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

    看得出来他很舒服，第一次，又怕又高兴。我一般吧，生理上当然是爽的，不过也就那么回事。

    直到他说：“y哥，让我试试吧。”

    窗外打雷闪电，偶尔掠过一道白光，照亮他的脸。

    他不说爱，不要承诺，只说，让我试试吧。

    我说好。

    就是在那时，我确定我是喜欢这孩子的。既然喜欢，那就可以试试。

    反正只是试试。

    我不会要他的。

    我们心照不宣在一起了。我的公司在那时遇到一点困难，他偷偷帮我解决了资金问题（他没跟我说，我后来才知道），然后高高兴兴地去了上海参加新工作。

    我们谈了一年，这一年我们小吵大吵，工作上的，感情上的，都有。唯一雷打不动的，是每周他都会开车来杭州看我。我从没主动去看过他。

    我确实比他忙，但我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理由。我是不想给他希望。

    正好，拼完那一年我就准备退行，水到渠成地离开，自然而然地分手，这就是我的打算。

    而他呢，事业开始回升，还遇见了一位新同事，小伙子在业界非常厉害。之前我是行业第一人，那时是他了。对了，长得还很帅。

    这人喜欢他，我一眼就看了出来。

    挺好的，当时我想，既然我迟早要甩掉他，有这么一个接手的，既对他好，对我来说，也减少了后顾之忧。

    这太混蛋了，我知道。

    那时我已经不是试试了，我是和他玩玩。至于我喜欢他，这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我不去想了。

    我开始刻意冷落他。他傻啊，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越来越用力地对我好，可他不明白，在一个装聋作哑的人面前，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你轻易掌握着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反倒要求他别太过火。

    这种状态持续了没多久，我明显感觉到，他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他不懂，自个儿瞎琢磨，琢磨不出所以然，越急越没章法，我又不说。他对我越好我越冷漠。恶性循环。

    如此过了一阵子，就在他跳槽的一年后，我们全行业的精英聚在一起做了个国际项目，赢了国际大奖。假期第一天，他来我房间找我。毕竟得了奖，我心情也不错，就对他和颜悦色了一点。只这么一点，就让他高兴得不得了。他一边计划出去玩，一边偷偷量我的左手无名指。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点心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我彻底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必须抛下他了。

    回国后，行业内部决定给我们办个表彰会。就因为这，我原本计划的分手也成了一出狗血的意外。

    表彰会下午，我和我弟在办公室聊天，谈起我的打算。

    猜到了吧？对，他就在外头，全听见了。够狗血吧？我妹喜欢看这样的电视剧，但轮到自己变主角嘛，呵呵。

    他没有和我闹，我很吃惊。他一向是冲动鲁莽的性子，那时却冷静得完全不像他。他看着我，问：“试试的机会用完了吗。”

    我除了说“是”，还能说什么呢。

    这就是我想要的。终于结束了。

    晚上，表彰大会，之前都好好的，一切按着台本来，就在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走到我面前，说有话要说。

    他总共对我说了三句话。

    “对不起。”

    “谢谢。”

    “再见。”

    他不说爱，不要道歉，只说再见。

    说到一半他哭了，之后边说边哭，满脸是泪。全场几万人，还有媒体。那场面你们自己想吧。

    原本，他打算在这个场合跟我求婚的，戒指都买好了，结果呢，变成了分手现场。

    我站在他面前，那些眼泪像是从他的眼睛全流进了我心里。我第一次知道他有那么多眼泪。

    他说完了，转身往前走，舞台灯光罩着他，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模糊，离我越来越远。

    我有一种感觉，他正在一步步走出我的世界。

    体会过万箭穿心的感觉吗？所有的武器都朝着我的心窝子捅，而这些利器都是我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

    那时我才明白我早已爱上了他，但我已经失去他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嗯，骂我的话我都收下了。不过默哀还是收起来吧，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认识十年，他追了我两年，我们在一起谈了一年，分开七年，最后我用他当年准备跟我求婚的戒指，求婚成功。

    他还算年轻，不过也不再是青春年华了。

    我在他身上犯了那么多错，他要的从来不是我的道歉。

    以前我老觉着，人活个六七十岁就差不多了，老不死有什么意思。现在嘛，我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点，陪他久一点，最好还能比他死得晚一点，这样我爱他的时间就和他爱我的更接近了一点。

    而且我不想再一次先抛下他。

    好了，回答就到这里吧，这是最后一次更新。

    去接老婆儿子了。

    番外（1）

    孙翔一走进包厢，顾小野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翔翔你终于来了！担心死我了！你再不来我就要……”

    “没那么弱。”孙翔翻个白眼打断顾小野的大呼小叫，扒拉下围巾随手搭在衣架上，又开始拉解大衣的扣子。

    等孙翔脱掉臃肿的大衣，顾小野视线往下，看到孙翔的肚子，立刻如受惊般瞪圆了眼。

    邱非赶紧站起来搀了孙翔一把。

    等孙翔坐下，顾小野才找回声音：“翔翔！你你你……你怎么胖成这样啦！”

    “……”孙翔瞬间黑了脸。

    其实邱非也有点惊讶，不过他没顾小野那么直白：“孙翔前辈，最近身体还好吧？”

    孙翔黑着脸说：“好啊，都胖成这样了。”

    说起这个他就郁闷。明明张佳乐怀孕的时候就只胖肚子！而且连肚子也没有很胖！可他呢，从肚子到腰到四肢到脸，都长了一堆横肉！

    邱非给顾小野使了个眼色，迅速递上菜单：“已经照你说的都点好了，你再看看还有没有要加的。”

    果不其然，孙翔的注意力马上被拉回了吃上。这几个月他馋坏了，边撸袖子边催道：“都先烫进锅里吧。”

    半小时后，顾小野拿着菜单去找服务员添菜，回来的时候是一路跑进来的：“啊啊啊！翔翔，完了完了！你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唔？”孙翔嘴里咬着半片藕，抬起眼睛，疑惑地望向顾小野。

    “我刚刚在走廊上碰见兴欣的人了！他们今晚就在这家店聚餐呢。估计师傅马上就会过来了！”

    孙翔：“……”

    孙翔咽下藕片，碗里还堆了几块香喷喷的肉，可他顿时没心情吃了，抽了张纸擦拭吃得油汪汪的嘴唇，一副被打扰的样子，不高兴地嘟囔：“怎么他们会跑到这里来聚餐啊，离兴欣那么远……”

    “那你是怎么跑来的？孙翔同志？”

    门外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孙翔本来还想清理一下罪证，闻声，拿着筷子的手僵在一半。

    叶修走进来，站到孙翔身旁，盯着他面前装了满满的香油、辣椒和肉片的碗，一挑眉，抬手敲敲他脑袋：“吃得挺香的嘛。”

    孙翔一拍筷子，没好气：“你过来干嘛啊，快回你的兴欣去。”

    叶修点点头：“行，那我回去了。”

    顾小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师傅，你还真要回去不多坐一会啊？”

    叶修耸耸肩：“是啊，我们那边才刚开始，你们慢慢吃：“低头对孙翔嘱咐了句：“吃完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

    “……嗯。”孙翔低头继续吃东西。

    顾小野目送叶修出去，和邱非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然而不到五分钟，包厢的门又被推开，叶修走了进来。

    三个人都惊讶地抬起头。

    叶修好笑：“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小野嘴快：“师傅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你们那边才开始吗？”?

    叶修随手抄了把椅子拖到孙翔身边坐下，理所当然道：“是才刚开始啊，可我老婆孩子都在这边，我就过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孙翔愣了一下，嘴里包着肉，含糊地说：“随便你。不过这里没你的碗筷。”

    叶修不以为意：“哦，没事，我吃你的就行。来，喂哥一个。”

    “……”顾小野搓搓手臂：“师傅！我的鸡皮疙瘩都能煮一锅了！”

    孙翔正在啃毛肚， 和鸡皮疙瘩的质感还挺像的，一下子被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叶修扫顾小野一眼。

    顾小野左右看看，后知后觉：“什么啊，原来我是这里地位最低的人啊……”一溜烟跑出去给叶修拿碗筷了。

    吃饭期间，邱非和顾小野同叶修讨论昨天晚上嘉世兴欣的对战，只有孙翔，一直认认真真地在吃，一句话都没说，什么都不能把他的注意力从食物上分散。

    突然一只手横过来盖在孙翔的碗上。

    “行了别吃了，该撑了。”叶修的语气不坏，但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孙翔还没吃够，试图推开叶修的手：“没撑，还早着呢。”

    叶修干脆把他的碗拿开，远远放在邱非的面前。邱非接到叶修的眼神后，很默契地又把碗放在了更远的桌子另一端。

    “喂……”孙翔瞪着邱非。

    叶修说：“等会站起来你就知道撑不撑了。”

    孙翔咂了咂嘴，还是想吃。主要是他知道这次吃了，下次再吃起码是半年以后的事了。

    叶修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哭笑不得：“你这是憋了多久，真想吃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在家里做也行，我还能不让你吃东西啊。”

    孙翔的眼神在说“你就是啊”。

    叶修掐住孙翔肉嘟嘟的脸蛋，不容拒绝道：“反正今晚不能再吃了，待会咱们去散个步。”

    孙翔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放下筷子。

    顾小野盯着他们看了半天，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板一眼地问邱非：“队长，我们是不是该隐形啦？”

    邱非会心一笑。

    叶修搂着孙翔站起来，走到衣架边取下孙翔的大衣和围巾，再给他一一穿戴好。

    那边邱非见状，便说自己先去结账。孙翔一听，马上推了叶修一下。

    叶修会意，转身拦住邱非：“行了，前辈在这儿呢，就别跟哥抢了。”

    再说这边，孙翔和扣子奋力缠斗，可被围巾和肚子挡住视线，都快扣到头了，才发现早扣错了位置。

    他的脖子和手早就酸了，一下子泄了气，抬头叫人：“叶修叶修，过来，帮我扣扣子。”

    叶修咳嗽一声，手指着孙翔点了两下，表情严肃：“都看见了吧，咱们这里地位最高的人是谁。”

    等走过去，一看那系得七零八落的扣子，叶修噗地笑出声来：“别人都是系错了几颗，你这是系对了几颗啊，孙翔同志。”

    孙翔强行甩锅：“还不是你要买的，我就说买拉链哪件了。”

    “好好好，待会就去买拉链的。”

    ——那你还非要穿这件。叶修愉快地想。

    这时邱非和顾小野野也都各自收拾好了，人家夫夫两个如胶似漆其乐融融，显然再待下去就是没点眼色的电灯泡了。

    “前辈，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叶修叫住他们：“下次他再找你们吃饭，先跟我说一声。”

    “凭什么啊。”孙翔先不高兴了。

    叶修在孙翔肚子上摸了一圈，故意问他：“你今天自个儿开车来的？挤得难不难受啊。”

    孙翔嘴硬：“不啊。”

    “哎，那我看得难受，行了吧。”叶修顺着他的话说：“以后想吃就在家里吃，弄火锅还不简单，出来干什么。”

    叶修回头对二人道：“这样吧，下次你们要是和兴欣打输了，就来我们家，哥请全嘉世吃火锅。”

    邱非和顾小野：“……”

    结过账，走廊走了一大半，路过兴欣的包厢时，孙翔停下脚步：“我在外头等你。”

    叶修问：“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打声招呼？”

    孙翔拿手指绕着围巾尾端软软的绒毛，隔了一会才问：“都有谁啊。”?

    叶修道：“你认识的，沐橙，老板娘，魏琛，一帆。还有几个新人。“

    孙翔光听前三个人的名字就皱起了眉，抿了抿嘴，问：“你想我进去啊。”

    叶修揉揉他的头发：“无所谓。你要是不想进那就不进，咱们就走。”

    孙翔当然是不想进去了，心下一松：“哦，那我们走……”

    正在这时,包厢门忽然被打开了，陈果出现在门后，动作风风火火的。叶修眼疾手快稳了一把，让陈果及时刹车，别撞到孙翔。

    “诶，叶修？回来了？”陈果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视线一转，脸色顿时就有点微妙：“哦，孙、孙翔也在啊，你们吃完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门完全拉开，里头的人听见动静，全望了过来。

    叶修朝屋里众人挥挥手：“你们慢慢吃，我这边先撤了。“?

    陈果本来是打算去卫生间的，听见他这句话又匆匆几步折回来，急切道：“你们这就走了？别啊，至少进去喝一杯吧。你看你们这…… 大家都还没好好恭喜你俩呢，是吧。”

    叶修知道陈果热心，不过孙翔是真不乐意，便道：“心领。但是今天先算了，他吃得够多了。”

    陈果：“……”

    “下次吧老板娘，放心，一定给你们机会破费。”叶修笑道，牵着孙翔准备离开。

    可是孙翔没有动，垂下眼，过了几秒，说：“喝一杯可以。那就进去喝一杯吧。”

    陈果万万没想到先妥协的居然是孙翔，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叶修捏捏孙翔的手，问他：“你认真的？”?

    孙翔皱皱眉，好半天，才勉强又纠结地吐出三个字：“就…… 一杯。”

    叶修听了，闷着嗓子笑：“都听见了啊，我们只喝一杯。”

    陈果刚才可不就是喝多了吗，急着去卫生间，见这两人总算答应了，赶紧把他俩迎进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等我回来再喝啊。”

    叶修牵着孙翔进去，乔一帆连忙起身让出座位，另外几个小新人也张罗着去搬椅子。

    叶修制止了他们：“不用，让他站会。”

    “……”孙翔听着这话有些心虚。他觉得有点撑……

    叶修按照顺序给孙翔介绍那几位生面孔的新人。孙翔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没特别落在哪个身上。介绍完之后，叶修也没有和他的老熟人寒暄，倒是和这群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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