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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麟趾公子 第11节(2/3)

作品:《[红楼]麟趾公子

这么说,我来昭王府,那人并不知晓?”

    冯硕立刻点头称是

    “这便好,”闻颐书叹了一声,瞧着冯硕,“这几天是我错怪你了,以后不为难你。我请你去我家馆儿吃饭,好不好?”

    “多谢公子好意,”冯硕立刻站直了身子,“只是这吃饭便免了吧。若是成,您多陪陪王爷才好。”

    闻颐书笑了笑,“你们一个个的,都给他叫屈呢。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陪,我陪咯!这几天我就待在这儿了!人呢,领我去地方,要是床不软,饭菜不好,我就把这王府掀个倒个!”

    这话说不得是真的,冯硕一个激灵,立刻往外叫人,把这位摔不得碰不得,身娇肉贵的小爷带到了昭王殿下早就为他备好的,每日都打扫的房间里去了。

    第45章 章四十五

    昭王殿下火急入宫, 可永嘉帝却不在含凉殿内。他与甄贵妃还有近日最喜欢的十一皇子在蓬莱山上赏花。看到张保寿急匆匆迈着小步跑进来垂腰道:“陛下, 昭王殿下有急事求见。”

    永嘉帝近日有些犯春困,整个人都有些懒懒的, 拖着嗓子道:“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一旁的甄贵妃含笑, 做贤惠之状,“陛下,正事要紧呢。”

    说着推了推身边的儿子。十一皇子早就被他教出来了,此时也童声稚语地表态:“父皇,儿臣也要去。儿臣要做个有才干的皇子, 为父皇分忧!”

    这话实在讨喜不过, 永嘉帝哈哈大笑着摸着小儿的头, 表示朕心甚慰。又是磨蹭了一会儿, 他才道:“叫老三去前头翠波苑亭里等着, 朕现在过去。”

    张保寿得令, 后退几步又叫外头一个小太监去请昭王。

    待梁煜赶到翠波苑时,永嘉帝还没到, 他耐着性子等了又等了二盏茶功夫, 当今才到了。刚一见永嘉帝还不是很高兴, 直接问:“什么事, 这么急?”

    梁煜也不说话, 只将从闻颐书那处得的纸条递上去,“父皇请看这个。”

    永嘉帝狐疑地打开纸条,不过看了第一眼, 就怒得掀翻了面前的茶碗。

    “这是怎么回事!”

    怒气冲天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了,瞧着手中的粗糙纸张,当今两眼几乎喷出火来。梁煜依旧是镇定的,言道:“父皇,此处不宜深谈,还请避退左右。”

    永嘉帝重重哼了一声,挥手叫周围的侍从下去,见他们走的慢了,还大骂了一声:“滚!”

    吓得一众人飞似的跑了。

    当今已经有些年岁,这般一气,一个上头,整个人就有些站立不住。梁煜扶着他坐下,眼角瞧着似是又老了许多岁。

    “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永嘉帝很是疲惫地问。

    梁煜没有说是谁给的,只道:“凡是京中茶馆酒肆都在售卖。”

    “茶馆酒肆……”永嘉帝冷笑着念叨着,猛站起来指着不知什么方向,“这群人放肆!”

    梁煜冷静地瞧着父皇发泄出气,见永嘉帝彻底冷静下来,他才继续道:“父皇,当务之急该是改掉考题。”

    永嘉帝深吸一口,一字一句地说:“这是自然……泄露考题……这是礼部的失职!礼部尚书呢!侍郎呢!陈榭!解翟!叫他们立马进宫来见朕!朕要好好问他们,这题是怎么出去的!”

    “父皇息怒,”梁煜上前扶了摇摇欲坠的永嘉帝一把,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永嘉帝抚着胸口,就着梁煜的手喝了一点水,有气无力地说:“我想起来了,你上次说闻礼的儿子也回祖籍赶考了。这题怕是他发现后给你的吧。”

    梁煜略紧了紧心思,面上却是淡然,只点头称是。

    上回梁煜同永嘉帝说了这么一个人之后,永嘉帝倒是关怀了一会子。秋闱结束时,还叫张保寿特意取了他的名次来瞧。发现也不过是个勉强入取的末等,便也不再关注。现在到叫他又想起来了。

    “这孩子得了考题不徇私,倒是直接寻了你来,可见是个好的,”永嘉帝勉强夸了一句,“闻礼的性子便有些耿直,教出的孩子倒也一样。”

    说话之间,永嘉帝似是有些想念那个办差得利,一心为公的臣子来,略叹:“只可惜,他去的早了。若是还在,如今户部里头少不得他一个位置。”

    若是其他皇子必是要附和一句:得父皇这一句,想来闻大人也死而无憾了。

    可惜,梁煜说不出来,只默默闭着嘴。

    永嘉帝从来不指望三儿子能说出什么顺心的马屁话。这便是梁煜和太子之间最大的不同了。太子总是知道怎么哄父皇开心的。偏老三这个,只要是他认为的废话,多一句都不肯说的。

    “父皇,其实儿臣还有一事要禀。”

    “是什么,你说来,”永嘉帝觉得已经没有比考题泄露更糟糕的事情了,此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嘴里。

    梁煜也不管父皇现在是不是心灰意冷,便将木材石料之事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

    永嘉帝皱着眉头听完,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昭王摇了摇头,直言:“如今也不过查到一个子虚缥缈的李公公,又无实质物证人证。贸然禀报不过打草惊蛇。”

    永嘉帝反应过来,宫中是没有秘密的,说不得梁煜上一刻说了,下一刻便什么也查不到了。现在这个苑亭之中,只有他父子二人才是无碍。

    “考题外泄或另有贼存。但是修缮宫宇的消息那么快就泄露出去,儿臣倒觉得并不简单了,”梁煜说的含蓄,却是意指当今身边有蟊贼潜伏。

    永嘉帝也想不起来自己哪天念叨着,便被有心人听了去。此时他恼恨无比,只胡乱道:“若是如此,那张保寿便是第一个该斩的。”

    “张公公一直跟着父皇,不会做这种事,”梁煜直接反驳。

    永嘉帝哼了一声:“那也是他失职!”

    “既然如此,父皇何不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梁煜又提议,“宫中内侍轮从自有规循,他作为总管太监也有办法。”

    “你是说宫里内贼由他去设法揪出?”永嘉帝问。

    梁煜点头称是。

    “那城外那群贼商呢?”

    “儿臣着人查询线索时发现,这些庄头所运石材木料堆放无章,侵占车马行道,又有走水引火之危。只管叫五门兵马司以巡火清道之名前去处理便好。”

    永嘉帝发现这个儿子真是什么都想到了,一步步一桩桩皆是想到了合适人选去做。而他只需统领全局,拿出结果就成了。又有皇命直达,叫人不敢浑水摸鱼,阳奉阴违。

    “你都已经想的明白了,”永嘉帝略叹着,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脑力都跟不上面前这个年轻人了。只能跟着他一句一句地点头,听着他安排。他有些不甘心,更多的却是力不从心时无限的疲惫。

    最后永嘉帝摆了摆手,“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你就去做吧。”

    梁煜看出了父皇的倦怠与不想理事的逃避念头,抬眼道:“还请父皇振作,春闱还需父皇主持大局。”

    这话倒激出永嘉帝些许意气来。是了,科举取天下士子。这些人都是天子门生,需得自己做主。莫管是谁,都还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永嘉帝面上回起一二分血色,将手递到梁煜手上,“扶我回去,叫礼部一众官员,不管大小都到宣政殿里来见朕!”

    ·

    而此时,荣国府贾史氏,这位老太君的房中。她膝下大小媳妇儿正陪着她闲话家常。方说到一半话头,便听到外面一阵笑闹,小丫头掀了半张帘子进来道:“宝玉来了。”

    “这魔障,”贾府二房的太太王氏捏着帕子念了一句,问贾母,“可是早间未曾给老祖宗来请安?回去叫他老子教训他!”

    旁边薛姨妈忙接话:“宝玉是个孝顺的孩子,怎么会忘了这事。”

    贾母满面慈祥,摇手道:“正是呢,你妹妹说的好,是你多想了。宝玉一早便来过了。现在怕是出了门子又回来了。”

    说着,忙叫着让那心肝宝贝儿快进来。

    那头贾宝玉脱了外头的袍子,只穿了里头的倭缎绣纹箭袖便冲了进来,窝在榻下甜甜叫着老祖宗。贾母很是爱怜地摩挲着他的后颈,“还是冷的天气,怎么脱了衣裳。”

    “这里头暖和,不冷,”宝玉笑着握住了贾母的手。

    “今日出门子倒是回来的早,”贾母搂着他,絮絮念着,“外头那些地方该是少去些,没得见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贾宝玉忙道:“其他人倒罢了,只是这一个真不是。他与我之前晓得的那些个木鱼脑袋皆不是。人品模样都是大好的。若是可以,真想叫老祖宗见一见。”

    “这是奇了,什么人竟得你高看一眼?”说话之间,王熙凤从外头脆笑着踏进来。

    贾宝玉站起来,将二嫂子拉到一旁的矮杌上,“那人琏二哥哥也是见过的,嫂子若是不信,便去问琏二哥哥。”

    王熙凤哎哟哟笑道:“他去见什么人,怎么会与我知道?你只管说是谁罢。”

    宝玉只好道:“他姓闻,双名颐书。嫂子你可知道?”

    王熙凤还没想起来这是个哪个,旁边的薛姨妈倒笑了,“这人我知道。蟠儿与他混了两日,竟也吊起书袋子,装起斯文人来了。”

    一句话说的大小媳妇笑起来,凤姐儿凑趣,“这般不得了?得得,我可要叫你二哥哥好好说道说道了。”

    倒是一旁的贾母略皱起了眉,看向宝玉,“你说他……姓闻?”

    “是呢,”宝玉点头,“老祖宗知道他?”

    贾母不答,只问:“你今日是去他家寻人?”

    “是,本是往那儿走,想顺便见一见。可惜了,人不在家,我便提前回了。”

    “那他家在哪里?”贾母忙问。

    宝玉有些疑惑,“在振安坊上,怎么了?”

    旁边的王氏略有反应,小心地问:“可是我们家认识的人?”

    贾母略思一回,叹道:“若是在振安坊上,说不得真是认识的老亲呢。”

    第46章 章四十六

    夜晚间, 贾府三艳并宝玉陪着贾母用饭。几个媳妇却不在这里, 只捧碗举筷地伺候了,各自回去。寂然饭毕, 漱口饮茶,再说笑了一二回。见着贾母的精神头没那么好了, 各小辈识趣地请安告辞。贾母命身边的鸳鸯送出去,又交代了陪着夜路的婆子小心看顾些,遥遥见着各自回去了才折返。

    待她回来,贾母坐在炕上已经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鸳鸯上去碰了一把她的手臂,立刻便醒了来, 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了, ”鸳鸯小声答道, “老祖宗, 若是累了便歇了吧,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贾母摆手, 只问:“大老爷与二老爷可来了。”

    见她如此坚持,鸳鸯不得违背只好去外头问。一会儿, 贾政在门外问候, 便掀帘子进来。贾母问他:“可用过了?”

    贾政忙道:“已经用了, 方有些事耽搁了, 来晚了些, 母亲莫怪。”

    贾母自然不会怪他的,招手来叫他在一边坐下,只道:“等你大哥来吧。”

    这一等便等去了半个时辰, 等荣国府的当家老爷贾赦晃晃悠悠进了母亲院子,莫说贾母了,二老爷都要睡着了。

    见他来的这般晚,贾母有些不悦,“见你一次,若没个八抬大轿都叫不来。”

    贾赦只哼哼:“母亲这里皆是小辈孩子,平日来作甚。”

    见贾母又要教训,他忙道:“天也晚了,母亲不妨说正事吧。”

    被堵了一句,贾母只好憋了一口闷气,回忆着开口道:“我们与甄家素日是好的,他此时虽去了金陵,二家来往都不曾断过。你们可还记得,友忠原有一下属,也是京城人士,姓闻,你们可还记得?”

    二老爷便说不记得,反而是大老爷似乎有些印象,“可是叫闻礼?似是来我们家拜访过?”

    “那便是他了,”贾母笃定道,“他原是跟着友忠接驾的。那时杭州那头缺了一件百花蝶双面轧璎珞屏,没有便不好看,偏只有我们家有。还是他遣了人来借,后头还来的时候,还送了好大一份礼。你们可记得?”

    这么一说,贾府两个男人都想起来了。

    贾政捋着胡子,“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记得他后头升官了,现在当还是在江南吧?”

    “弟弟是个在朝点卯的,怎么连这个都忘了,”贾赦在旁边一味冷笑,“妹夫上任之前,扬州的盐政便是他了!”

    “什么!是他!”贾政惊愕的很,“那,那个千里赐药的,便是他了!”

    “正是呢,“贾母叹了几句,“可惜没等到便走了。”

    三人围在一处叹了几句,贾赦先不耐烦了,“母亲怎么提到这么个人来了?”

    贾母看了荒唐的大儿子一眼,浑浊的双眼中莫名有道精光,“便是这么一个人才要紧呢。你可知宝玉在外头认识闻家的人了。”

    说到业障的儿子,贾政第一反应就是怒,“那孽子又做了什么!”

    “提到宝玉你就这幅模样,”贾母也很不高兴,指着两个儿子,“你们这做长辈的,可做些出息来?”

    这话说的贾政脸上一红,他如今还只是工部一个小小的主簿,多年不得晋升。便是现在在修缮宫宇,也轮不到他来出头露脸拿好处。贾母这句话可实在戳他的心。而他的大哥贾赦却是多年浪荡惯了,对这话一点反应都欠奉。

    瞧着两个儿子一个无所谓,一个只顾羞耻郁闷,贾母愈发疲累,只道:“想来你们也是忘了。女婿上任之前,甄家曾来了封信,叫我们瞧着振安坊上闻家可有人……”

    被这样一提醒,两个贾家的男人总算反应过来了。只见贾赦皱眉说:“我记着来兴去盯了一段时日,那振安坊上也不过几个老的不行的老仆守着房子罢了,哪还有什么人。难道现在有人回来了?”

    贾母点点头,揉着额角,“也是我们疏忽了。今儿若非宝玉提上一句,我都不知他家回来已经快有一年了。”

    “这可真是……”贾政念了一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便住了口。

    “听宝玉说,那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子,竟是去年回籍考科举的,”贾母道。

    “不过是一个小子,母亲愁什么,”贾赦依旧无所谓。

    贾母抿着嘴角竖起眉毛,“叫你平日里多处些事儿,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一晚上被母亲骂了好几回,饶是贾赦从不在意自己没出息,此时也有些恼了。冷哼一声,坐在一边不说话。

    贾政回忆起书房里甄家的那几份信,心中也有些忐忑。他家的库房里可放着好几箱甄家的银子古董,至于名贵的布料玩物都不必说了。荣国府虽与甄家来往密切,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是大大不足。所以,荣国府只在暗中助着甄家做些见不得光面的事情。

    那闻礼病重离世之后,甄家便叫贾家在京中盯着一些。若闻家老宅里来了什么人,要及早告知才好。只是贾家盯了一段时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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