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1! 第1节(2/2)
作品:《我不做1!》
免单了。
辛北赟咖位大,以往进组最多提前一两天。
可谢邻整天担心他不能进入角色,演不出“出世的道士”,提前一个月就把他带去了外景地。两个人就在剧组搭的道观景里住下了。
谢邻还劝辛北赟吃素。
辛北赟习惯性敬业,腕再大也很少违背导演的意见。谢邻虽然没经验,但既然大家喊他一声“谢导”,辛北赟就真的开始吃素了。
吃素经常吃不饱。
辛北赟饿得说不出话,每天坐在观外的台阶上晒太阳,眺望青绿山脉的远方。剧组里的美术和造景紧锣密鼓地搭建画面,辛北赟目光凝睇,这一切与他都有关,又仿佛无关。
助理小梅看他还没开机,就越来越瘦,心疼得说不出话(主要是怕被粉丝骂),偷偷下山买了一盒红烧肉,悄悄喂辛北赟吃。
辛北赟半个多月没吃肉,刚打开盒子闻到味儿,就忍不住“呕——”。
小梅脸色大喜,捧住了辛北赟的手,“娘娘!您怀孕了!我们下山回宫吧!”
辛北赟指着小梅一路爬上来的漫漫长阶,“滚。”
晚上的时候,谢邻抱着几件衣服爬回道观里来看辛北赟,手里还拎了一筐新鲜挂水的杨梅。
“听你助理说你身体不舒服?”谢邻把杨梅放到辛北赟面前,“吃点酸的,压压恶心。”
辛北赟瞥了谢邻一眼,“我没怀孕。”
“?”谢邻听了发笑,“我没说你怀孕啊?男的怎么可能怀孕。”
辛北赟松一口气,以为小梅又瞎说了。
他捡起杨梅一颗一颗的吃,望向那堆衣服,“这些干什么的?”
“你的戏服,穿上试试吗?哪里不合身,我好让服装改。”
辛北赟说好,当着谢邻的面掀起了体恤衫,直接脱了。紧壮的胸肌线条分明,谢邻不适地扭转目光,顺着往下,又看到腹肌,人鱼线……这个道士长得真不禁欲。
可等辛北赟换好了玄青长衫,将袖口微微一挽,长眉入鬓,眼藏星皓,他脸上的笑尽收了,顺着月光踏出道观,那些红尘俗世纷纷扰扰,便一恍而散。
谢邻如痴如醉地追在辛北赟的身后,好似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角色从纸上活了。
辛北赟侧首,眼神里无情更无欲。
他入戏了。
几天后,电影开机。
这部戏是大男主戏,武艺高强的世外仙人琴云道长在这里避世。有人来求拜师,年少稚子身怀国仇家恨,被人满门灭族,只剩他一个独苗。琴云道长不肯收徒,赠一袋银,几本书,请稚子离开。有重伤郎君千里跋涉带着最后一口气来求琴云道长施手相救,他浑身是血,却意志坚定。琴云道长再度拒绝,赠一身净衣,一卷纱布,请亡命徒下山。有垂暮之年的老朽扶石来拜,求道观中一席之地,愿扫山,肯庖厨。琴云道长亲自送老朽离开,赠一袋丸药,并祝老人长寿。
琴云道长最终独自归山,他观日出,看日落。
一身武艺,一夜间尽废。
原来那稚子是他,郎君是他,老朽也是他。
少年时身负血海深仇,长大后耿耿于怀、成为执念,最终杀尽仇人,待年迈又被仇人后辈追杀,悔恨年少时做人恶绝,如今报应来了。
于是他废武功,改姓名,修仙得道。
他坐在这一观之中,见山月,问秋溪,再回顾自己的一世,最终释然了悟。
辛北赟毕竟是满贯影帝。
以入世心演出世人,全然没有问题。因为瘦了,镜头里,他清风道骨,侠衣仁袖。他一人分饰三角,眼神里有狠辣绝情,有悔不当初,也能有无尘之世。
谢邻没想过辛北赟演戏是这个样子的。
说戏的时候,辛北赟总是吊儿郎当的,也不做笔记,最多“嗯嗯”两声。谢邻想让他谈谈自己的想法,辛北赟只简单说几句,并不爱剖白内心。
谢邻一度很担忧。
可如今,辛北赟演的就是他心里的那个道长。嗜血含恨过,也亡命天涯过。最终他在这山里魂归清净,再无红尘。
谢邻拍摄的时候很少提出什么新的意见来,反而是辛北赟自己演着演着,主动喊“卡”,然后问导演,“我状态不对,再来一条吧?”
谢邻就点点头,“好,那再来一条。”
这一天,是辛北赟吊威亚的戏。
他从山壁上凌空跃下,手持长剑,身姿流畅轻盈。
威亚武戏很考验演员的肢体功底,辛北赟既有经验又有实力,跳下山来的镜头自然拍得俊雅清逸。
然而,就在辛北赟酷得八风不动地落在镜头最后一个定点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谢邻坐在监视器后,直接身子向后倒,晕了过去。
辛北赟目瞪口呆,我有这么帅吗?
他原本还不疾不徐地让人解威亚的安全带,却听导演助理一声凄厉地叫喊:“救护车!!!”
第5章 第五章
导演都晕了,辛北赟自然不用演戏了。
他跟着急救车一起陪着谢邻去了当地的人民医院,连戏服都没换下来。好在谢邻半路就醒了,虽然脸色难看,但没什么生命危险。到了医院又做了一通检查,身体指标都还可以,医生问了问诊,做出总结:疲劳过度,营养不良,好好休息多睡觉就可以。
剧组跟来的人都放了心,只有辛北赟表情僵硬,刚陪着谢邻出诊室,就劈头盖脸地骂:“谢邻,你他妈是不是傻!”
导演这一行是累,可没谁能累成谢邻这样子。
辛北赟刚刚听谢邻对着医生描述日常工作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出来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剧组这是在欺负谢邻是新导演,首次担纲这样的大项目,可着劲儿压榨他呢。尤其是现场的制片组,欺负谢邻没经验好说话,进度掐得紧,预算压得劳。导演今天收工稍微早一小时,第二天的通告单准保能多出一场戏。
谢邻经常收工回来没得休息,跟组编剧和分镜美术不太听指挥,经常玩消失,谢邻就只好自己熬夜改分镜图。
熬着熬着,谢邻就晕倒了。
谢邻到现在都没明白怎么回事,辛北赟把他拽上了自己的豪华保姆房车,送他回酒店休息,顺便解释。
“分镜你要改,为什么不让美术给你画图?”
“他们晚上下了班要休息啊。”
“下什么班啊!白天现场开机美术也不来,晚上不干活什么时候干活?”
“???”谢邻懵了。
诸如此类,辛北赟又费尽口舌给他解释了一通。
辛北赟还没见过在人情世故上这么不开窍的导演,除了拍戏,难道他心里就没别的事吗?辛北赟盯着谢邻大眼睛下面更大的两个黑眼圈,心里暗暗想,这个拍避孕套的导演就是不行,要真这么干下去,等电影杀青,就可以直接准备导演的治丧委员会了。
辛北赟满眼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谢邻看,可谢邻自己琢磨了一会就来拉他的手,“辛老师你还是别管我了,情绪要紧,出世,你要记得出世。”
出你妈了个大鸡腿!
辛北赟心里骂了一句,但他实在不忍心给谢邻火上浇油,只好扭开头静了一会,片刻后回首,他又是那个心外无物的道长。
谢邻偷偷看辛北赟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熨贴。有这么好的男一号,他再辛苦一点,其实也值了。
然后谢邻就没舍得松开抓着辛北赟的手。
导演毕竟晕了,剧组当天下午就没开工,给集体都放了假。第二天制片主任说要照常,辛北赟不大乐意,派助理去和制片主任打招呼,说他要再休息一天。主任不敢得罪辛北赟,便又给剧组放了一天假,到第三天才恢复拍摄。
谢邻年轻,休息了一天多,基本就满血复活了。他还不知道这是辛北赟故意给他创造的休息机会,可制片主任何等的人精,自然看得出辛北赟这是拿自己的面子特地来照顾导演。
于是,主任私下找了谢邻,也给辛北赟卖人情。
“谢导,我觉得辛老师可能挺喜欢你的。”
“嗯?”谢邻不明白这个喜欢是怎么个喜欢。
主任想了想,又说:“辛老师本来就喜欢男人,这件事圈子里基本都知道,不是秘密,所以……”
谢邻这下明白了。
辛北赟看上自己了???
主任盯着谢邻那副说不出是因为太激动而麻木还是因为太错愕而僵硬的脸,心道不如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说:“辛老师从来不做下面那个,谢导您要是也有这意思,就,就……多准备一下。”
第6章 第六章
谢邻自从病过一次,辛北赟就总有点担心他。
可能是谢邻那股耿直的傻劲儿吧,辛北赟从没见过。为了实景拍摄,宁愿不要他这个“行走的票房”;为了拍好电影,也不在乎制片是不是在坑他多干活;为了塑造好男主,天天念着辛北赟去“出世”。
谢邻自己都快累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出世,该是过世了。
辛北赟觉得谢邻的导演助理不行,对导演这么不上心,还做什么导演助理?吃喝拉撒一概不管,就拍摄的时候做做笔记……这有什么用?
观察了一两天,辛北赟索性让自己的助理把导演的起居活儿给揽了过来,给他准备伙食的时候也捎带上导演那份。水果、营养品、保健药、面膜……全部一式两份地往导演那里送。每次吃饭,辛北赟都把谢邻喊来自己保姆车上,两个人一起吃,一起休息,再一起拍摄。
可是这么没过几天,小梅回来说:“哥,今天谢导没要咱们的樱桃。”
辛北赟趁谢邻去上厕所,自己坐在车上喝茶刷微博,不敢让导演发现他又“入世”。听了也不在意,只说:“不爱吃呗,明天送石榴吧。”
第二天,小梅又说:“哥,谢导说石榴也不吃,我送的面膜他也不要了。”
辛北赟举着手机自拍,随口答:“是不是换季过敏啊?你换个牌子的面膜不就得了。”
小梅很有脾气,“那不行,没给您代言费的,咱不送。”
辛北赟伸手拽了一把小梅的马尾,没使劲儿,可还是让小姑娘吓一跳。
“你是不是傻,给了代言费你也不用这么忠心啊。买别的,万一用得好,就让他们来请我代言呗。”
“噢!”小梅豁然开朗。
可不么,从来都是辛北赟挑代言,哪儿还有品牌挑他的份啊。
可是过了几天,谢邻啥都不收了。
辛北赟这才觉得不对劲,问小梅,“你是不是得罪人家导演了?”
小梅抱住辛北赟的大腿,“娘娘!奴婢冤枉啊!”
辛北赟指着保姆车的车门,“滚。”
小梅溜了。
辛北赟一个人趴在保姆车的窗户上,忧愁地盯着窗外指挥灯光的谢邻,不自觉地想,他怎么不要我的东西了呢?
虽然不收辛北赟的东西,但饭,谢邻还是跟着辛北赟一起吃的。主要是因为辛北赟的小灶确实做得比剧组的厨子好吃,还健康不油腻。
小梅为主分忧,仔细观察了谢邻的表现。几天后,她趁收工回酒店的时候,在路上和辛北赟说:“哥,我觉得谢导和你吃饭的时候总是偷偷看你。”
“很多人都偷偷看我。”辛北赟刷微博,评论底下都是迷妹们“prprpr舔舔舔”“老公好帅老公!”的留言。辛北赟寂寞地想,我不想做你们老公啊,我自己想要老公。
小梅说:“不是的啊,不是那种偷看,是那种!那种!”
“哪种?”
“就是打量!”小梅搜肠刮肚找出一个词,“我觉得谢导看你的眼神充满思考,而且看起来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想说啥。”
辛北赟愣了下,陷入了回忆。
好像,确实,这几天,谢邻吃饭的时候不太说话了,而且看他的时候神情很犹豫。
他琢磨了一路,回到了酒店,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辛北赟结合了一下谢邻的性格,突然慌了。
完犊子!
该不是这几天戏没演好,谢邻不敢得罪他,所以也不敢说吧!
辛北赟表演经验再丰富,归根结底也不是导演。他对角色理解再深刻,照样有可能和导演的表达意图产生偏差。
谢邻拿了他投资的钱,又受了他平时的照顾,该不会是不好意思提出意见了吧?
辛北赟洗了个澡。
出于对艺术的坚守,他决定找谢邻好好谈一下。对影帝的尊敬当然要有,但做电影是严肃事,不可以因私废公。
辛北赟做了决定,随手扯浴巾围了下半身,就直接拉开房间门,走到了对面。
没错,他和谢导住对门。
辛北赟刚敲了一下房门,门就被里面的人拉开了。迎面一股温热的潮湿迎上辛北赟的脸,他下意识扭过头,等再回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谢邻也赤着上身,腰间围着浴巾,头发还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谢邻怔住,脸色僵硬,仿佛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半晌,他才讷讷地问:“那、那个……辛老师,您、您有什么事儿吗?”
辛北赟扶着门框,身子往里挤了一下。
“进去说。”
他好歹是个影帝,咋的也不能裸在楼道里吧?这不是便宜了酒店的监控吗?
可谢邻把手往门口一拦,“不了吧辛老师,咱们有话在这儿说吧。”
辛北赟盯着谢邻白嫩的胳膊,本能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谢邻看着身材不怎么威猛,可皮肤真好啊。
辛北赟索性伸手直接抱住了谢邻的手臂,拽着他一起往屋子里走。
辛北赟心想,谢邻对他太尊敬了。总是喊老师,怎么能够放平心态指点自己的表演呢?
于是他也不喊对方谢导了,而是说:“谢邻,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你就叫我的名字,叫我北赟。”
“北、北、北……”谢邻北了半天也没喊全对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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