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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徒弟总欺师 第9节(3/4)

作品:《我的徒弟总欺师

子。”

    江清月闻言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萧益会是这样的身份,然而纵横捭阖,诡辞辩论,他无一不通。当今世上有什么国家,每个国家的王是谁?甚至是历国几代的史书,他都读得滚瓜烂熟,说是之前对萧益的身份没有一点儿疑问和猜想,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他却下意识地选择了忽视。

    “我的父王重病在床,朝政都由兄长把握,但是尽管如此他还不肯放过我,还要派人追杀我。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就是逃避追杀才掉到水潭里的。王兄对付我也就罢了,我只恨不能揭穿他伪善的面目,匡扶社稷、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梁国百姓。”

    “所以你离开是要去对付他吗?”江清月问道,语气里难掩淡淡的惆怅。

    “没错,我身负社稷重任,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虽然我也很想就在这里呆一辈子,但是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又焉能逃避自己的责任?”萧益越说越激动起来,最后甚至从屋顶上站了起来。

    江清月仰头看着他,有些不理解他的野心,自己只想要一个能陪自己说话的朋友,最好是能一辈子陪自己,至于外面的世界,他完全不想理会

    第45章 一朝不慎落凡尘

    楚征澜和宸华听到这里, 都心下一沉, 他们此刻知道了江清月的结局, 再回头去看往事,更觉得有无限的悲凉之感。萧益一看便心思不纯,但是江清月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跟着他下了山, 涉入这万丈红尘之中。

    通玄子虽然十分不情愿,还竭力阻止, 但是江清月却坚决不改口。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平时看起来软软的,但是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通玄子也知道他的执拗性子, 只好动用了杀手锏。

    “你此行若是下山, 咱们师徒就恩断义绝,无论你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再回来。”通玄子气急败坏地说道,狠心地转过身去, 却落下了眼泪。

    “江清月叩谢师父大恩, 此去再无相见之机, 望师父多加保重自己。”江清月说罢用力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白皙的额头都磕出了血来。随即他站起来用袖子抹了额头上的血, 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通玄子没想到江清月这样决绝, 在他背后大声道:“你此行虽然入世,但为师仍希望你能够维持清心,坚定原志, 不要被红尘业障迷住了眼睛,更不要为妖孽所迷惑。”

    萧益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在外面等着江清月,听到江清月要去和通玄子告别,他还十分担心江清月会被通玄子说服,临时再改变想法。此刻看到江清月出来,额头上还带着血迹,心知他已经和通玄子完全决裂,便露出了得意的笑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的头怎么了?”萧益忙走过来焦急地问道。虽然他一看就知道是磕头磕出来的,但是却还是要上前来表示自己的关心。

    “没事儿,”江清月对着萧益逞强地笑了笑,脸色苍白的吓人。

    “你怎么这么傻?磕头不知道把手垫在下面吗?”萧益看着江清月额头上的油皮,心里微微有些心疼,倒也不是完全作伪。

    “师父对我有活命养育、教导授业之恩,他的恩情我这辈子是还不了了,就算是把头磕破,也无法减轻我内心的愧疚。”江清月说道,他觉得自己自私极了,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就把师父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山上。

    萧益知道江清月心里难受,伸手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抱江清月。两人都是十八岁,但是江清月却是比萧益矮上半头,萧益用右臂将人圈在怀里,把江清月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而他温柔地说道:“不怕、不哭,有我呢?”

    江清月原本没有哭,只是心里难受地紧,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过,但是不知怎么的,听了萧益的安慰反而哭了出来。江清月在萧益的肩头安静地哭了一刻钟,他哭的时候无声无息,一刻钟之后就爬起来说自己没事儿了。

    萧益被江清月的样子逗得发笑,惹得江清月伸手去打他。两个人就要下山,一直懒着不不动的兔子却追了出来,咬住江清月的裤脚不让他走。

    “小白?”江清月蹲下身抱起了兔子,对着它问:“你要跟着我一起吗?”

    “清月,算了吧,带着一只兔子多麻烦。”萧益看了看圆滚滚不能吃,还得当宝贝养的兔子,实在是不想让江清月身边粘着这么一团。

    然而江清月却不这么想,他抱着兔子就不撒手,装作没看到萧益眼中的嫌弃。

    后来两人下了山,萧益拉起了一只军队,联合了其他的将军,打着清君侧的称号和大王子明目张胆地开战了。江清月知道萧益的目标是王位,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答应萧益,只要萧益想要,他一定会替他拿到。

    后来浴血奋战沙场,运用所学窥测天机,带着众人敬仰的目光将萧益送上王位。江清月说到做到,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却渐渐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江清月对着萧益,再也不是只是一个可以陪自己说话的朋友那么简单。

    萧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原本一开始对江清月好,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此刻注意到江清月对他的别样心思,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如果两人能够更近一步,江清月必然会更加尽心尽力。而且江清月相貌生得也很好,他完全不在意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

    萧益用得着江清月的时候,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但是坐上了王位。又说自己要顾全大局,只肯给江清月一个国师的官位。

    为了拉拢朝臣,萧益娶了皇后,娶了德妃,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进入后宫。而江清月,只不过是他见不得人的秘密情人,他们若即若离,似君臣又似爱侣,但是一切都在背光的地方悄然生长。

    江清月替他撑持着朝堂,替他四处征伐,萧益这才成为了百姓爱戴的盛世君王。然而江清月却没有了快乐,他知道自己所爱的人,永远不可能像自己那样一心一意地爱自己,更是连他付出的十分之一都回报不了,但是他不能劝说自己停止爱他,也不能不为了萧益去竭尽全力地付出。

    江清月弯月一样的漂亮眼睛染上了忧郁,因为现实的无奈和身不由己。但是他的苦闷又不可对外人言,只好对着一只懵懵懂懂的兔子说。

    萧益娶王后的时候,江清月称病没有参加庆典,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后花园喝了不少的酒。边喝边唱着《诗经》里的桃夭,唱完了也喝醉了,就开始对着说胡话。

    “他说他是为了皇后背后的家族,才娶她的,因为娶了皇后能帮助他稳定社稷。你说要是我是个女的,是不是我的功劳也够当皇后了?”江清月盯着桌子上的兔子,伤感地说道。

    “唉,想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潇洒地看开点儿。”江清月说着捋了捋兔子的大耳朵,“小白,我活着的时候还能看到你修炼成人吗?你真是太懒惰了。”

    再后来就是王后生了王子,这次江清月似乎看得淡了些。他作为国师送了贺礼——一把纯金的长命锁。还微笑着听萧益同他表达了自己第一次做父亲的欣喜,以及对梁国江山后继有人的感慨。回到府里也没有借酒浇愁,只是关起门来对着兔子倾诉。

    “他跟我说王后替他生了个小王子,他很高兴。”江清月在外人面前一副世外高人,不容亵渎的先天样子,回到家里却还是一个纯真的青年。“他怎么能这么跟我说呢?”江清月嘟起了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他不知道这样说我很不高兴吗?不过他大概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吧?”说道后来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语调了也是明显的失落。

    很明显的事情,萧益他要是在乎江清月的感受,又怎么会什么都跟他说呢?江清月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恨道:“他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他,不过是仗着这个,哪一天我不喜欢他了,看他怎么办!”

    江清月每一次出征,都是很危险的境遇,但是他却从没有失败过。因为他的所学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他,每次遇到危险,都能绝地逢生,反败为胜。久而久之,国师也就成了梁国的战神,未曾败北过的战神。

    所以萧益越发肆无忌惮,他几乎觉得江清月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派江清月去,就能够赢得战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江清月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罢了。只要是人就都会受伤都会死,世人只看到他身披的荣耀,却看不到荣耀的背后的牺牲。但是萧益不应该,然而他似乎忘记了当初和江清月并肩作战的时候,江清月也会受伤流血,也会命悬一线。

    但是萧益忘了,江清月也不说,无论多么难打的仗,只要萧益开口他都会领命前去。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皱,他永远那般清风朗月地谈笑。每次走的时候,江清月都会拜托萧益替他喂兔子,还说他回来不能看见小白瘦了。萧益每次都答应,却从来没有实现过,一如他过往的空头承诺。

    后来,就是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战争,江清月像以往一样离去,赶赴遥远的战场。他一到没多久捷报就不停地传来,每个人都以为他会打个大胜仗回来,兔子也每天盼着他。江清月的确不负众望地赢了战争,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如期归来。

    故事到了这里就讲完了,如兔子所说,这的确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楚征澜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明了。

    兔子在地上蹲了大半宿,蹲地脚都麻了,它说完了猛然起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宸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兔子,看到他红红的眼圈有点儿湿湿的,很显然是哭过了。

    “你莫要再难过了,逝者已矣,生者当保重自己。”显然宸华不怎么会安慰人,说到逝者又惹得兔子一阵难过。

    兔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顺便就扑到了离他最近的宸华怀里,一边儿哭还一边儿大喊着说什么。“我真是对不起他,他等了那么久都没有让他等到我修炼成人。”“我好不容易才修炼成形了,都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呢,他就走了。”

    楚征澜没想到这傻兔子居然敢趁着机会扑到宸华的怀里,心下一阵无名火起,想着我管你是不是很伤心,反正你不能占我宸华的便宜。想着就要动手把兔子从宸华怀里拎出来,却被宸华的眼神制止,只好不甘愿地退回去。

    后来兔子哭得累了,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楚征澜和宸华便挪到隔壁宸华的房间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已是如此艰难,日更已经无法拯救我了。

    第46章 妄图复活

    “师父, 你觉得?”楚征澜看向宸华, 想听取一下宸华的意见。

    “算了, ”宸华开口,一只没多少坏心的兔子精,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收了他,待他醒来好好教导一番就是了。

    “我不是说那只蠢兔子, 是说梁王。”楚征澜无奈解释,宸华还真是和他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宸华道:“梁王是俗世的君王, 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况且他和江清月之间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你情我愿, 外人插不得手。”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个萧益也未免太没良心了吧,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欺骗国师,利用国师。”楚征澜愤愤不平道:“要是我的话, 觉得那个梁王死了也是活该。”

    “这些因果自有上天来处理, 咱们再留几天就离开吧!为师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或许是江清月的悲惨结局, 触动了宸华, 他莫名地不想再留下去。

    “嗯, ”楚征澜点点头答应了, 他也不想听着百姓称颂一个人渣的政绩。

    没有了药物的作用,萧益果然一夜好眠,气色更加好了。这天醒来还恢复了停了许久的早朝。百官见萧益恢复过来, 又拍着马屁地称颂了几句,心下也不再胡思乱想,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哪里怎么空了?今日谁没来?”萧益指着文官最前列的一个站位,在整齐无比的队列里,前方空出了一块来显得格外醒目刺眼。

    萧益的话一出,整个朝堂鸦雀无声,谁也不敢站出来告诉他那是谁的位置,大臣们互相推搡着,同时也惊讶于君王的健忘。那个人在那个位置十五年,而且前两天他们的王上还在为了他的去世而悲痛欲绝。

    “王上,哪里原本站的是国师大人啊!”萧益身边的大太监眼看着就要冷场,只好冒着风险提醒了萧益。

    萧益闻言果然勃然大怒,吼道:“没有国法了吗?缺了的位置后面的人都不知道补上去吗?”

    “王上,您不记得了?是您说过要为国师永久地保留国师之位,还有他在朝堂上的位置的吗?”一个大臣实在看不下去了,冒着惹怒萧益的风险说出了事实。

    萧益闻言一怔,很快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去,他用手撑住自己的额角,疲惫地说道:“孤的头有点儿痛,最近的记性也不大好,今天就先散了吧!”

    众人只好恭送萧益的背影离开。

    萧益离开了朝堂,转而又去了自己的书房。他从来都是一个勤政的君王,这些日子他生病,肯定积累了不少的政务要处理,他不能再拖延下去。

    “我要让万民都匍匐在我的脚下,我要让百世都称颂我的功业,我要做梁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当初他初登王位的时候,就对着自己的子民许下了这样的宏愿,无论何时他都不会忘记。

    忠全公公陪着萧益一起来到书房,萧益专心地看案上大臣们的上书,忠全就在一旁伺候茶水。

    萧益很快就看完了桌子上的,然后又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一旁堆积的搬上来。他看得起兴,沉迷在主导自己的江山的快感里,丝毫不觉得疲惫。

    很快萧益看到了让他为之一振的消息,潮州历年来每到夏季都会发洪水,但是今年有赖于去年竣工的水利工程,成功地挡住了肆虐的洪水。不仅保下了一州百姓的平安,还让朝廷也不必再费人费力地救灾了。萧益看得兴致勃勃,正想翻到后面看看是谁的功劳,好例行奖赏,却没想到最后署名的主办官员,居然就是江清月。

    萧益顿时像是看见了毒蛇猛兽一般,那折子也似乎烫手地很,叫他立马把它扔了出去。忠全见了也不怎么意外,萧益经常把自己不满意的折子扔出去,然后再批判一番。但是接下来萧益的举动却出乎了忠全所料。

    萧益一把把摞成一摞的折子都推到了地上,还愤怒到去推附近其他的,就连他刚刚费力处理好的,都没能幸免。

    “江清月,江清月,为什么你死了还能让孤看到你的影子,为什么在孤越是想忘掉你的时候越是提醒孤你的存在?”萧益不管不顾地大喊了几声,又一口血喷到了地上,接着就昏了过去。

    经过这一下子,萧益又躺到了床上。另一边儿,他派出去寻找江清月遗骨的人马也赶回了祁城,带回来的消息时一无所获。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江清月的尸体就算还在,过了这么久也该烂了,而那里又是战场。累累的白骨不计其数,谁又能分得清那一具是尊贵的国师,哪一具是无名的小兵呢?

    于是萧益的病就缠绵了起来,不算好也不算坏。没有人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有关江清月的任何事情,他们尽力地抹去一切江清月存在的痕迹,萧益果然再也没有被勾起过哀思。但是他的内心却忍不住疯狂地思念着江清月,他再没有做过有关江清月的梦,但是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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