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庶子 第17节(2/3)
作品:《红楼之林家庶子》
一滴血顺着剑身滴到地上,六皇子凝视着那一滴血迹,冷冷对宏正帝道:“父皇,请尽快动手吧,否则,下一个血窟窿,恐怕就要开在您最在意的太子身上了。”
宏正帝牙龇欲裂,捡起手边的笔洗直接砸向六皇子。六皇子不防备,偏头一躲,笔洗擦过额角,留下一丝红色细痕。
六皇子用手背抹了抹血痕,愣愣看了眼,轻笑一声,“看来父亲当真是疼老三,竟连一句话都不容说。”
宏正帝气得直哆嗦,“你……你这孽子……”
“父皇何必浪费口舌呢,眼看天时已经不早了,明日百官临朝,若是传出什么太子病重薨逝的消息,那可就不美了。”
宏正帝气得直接厥了过去,又是一片混乱。
宏正帝厥了,六皇子只是微蹙双眉,三皇子忙将李易白放在一边,又过去瞧宏正帝。
混乱中陈国舅推门而入,瞧着室内光景,不禁皱眉对六皇子道:“王爷,诏书可写了?”
一看六皇子倨傲的神情,陈国舅不禁大为头疼。
唤了两个人进来,吩咐去找个太医过来,“王爷,如今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还请以大局为重。”
六皇子简直疯魔了,陈国舅不欲与他多言,直接支走了他。
“太子殿下,您素来仁慈,想也不愿见到这宫城内外朝廷上下血流满地尸横遍野,臣看您是不是好好劝劝陛下,尽快写了这诏书,我们也好早些放您回去与小殿下团聚。”
这暗含威胁的话,使得三皇子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冷冷地瞧了眼陈国舅,“国舅当真是忠心得很!”
陈国舅淡淡一笑,并不辩解,他的城府自是比六皇子要深些的,也更能沉得住气。
第095章 死生一瞬天下初定(二)
李易白淡淡一笑, “国舅爷素来忠心, 不过这忠的是我李家的心,还是陈家的心,还真不太好说了!”
陈国舅面色微凝,“六皇子不在这里, 十二皇子还是省省力气吧!”
李易白不再多言,笑意却越发浓了,陈国舅不禁躲开李易白的视线,他老而精,如今却有一种被个毛头孩子看透的悚然感。心内陡然再一惊,再瞧向李易白的眼神, 已经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大人, 陈大人……”饶是陈国舅城府深沉,听见朱子玉如此惊惶的声音,也难免变了脸色。
六皇子刚出去,半路又随着朱子玉回来了。陈国舅一见他二人脸色,便知事情出了变故, 忙按下朱子玉的话头,与二人退出殿内。
李易白捂紧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 唇色惨白,与李易阳悄声道:“恐怕是外面出了变故, 三哥,快将父皇唤醒,命暗卫前去探查。”即便这个时候, 也不能叫李易阳直接对暗卫下命令,谁知道一旦脱困了,皇帝会对他们这些逾权之人生出什么心思。
李易阳亦想到此节,忙忙想办法唤醒宏正帝,奈何宏正帝急火攻心,已隐隐有了中风之兆,此时已经进入深度昏迷,便是太医来也未必唤得醒。
“三哥,莫再叫父皇了。你赶紧先跟着暗卫带着父皇出去,赶紧解决这里的问题,寻了太医医治父皇方是正经。”
三皇子也知道如今事情不大对,可他却也不能扔下李易白独自逃跑。李易白却清楚,暗卫是皇帝留给三皇子的,否则也不会在刚刚自己遭遇危险时仍旧躲在暗处了。“三哥,如今出的变故,想是宫外有人意识到了不对,正在想办法救援。我对他们而言并无多大用处。如今出了变故,恐他们会狗急跳墙,你与父皇若能平安,我才能平安。”
李易白这话李易阳也是明白的,他咬了咬牙,“你说的是,我……我与父皇先离开,你定要保全性命。他……林珏,他还在等着你。”
许是想到了什么。李易白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我知。”
既已作出决定,李易阳也不是矫情的人,四下一看,便立刻有两个暗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你们带着我与父皇偷偷潜出去,暂时规避逆党。”
两人便一人背起宏正帝,一人带着李易阳,轻轻一跳,越上房梁。李易白原就料想宏正帝既是早防着老六了,便不会毫无准备,如今一瞧果真如此。有李易白在这里拖延,暗卫便带着宏正帝与李易阳顺着房中密道潜遁而去。
却说林珏这边,自在冯紫英那处摆了一道迷魂记,又将陈家拽到了明面上,他便只能安安生生地守在任家了。直待第二日更定,方有留守林家的小厮忙忙地上了任家门,“爷,宫里来旨宣您今日上朝呢。”
林珏忙问:“谁来传的旨?”
小厮忙答了,又悄声交代一句,青管家已经着人去别府问了,几家今日未去参宴的府里,都接到了旨意,似乎京中五品以上人家都被要求参加大朝会了。
一听是熟人,林珏方悄悄松了口气,又听有青桐的消息,便知估摸着这事儿算是了了。林珏轻轻呼了口气,除了最初的担心外,他一直平静地等着最终的结果。很好,没有辜负了他的期望。
林珏腿上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一旁的下人忙忙地拥过来。扶人的扶人,揉腿的揉腿。任旭也是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问林珏,可有哪里不好的。
林珏被众人簇拥着坐好,定了定心神,难免有些许的羞涩。对着任旭抱了抱拳,道:“既有圣旨,我便先回府里了。”
林珏一身粗布短打过来任府,到了后也未换衣衫,毕竟还有大朝会,总不能这身打扮就进宫,官服总要穿的。
任旭也知此时不是留客的时候,便叫下人备了马车,嘱咐道:“珏弟,但有事情,便叫人来家里。”
林珏感激他的好意,此时便也不多寒暄,点了点头,随着下人上了马车。
刚上马车,出了任家所居的巷子,林珏便将任家护送的下人打发了回去,转而将先前来任府报信的家下人揪上了马车。“宫里那边传旨的太监可还有其他话交代?”
那小厮缩了缩脖子,忙交代道“青管家接了圣旨后,便将传旨公公请到了一旁,还有什么话,小的便不清楚了。”
林珏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既便有话,青桐也不会随便唤个人来传。
回到家中,青桐早已在外迎候,随着林珏的马车入了府,边跟着马车行进边贴着窗口向林珏低语道:“是咱们一早便打点过的黄公公来传的旨,这回宫里死了不少人,他倒得了便宜,因祸得福,如今升了八品使监。”
青桐小声介绍,林珏点点头,青桐便继续说道:“因他先前一直未太露脸,这次便逃过一劫,只是具体情况他却也是不太了解。他说,先前宫中一直戒严,他们这些值守的宫人被禁军赶去了监栏院,不得外出,直到今早才被放出来。他们奏事处的首领太监死了,他便直接被点为新的首领太监,此次传旨,他便来了咱们府上。”
“如今宫中情势如何了?”
“不甚清楚,只知道陛下上安,不过……十三爷尚无音讯。”青桐犹豫片刻,仍将结果告知了林珏。
林珏心里咯噔一声,却是不敢妄加猜测,只速速换好了朝服,忙去上朝。
因着是临时通知的大朝会,且公侯勋爵世家五品以上人家皆要上朝,因而一路上倒是颇为拥挤。林珏按捺住心中焦急,不断与同僚寒暄。不过好在大家都知道今日不同往日,倒也没有多做流连。
今日的天气不甚好,一早便飘起了清雪,好在雪不算大,可天还是阴沉得厉害。林珏是没有资格站在殿中的,此时站在殿外,同许多官员一起,被冻得直打哆嗦。
他原本就受过重伤,好容易捡回一条命,经过一夜侧夜未眠、担惊受怕,如今受了寒气,明显就感到有些头昏脑涨,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身子。
好在宏正帝并未叫他们久候,林珏强打起精神,听着皇帝颁下一系列旨意,跟着众人恍恍惚惚地不断磕头呼喊“万岁”,直至最后终于等来了皇帝的退位让位诏书。看着皇家父子上演的三辞三让的戏码,林珏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恢复了点点清明。
朝会上的消息,无疑是一颗□□。不过但凡排的上号的人家,哪个不是成了精的,自不会在这时候跳出来,碍了新皇的眼。其他自是些连话都说不上的了。皇家的戏码上足了,轮到百官朝拜了。只是毕竟新皇尚未举行登基大典,这个时候百官若是太殷勤,岂不是寒了太上皇的心,再给新皇留下个薄凉的印象,那可就更不美了。
林珏跟着三叩九拜一番折腾,便退了朝。刚刚他恍惚听着,似乎是提到了李易白,只是他头昏脑涨的,实在听不大清楚,便是下了朝之后如何了,他也不甚清明了。
林珏实在不晓得,这边下了朝,他便被新帝的掌事太监留住了,只是还没说上两句话,掌事太监便眼看着林珏在他的面前软倒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今新帝登基在即,最受新帝信任的十三皇子,不,如今该改称雍和亲王殿下了。雍和亲王因救新帝和太上皇而受伤,正是简在帝心的时候,眼前这位,更是雍和亲王心尖尖儿上的,可不敢有丝毫闪失。
掌事太监忙忙地唤了小内监过来,亲去安置了林珏后,方回禀了新帝。
新帝尚未登基,暂无封号,如今大家便也只是陛下陛下的唤着。“陛下,太医诊过,说是先前有些症候尚未调理得当,如今这般不过是劳累过度,好生修养便无事了,只是先时的症候尚需些时日调养。”
李易阳听着禀报,方放心了些,弟弟如今伤着,若是再叫他的心上人出了事,他简直没脸见弟弟了。
李易白虽伤了,好在无伤性命,只是不好挪动,便一直留在宫中。他早得了皇兄的信儿,在宫中稳稳当当等着林珏呢,却听皇兄说林珏昏倒了,倒是把他惊着了。
李易阳忙扶稳李易白,先道:“林珏无事,太医已经诊过了,朕亦派了人将他接过你这边来。”然后才道:“你如今身子尚还虚着,快些躺好,别叫林珏担心。”
李易阳倒是摸准了脉,李易白一听林珏无事,才放下心来,顺着兄长的意思躺回床上,嘴里还得了便宜卖乖,“皇兄不必麻烦了,这毕竟是宫中,外臣不好久留。”
如今大局已定,李易阳笑道:“别瞎客气了,你且安心养着吧,林珏也是无碍。他今次立了大功,因着事涉皇室,父皇也不好封赏他,委屈他了。”
李易白知晓林珏无事,也有心思与皇兄说话了。“有何委屈的,他亦非外人。”
李易阳笑言:“此话很是。”
林珏醒时,已是傍晚时分,他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李易白端着一碗面,笑嘻嘻地悬在林珏鼻头。看着林珏睫毛微颤,看着林珏缓缓张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影子,占满那双美丽的眸子。
“好啦,别发呆了,饿坏了吧?我叫人准备了面汤,你起来多少用一些。”
被李易白温柔以视,林珏竟觉有些害羞。撑着身子起来,接过李易白手中的碗勺,难得羞涩地低头吃面,咽下一口汤面后方道:“你可用了?”
李易白笑,“早吃过了,若不是怕你饿坏了,可不敢叫你起来呢。”
看林珏吃得香,李易白又觉腹内空空,便唤了小太监又传了碗面来。俩人一个坐在软榻上吃面,一个靠在床上吃面,倒是更添了一番情趣。只是,全无皇家风范便是了。
第96章 携手江湖白首不离
宏正帝禅位, 新帝登基, 此乃大事。李易白被刺伤,流血过多,到底将养了两月,才算无事, 将将赶上了登基大典。
新帝登基,自又是一番封赏,李易白可谓是封无可封了,昭文帝便寻了个由头,提了提林珏的爵位。
昭文帝登基,一切走向正轨后, 李易白却是进了宫, 与昭文帝辞行。昭文帝却是并不觉得惊讶,仿佛早知道有这天似的,微叹口气,“你志素不在此,当年若非……你也不会一直助朕, 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
李易白回道:“当年若非母后, 臣弟怕是早没了。这些年,也是皇兄百般维护, 方有今日。荣华富贵享受了这么些年,哪里称得上委屈呢。只是,皇兄素来知道我的, 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再懒散不过的一个人。如今看见皇兄坐在这至尊之位上,臣弟的心愿已然达成……”李易白笑笑,“如今臣弟有了心爱之人,便只想与他携手天涯,还望皇兄成全。”
昭文帝走过去双手扶起李易白,“还记得当年在母后灵位前,你我起誓,但尽全力,不忘初心,你未背弃誓言,难道朕便能忘了么?”
李易白眼内噙泪,“多谢皇兄成全。”
昭文帝笑道:“你这惫懒货,走便走了,还拐走了朕的探花郎。”
李易白抹掉眼泪,跟着笑,“过些年,臣弟再还您一个便是。瑾瑜家那小子林逸,年岁虽小些,学识却是不差的,想来几年后,便能为皇兄分忧了。”
昭文帝越发笑得欢畅了,“那朕便等着‘林氏一门三探花’的佳话了。”
与昭文帝说过话,两人又一同去见了宏正帝。宏正帝从前很是吃过先时太上皇指手画脚的亏,便不欲儿子再吃这样的亏。他已经打算好了,待这边事了了,他便要启程去汴梁的行宫,免得有些个老人儿仗着他在,便不听服新帝的差遣。
兄弟俩一道去给太上皇请了安,宏正帝见到两人很是开心,请昭文帝坐了,又叫人搬了软榻与李易白,“你身子刚刚大好了,快别站着了。”又叫人给两人上了清茶。
昭文帝轻啜口茶,笑道:“还是父皇这里的茶香,我品着,这茶倒不过是寻常新茶,水却不是寻常井水罢?”
太上皇笑而不语,看向李易白。
李易白也学着细品了品,闭目沉思片刻,叹道:“果然,想来这水该是上冬时收集的,洒落于梅花上的初雪吧。”说完还沉醉般的细咂摸咂摸。
太上皇与昭文帝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昭文帝道:“我原与父皇说,再好的茶在这小子口中也是牛嚼牡丹,您偏还不信,如今可瞧见了,之前您被他诓骗去多少好茶水。”
又对李易白道:“朕与父皇打赌,若是你真的会品茶,父皇这里今年新得的六安便都赏了你了。”
李易白尴尬地摸摸鼻子,他也是能分清好茶赖茶的,只不过,这煮茶用的到底是深涧的泉水,是晨间的露水还是梅花顶上的雪水,这个他却是真真品不出来的。且他还觉得,得亏这是在古代,没有污染啥的,要不,那水得多脏啊!只是这话却是说什么都不能出口的。
“臣弟这不过是学些文人附庸风雅的样子罢了,到底是皇家人呢,不好太俗气了,没的给父皇和皇兄丢脸。”
太上皇昭文帝俱笑了。
说了几句话,昭文帝便将李易白的打算说了,太上皇沉吟了半盏茶时间后,方道:“你皇兄正是需要人相助之时。”
李易白面上露出一丝愧疚,昭文帝忙道:“知道父皇疼我呢,只是十三弟上回受伤之后,身子便不大好了,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京中乱糟糟的,便是没人去拿政务打搅他,到底也不清静。我便想着,不如叫他去江南一带,那边气候宜人,有利于他修养。再有,我也是有些私心。江南的盐课,虽有父皇心腹之人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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