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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大喜[穿越] 第12节(3/4)

作品:《贫僧大喜[穿越]

赴刑场请愿重审此案。邢洲被押回天牢,等候重审。

    刑部在重审之时,调集所有与邢洲有关的卷集,竟发现邢洲当年初入仕之时,其名并非邢洲二字。其本名为邢州,因其母信奉五行之说,认定他命中缺水,遂于三年前改名为邢洲。而在当初刑部搜查到的往来信件中,所有邢洲之名皆是“洲”字。但那些信件的日期,却是自十年前开始。如此,那信件的可信度,便寥寥无几了。

    月余后,经一番彻查审问,当初一口咬定与邢大人有过贿赂之行的官员大都改口,称为旁人所指使。邢洲官复原职。

    世间之事瞬息万变,说的大抵就是如此吧。

    入冬之后,耕桑农事暂休,百姓一旦闲下来,便总喜欢寻热闹,茶楼等地成了最好的去处。而民间的某些流言往往就自此开始。

    “民间近来谣传,渝江水患乃是天意,是为了警醒世人。道如今在位的圣上只适合征战沙场,却没有治世之能,否则也不会将邢大人的案子错判,险些害了一位好官。”蒋钰将手中的一本奏折摔在地上,愤愤道:“这也是他做的?”

    顾连卿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慢悠悠的饮茶,最后又慢悠悠的将茶杯放好,才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你知不知道如今百姓都如何看你,他们称你为庸君!”

    “为了一己之私,弃忠臣的名节于不顾,他们说的不错,我确是庸君。”说完,顾连卿拢拢袖子,“好了,你也别这样大的火气,他们爱说什么说便是了。如今天冷了,阿修的旧疾犯了,我去看看。”

    “顾连卿!”蒋钰再也忍不住,“你究竟想如何?就这样任他为所欲为,你可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大玄千年的根基,代代明君,你不过登基不到两年,却已经被冠上了庸君二字······”

    “阿钰,”顾连卿打断他,“若我说,这是我欠他的呢?”

    冬日严寒,一旦进了暖室便忍不住打盹,便是早朝,众人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所幸今年五谷丰登,百姓衣食无忧,又因为天冷,作奸犯科的都没了兴致,满朝文武终于得以清闲几日。

    顾连卿愈发喜欢与尹修窝在一处,地龙烧的旺,整个寝宫暖如春日。他们常常一个烹茶,一个读书,若是下雪了,便相对坐在窗边,将窗子打开半扇,一同看窗外的雪景。

    类似那日的对话再也没有过,是啊,既已这样过了两年,何苦还要去说破呢?既已彼此心知肚明,还有何说破的必要?

    下雪时,顾连卿不准尹修出门,拉着他在寝宫里为他按摩脚踝。冬日尹修有体寒的毛病,夜里入睡时总是手脚发凉,顾连卿便每日睡前将他的双脚焐在怀中,待他热起来方才抱着人入睡。睡时也不忘了将尹修的脚夹在腿间,将他的手牢牢握住。

    这两个冬天他都是这样做的,尹修早已习惯了。

    那日清晨,尹修醒来时,旁边的位置却没了顾连卿。伸手探了探,被子依旧是温热的,尹修披上外衣下了床,在窗边寻到了顾连卿。

    窗开了半扇,窗外天色仍有些晦暗,借着宫灯的光,依稀可见漫天飞舞的雪。

    看他只着里衣站在窗前,黑发披散,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尹修取来狐裘披在顾连卿身上,“还不到早朝的时辰,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我来看雪。”顾连卿回头,眉眼带笑,“从前我与你说我不喜欢雪,如今看多了却觉得有了几分喜欢。这样大的雪,似乎能将我们与外界隔开,世间就只剩了我们两个。”

    他转过身来,“阿修,我方才在想,若是当年我们没有从那场雪中走出来,只有我们两个永远作伴,会是什么感觉?”

    尹修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愕,顾连卿看了,忽的笑出来,倾身将他抱住,“阿修,你别怕,我只是说笑罢了,我怎么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回来了,断更这么久实在罪过,很对不起追文的亲们。其实作者是偷偷写文的,爸妈不知道,所以一旦放假回家就不能写了。本来以为期末考试后有时间多更,却被拉进实验室忙的天昏地暗。讲真,隔了这么久再写,差点忘了写这文的感觉了( ╯□╰ )

    因为现在开虐了,作者自己也被虐,每次想着想着速度就慢下来了,又开了新文,时间也少了,所以改为周更,当然一旦有了感觉就会爬起来码字的。

    顺便求一发新文收藏,文案里有写,感兴趣的话戳一戳吧,好了不说废话了,晚安(づ ̄ 3 ̄)づ

    ☆、 旧事旧物旧人

    祈福日那天, 顾连卿忽然提起想念圆达师侄的梅花糕了,当即换了私服, 没等尹修说出什么意见,便已将人拉去了镇国寺。

    十一岁的尚空已然是个小小少年, 这两年个子长得快, 尹修将他拉近了比了比, 已经过了自个儿的肩头。“再有两年,你要比我还高了。”

    尚空却似是看不上尹修的身高, 瞧了一眼顾连卿,昂首道:“我要比大师兄还高!”

    尹修也瞧了顾连卿一眼, 目测那身高该有一米九了, 自个儿也已经长到了约莫一米八的高度。比连卿还高?每日青菜豆腐撑得起来吗?

    然而口头上还是要鼓励一番的, 尹修摸了摸尚空的脑袋, “那空空要多用饭菜, 勤练功, 才好快些长得比大师兄高。”唔, 这脑袋似是没有小时候那般滑嫩了。

    在前殿参拜过后, 三人去了梅园。因着顾连卿身份特殊, 镇国寺又多官员前来参拜祈福,不好以真面目示人,出行时便特意去了一趟蒋府,从阿劳的箱子中取了个精致的面具来。见过尚空之后,顾连卿便将面具戴上,光明正大地入了前殿。

    恍惚间已是四年, 然梅香依旧。

    尹修寻到了当年被他揪得半秃的那株梅花,开得很是繁盛。他抬起手来,正要摸一摸那花瓣,右手便被人从身后抓住,“这梅花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怎老与它过不去?”那声音含笑,听似嗔怒,更像是玩闹。

    尹修回头,问道:“你也记得它?”

    “自然记得,”顾连卿向前半步,两人的身子贴在一处,“那年你苦着一张脸,凶巴巴地站在此处揪花瓣,我若是不过来,这株梅花都要叫你给祸害完了。”

    尹修听了忍不住笑,两人的手还握在一处,忘了松开。

    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喊“轻鸿”,两人都愣了一瞬,这才记起,这正是顾连卿的表字。当初冠礼过了不久,顾连卿便已登基,这个表字自然是没人敢叫的。唯独亲近的几人又喊惯了连卿二字,久而久之,乍听见这个表字,顾连卿自个儿都有些记不起来。

    来人正是蒋钰,方才去了一趟秦府,将秦珂接了过来,正好与顾连卿二人错过了。刚才那一喊,也是临时改的口,险些将天子名讳喊了出来。

    有些日子不见了,尹修笑着与蒋钰打了招呼,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看了顾连卿一眼,后者似有感应,转头对他笑了笑,于是尹修便也对他笑。

    顾连卿转头看着蒋钰,有些好奇地问:“你如何认出我的?”

    “背影瞧着像,再瞧见尹修便能确定了。”

    蒋钰的话一说完,秦珂将三人看了一遍,总觉着有哪处不对,却实在说不上来。还没想清楚,便见又有人往这边而来。

    看清来人时,尹修笑了起来,不仅是梅花,便连人,都还是四年前的那几个。

    颜洛用宽袖轻挡着花枝行过来,身边跟着的依旧是雨萱。见了熟人,颜洛仍是那样落落大方的模样,倒是雨萱对这几人心有怨言,行了礼之后便没了表情,安安静静立在一侧。

    有些事,一旦欠了,便再也还不上了。

    秦珂与颜洛是闺中好友,两人见了,亲热地聊了一阵。其余三人各自颇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一旁。随后,秦珂便被蒋钰带走了。蒋钰怕自个儿再与尹修待在一处,会忍不住对他拔剑相向,而那却是顾连卿最不愿见到的。

    只剩了颜洛、尹修与顾连卿三人,颜洛定睛在顾连卿脸上,须臾上前行了个礼,“可否与阿修借一步说话?”

    顾连卿微皱了眉头,却仍是点了头。

    说话的地方还是当年的亭子,尹修自打一坐下便开始笑。颜洛问他为何要笑,尹修答:“你不觉着今日的场景与四年前全然一般模样吗?”

    颜洛看着他笑,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其实,还是不同的。”

    尹修终于停了笑,拈起飘在石桌上的梅花摆弄,“是啊,的确有所不同。四年前我总在揣摩他为何每日不展欢颜,四年后换做他为了叫我开怀想尽千方百计。洛儿,你说,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

    “你变了,阿修。”良久,颜洛看着尹修唇边那一抹讥诮,才这样道。

    “何谓变?旁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我向来如此,从未变过。”一阵寒风吹过,带起尹修手中的花瓣,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颜洛看着这样的尹修,竟觉得有些陌生,不禁脱口道:“阿修,你停手吧。”

    “为何?”

    想了许久,颜洛才道:“他是真心待你,以你所说,你便也该付之真心,而不是如今这般做法。”

    尹修又笑了,似是颜洛方才所说的正是一个玩笑。“真心?我给他的可不就是真心?我真心爱他,真心恨他。他为我暖脚,我便为他加衣。他纵容我胡闹,我便陪伴他朝夕。我给他想要的,几乎不离片刻,还不够真心?”

    “他要你的陪伴,可你呢?你要的是他的性命!”颜洛道出这句话,泪水也跟着下来,自个儿却也不太清楚为何落泪。

    “洛儿,我说了,旁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他灭我满门,我便要他偿命。蒋钰之流,不论是否参与,我都不再追究,我只要顾连卿的性命,只他一个。”尹修说完便起身,“我去寻他了。”

    尹修走后,亭边假山后转出两人来。颜洛拭去颊边的泪,起身对其中一人道:“我想,其实这些你早已知晓,但还是想叫你亲耳听一听。我劝不了他,便只好来劝你,你送他离开吧,我不想日后看他后悔。”

    “你怎知,他会后悔?”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尹修正在寻的顾连卿。

    颜洛说这话全凭直觉,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竟被顾连卿问住了。看她答不出来,顾连卿也不再追问,反是淡笑着道:“若是真能叫他后悔,倒也不错。”

    抬眼间看见颜洛惊愕的眼,他接着道:“颜洛,我欠你良多,若是抛开身份而言,我本已比你低了一等。如今再与你说这些,倒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一早便想过,若是阿修永远不知此事,我便苟活一世。至于今生罪孽,等我百年之后,定会永坠阿鼻以偿还。可若是他知晓了,等他想要我偿还的那一日,我便如他所愿。”

    说完,便转身要走。颜洛忽然起身,朝他的背影道:“他们勾结羌国亲王,明年春夏之交便会挑起战事。到时言官进谏,以破除今冬庸君之流言为借口,迫你御驾亲征。他们已决定用十座城池为酬劳,要你有去无回!”

    顾连卿的脚步一滞,回头问:“你告知此事,所谓何意?”

    “他已经疯了,你也要由着他发疯?”

    “方才你所说的他们,可包括顾连宸?”

    颜洛点头。顾连卿便笑了,“以顾连宸的性子,必定会过河拆桥,十座城池,哪是那么容易得手的?颜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欠他太多,若是不还,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那我只问你一句,尹家之事,当真是你做的?”

    顾连卿不答,转身离去。

    尹修还等在那株被他摧残过的梅花处,见顾连卿过来,有些埋怨地问:“不是叫你在此处等着?你跑哪里去了?”说话时,口中呼出一团团白汽,脸颊已然冻得发红。顾连卿上前,将双手捧在尹修颊边,果然触手冰凉,“怎么不寻处地方躲躲?”

    “我若是躲了,你到时找不见我怎么办?”话一说完,便被拥进温暖的怀抱。

    “阿修。”顾连卿低声喊着,尹修应了声,问他怎么了,他却只笑,道:“没怎么,只是想唤你一声。”

    尹修拍了他一下,“冷死了,莫赖在这处,去师父那里躲躲。”

    “好。”

    铭生仍是老样子,老神在在地端坐于蒲团上,闭目冥想。两人敲门而入,铭生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瞅了一眼,复又闭上,“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宽恕则个。”

    尹修搓着双手上前,颇没皮没脸地挨着铭生坐下,“师父,是哪个不开眼的惹您动气了?”

    铭生又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说吧,入冬以来便没见你的影儿,今儿怎么记起为师来了?”

    “连卿说他想念圆达师侄的梅花糕了,我们便来了。”尹修口快,顾连卿只好顶着师父的怒容,跟在后边解释:“师父,是阿修旧疾犯了,今冬又总下雪,不好出门。难得今日天色好,日头又暖,正巧赶上祈福日我便带他出来了。”

    铭生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没多少功夫,尚空便捧了一大碟梅花糕来,用帕子遮着,送过来时还冒着热气。尹修去接时,双手一转,摸在了尚空的肚皮上,“嗯,硬邦邦的,空空,你偷吃了多少?”

    尚空脸颊霎时红了,磕磕巴巴地反驳:“是圆达师侄给的,才不是偷吃!”

    顾连卿在一旁看着两人,直笑得弯了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转折了,我要随心所欲了。来啊,互相伤害啊!

    ☆、 决裂

    冬去春来时, 顾连卿一时兴起,着人抄了一大页黄历贴上了御书房的墙头。

    每过一日, 他便用狼毫笔蘸了朱砂划去一日。偌大一张宣纸快要划成一片红白时,转眼即是初夏。

    如颜洛所言, 春夏之交, 西境再起波澜。自登基以来, 皇上头一回如此好相与。御驾亲征之事,不过才提了一回, 他便答应了。顾连卿应下那时,倒是御座之下站着的言官愣了好久, 才记起来自个儿该退回原先的位置了。

    下朝后, 顾连卿放着西境加急递上来的折子不予批复, 反而回了碧霄宫, 陪着尹修过了一日。

    直到出发那日, 再无早朝。

    罢朝一事一经流出, 帝王昏庸的消息便在京中传遍了。再添上之前昏君之名的流言, 百姓对这个皇上的怨言之深, 已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了。

    从来乐于给顾连卿传递各方消息的蒋钰, 这一回却只管送消息过来,不再试图劝说顾连卿分毫。只是临近出发那日,蒋钰忽然进宫来,问了他早就该问,却又其实一直没问,久到顾连卿以为他不会再问了, 他却又提起了的问题,“你为何如此爽快便答应了御驾亲征一事?又为何罢了早朝?”

    顾连卿道:“我在位两载又半,虽不能说时时勤勉,但也没有哪一日胆敢恣睢放纵。然百姓皆谓我昏庸,那我便昏庸一回给他们瞧瞧。再者,我越是昏庸,等他接手这个位子,反对者便会少许多。如此,江山便可早一日安稳。至于御驾亲征一事,为何答应的如此爽快——”他沉吟片刻,道,“大抵是我累了吧。与那些言官往来甚久,也不能总呛着他们。都到了这最后关头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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