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三喜番外] 第4节(1/4)
作品:《金风玉露[三喜番外]》
“咳嗯——”徐燕卿突然猛咳了两声。魏王方才意识到自己在未来岳丈面前唐突,姗姗地收回目光。跟着,镇平侯便朝长公主道:“长公主刚才说,今个儿是个好日子,可否请殿下明示。”
尽管说,他们已经猜到来者所为何事,可见到寿昌长公主拿出一道明皇圣旨,几人的脸色都谈不上好看。
古来,一等王侯的亲事,须有帝王批定,方为正统。跟着,就看堂中众人一一跪下,期间,沈敬亭拉了下徐燕卿,才见这二老爷不情不愿地跪下来,恐怕心里已经琢磨着如何抗旨——既然还要请人说媒,自然也有拒绝的余地,可是,既然有今上的圣旨在,那就代表说这门婚事有皇帝做靠山,若是要反对,断没这么容易。
寿昌长公主展开圣旨,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闻徐氏公子徐宝璋值及笄之年,秉性贤良恭顺、静正垂仪,朕心甚悦之。魏王李云霁为朕之重臣,丹心赤忱,功勋殊伟,今朕下旨,赐婚于二人,以成佳人之美,择吉日完婚,钦此。”
众人谢恩,魏王接过了圣旨,回头就看徐家数人纷纷站起,独独徐宝璋还在原地跪着,一动也不动。
人还未进门,李云霁就心疼起他来,走过去要将徐宝璋给扶起来。哪想,才刚要碰到他,徐宝璋就猛地抬头,两眼泪汪汪地哽咽道:“我才不要嫁给你!”不等他人开口,就推开了李云霁,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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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圜一时间没认出来,
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魏十九=李云霁,
所以一听到是李云霁来提亲,shock+ 1
还发现李云霁带着圣旨来提亲,shock+ ∞
最关键是,王爷还来不及解释,他就跑了。
第16章 金风玉露(十六)
徐小公子不接圣旨,转头就跑了,这要是传出去,就是公然抗旨的不敬之罪。镇平侯最先回过神来,连忙跪下抱拳道:“小儿鲁莽,不知轻重,是微臣教子无方。”
徐燕卿瞧见宝贝疙瘩不留情面地给王爷甩了脸色,当下心里就忍不住赞道,圜圜肖我!
可是,徐燕卿到底不是真糊涂,便顺势地抬起下摆又跪下来。这回,比起刚才,尚书大人可说是跪得心甘情愿,就差没笑出来:“小儿冲撞两位殿下,微臣这个做父亲的责无旁贷,请长公主和魏王责罚。”
这样一来,徐家众人又一次拜跪,齐齐告罪。本还以为是件天降的喜事,谁料好好一个提亲成了这样,饶是寿昌长公主也不知该如何收场:“这……”
却看,李云霁还站在原处,他愣怔地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动。旁人不知内情,只暗想这魏王被扫了脸面,毕竟是天子宠臣,恐怕是不好善了。
王爷默默攥紧了拳,一副将血往肚里吞般地隐忍说:“……起、起罢。”
就见徐栖鹤拉着院君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好似无事发生过一样,一脸和气地道:“这时辰,刚好可以吃午膳了,两位殿下若不嫌弃,还请留下用一点薄酒粗菜。”
长公主毕竟活了一大把岁数,愣了一阵也缓过来了。她正愁该如何圆场,没想到这三老爷一开口,就先把抗旨的事情不痛不痒地揭过了,连长公主都不禁暗赞,这位可真是个妙人。
就这样,徐府临时摆宴。席间,众人都识趣地先不谈成亲一事,谈笑时长公主暗暗看了瞧了几次魏王。李云霁从方才就神不守舍,经过方才那一遭,现在自然是食不下咽。
凭心而论,李云霁的辈份摆在那儿,和徐家那小公子确实不算合适。奈何,魏王一心一意扑在这小圜圜身上,长公主不禁一叹,心想驸马训得不错,她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多嘴找了个烂差事。
李云霁喝了点闷酒,就假托自己不胜酒力,暂先离席出去透一透气。
魏王负手走在长廊上,侍从一路在后头沉默跟着他,直到王爷止步。庭院里花团锦簇,一片姹紫嫣红,男人望着这片景色,半晌,却是长叹一声。
“王爷毋须担心,”侍从斟酌道,“小公子……之所以拒婚,想是因为,没认出魏十九就是王爷的缘故。”
李云霁先前也想过,等见了少年,再同他吐露实情。未料,徐宝璋居然一点机会都不给他,虽说他也知道,徐宝璋说的那一句话并非成心,可难免还是感到一丝沮丧——原来,他堂堂魏亲王,居然还比不上一个连样子都没见过的莽夫。
李云霁可真是奇思妙想,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能同自己吃起醋来。
李云霁只要一想到,圜圜方才一副对自己避恐不及的模样,心里便十分不好受。然而,就如心腹所言,当务之急,应当先解开这个误会,只不过,徐宝璋跑得不见踪影,而自从他出事之后,院君几乎把府里的人都换了。现在,这徐府就跟铜墙铁壁一样,要在短时间里遣人接触徐大少爷,怕是没这么容易。
就在魏王愁烦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一个约摸八九岁的锦衣少年正朝此处欢快地走来。他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上还拿着一个关着蟋蟀的笼子,一看就知道是徐府的少爷。
不必王爷开口,侍从就走过去,拦住那个少年:“徐少爷请留步。”
素问,徐家除了徐宝璋之外,还有两个楔少爷,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是那双子里的哪一个了。
小少年停下来,看了看眼前这两个生人,道:“你们叫我,有什么事啊?”他想是不知眼前人的身份。
李云霁便走到他面前,想了一会儿,跟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柄扇子。这纸扇实为徐宝璋之物,先前被他遗落在教坊里,下人就将扇子交给了魏王。这些日子来,李云霁见不到少年,便常常睹物思人,一直都把这柄扇子贴身带着。
小少年接过了扇子,侍从就拱手道:“麻烦少爷将此物转交给大少爷,便说……”小少年已经将扇子给展开来,那扇面上是一幅山水画,旁边还题了句诗。
这首诗原先本来是没有的,还是先前那时候,徐宝璋在男人面前展开扇子说:“魏兄,你看我这面扇子,好像总少了点什么……”他突然灵机一动,缠着李云霁说,“要不,你帮我写一首诗在上头好了!”
“霁云光风何处觅,细水流年与君同。”只听小少年读了读这首诗。原来,李云霁也曾暗示过徐宝璋自己的身份,可惜,又有谁会轻易把一个乡间莽夫和魏王联系在一块呢?
侍从明了过来,就接着说:“只要少爷将这把扇子交给大少爷,他必然会明白的。”
徐宝璋聪明机灵,只要再见到这个扇子和上头的诗,肯定会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魏兄,便是当朝的魏王李云霁。
小少年两眼轱辘一转,问:“我是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这又有什么好处啊?”
“这……”侍从没想到,徐家的少爷一个比一个鬼机灵。
不等他们想到,这小子就拿起了手里的笼子:“罢了,我就帮你这次,改明儿你差人送个最厉害的蛐蛐给本少爷,如何?”
“好、好。”侍从笑着道,“那小人就代主子谢过小少爷了。”
这下,李云霁总算放下心来,也朝这未来的小舅子抱了抱拳,以示感谢。
然而,当魏王以为之后的事情,必会顺顺利利的时候,谁知道这小少年拿着笼子,转头就走到了别处去。
徐元燮在院子里练完了武,在廊道上走时瞧见胞弟坐在阶梯上,打开一个扇子,不知在干什么。他走过去,出声问:“阿弟,你在看什么?”
徐元衡被惊了一跳,看清是老二,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大哥来了。”
徐元燮和徐元衡虽是双生子,可是,模样却不甚相同。次子元燮长相像足了镇平侯,幺子元衡长得却仿佛跟谁都不像,却又好像跟谁都像一点。性子的话,元燮年小沉稳,元衡则像是连带着老二的份儿,把能闯的祸都给闯了。
老二一眼就认出了这柄扇子:“这玩意儿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个嘛,说来话长——”
“唰”的一声,徐元衡将扇子合起来,这时候,一个下人路过,三少爷就把人给叫住:“你过来。”
下人走过来,恭敬地问:“二少爷,三少爷,敢问有什么吩咐?”
就看三少爷将手里的扇子丢给了他:“把这拿去烧了。”
“啊?”老二一惊,“阿弟,这不是大哥的东西么?你怎么拿去烧了?”
就看着惟恐天下不乱的徐三少打发了下人,回头来拍着二哥的肩,揽着他道:“你是不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的大哥好啊!”
原来,两兄弟都已经听说魏王上门提亲的事情。旁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说那魏王意图“老牛吃嫩草”,是个不要脸的老流氓,可不是,徐元衡还亲眼看着大哥红着眼跑回院子了。
哼,那老流氓居然还恬不知耻,要自己帮他送东西给大哥,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是……”徐元燮听完来龙去脉,心里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可又说不上来。
“你就别瞎操心了,走,跟我斗蛐蛐儿去!”
后来,徐家几位爷送走了贵客,也聚在一起商谈此事。他们想是都没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出,而且,还是先斩后奏,连圣旨都请下来了。
话说,徐宝璋确实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魏王也不是什么面目可憎,劣迹斑斑之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两个老爷,都不甚乐意将儿子嫁给他。沈敬亭初初见魏王上门提亲,虽然吓了一跳,可后来深思了一下,觉着这魏王除了封地在不在京城之外,也并无十分不妥。
“这还不够不妥?”徐二爷敲敲案子,“淮水远在南边,圜圜自小在京城长大,如何习惯得了那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乡下地方?”
沈敬亭知道二爷是舍不得圜圜远嫁,就是他也舍不得,可淮水和汴州极近,骑马不过半天路程,说起来,还能算是他的老家,就语气淡淡地道:“不瞒二爷说,敬亭也正是从那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来到京城的。”
尚书大人哪想自己一句话就把夫人给得罪了,当下就一哽:“这、这又不一样——”
这会儿,轮到镇平侯道:“老二说得不错,魏王确实极不合适。”侯爷从送走王爷,那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来过。
沈敬亭没想到他如此反感李云霁,奇道:“难不成,那魏王的性子,有不妥的地方?”
镇平侯和李云霁都带过兵,两人就算没有共事过,但好歹也有些私交。他们几个人里,当属镇平侯最了解魏王此人。
徐长风便仔细回忆起李云霁的为人:“魏王除了身患口疾,其性年少老成,行事沉稳,善运筹帷幄,为人省身克己,在王孙子弟里,算得上才华超众。”
说了一通,怎么都是夸魏王的?沈敬亭听到这儿,不解道:“那官人,到底是为何反对?”
就看镇平侯冷着脸憋了半晌,丢出了一句:“太老了。”
几个人静了静,最后还是侯爷夫人站出来,毫不留情地拆了他夫君的台:“当年,我刚入门时,官人可是比这时候的魏王还虚长一两岁。”
徐三爷是不忍再听下去了,便道:“不如夫人听我一言。”
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这老三想想法子。徐燕卿忙道:“三弟,你快说说。”他还不忘叫人拿来纸笔,马上就要拟一份奏折,明日一早就送到今上面前。
徐栖鹤慢悠悠地放下了杯子,道:“以我之见,这魏王不错。”
此话一出,徐燕卿就丢了笔,满脸不乐意道:“老三,你这样,岂不是故意同我们作对么?”
“二哥,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徐栖鹤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魏王此人,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然而,关键不在于魏王多好,而是出在圜圜身上。今天,大家也都看见了,圜圜不肯嫁给魏王,那此人就算天上有地下无,我这个做父亲的,断也不会点头的。”
总算是有个明白人说明白话了。沈敬亭点了点头:“鹤郎说得在理,无论如何,关键是在圜圜身上。”
尽管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可是,徐宝璋是他的骨肉精血,他如何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圜圜,嫁给一个他不愿共度一生之人。
然而,圣旨已下,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要皇帝收回成命,谈何容易。
几个人商量了好一阵,都暂时没什么好法子,只有先各自散了,待两个老爷入宫探一探皇上的口风再说。
沈敬亭并未回屋歇息,而是先去看一看儿子。院君一踏进院子,就看见少爷的小厮迷糊蹲在屋外,满脸愁苦。
“院、院君!”他一看见院君,就急忙站了起来。
沈敬亭问:“你们怎么都在外头,少爷呢?”
“少爷,他……”小厮期期艾艾地喃喃。沈敬亭轻叹一声,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哪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狼藉。
沈敬亭越过一地的杂乱,走到内室里,就看一个少年蜷缩在床上。沈敬亭走过去,将被无情扔在地上的代面捡了起来,他看了看,心里隐隐明白到了什么。
“……阿爹?”少年嘶哑的声音响起。沈敬亭便将代面放在案子上,走了过去。
就看徐宝璋两眼哭得肿得跟核桃也似,沈敬亭在床边坐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少年脸上的泪痕,止不住心疼地轻道:“用了膳没有,肚子饿不饿?”
徐宝璋摇了摇头,紧紧地抱住爹爹的腰,哽咽道: “阿爹,我不要嫁给魏王。”
“爹爹知道。”
徐宝璋瞧着那桌案上的面具,他一脸麻木地问:“阿爹,您说……魏兄是不是骗我的?”
沈敬亭搂了搂儿子,他不知徐宝璋嘴里的“魏兄”是何人,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欺骗他的宝贝疙瘩。
泪水又从眼角滚了出来,徐宝璋靠在爹爹的怀里,一整夜都哭着喃喃:“他不要我了,他不要圜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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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掉马,明天一定掉!
第17章 金风玉露(十七)
魏王上徐府提亲惨遭拒婚,不得已将心上人之物交托给他人,谁知这小舅子如此不着调。李云霁满心只想,圜圜见到扇子,必然就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可是,他不安地等了两天,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唯有厚着脸皮,再上徐家的门。
今日老爷们不在,徐氏院君迎魏王进来喝口热茶。刚坐下不久,王爷侍从就道:“王爷想见一见未来的魏王妃,不知是否方便?”圣旨已经下来,只要皇上一天不收回成命,徐宝璋便是李云霁未过门的准王妃,这么说并没有错。
沈敬亭有些为难地望着来人,想了想,还是朝下人道:“去请大少爷过来。”
候了不多时,那下人就回来,犹豫地开口说:“大少爷说……不想见客。”
闻言,沈敬亭是一脸果真如此的了然,魏王却是神情微怔,眼里满是不信。
“小儿固执,不知礼数,就请王爷多多担待。” 本来,这门亲事,圜圜就不乐意,沈敬亭看儿子哭了两天,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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