦?”
“明长官讲了两句话你还记不记得?一句是真凭实据。”梁仲春说,“那是什么意思,那是告诉我们虽然汪曼春把我们捅上去了,但是她手里没有证据,所以还压得住,可是一旦要是有了证据,他也不会保我们。”
“那还有一句呢?”
“既往不咎。”梁仲春说,“明长官的意思是,过去他不在这个位子上,所以可以不跟我们翻旧账。可是将来,我们要是再犯,他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了。”
“怪不得早上他故意放了消息出来,说是过两天就会下达正式文件,以后放关要三个秘书各持一印,三章齐全进出港船才可以放行。”阿诚思忖道。
“啊?”梁仲春大吃一惊,“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阿诚想了想:“被抓的那个人,你先找人去警察厅那里打点一下,就说他老婆孩子我们都好好照料着,让他安心地在里面呆着,等到风头过了,我们再把他弄出来。”
“那船呢?船可等不起啊。”梁仲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有一批船,等着马上就要放关。
“船的最后期限要到下周,急什么急,不是还有时间吗?”阿诚说。
“时间倒是还有一点,可是你看,明长官家大业大,我们那点礼物明长官根本不放在眼里,还拿送礼的人开刀,你说以后哪个还敢冒死替我们去走动打点?再说,论关系,汪曼春是他恩师的侄女,比我们跟他更亲,他怎么可能为了偏袒我们失了恩师和汪曼春的心。”梁仲春心神不定,“就这么一点时间,明长官还一整个铜墙铁壁油盐不进的,你要怎么撬开他?”
书记员迎面走过来。
“明长官下个周是不是要去做商会演讲?”阿诚探头问她。
“是。”
“有指定哪个秘书陪他去吗?”
“还没有。”
“把我的名字加上,再拿去给明长官签字。”他对书记员说。
“这……”小姑娘有些犹豫。
阿诚靠过去:“我记得你上次看了杂志说,想要意大利那个新款的包,我找人给你订一个,好不好。”
“真的?”
“当然真的。”阿诚笑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哪句有假?”
“好吧。”书记员点点头,终于满意了。
“对了,如果明长官问起来……”
“就说那天刘秘书和李秘书正好要出去开会不在,对吧。”书记员接过了他的话头。
“果然是个聪明孩子。”
看着书记员走远了的背影。
“你又打什么歪主意?”梁仲春眯着眼睛问他。
“你别管,我自有办法。”阿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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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商界的酒会就安排在金门饭店的宴会厅。
高朋满座,群英聚集,基本上海商界的大佬们十有七八都到了。
唯独不见明家长姐明董事长明镜的身影。
如是有人问起,明楼便答说近日家姐身体抱恙,不便抛头露面,有他代表明家出席也一样。
明楼演讲刚刚结束,这些商界人士便一一过来向他敬酒,求他赐教,赞他高论,说他必定能够稳定局势,是救上海经济于水火的精英之才。
阿诚把明楼扶回明楼在金门饭店常住的那个总统套房的时候,明楼已经喝到了五六分醉。
可惜,还不够,阿诚想。
明楼坐在沙发上,没有脱西装,只是用一只手松了松领带。
“您喝多了,明长官。”阿诚说,“我帮您泡杯咖啡吧,好醒醒酒。”
他走到酒柜那里,拿出咖啡壶,就听得背后的明楼深深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
“原以为文人堆里才会有酸腐味,想不到商人堆里也开始发臭发腐了。”明楼道,“空谈救市救国,毫无助益。”
“大家不都对长官您新制定的经济政策交口称赞吗?说是有明先生在,他们心里都定了。”
“嘴上那么说,真到要他们出力的时候,没一个肯从自己袋子里往外掏钱。”明楼说,“这些老狐狸,都做了半辈子生意,看不到钱的道路,是绝对不肯投钱去铺的。”
“这么说,要让他们投资,只要让他们看到钱不就行了。”阿诚头也不回地说。
“谈何容易。这样的经济环境下,想要大刀阔斧,怕整个经济一旦支持不住就会崩盘,保守一点吧,却又怕沉疴难除。”明楼揉着太阳穴,“那些当官的也就罢了,屁股一拍,调个位置还是继续当官,吃着官粮,拿着官饷,该进袋子的一分不少,早餐总是面包火腿,鸡蛋要单面煎配流黄。只是苦了老百姓,打仗民不聊生,不打仗也物价飞涨,从前早餐还可以吃个馒头,现在怕是连碗薄粥也快喝不起了。”
阿诚正往咖啡杯里倒药的手顿了顿。
无论这个人现在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是阿诚见过的,坐过这个位子的人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提到老百姓苦处的人。之前那些代委员长,不是想着建功立业,好快点往上爬,就是尸位素餐,只想趁着在位子上的时候赶紧捞上一笔钱,好为以后做打算。
“咖啡呢?”出神的时候,听见明楼问他。
“这就好。”阿诚连忙回答。
回过神来,赶紧把药倒进热腾腾的咖啡里,然后用勺子搅拌匀了。
这个关头,还犹豫什么。他暗骂自己。
运往后方党组织的医药用品、枪械弹药,都要用梁仲春的走私船做掩护,通过港口运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明楼把放关的权利分出去。
当他把咖啡递给明楼的时候,明楼举起来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又放下去。
他正有点担心明楼是不是看出来什么端倪,却听见明楼说:“还是你泡的咖啡香啊。”
他这才放心下来。
“明长官过奖了。”他连忙说。
“这几日想的事情太多,一到下午就头疼。别人泡的咖啡我都不爱喝,唯独你泡的咖啡最让我中意。”
然后他看见明楼一边说着,一边毫无怀疑地将咖啡几口喝了下去。
那是当然,阿诚想,我这泡咖啡的手艺还是拜您所教。
明楼喝了咖啡,拿起酒店送来的报纸想要看看今天的新闻,但是没看半页,拿着报纸的手就垂了下去。
“怎么了,长官?”阿诚装作关切地问。
“大概是真喝多了,胸口有点闷。”明楼的另一只手撑着脑袋。
“那我开窗给您透个气。”阿诚说着,走过去拉开了房间的窗帘,打开了窗户。
已经将近冬至,风带着寒气,从窗口鱼贯而入。
大概是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明楼放下报纸,踱过去站在窗口,背着手站在那里吹着凉风。
阿诚站在他背后不远处,思忖着时机是否已经成熟,却听得背对着他的明楼又叹息了一声。
“阿诚……”明楼道,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可是当明楼回转身来的时候,阿诚已经两步赶上去。
明楼的反应比他想得要快,但是阿诚比他动作更快。
他双手轻轻一推,明楼身体往后一动,就被他推得靠在窗棂上,无路可退。
“你……”明楼只来得及说一个字,阿诚已经倾身吻住了他。
他能感到明楼的身体僵了一僵,嘴唇紧抿,并没有为他张开。
大多数人一开始都这样,阿诚想。可是对这个他早已驾轻就熟。
双手伸上去,他用一只手用力捧着明楼的脸颊,另一只手伸到后面去,轻轻按着揉搓着明楼耳后变得火热的敏感肌肤,然后用嘴唇用力碾压明楼的嘴唇,舌头强硬地探入,直到明楼把双唇分开,湿漉漉地接纳任何他用他的舌头可以做想做的事情。
虽然一直想要把明楼当做他任何一个任务对象,但是这个时候阿诚还是忍不住意识到,现在在和自己接吻的人是明楼。这样的认识,让他的身体也变得火热起来,仿若有一股股激流涌遍他的全身。
明明自己是钓鱼者,可是越是吻下去,阿诚却越是不大确定起来。
明楼的嘴里是红酒和咖啡的味道,让他仿佛咬钩的鱼,唇齿被纠缠在明楼的味道里,欲罢不能。
……直钩而钓,果然愿者上钩。
在难以自持之前,他赶紧分开了和明楼的吻。
药效似乎比他想的发作得更快。明楼呆立在那里,半垂着眼睛看他,眼神有些涣散。
他伸出手,阿诚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然后发现明楼把手背轻轻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大概是刚刚吻得有些用力,这时候阿诚的脸上也滚烫滚烫的,明楼的手背贴上去,粗糙但是冰冰的,非常舒服。然后阿诚感觉到明楼的手指背面轻轻地从自己的面颊上擦过,然后落在了他的唇边。
明楼用大拇指轻轻擦掉了阿诚嘴角上沾到的唾液。
“这就完了?”他带着那种醉酒者的半酣笑意问。
“啊?”阿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明楼的手指从阿诚的嘴唇上滑下去,然后捏住了阿诚的下巴。
“要不要再接个吻?”明楼抬起他的下巴,对他笑笑,“反正等醒了,我也什么都记不得了。”
啥?阿诚想。
在阿诚发愣的当口,明楼突然就倒下来,亏得阿诚反应快,伸出一只手揽住了他,不然明楼明早醒了,保准发现自己脑袋上多了一个包。
“哎,怎么说倒就倒啊。”他说,让明楼微微直起身体,靠在自己的肩窝里。
药效已经完全上来了,明楼睡了过去。
阿诚对着马路对面那个建筑的窗户做了个手势,那里的窗帘立刻落了下来。
事成了,他想。下面的就简单多了。
明楼比他想得要重,他半拖半抱地把明楼往床边拖去。
直到把明楼扔在床上,他才拍拍双手,出了一口大气。
“去欧洲吃什么了你,瞧给你吃成实心的。”他摇头说,然后开始帮明楼宽衣解带。
可一接触到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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